殊包子不解：
＇团队＇殊小沐：他是我师父啊！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你是我老婆，听我的，嗯？再说了，每次他出现，我就觉得你跟他比跟我还亲热呢！
殊包子觉得很无辜，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谁的老婆……
＇团队＇殊小沐：销魂，我不是你老婆。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你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等级太低？
＇团队＇殊小沐：不是。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宝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相信我好吗？
殊包子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细水长流的，这么一下子说得如此直白，她觉得入不了戏。而且一个ID，真的会这么容易喜欢上另一个ID吗？
晚上，莫道不销魂邀小沐下三十级的玉狐宫副本，这个副本出秘籍，如果运气好的话，玉狐姬Boss还可能掉落六十级世界套装的下摆——那在当时可是天价。
第六章 拒绝的艺术（9）
殊包子懒洋洋地应了，莫道不销魂开了个三十级的小号，两个人各守一边。
三十级的怪对于殊小沐来说已经没什么难度，但对莫道不销魂来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故此她总是打一阵便化血跑过去，支援下手忙脚乱的医生。
如此打到十二分钟的时候，殊包子终于漏放了怪过去，系统提示挑战失败，二人被传出了副本。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怎么回事？
＇团队＇殊小沐：＇心虚＇我漏了两个怪过去。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你缺技能点吗？
＇团队＇殊小沐：啊？我技能都点了。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那秘籍我要了。
＇团队公告＇团长把＇羊皮秘籍＇分给莫道不销魂。
＇团队公告＇团长把＇羊皮秘籍＇分给莫道不销魂。
＇团队公告＇团长把＇羊皮秘籍＇分给莫道不销魂。
……
殊小沐下线的时候下意识去看好友列表，圣骑士在线，她右击鼠标，上面显示好友位置在六十到六十九段战场。包子觉得自己应该和他打个招呼，两个人第一次一天也没说上什么话：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师父，我先睡了。
那边同样很快地回了：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嗯。
彼时已近十二点，没有小号需要下副本，没有大号需要过任务，没有大Boss需要组织公会活动，荒火战士举着沉重的双锤过战场，队伍……不，没有队伍。
屏幕上方一行蓝色的系统提示：好友殊小沐下线了。
字幕仅停留一秒，便告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莫道不销魂升六十级那天，殊小沐依然六十四。
医生下副本的时候当然远比刺客多，何况莫道不销魂还准备凑一套医生的六十级世界套装——苏幕，这游戏里医生和天机战士的装备那可真是天价。所以他便拖了一些小号天天刷黄泉副本，在人脉渐广之后，他的打手，便不再仅限于殊小沐了，一个庸医要交好友都是很容易的事，何况莫道不销魂玩医生号的技术并不逊色。
殊小沐依然挂机的时间比较多——她要上课，晚上在线也不能没完没了地副本，她有八个小号在摆摊，她需要很多时间来留意天下的道具价格动向。
莫道不销魂在叫过她几次副本她不去之后，也慢慢地不再叫她。副本里一个全部加物理攻击的刺客是顶不住怪的，于是在副本的地位，当然也就是可有可无。
殊包子当然也微有些失落，以前老跟在她身后的医生一下子半天见不到一面，她其实也是个懒人，没人叫的时候就不喜欢任务，于是通常就在那些化做小草精的摊位边闲逛，一逛一天。
那个医生有时候会在势力频道叫她：
＇势力＇莫道不销魂：宝贝，能借我一组聚魂固魄符不？我拉人。
殊小沐便调出自己一个摆摊的小号，默默地给寄售出去。
有时候他实在找不到人下副本了，也会拖着殊小沐下去，而且往往会把话说得很好听：
＇团队领袖＇莫道不销魂：今天我带你下过了，下次你下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打Boss了啊。
殊小沐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当然通常副本出的装备他从来都是分给自己，殊小沐并不看重那一块石头换的那么几金，也通常压下不提。有时候出了比较贵重的装备，他通常便会说卖出去后分钱，其他人的钱他也给，但是殊小沐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那份的。
说没有一点不快，那是假的，有时候这包子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一个三十几级的小号每天的流动资金便是六七千金，计较这些实在是没有道理。但是当那个人再开口闭口叫她宝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堵得慌。
第六章 拒绝的艺术（10）
所以你看，就算是富甲天下的殊小沐，就算她一直以来就是个包子，人对她的好与坏，她也是会耿耿于怀的。
紫蝶想要出红翅膀，那时候红翅膀整个区里都没有一个。殊小沐觉得难以理解：
＇好友＇你对紫蝶说：有这个必要吗？你的号现在是医生门派数一数二的号了吧？现在雷钻六百金一个。
紫蝶却只是笑：
＇好友＇紫蝶对你说：我知道啊，可是我装备好一点，下副本的时候主扛就可以轻松点啊。
＇好友＇你对紫蝶说：你们下副本，大多时候都是曼陀罗扛吧？还有他扛不住的Boss？
＇好友＇紫蝶对你说：＇心虚＇你知道人家操作不好嘛，常引到怪，害得他总是要回来救，我装备好一点，就没那么容易死了。
＇好友＇你对紫蝶说：好吧，我帮你收。不过你要先算一下哦，一个雷钻六百金，你每件装备要升十三级大约五颗，就是三千金。十八件装备升十三级，就是五万四千金，折合RMB，约等于三千六百块。
＇好友＇紫蝶对你说：＇心虚＇我知道。
＇好友＇你对紫蝶说：值得吗？
＇好友＇紫蝶对你说：＇举叉大笑＇你个包子死也不会明白。哎，听说你又嫁人了？那个医生老公怎么样？我听说大荒的男医生全是受哎！
殊包子觉得有口难辩：
＇好友＇你对紫蝶说：我没有嫁给他。
＇好友＇紫蝶对你说：害羞啊？
殊小沐看光标在私聊消息那栏闪了半天，终于还是删了已经打好的字。
下午，殊小沐又接到莫道不销魂的消息：
＇好友＇莫道不销魂对你说：宝贝，有没有秋水无痕？帮我洗个珠子。
殊小沐看看自己几个小号，那时候捣腾元魂珠的人还很少，人都没满级，哪有时间喂什么珠子？秋水无痕是一个洗去珠子垃圾技能的道具，系统本是规定不能交易，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嘛，玩家通常都是交易珠子，然后直接由持有秋水无痕的玩家洗好了再将珠子交易回去。
殊小沐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小号，确实没有这物什。她只倒卖需求量大的东西，这些冷门她不碰。何况这秋水无痕又不能交易，多麻烦啊。
＇好友＇你对莫道不销魂说：没有。
对方很快再回了消息：
＇好友＇莫道不销魂对你说：那你借我一张五百的点卡，我开一个好不好？
殊小沐看了看小号的点卡寄售店：
＇好友＇你对莫道不销魂说：我这里都是五十点的点卡。
＇好友＇莫道不销魂对你说：那你先借我十张。
五百点点卡在当时值七百多金，殊小沐却是不以为意，直接指定寄售了出去。
莫道不销魂有没有开出来秋水无痕，殊小沐不知道，他倒是发了道具消息给她看了那颗四星的炎妖珠子，殊小沐觉得挺新鲜：
＇好友＇你对莫道不销魂说：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借我玩玩？
对方沉默了一阵：
＇好友＇莫道不销魂对你说：好啊，技能洗好了就给你玩玩。
于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四天五天过去了，对方绝口不提还钱。不还也就算了，偏生还像没事人一样天天和她唠嗑，少人的时候拉着她下副本。对方一脸坦然，殊小沐就觉得会不会真的忘了……于是自己也没好意思提。
直到一周后，该君再次向她借五百点点卡，理由是买匹快马。殊包子就有些不乐意，但她也没明说，只说自己现在号上没有点卡了。该君很快替她想好了办法：
＇好友＇莫道不销魂对你说：那你先借我七百八十金，我买一张吧。
殊小沐当时就呆在了西陵城的石阶上：
＇好友＇你对莫道不销魂说：你等等。
这包子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存在蒙鸿天下国库的，所以要取出来还必须得经一个人的手：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师父。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在。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帮我从国库取七百八十金吧。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嗯。你在哪里？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呃，你给莫道不销魂吧，他在永宁传送石那里。
会长大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你欠他的？
在会长大人面前，包子没有那么别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会长大人的反应是一串感叹号，后面跟了一句：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殊小沐，说一个“不”字，有那么难吗？
＇势力主＇圣骑士：莫道不销魂，上周二你借小沐的五百点点卡什么时候还？不能超过周五啊？小沐说用它当公会这周势力战和城战的报名费。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上公会频道，告诉他七百八十金不借。
殊小沐觉得很难开口：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可是师父，我都答应他了。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说。
殊小沐在势力频道拟了N次内容，最后也不管了，直接打了一行字，怕自己反悔，匆匆按了发送键：
＇势力＇殊小沐：销魂，那七百八十金我不借你了。
势力频道很长一段时间地静默，那边没有回话。
殊小沐不知道他们怎么追的债，她只知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去找莫道不销魂要的。就那个老好人的医生能要回来吗？后来她才听紫蝶说，鸳鸯只是告诉那个医生——我不能决定你还不还钱，但我可以决定你在这个大荒混不混得下去。
会长大人把话说得很深沉：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爱憎是每个人的基本性格，等哪天你把所有不愿意做的事都拒绝了，你就是真正的你了。
第七章 天下无双（1）
殊小沐又回到了战场，莫道不销魂在还清了那张五百点的点卡后，会长大人毫不犹豫地将此人驱逐出了蒙鸿天下。莫道不销魂一直没有再和殊小沐说过半句话，只是殊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好友名单里，再没有莫道不销魂这个ID——她被对方删除了好友。
殊小沐觉得很划不来，她借贷一场于大荒没有换来一个朋友，反倒是多了一个不痛不快的陌生人。直到某一天，紫蝶想做会长夫人，曼陀罗便脱离蒙鸿天下成立了一个曼陀罗公会。为了替紫蝶充人气，殊小沐也长期在该公会YY频道挂着。做任务的时候听见这个人评价她“自私小气，人品不怎么样，不是很待见这个人”的时候，她才坦然。
那个时候曼陀罗公会的YY上数十个ID在线，他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隔墙有耳的道理，紫蝶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她和殊小沐完全是两种人，对喜欢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对不喜欢的人骂起来不留一点情面。所以她便把那个医生从上辈子到下辈子通通骂了一遍，骂完后利用她会长夫人的特权将人一脚踹了出去。虽然那时候曼陀罗公会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公会，很需要医生。
而同在一个YY频道的殊小沐却什么也没说，她把刺客号上的东西全部捣腾到小号上，一一摆好摊，不忘把每个号的收购物品都改成雷钻，然后密自己师父：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转圈＇师父，我来和你战场吧！
那边依然很快回了：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来。
＇系统＇圣骑士向你发出入队邀请，同意/拒绝？
圣骑士以队伍名义申请了战场，殊小沐传送过去，战场的天空依旧湛蓝，小河依旧清澈，水草依然丰茂，就如同这依旧美好的大荒。
殊小沐仍是隐身跟在扛着大锤的高大战士身后。怕她跟不上，战士很有默契地弃马步行，两人依旧朝着两边的营地拣落单的号下手。
第一个倒霉的是曼陀罗，他只看到荒火战士，正和他缠斗的时候冷不防殊小沐蹿上去一个影杀，于是一向涵养甚好的人也骂了一声，“靠！”
那时候圣骑士只剩了小半管血，但他毫不在乎。荒火战士的职业血低到一定程度可以开刚身，刚身状态下法术攻击无效。这就是近身战士和弓箭手的区别，对于弓箭手来说，血下一半代表战斗结束，而对于近战职业，血下一半，仅仅是战斗的开始。
所以殊小沐从来不担心自家师父的血条，她看到他血条是满的才奇怪。
＇队伍＇殊小沐：师父，那边有一个法师！
＇队伍领袖＇圣骑士：上，咬住！
＇队伍＇殊小沐：＇转圈＇
＇队伍＇殊小沐：哈哈，师父，我影杀了他八千多点血。重击哦！
＇队伍领袖＇圣骑士：下次你上的时候先开缠身和催命再隐身。
＇队伍＇殊小沐：哦。
某刺客隐身上前察看敌情：
＇队伍＇殊小沐：师父东营旗帜下面有个六十八的天机！
＇队伍领袖＇圣骑士：天机你杀不了，退后，师父上。
＇队伍＇殊小沐：哦！
＇队伍领袖＇圣骑士：隐着，别出来！
＇队伍＇殊小沐：啊？
＇队伍领袖＇圣骑士：有隐身的刺客。
＇队伍＇殊小沐：＇瞪眼＇师父你能看得见隐身的刺客？
＇队伍领袖＇圣骑士：能听见声音，别出来，走。
殊小沐便跟在荒火战士后头，一溜烟跑了。
到南帐的时候遇到一个羽毛，一箭将殊小沐六十四级的刺客给射了出来。殊小沐大惊失色，她被人偷袭的应对方法就是闭眼等死。
第七章 天下无双（2）
＇队伍领袖＇圣骑士：开疾闪！
殊小沐眼看着自己的血已经下了一半，手忙脚乱终于找着那个疾闪的技能，一点下去，嘿！这包子惊奇地发现乱箭打在身上不那么痛了！
而那时候荒火战士已经开暴走冲了上去，弓箭手边跑边放放葛藤之类的小技能，还不时加放两个陷阱。殊小沐回过神来，拿出曼陀罗对付秒敌三千的招儿——开化血轻功，然后一个地行追上了该弓箭手，在追上后点掉地行，一个残影剑直接就蹿到了弓箭手身前，她的动作当然比不上曼陀罗的利落流畅，但该弓箭手毕竟也比不了秒敌三千的操作。
她这一阻，弓箭手速度终于是缓了一缓，这一缓已经足够荒火战士追上来，开了刚身的荒火战士一个开将还剩三分之二血的弓箭手直接秒掉。包子看得口水直流：
＇队伍＇殊小沐：师父你好高的攻击。
＇队伍领袖＇圣骑士：等你六十八，师父帮你刷把牙（牙：刺客武器，隐藏Boss掉落），刺客的攻击更高。
＇队伍＇殊小沐：＇举叉＇我要升级，我要升级，我要升级……
＇队伍领袖＇圣骑士：升级是靠嘴说的吗？
＇队伍＇殊小沐：＇封嘴＇
莫道不销魂的故事就这样告一段落，殊小沐依然是个包子，只是有些人发现这个包子……好像不那么面了。
她的商品定价不再因为是熟人而刻意降低，她拒绝一些熟人不合理的还价，她拒绝经常借一堆小东西但从来不还的人再次的借贷。
很多人都说殊小沐冷漠了、唯利是图了。殊小沐觉得这种言论很让她难受，但当会长大人讲了自己从前的一个笑话时，她就不难受了。
殊小沐不知道这是对还是不对，有人说过分的妥协让整个人显得没有性格，而痛快的拒绝会不会导致人情的冷漠？
太过深刻的道理，殊小沐不愿去想，但拒绝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觉得很轻松。也许这就够了，其实游戏和人生一样，在道德与法律底线之上，自己快乐就好，是不是？
所以那天晚上，当秒敌三千想以六十金的价格购买殊小沐小号上的那块风行石时，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好友＇你对秒敌三千说：不好意思三千，这块石头我买进来的价格是八十五金，市场上面的价格是一百三十金，低于一百一十金，我不能卖哦。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