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道:“会找一根够粗够长麻绳给,可以从二楼窗户往下爬,直接上马车。”
蓝醇拍腿叫绝。
寒非邪也对战湛刮目相看。
战湛摇头叹气道:“这个办法好归好,就是不能摸进范雄房间。”
蓝醇、寒非邪:“……”
夜风很冷,窗缝很粗。
透着窗纸月光照着床上人翻了个身,被子瞬间滑落在地。
“哈欠。”
他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习惯性地垂手抓起被子胡乱盖在身上,反向转身,正要睡第二轮,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一件很重要事情没做。
擦!师父!
他呆呆地躺了一会儿,忽如猛虎下山般蹿下床,抓起外套打开门就跑。
床上人自然是不小心把挨冻蓝醇忘到天边战湛。
此时客栈静悄悄,黑漆漆。
他惶急脚步声犹如僻静山道里一闪而逝八百里加急快马。
靠近厨房小道,战湛脚步骤缓,两只手像猫一样清理着面部,心里默默地组织着借口。是说蓝醅一晚上太闹腾,刚刚才入睡好呢?还是说自己太忙,被石理东他们教训到现在好呢?
正在犹豫不决,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声极轻痛呼声。
战湛脚步一顿,提起脚跟,踮着脚尖往里小跑。
厨房里。
“痛么?”蓝醅伸手摸着蓝醇脑袋,顺手拨了拨蓝醇脸上铁夹子。
蓝醇低头,好似死了一样。
蓝醅撇嘴,伸手将他脸上铁夹子扯下来。
蓝醇抿着嘴巴闷哼一声。
蓝醅抬起他面容,看着他脸上划出血痕,满意微笑道:“还是狼狈时候最好看。”他见蓝醇无视自己,慢慢地凑过去,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舔。
蓝醇浑身一震。
蓝醅嘴唇凑在他伤口上吮吸,等血被暂时止住后才松开,“这样就红润多了。”
蓝醇抬头,轻蔑道:“想怎么样?”
蓝醅道:“跟回去。”
“有选择么?”
“没有。”
“……”
蓝醅摸着他脸道:“们两个在一起日子多么开心,唉,为什么要离开呢?”
“成王败寇,没话说。但是,”蓝醇恨恨地看着他,“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蓝醅笑道:“不能。关着时候就想,哥哥这个人是多么无趣,每日只用一些毒药来折磨,一点情趣都不懂。若是们反过来,一定会告诉他,折磨其实分很多种。”他手指顺着蓝醇颈项渐渐向下,一路摸到胸部,对着凸起位置狠狠地捏了一下。
蓝醇痛得脸都扭曲了。
蓝醅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哟,徒弟还真来了。不过猜,徒弟要看被折磨到什么程度才会冲出来?还是,他根本就是过来看戏?”
蓝醇勉强侧头道:“怎么知道在这里?”
“啊!原来关心是这个问题。”蓝醅手指划过他下唇,落在他下巴上,“说呢?”
蓝醇道:“不是战湛,那就是水赤炼。”
“好哥哥真聪明。”蓝醅道,“为了找到这么聪明哥哥,向所有药王级以上人承诺,只要提供下落,就会送上一张甲级配方。”
“水赤炼不缺药方。”
“可是送上门东西,不要白不要啊。说起来最应该感谢是们父母,让们长得这么相像。”蓝醅抓起他手指,轻轻摩挲,“徒弟到现在还不出来,真是让人心情暴躁。”他说着,手指用力一掰,蓝醇小手指发出咯得一声响,无力垂落。
蓝醇差点痛晕过去!
蓝醅伸手抱住靠在他肩膀上蓝醇,轻声哄道:“乖,不痛不痛。”
战湛之前一直半蹲着偷听,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身体往前一冲……
蓝醅回头。
战湛“啪”得一下,狼狈地跪在地上。
蓝醅:“……”
战湛:“……”不要误会,他是蹲太久,脚麻了。
蓝醅笑道:“真是师徒情深啊,堂堂小公爷竟然都跪下了。”
战湛:“……”就说不要误会!
蓝醅道:“好吧,看在跪得这么真诚份上,就放们一马。”
战湛:“……”您还是继续误会吧。
“不过,哥哥要带走。”蓝醅低头抱起蓝醇。
战湛扶着门框站起来道:“要带他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蓝醅慢吞吞地走过来,眼睛在笑,眼底却弥漫着不经心掩饰杀意。
战湛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刚好撞进一个温暖怀抱里。
蓝醅脚步顿住,眼睛直直地望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病弱青年。
寒非邪手缩在袖子里,偷偷催动火阳之气催动手中剑圣圣丹。尽管只能催动千分之五圣丹剑气,但营造一个剑王形象戳戳有余。在《绝世剑邪》中,寒非邪就是靠着这一手唬了不少人。
此时,蓝醅也被唬得一愣一愣,平静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惊愕,“剑王?”
寒非邪一手搂着战湛腰,手心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事出突然,来不及和战湛对口供,怕他不小心戳穿自己这个“假剑王”。
出乎意料是,战湛竟然很配合,“知道有帮手就好,快放开师父!”
蓝醅低头看蓝醇,似笑非笑道:“真巧,他也是剑王呢。”
战湛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牛皮吹得不够大。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ha18。) 38万万兽界(十二)
寒非邪面色很镇定;扶着战湛腰际的掌心却更湿了,可是他一个字都不敢说,火阳之气并不是他本身剑气,催动已是勉强;更何况支撑这么长时间。'‘哈十八ha18。小说‘'他怕他一开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蓝醅悠悠然道:“杀一个人再走和杀两个人再走也没什么区别。”
作为《绝世剑邪》四分之一及大结局读者,战湛当然知道寒非邪是只纸老虎,连忙道:“有区别的!很大区别!”
蓝醅道:“什么区别?”
“用的力度不一样!流血量也不一样!”
蓝醅道:“听起来很有趣。”
战湛看了眼黑黑长长的走道,暗想:要是他现在喊救命,五个师父听到并且及时赶到的几率有多大?
蓝醅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慢悠悠道:“你那五个师父很不错,叫过来一起杀应该很痛快。”
战湛:“……”五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吗?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五个师父究竟是什么等级的剑客。
沉默的蓝醇突然开口了,“你放过他们;我跟你走。”
战湛:“……”看来是打不过。
蓝醅笑了;“我的哥哥真是可爱呢。你现在就在我的怀里,不跟我走跟谁走?”
蓝醇道:“我把药方还给你。”
“你觉得一张药方对我来说重要吗?”蓝醅满脸无所谓,“所有我想记的东西都会牢牢地记在我的脑袋里。就好像当初你给我灌下去的每一种药的味道。”
战湛道:“打断一下,下面这个问题仅仅是我个人的好奇,我就是忍不住想问问,不是你囚禁他吗?”
“我囚禁他?”蓝醅低头看蓝醇,“你是这么说的吗?”
蓝醇没做声。
蓝醅道:“这么说也可以,毕竟,他囚禁了我十年,我囚禁了他十天……听起来好像也差不多。”
战湛:“……”十天和十年……他突然觉得蓝醅挺看得开。
蓝醅道:“为了补偿其中的差价,我决定囚禁你五十年。”
战湛:“……”五十年……蓝醇师父也看开点吧。
蓝醅道:“小朋友,你有问题最好快问,不然你身后的这位小朋友就快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好像抖得很厉害。”
战湛不动声色地掩住寒非邪的身形,“半夜三更起来上茅厕穿得当然少,寒风一吹抖一抖也很符合客观情况。”
“天的确很冷,不能让哥哥着凉,我们快点走吧。”
蓝醅正要抬步,就听战湛嚎叫道:“师父!”
虽然他现在也分不清楚这对兄弟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可人总有个远近亲疏之分,就算分不清楚,心里还是忍不住偏向蓝醇一点,不止因为他是师父,更因为原著中根本没有蓝醅这号人物!
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战湛似乎忘了,如果不是他拜了试炼师为师,水赤炼就不会跟他们一道,更不会把蓝醇的消息卖给蓝醅——原文里,蓝醇和寒非邪一路无事平安抵达万万兽界。'‘哈十八ha18。小说‘'
蓝醅冷眼看他。
“你一定要保重遗体!”战湛满心憋屈:再这样下去,他得开一个复活药厂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了。
蓝醇很淡定:“我借了一本书给石理东,你拿去看。”
蓝醅冷笑一声。
蓝醇落落大方道:“里面有一张超甲级药方,是我答应给你的。”
战湛看着蓝醅:“……”听说这张药方是你从蓝醅手里偷来的,这样明目张胆真的可以吗?
蓝醅道:“这张药方是我的,你要是拿去用了,就等于承认是我的徒弟。”
战湛内心毫无障碍地喊道:“师父,请好好照顾蓝醇师父。”
“……”蓝醅皱眉道,“你不是不想当我徒弟吗?”
战湛厚着脸皮道:“不是每个人说不要的时候都想着不要。”
蓝醅若有所思地看着蓝醇。
蓝醇假装没看他的视线,“如果有一天,你修炼到了剑皇,就来死亡平原酒鬼庄来找我们吧。”
战湛一惊,“剑皇?”
蓝醇叹息。没到剑皇,来多少人都是白搭。“放心,他不会杀我的!要是我们能杀死对方,早就没这么多事了。”
蓝醅呵呵冷笑,踏出步去,身上光环层层叠罩,绿中带青。
战湛看光环没经验,但寒非邪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剑皇级!
厨房门口冷风嗖嗖。
战湛看看寒非邪,寒非邪看看战湛,一时都无语。但两人心中此时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努力提高实力!
战湛无声叹息。救金谦,救蓝醇……他怎么觉得自己开始走向救世主之路了呢?
寒非邪松开手,后退一步,身体靠着墙壁,默默调息。
战湛回身扶他,“你没事吧?”
寒非邪抬眸,“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战湛被问得一愣,“呃,蓝醅说的啊。”
寒非邪伸出手,“扶我回房间。”
“你不上茅厕?”
“……谁说我来解手?”
“那你来干什么?”
寒非邪搭着战湛肩膀的手忍不住狠捏了一下,咬着牙齿笑道:“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走廊里狂奔!”
“你听到了?”
“这么大声,谁听不到啊?”
试炼师师父们就没听到。战湛越想越感动,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他。
寒非邪被他看得一阵别扭,“走啊?”
“大哥!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这句话发自肺腑。当寒非邪的敌人很痛苦,可是当朋友很幸福——虽然当上朋友的过程有点漫长和痛苦。
寒非邪不自在地别开脸。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站到一个人的身后,与他并肩作战——虽然因为实力悬殊等原因没有打起来,但是同甘共苦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好。
两人手搭着肩膀,慢悠悠地上楼,经过蓝醇房间门口,战湛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要缅怀点什么,门就无预警地打开了。
蓝醅不耐烦地看着他,“半夜溜达什么!都回房间睡觉!”
战湛吃惊道:“你怎么还在?”
蓝醅道:“不然我应该去哪里?”
“你不带着我师父远走高飞?”正常的剧情走向不应该是蓝醅立马将人运回大本营藏在某个机关重重的密室里,然后日夜操练手下,严阵以待吗?
蓝醅嗤笑道:“有这个必要吗?你的几个试炼师师父最高不过剑王初阶。”
战湛:“……”这么说也对,他们加起来好像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吵我……”蓝醅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我就把你给吃了。”
战湛吓傻了:“……”蓝醅还是个食人狂魔?!
寒非邪搂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瞪了蓝醅一眼,转身送战湛回房间。
失神的战湛直到推开门才想起自己要送寒非邪回房间,怎么反过来了?
寒非邪按着他往外冲的肩膀,懒懒道:“你打算一晚上和我耗在谁送谁回房间这件事上吗?”
“……”战湛望着那道近在咫尺的门,默默地退回去道晚安。
第二天,战湛下楼吃饭,发现试炼师师父们看他的脸色十分诡异,尤其是石理东,像是强忍着怒气,就差被人戳一下肚皮喷出一口火来。
战湛道:“晚上没睡好?”难道真的是他跑得太大声了?
石理东磨牙:“老子对你不够好吗?”
战湛莫名其妙,“呃,哪方面?”
石理东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否认,还追问哪方面,气得鼻子都歪了。莫天河等人坐在他旁边,脸色也不大好看。
正巧卫隆晨练回来,一看到他就露出讥嘲的表情,“你果然还是后悔了?”
战湛道:“我又没娶你,有什么好后悔的?”
卫隆脸色一黑道:“你想得美!我是说你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当我师父的徒弟。”
战湛道:“怎么可能会后悔?看你就知道我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卫隆道:“那你还送自己的仆人给我师父讨好他?”
“我什么时候送……”他猛然领悟过来,“你师父这么说的?”
卫隆道:“他还说你已经改口叫他师父,以后就是我的师弟。”
战湛浑身一冷。
正好蓝醅和水赤炼哥俩好的走进来。蓝醅冲战湛微微一笑道:“乖徒儿。”
战湛张口欲反驳,就听蓝醅笑吟吟地接下去道:“你也不想你师父不爽快吧。”这个师父自然是另有所指。
……
擦,好大一口黑锅!
战湛的脸黑得像锅底。背还是不背,已经不是选择题,而是无论回答什么都扣分的坑爹题了!
卫隆见战湛哑口无言,心情大好,“小师弟,快过来给师父搬椅子。”
被一口锅闷死的战湛一定是旧战湛。新战湛是被“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纪律”一路约束着长大的四有青年,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趴下!
“好,我搬!”战湛走到蓝醅面前,不等蓝醅露出笑容,就把蓝醅边上的椅子搬到石理东面前去了,“师父,您坐。”
石理东:“……”老子一直坐着。
不过这种时候不能给自己徒弟扯后腿。他很赏脸地挪动半个屁股在搬来的那把椅子上。
水赤炼道:“你徒弟真体贴。”
石理东得意道:“那当然。”
水赤炼道:“难为他了,有一个这么大屁股的师父。”
石理东:“……”
战湛没好意思看他的脸。
蓝醅阴森森地威胁道:“看来你真的很想让你‘师父’不开心。”
战湛叹气道:“如果师父真的是为了这样的小事不开心,那我逢场作戏也无妨。可是师父不开心的根源根本和我无关,就算我千依百顺,也只是纵容……”他把中间的称谓含糊了过去,“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蓝醅道:“你倒是聪明。”
战湛谦虚道:“不要羡慕我。”
蓝醅道:“可是我最讨厌聪明人。”
“……不要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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