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角落的蛊虫。这些虫子一被凌蔚翻出来,立即惊得四下逃蹿。
而把凌蔚吓一跳的是,她居然找出一条金蚕蛊,那金蚕蛊见到凌蔚,金色的肥肥的身子一扭如闪电般蹿进了进了木板墙缝里面。凌蔚退后一步,瞄着眼睛从木板的缝里看去,只看见里面是一团漆黑。金蚕蛊的光亮在木板后面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然后又迅速地射出来,绕着房梁飞蹿几圈,钻进瓦缝中不见了。凌蔚顾不得理会金蚕蛊,她拿起铁锹就朝那木板墙砸去。
这木板房年代久远,又被蛊毒侵蚀,在凌蔚的几个重砸之下就砸穿了,露出里面一个较大的空间,同时传来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浓浓的药味花木动物的腐败气味,跟瘴气有几分接近。
“吼!”野兽的咆哮声从屋子里面传出,跟着就有重物撞击铁器的声音。凌蔚吓了一大跳,赶紧退后几步,拔出枪谨慎地盯着里面。可里面太黑,除了几双幽绿的眼兽似的眼眸外什么都看不到。她迟疑两秒,迅速退了出去,找了油灯,点燃,走进去。
“凌蔚,你在做什么?”封轻扬见凌蔚久久不回,又听到有动静,跑出来问道。她站在屋门口就听到那间看似放杂物的小木屋里传出野兽似的低吼声。这声音她很熟悉,这正是在南派遇到的那种蛊人的吼声。
“这里有一个暗室,里面有东西。”凌蔚说着抬脚踏进小木屋,举着油灯走过去。
封轻扬看了看装着风儿的保险箱,调过头跟着凌蔚前往。她能猜到里面是什么,蛊人!如果那女人没有养蛊人,她是挖不出那些地道的。
两人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封轻扬突然一把拉住凌蔚,“凌蔚,等等。”她犹豫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把风儿先救出来比较保险,万一这些蛊人冲出来不受控制我们还有风儿。”
“他们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光线虽暗,凌蔚却还是看清楚了。如果它们能出来,还用等到现在?早出来跟她斗上了。那些蛊人被关在一个个坚固狭小的铁笼子里。这铁笼子有两米高,一米立方的宽度,由手臂粗的生铁纵横交叉铸成,坚固异常,连铁笼中间的小格子也仅够伸出条手臂,连脖子都无法伸出来。
封轻扬点点头,表示赞同“蛊人是要吃人的,不被关起来,凭我们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早冲出来吃人了。”她拉了拉凌蔚,“走吧,还是先把风儿救出来再来看这些蛊人保险。”
凌蔚跟着封轻扬来到保险箱前。风儿在箱子里面又跳又叫又蹿,撞得保险柜咚咚作响。
“风儿,别叫了。”凌蔚头疼地揉着头,它再叫下去,她们非得被它的噪音把耳膜整穿不可。
封轻扬温声说道,“风儿,稍安勿燥,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地上的坑是刚好容纳箱子放下去的,估计是那女人驱使蛊人把装着风儿的保险柜放进去的。凌蔚她们没有那力气把风儿抬起来,只有把箱子旁边的土掘开,露出钥匙处。凌蔚窝进坑里,仔细地查看保险柜。
封轻扬问道,“怎么样?需要钥匙或密码?”
“这地方没电,这保险柜的防盗功能好多都没有用上,不难弄开,只要把密码锁解开就行了。”她趴在保险柜上,慢慢地移动锁位,听着里面卡位的变化。结果风儿在里面又跳又叫又撞,让她根本没办静心。凌蔚一火,一巴掌拍在箱子上,叫道,“风儿,你再吵就让你在里面一辈子出不来,别吵我开锁。”里面传来鬼蛊的一声尖啸,跟着就没了动静。
封轻扬对凌蔚说道,“你别那么凶,别吓着它了。”当下趴下身子,在箱子边用温柔得拧得出水的声音哄道,“风儿乖,别怕啊,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你别吵,要不然凌蔚没办法静下心帮你把锁打开放你出来。”里面安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凌蔚趴在箱子上,全神灌注地开着锁,终于十几分钟后,保险柜咔地一声打开了。凌蔚重重地呼出口气,爬出坑,说道,“行了。”打开箱子,顿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封轻扬把头凑过去,只见鬼蛊像个小娘们儿一样缩成一团窝在保险箱的角落里,它的双腿弯曲交叠在一起,全身缩成一团一脸惊惶和谨慎的表情,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防御地横放于胸前,怎么看就怎么像正遭大灰狼叔叔猥亵的小白兔妹妹。封轻扬见到这场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伸出手去把她抱出来,憋住笑意轻声哄道,“风儿乖,不怕了,不怕了。”
风儿抱着封轻扬的脖子,趴在她的胫窝里呜呜哇哇地嚎啕大哭,看样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蔚顿时也没了笑意,又是怜惜又是难受地看向风儿,重重地唉了口气。
封轻扬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好半天风儿还止住哭声。封轻扬问风儿怎么会被关起来的。看它丝毫未受伤的样子,不像是被人强行打败关进保险箱里的。
风儿从封轻扬的怀里蹿出去,叽叽歪歪地边叫边比划,封轻扬看了好半天,才把前因后果看明白,顿时一张俏脸是变得又臭又难看。
“怎么了?”凌蔚问。
封轻扬连连深吸几口气,才说,“风儿说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养她的那个人,它很怕它。它还说,这女人把我带走,趁它来追我的时候,给它下绊子把它装进了箱子里,还用迷药晕它,晕得它好难受。”
风儿重重地点头,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封轻扬,那小模样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回到家里来找大人去出头。
封轻扬把风儿抱进怀里,轻声哄道,“风儿乖,不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说着向凌蔚挑眉暗示。
凌蔚会意,靠在封轻扬的身上,很义气地拍拍封轻扬的肩膀,“风儿,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你是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让那些坏女人欺负了。”
鬼蛊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马上觉得凌蔚是个天大的好人,还向凌蔚伸出右手去握手,把凌蔚和封轻扬都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它,“你啥时候学会这个了?”
鬼蛊骄傲地仰起头,得意得不得了。幸好它没有尾巴,要不然老早就翘得高高的了。
凌蔚伸出手去跟鬼蛊的小手握了握,两人算是正式地握手讲和。
封轻扬说道,“走,去看看那女人的蛊人。”她找来棍子,把那女人的棉被扯开从里面揪出几团棉花,绑在棍子上浸上灯油做成火把,点着就往那小屋子里走去。
进入小屋子,在火把的照耀下看清这木板墙旁边有一个小暗门。没开暗门前从被凌蔚用铁锹砸出的洞里看去,只见门里是一个山洞,山洞内十分阴冷潮湿,里面摆着六个坚固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个成年蛊人。这些蛊人的年龄在二十五岁之前,四男二女。每个人的脸色都呈草绿色,牙尖嘴利,眼眸幽绿,像野兽般不时地发出低声咆哮。晃动火把,看了下暗门旁边并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封轻扬才轻轻地把暗门打开,两人一蛊走了进去。
她们一踏进去,那些蛊人立即冲动起来,朝着他们又吼又叫又是冲撞,锋利的爪子伸出笼子拼命地挥舞。
“吼吼吼——”他们拼命地撞着铁笼子,幽绿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血红色,张开大嘴厉声嚎叫,恨不得马上将这两个入侵者撕碎。
鬼蛊跳到封轻扬的肩头上坐着,然后站起来,身子的颜色变成金色,头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身形缩小,手和爪子变得又长又利,它朝那些蛊人尖厉地吼了一声,那些蛊人的气势立即弱下去两分,都纷纷向后退出两步。跟着,他们又厉声嚎了起来,在笼子里继续吼叫怒嚎拼命地冲撞着铁笼子,向鬼蛊发出挑战。
封轻扬打量着这些蛊人,对凌蔚说道,“这些都是成蛊,比我们上次在南派遇到的厉害多了。”她扫视一圈,说道,“它们都很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爪子锋利有利,动作迅猛。如果不是被困在笼子里,而是在外面的话,凭我们两人之力很难抵抗。”
凌蔚“嘿嘿”一声坏笑,摸出一颗手雷,“咱们给它一锅烩了。”
封轻扬轻轻摇了摇头,说,“用不着手雷,这动静太大。”她拍了拍风儿,说道,“风儿小乖乖,看你的表现了。”
鬼蛊立即会意,特别是那句“风儿小乖乖”叫得它通身舒畅飘飘欲仙,当下是尖叫一声,就冲向了最近的一个笼子。
“小心撞上。”凌蔚叫道。这些笼子上的洞比碗口大不了多少,它能把小脑袋探进去就很厉害了,这样子冲过去非得撞头不可。
风儿冲上去,挂在笼子上面,然后头一下子扎进笼子里,跟着小身子就往里面挤。凌蔚就看到风儿的身子的骨骼在瞬间被拉长抽扁,眨眼之间就进到了笼子里。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缩骨神功?”
封轻扬说道,“它的骨骼早被药水泡成了橡胶像,韧性十足可随意伸展,再把各骨节的关节拉开钻进去后再缩回来,只要够它的头骨进去的地方,就没有它进不去的。”斜眼挑了下凌蔚,“就算是条蛇洞,只要能让它的脑袋钻进去,它都能钻。”
凌蔚想起了下水道管,这小家伙的头不大,难不成那也能钻?耳边传来一声尖啸,跟着就见到笼子里面斗了起来。风儿贴着笼子上下乱蹿,笼子里面的蛊人因为身形受到空间的限制在里面施展不开手脚,在狭小的笼子里横冲乱撞,撞得笼子“咣咣”作响,旁国的蛊人也跟着受到影响,不断地嚎叫冲撞。连手臂粗的铁笼子都被撞得变了形,让人不禁担心它们再这样子撞下去会把笼子撞开。
鬼蛊又是一声尖啸,猛地从笼子里面冲了出去,往第二个笼子冲去,在它蹿出那笼子的同时,所有的蛊人都安静下来。随即,第一个笼子里的蛊人又发出拼命的嚎叫,并且不断地发出猛烈攻击。
封轻扬和凌蔚看向刚才的笼子,只见那蛊人还在盲目地进攻,但一颗脑袋已经被摘了下来,塞进铁笼的铁格子里,头骨都被压碎了,满头满脑的脑水和绿血流出,还有虫子从里面爬出来。失去头颅的脖子里也不断地涌出浓稠的绿浆,绿浆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在蠕动。
“轰”地一声,那身子倒在地上,做出神经性的抽动,好半天才彻底死去。而这时候鬼蛊已经解决了三个笼子里的蛊人了。还活着的蛊人再不敢跟鬼蛊叫板,却因受到死亡的威胁而变得更加的爆燥狂怒,坚固的铁笼子也被它们的剧烈冲击撞得发出巨响,方方正正的笼子也变得凹凸不平,出现变形。如果再让它们这样子撞下去,它们冲出铁笼子根本就不是难事,但它们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不过十分钟时间,六只蛊人全部被鬼蛊杀死。
鬼蛊风儿得意地站在笼子顶上,双手叉腰,露出仰天大笑的表情。
凌蔚和封轻扬没有理它,她们的目光都被最先死去的那只蛊人吸引住了。在那只蛊人的身体里出现动静,似有动物在里面活动。
“你猜是什么?”凌蔚问。
“不知道是什么蛊,当心点就是。”封轻扬目不转盯地盯着那蛊人的肚子。
凌蔚朝其它几具蛊人的身子身去,只见它们的腹部都在吃伏,似有东西在里面活动。
“出来了。”封轻扬叫道,凌蔚赶紧扭头看去,小手枪也拿在手上。鬼蛊也睁大眼睛看向那边,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
突然,那蛊人的肚子被东西从里面撑开了,钻出一个长着触角的绿头绿脑的家伙。
“绿头蜈蚣蛊王。”封轻扬惊声叫道。
“什么东西?”凌蔚问。难道又是什么厉害的蛊王之流的东西?看那蜈蚣的头就有龙眼大,以蜈蚣的体形来算的话,估计得有一尺多长,天咧,这东西在蛊人的肚子里,还不把它吃光了啊。
“风儿!”在封轻扬的尖叫声中,鬼蛊冲了进去,把头刚伸出来的绿头蜈蚣王一把抓住拖出来就往嘴里塞。
“呃……”封轻扬挫败地垂下肩,“晚了。”
鬼蛊把绿头蜈蚣王的头咬下来后,才停下手睁着双很无辜的眼睛瞅着封轻扬。它很快明白封轻扬的意思,她想要这蛊啊。赶紧把蜈蚣头吐出来,放在手心里,连同身子一起往封轻扬的面前送,只是脸上很清楚地写着舍不得。
封轻扬摇了摇头,“算了,你吃吧。”末了又补充了句,“后面那几条给我留着。”她看向其它几具有反应的蛊人身体,眼里开始冒光。原来这些极品厉害蛊就是这样子培养起来的。先是用蛊来育蛊人,有那些蛊在蛊人的身体里,蛊人的毒性就更加强,灵性更重,动作更加迅猛战斗力更强。而一旦蛊人死了,那些在蛊人血脉里的药水迅游流逝,这时候蛊人身体里的用蛊之精华孕育的蛊虫就不再受药性的约束,飞速成长进化成为蛊王。用这样的法子培育蛊王,不仅成功率高,而且……算是……算是把蛊人的这个资源、材料运用得彻底干净。如果是把这法子用在别的地方,封轻扬肯定会大加赞扬一翻,可是那女人是把这法子用在活人身上,就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那具死去的蛊人的尸体没多久就被身体里的一干蛊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千疮百孔的骸骨在那里。
这时候其它几具蛊人的身体里的蛊也相继“破壳”,封轻扬让风儿帮她捉住,找来那女人早就准备好的蛊盅把蛊装了进去,然后滴血喂给那几条蛊让它们认主。再一次,她替别人做了嫁人裳,让封轻扬捡了个大便宜。
“走吧,我们找那女人去。”凌蔚低声说道,现在这一切都摆明了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她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杨哥、泽和绮绮还跟着她在,只怕也不怎么安全。
“等一下。”封轻扬拉着凌蔚,浮起一抹狡黠略微带些坏意的笑。“这个女人既然对蛊术这么精通,这里的好东西定然少不了。”她把风儿招到身边,说道,“风儿,帮我找找这女人养‘好’蛊的地方。”一个“好”字说得特别的重,这里到处都是蛊,当然得找最好的那种。
风儿点了点头,身子一蹿就往食人花海中蹿去。它一落入食人花丛中,那些花立即将花叶合拢起来,似是对它带着恐惧。
凌蔚看到她往那花海丛中蹿去,顿时脸就绿了,这么多的食人花,让她们怎么去?
封轻扬想了下,拧了把刀就跟了过去。凌蔚也把军刀拿出来,打算如果有花攻击就砍下去,心想这些花也不是很厉害,那次她着了它们的道儿也只是没有防备而已。她现在的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让花吃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踏进花海中,这些食人花就纷纷自动避开。
走到花海的中央,见到风儿正蹲在那里拼命地掘着土。没多久就掘开一个洞,露出下面的一块木板。打开木板,就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沿着台阶往下就是一间地下室,里面摆着许许多多的蛊盅和蛊缸。
风儿在里面蹦得可欢了,摆出一副又要摊开肚皮大吃的样子。封轻扬拉住它,说道,“别吃,一会儿还有你忙的,撑坏了可不好。”她走过去,细细地辩认蛊缸上标明的各种蛊类,说道,“好家伙,这女人练蛊的本事还真厉害。”扭头看着凌蔚露出一抹笑容,“你有福了。”揭开旁边一的只蛊缸,把手伸进去,抓出一只又肥又大,像馒头般胖呼呼的虫子。这虫子小嘴巴小屁股,看不出头尾,银亮的肚皮下面长着一层肉脚,只让人觉得肉麻和恶心。
凌蔚退后一步,问,“你要做什么?”又用这些恶心的蛊给她治伤?
“这蛊是用药物喂大的,治伤……”封轻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凌蔚就往外跑。
凌蔚心想,“就知道封轻扬让风儿找蛊是为了这个!”
“回来。”封轻扬赶紧追过去把凌蔚逮住,“一会儿打起来,还得靠你这个打手呢,你挂着这一身的伤怎么给我去打仗啊!”
“呃,不用不用!”凌蔚看着这扭来扭去的虫子就觉得非常恶心。
封轻扬一瞪眼,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挂着蛊液和药材、药虫握着药蛊,“你过不过来?难不成你想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