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紧紧地抱住凌蔚,也跟着哭了出来。
唐泽明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伊绮抱着枪也跑了过来,见到这模样,走过去牵着唐泽明的手,小声说道,“原来蔚蔚姐爱的是轻扬姐,可轻扬姐她……”小手突然被紧紧的握着,跟着就听到唐泽明说,“绮绮,别把我推开,别从我的身边走开,我会和凌蔚一样难受。”
伊绮抱住唐泽明,仰起满是泪的小脸问,“可我会死是不是?”
“不会,绮绮,你不会死的。”唐泽明紧紧地抱着她,“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是什么人?我是唐泽明,我是天才,我一定能寻到解药的。”
“天才,天生的蠢材!”伊绮以轻快地语气说,却伏在唐泽明的怀里流泪。她遇到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她用心对待的好男人。
杨铁刚把凌蔚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唐泽明抬起头,说,“你如果就这样子带她回去,即使你能安全带着她到家,你也带不回她的魂。”曾经花海里打滚,所以她懂女人。“如果我是你,我会带她去找轻扬。”
“蔚蔚该活着,很好的活着。”
“与心爱的人一起死比看着心爱的人死了而自己孤独的活着要幸福。”
杨铁刚的的身子缓了缓,随即继续往前走。
“你就这样带她回去,也回不去的,别忘了南派的人。”唐泽明继续喊。
杨铁刚仍然继续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泽,去把杨哥追回来,我怕他们出什么事。”伊绮担忧地说道。
“我们跟着他们。”唐泽明把枪背在身上,牵着伊绮的手跟去。
杨铁刚抱着凌蔚走了很久,看到片水潭,走过去弄了些水,替凌蔚洗干净脸上的血污。凌蔚被冷水一刺激,逐渐清醒,睁开了眼睛。“醒了?”杨铁刚扶着凌蔚,温柔地说道。
凌蔚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水潭边用冷水洗了个脸,抬起头,抹去脸上的冷水,怔怔地盯着水面发呆。
伊绮走到凌蔚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
凌蔚拍了拍伊绮的手背,拉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唐泽明身边,问,“还有吃的么?肚子饿了。”
唐泽明赶紧翻出些食物和水递给她,凌蔚吃了后坐在大树下闭上休息。众人也都觉得累了,靠在树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唐泽明和伊绮在迷迷糊糊间突然被杨铁刚的叫声惊醒,然后发现凌蔚不见了,伊绮的身上还盖着一件凌蔚的外套。
“蔚蔚!”杨铁刚爬起来提起枪就要去找。
唐泽明说道,“这深山老林子的你去哪里找她?”她是存心要走,又岂能让他们轻易找到。
杨铁刚瞪眼,有些不甘。
唐泽明拍拍杨铁刚的肩膀,“哥们,我看她八成是往蛊城去了,放心,我会替你把她寻回来的。”
“我和你们一起去。”杨铁刚黑着脸豁出去了,他就跟着他们走这一遭,不管遇到什么,他都认了。
封轻扬领着队伍穿过一片片的山林,这边林子里的灌木丛少多了,路好走许多,至少不必再挥着砍刀开路。
“等等。”李处突然叫道,封轻扬回头,顺着李处的目光看去,发现有一些血渍滴在草尖上,旁边还有几个鞋印。封轻扬走过去,用手掌比了下鞋印的尺码及印在草叶、泥土上的花纹,说道,“是军靴,凌蔚的码数。”她抬起头,“凌蔚在这附近。”从这鞋印深陷进泥土里,后面还带起一团土可以看出她当时在高速地奔跑。在凌蔚的鞋印旁边,还有几个杂乱的鞋印,是某种普通的男码靴子。
封轻扬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凌蔚她不会是随后跟来了,然后遇到南派的人了吧?拍拍鬼蛊,叫道,“赶紧去把她找出来。”她则提着刀子跟着鞋印一路往前走去。
“长官,你看前面。”一个特种兵叫道。
封轻扬接过他的望远镜,就看到前面的凹地里倒着一个穿着花纹绿衣服的人,这衣服的颜色与草木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封轻扬快步奔过去,只见这人所躺的地方留了一地的血,渗进泥土里。从他的身形和短发可以看出是一个男的,他倒在这里,却没有一只蚊虫苍蝇过来沾他的尸体。翻开这人,只见他的双目圆瞪,脖子上被利刃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把颈骨都劈断了一半,整个脖子歪歪斜斜的挂着。封轻扬检查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全身除了被草木树枝刮伤外再没有别的伤痕。致命伤只有脖子上的那一处。
“长官,前面,你看前面。”封轻扬顺着那人的指引,用望远镜看去,只见又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她追过去,这人也已经死了,此人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脏毙的命。
“是军刀。”一名特种兵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
“凌蔚!”封轻扬曾经见过她杀人,那次她们上山采药遇到毒贩,便是这样被凌蔚砍下的。看到那人那道脖子上深深的砍痕,她的脑海中便会浮起当日凌蔚突然腾空跳起,然后回身抽刀用力地斜着劈下,砍入脖子中,再靠着落下的惯性将刀子抽出来,那人则被带着扑倒,倒地而亡。而面前这人是正面胸膛中刀,在他倒地的地方,从地上的泥土可以看出是凌蔚在进攻的时候突然矮下身子从他的身边滑过去,刀举起来直直地插进他的胸膛。封轻扬扭头看了眼附近的山林,他们在明处,南派的人在暗处,而凌蔚在更暗处正象一头狩猎的猎豹一般对南派的人进行猎杀。
封轻扬捡起那人身边的包,打开,见到里面装着一些野外生活用品,另外还有一个象牙罐。她打开象牙罐,里面装着许多小瓶子,每个瓶子上面都贴着纸条。有防鬼蛊搜寻的,有防蛊人攻击的,有防普通蛊虫的,也有一些蛊毒的解药和一种治伤奇药。封轻扬一一把药瓶里面的药倒出来,闻了闻细细辩认药的成份,确定对人体确实无害,便将这些药一一分给身后的几人,说道,“服下,这些能把人身上的气味弄得和他们南派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样,他们以后想找到我们就难。”她也吞了两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山林中传出,在山谷间回响。几人相视一眼,朝着惨叫传出的方向飞奔而去。
“风儿!”封轻扬大声叫道,“把凌蔚找出来,跟上她。”
鬼蛊突然蹿回来,落在封轻扬的面前,用手势比划着说,“凌蔚身上有药使它闻不到她的味道。”
凌蔚杀了南派的人,自然会拿走南派备用的那些药材,不仅防着被鬼蛊找到,更会防着被南派的人找到。封轻扬又看到鬼蛊在比划,说那边有好多蛊人。封轻扬沉沉地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当心点,前面有蛊人。”
几人悄悄地摸了过去,然后发现一个小小的营地,那里搭着五六个帐蓬,帐蓬外来来回回的巡游着一些没有意识的蛊人。营地边上,围着五个人,而地上倒了一个。
“怎么样?七儿还有没有救?”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叫道。
“三叔,七哥没救了。”
“找,赶紧把那人找出来。”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汉大声吼道,连吼出的声音中都带着凶煞之气。
旁边一个小青年站起来吹响哨声,那些蛊人立即飞跳起来蹿进四面八方的山林子里。其中也有两只蛊人朝封轻扬所在的方向蹿去。
封轻扬他们紧紧地趴在地上,那两个蛊人落在封轻扬的旁边,封轻扬连大气都不敢喘,手摁在激光剑的开关上,随时准备将这蛊人劈成两段。那蛊人也看到了封轻扬他们几人,它用鼻子在她的身上闻了闻就又跳到李处的身上闻了闻,然后又在那两个特种兵的身上闻了闻,就跳远了。看来刚才他们涂的药还是有效的。
突然,封轻扬的眼角发现一道黑影从旁边急速地蹿过,她灵捷地爬上树,朝那黑影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背心的女子正飞快地从斜坡上滑下来,落到坡下蛊人的面前,抬起头看着蛊人,然后,手中的刀猛地拔了出来,用力地在空中挥过,蛊人的头应声而落。她一刀过后,身子如灵猿一般轻灵的翻滚一圈,再几个攀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像只猴子般荡在树枝垂下的藤蔓上从空中掠过,一个跃身跳下,在地上翻滚一圈,稳住身形纵跃跳到前面一个蛊人的身边,站好,让蛊人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蛊人便放开了戒心。跟着她猛地再次出招,利落地将蛊人的头砍落,再次迅速地消失在现场。
这就是特种兵的极品暗杀水准,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封轻扬伏在树上,她看到刚才出去的所有蛊人都朝被杀的蛊人飞奔而来围成一圈,一个个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跟着就见到营地里的人飞奔而来。
封轻扬抬起头,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让众人都把枪装上消音管。瞄准,射击!
那快速奔跑的几个南派人被一一射倒。但只有四个人,一次性只能射死四个。那个小青年见到同伴倒下,立即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到了树后面,跟着哨声便响了起来,那些蛊人便向他飞奔而去。
封轻扬从树上滑下来,下令道,“隐蔽”带着他们几个人躲进了草丛中,用树叶将身上盖住。
“叭!”一声枪响在林子里面响起,惊得群鸟四处飞散,蛊人的吼声一声又一声地在山林间回响,过后便是一片寂静。
封轻扬他们趴了许久,也没有见着动静,于是悄悄地爬起来走出去,只见那些蛊人全部被人砍去了脑袋,倒了一地,正在地上慢慢地化成带着腥臭味的血水。那名躲在树后的青年被人一颗子弹射进了眉心,早已毙命。
“凌蔚!”封轻扬喊了一声,寂静的山林里听不到一点回应。她招来鬼蛊,问道,“见到凌蔚了吗?”
鬼蛊伸手指了指营地,封轻扬赶紧奔过去,刚走到营地边上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听到“滋滋”的声响。“不好!”封轻扬赶紧趴下身子,跟着就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那片营地整个被炸平。
封轻扬抬起头,抖抖身上的泥土,看向鬼蛊。鬼蛊拍了拍额头上的泥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旁边一个特种兵走过来问道,“需要把凌蔚找出来吗?”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出来的。”招来鬼蛊,把它抱在怀里,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他们时不时能看见一两具尸体,封轻扬清点了一下,前前后后共见到了十几具。封轻扬估算了一下人数,这南派到目前为止都出来将近二十人了,蛊人也差不多死了三四十个,估计着他们此次派出来的人折损得差不多了。
这天上午队伍走到枫树林,封轻扬对众人说道,“就在这里歇息吧,再往前走就是蜘蛛林了。”
“休息?”李处看了下手表,“这才上午十点呢。”
封轻扬嘴角含笑说道,“就在这里休息。”微扬的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扎营,休息!”
李处疑惑地看了封轻扬一眼,“在这?”
封轻扬点了点头,“是的,在这!好好休息,补充下体力。”说完,就开始摆弄自己的东西,作出休息的样子。
另外三人虽然觉得疑惑,可还是按照封轻扬的话去做。封轻扬见到众人都安排好了,便走到林子深处的一处水潭边洗澡,当然,也让鬼蛊放哨。
她如一只快活的游鱼一般在水潭里面翻腾,溅起一朵朵欢快的水花。鬼蛊坐在边上放哨,却看得眼睛都直了,歪着脖子直流口水。突然,一支软软的柔荑遮住了它的眼睛。鬼蛊愤怒地扯下这只手,然后蹦到树上,眦牙咧嘴地瞪着那个妨碍它视线的人。
凌蔚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鬼蛊弹去,鬼蛊的身子一蹿,躲了开去。它冲凌蔚咧咧嘴,然后猛地身上的颜色变成了金色,跟着头发都竖了起来。
“不好!”凌蔚暗叫一声,赶紧往树上蹿去,跟着就感觉到身子一阵阵的发麻。她怒瞪着鬼蛊,拳头握得紧紧地,左右交挥,摆出一个狂扁的姿势。
鬼蛊的头一甩,不理凌蔚,继续流着口水看封轻扬洗澡。
凌蔚像树獭一样抱在树杆上,满是同情地瞅着封轻扬,可怜的纱,让鬼蛊放哨防色狼,谁知道这鬼蛊就是一头大色狼。她手脚并用,爬上树叉坐下,折了段树杆就朝封轻扬射去,正中封轻扬的脑袋。
封轻扬一头扎进水里,水面随即平静下来。
凌蔚从树上跳下去,轻轻地走到湖边来到封轻扬放衣服的地方。突然,一声“哗啦”水响,封轻扬从水里冒出来,一手去抓旁边的枪,一手去拿衣服。凌蔚一脚踏在衣服上,同时伸手去夺封轻扬手里的枪。
“啊——”蓦地,身后突然冒出个家伙在她的背上一撞,凌蔚一个重心不稳被撞进了水里,呛了一大口。该死的鬼蛊,居然敢偷袭她。她刚从水里冒出来,就被人揪住头发按着头又压进了水里。她急忙憋住气,一手托住那人的腰,一手朝她抓去。却未料手忙脚乱抓错了地方,搁在了不该搁的地方。
“呯!”某个恼羞成怒的女人一个拳头对着某色女的鼻子上砸去。
“扑——”凌蔚吐出一大口水,被直接从水里扁了出来,靠在岸边,一股温热从鼻子里流出来,鼻腔里又酸又疼又呛,弄得她满眼是泪。
“凌蔚!”封轻扬惊讶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么快?天,你没事吧!老天!别动!”封轻扬一边叫着一边按住她的头。
凌蔚仰起头,右手食指堵住鼻尖,然后猛地抬起脚,一脚踹在封轻扬的腿上,直接把她又踹进了水里。然后她冲过去,按住封轻扬就开扁。
“凌蔚!”封轻扬在水里拼命地挣扎闪避,叫道,“别闹,你受伤了。”
凌蔚鼻间的血滴进水里,散开,像一朵朵绽放的花朵,但很快就被打闹的两人搅散。
“够了,好了,住手,凌蔚,先治伤,一会儿要打要罚我随你。”封轻扬狼狈地逃蹿着叫道。
凌蔚还是不依,继续朝封轻扬攻去,封轻扬的腰上和胸前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你再打我也受伤了。“封轻扬抱着头叫道,该死的凌蔚,也不是这样子发飙的吧。疯了!
凌蔚收了手,一把抹去鼻子和嘴巴上的血,用水洗了洗,然后往岸上走去,拖着湿答答的衣服在岸边的草地上坐下。封轻扬从水里出来,来不及穿衣服,胡乱把一件背心套上,然后将衣服扎在腰间遮住第三点就替凌蔚检查流血的鼻子。她轻轻捏了捏,问道,“骨头疼吗?”
凌蔚抹去眼角的泪珠子,说道,“不疼,酸。”再用手抹去鼻子上的血。
“伤了毛细血管了,没什么大事。”封轻扬说着找出随身带着的药替凌蔚灌进鼻子里。
“你——”凌蔚只觉得药水立即从鼻子里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她差点跳起来。
“别动!”封轻扬按住她。
凌蔚瞪着封轻扬,牙齿磨得霍霍作响。
“行了,把头仰一会儿,很快就好。”封轻扬这才来得及把衣服和裤子穿上。
她穿好衣服,刚在凌蔚身边坐下,就看到凌蔚递了两根黑色的短毛给她。“什么?”封轻扬接过去,卷卷的粗粗的却很有光泽感,不像是头发,也不像是动物的毛发。
“刚不小心在你的身上拔的。”
封轻扬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水里的时候某个下流无耻的人抓着她某个地方,顿时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凌蔚,就想把她再次踢下水。
凌蔚抬起头冷笑着瞅着她,眼眸中寒光一闪一闪。
封轻扬深深地吸了口气,转怒为笑,亲热的在凌蔚的身边坐下,将那两根黑色的短毛送到凌蔚的掌心里,“既然你这么辛苦地拔下来,就送给你当纪念好了。”
“滚!”凌蔚低声咆哮。这女人!
封轻扬当作没有听见,摆出专心欣赏湖光山色的模样。
凌蔚斜眼睨着封轻扬,满脸的不甘。许久,她才咬牙问道,“你就忍心这样子折腾我?”
“我怎么折腾你了?”封轻扬邪魅地盯着凌蔚,眼眸中闪着妖异的光芒,眸光逼人。
凌蔚抿抿嘴,突然揪住封轻扬的衣领,“如果不是我回过味儿来,你是不是真要我恨你怨你一辈子?”
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