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奇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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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录-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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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回过头。
白玉堂抬手轻轻对他招了招,“过来。”
天天立刻乖乖地跑了回来,一脸兴奋地对白玉堂嘀咕,“小白,那个可以活六十年呢,他平时都吃菜,也吃肉干和鱼什么的,好像还挺好养的,回去养一只吧,那个兄弟说他能给我弄一只刚出生的小崽子来,听说小时候还可爱呢。”
白玉堂点点头,伸手揉揉他脑袋,“嗯,回去时给你买,现在别乱跑。”
天天脸上立刻显出了满足的笑容,转脸还看着远处的石头,对它摆摆手,自己却是站在白玉堂身后,不再乱跑了。
赵普看得好生羡慕,苦着脸回头看公孙,眨眨眼——你看人家天天,多听话,白玉堂真有面子!
公孙给他回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元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说不上话来,这时,那黑衣人也拉着还一个劲儿想往天天那里跑的石头,回到了西夏这一边。
“你究竟是谁?”李元昊盯着景天问,“你真是阴阳使者展昭转世的话,为什么性情会变得这么多?”
天天眨眨眼,歪过头打量打量他,道:“你就是李元昊?”
李元昊点点头。
天天凑到白玉堂耳边低声道:“小白,知不知道李元昊最后是怎么死的?”
白玉堂有些吃惊,看天天。
天天嘿嘿一笑,他自小就喜欢看些个名人传记什么的,李元昊的一身可谓是前半辈子英明后半辈子糊涂,特别是他那离奇的死法,真的是旷古奇谈,让人想记不住都不行。
天天压低声音道:“他四十多岁时,与子争妻,被儿子暗杀时削掉了鼻子,流血不止而亡的。”
“咳咳……”白玉堂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个李元昊,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而且四十岁就早逝……这个死法,实在是叫人没法想象。
李元昊从刚才开始就见天天和白玉堂亲密非常,现在又旁若无人地咬起了耳根子,似乎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恼怒。
这时,却听他身后的那个老者突然开口,问白玉堂:“黑刺,诸位可曾见到?”
众人一愣,却听白玉堂低声道:“死了。”
老者微皱起眉,问:“如何死的?”
天天不等白玉堂开口,就道:“死在铜像阵里了……是叶少离害的。”
“叶少离?”李元昊皱眉。
“尸逐的尸体应该就在后殿的寝宫吧。”赵普慢悠悠地开口,“叶少离可是先进去了。”
李元昊有些迟疑。
“可别让叶少离先尸逐附了体吧。”公孙微微一笑,“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徒为人做嫁衣裳。”
李元昊想了想,看了看赭影背着的凤凰琴,又看了看天天,道:“没有重要的东西,他叶少离还能干什么?”
“不一样啊不一样!”天天摆摆手,认真地道,“叶少离他可是尸逐转世啊!”
“什么?”李元昊吃惊。
“你想啊,如果不是,就凭他那两下子,怎么最先到了内室?”天天瞅了李元昊一眼,“还伟人呢,怎么这么蠢?”
“你说我蠢?!”李元昊眯起眼睛,盯着天天,“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蠢。”
天天见他一双眼睛凶得要命,这李元昊可是出了名的暴君,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呢。下意识地往白玉堂身后躲了躲,天天不示弱地瞪了李元昊一眼,想起他弑妻杀子最后还与子夺妻,天天真想对他竖中指。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古人大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别又搞出乌龙来。
“怎么会这样?”李元昊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如鹰钩的鼻子,似乎是很疑惑,“为什么样子那么像,性子却完全不一样呢?”
“皇子,迟则生变。”那老者走上一步,低声对李元昊道,“还是尽快夺了琴,再杀了叶少离,尸逐便是囊中之物。”
李元昊点点头,退后了一步,看了圣母娘娘一眼,道:“我们先进去,看看那尸逐。”说完,两人率先进了后殿。。
“听说黑刺曾经败在白少侠的刀下。”个老者踏上一步,直视白玉堂。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老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道:“你是,黑刺的师父玄铁老人?”
“有见识!”老头笑了起来,一抬手,接过身后徒弟递过来的一把和黑刺用的差不多的剑,天天知道那是玄铁刺。老者接过刀看了一眼,沉声:“今日我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
白玉堂没说话,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那三个喇嘛,突然对赵普道:“你把二哥给我留下就行。”
天天一愣,却听赵普哈哈大笑,二话没说,转身拉起公孙,带着紫影赭影和乌仁杰进了后殿。韩彰则走过去,将天天拉到一边。
那几个喇嘛对视了一眼,刚想追,眼前白影一闪,白玉堂拦在了几人身前,把韩彰和天天挡在身后
几个喇嘛对视一眼,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玄铁老人。
“白玉堂,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就能挡住我们所有人?”玄铁老人皱起眉,冷笑,“你这年轻人,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白玉堂也不多言,只是看了手中的大夏龙雀一眼,低笑:“你们不是想见识天下第一刀么。”
天天虽然站在白玉堂的身后,但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气势似乎有一些改变,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子戾气,渐渐地萌生,又好似是什么已经从他身上退却的东西,渐渐复活了。
感觉身边的韩彰似乎是在微微地抖,天天转脸看他,心说,不会是担心兄弟吧?但是细一看,却发现韩彰的眼睛里有光华在闪烁,是激动而不是紧张。
狐疑地回过头,天天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聪明如他,自然明白,韩彰的表情说明——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白玉堂。





大匈奴王墓奇案 21 白玉堂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天天的人生里,到目前为止只经历了两个十年。第一个十年,他知道他生活得很幸福,因为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有很了不起的爸妈,他们很疼爱他。
只是,天天能记住的关于这些幸福的部分很模糊,最清晰的,倒是那场来了好多人的葬礼。警属大院里那些以前见过面却叫不上名字的叔叔阿姨们都来了,每个人都对他很亲切,眼里满是同情。但是天天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觉好过一些。那段时间,他整晚整晚都会睡不着,还太小的他经常会睡到一半就爬起来,跑去爸爸妈妈的卧室里看看,说不定一切都只是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爸爸妈妈就好好地睡在卧室里呢。又过了一段日子,他开始失眠,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生怕听漏了他们回来时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很久,干爹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可能一个人住太寂寞了,于是干爹决定把他接回家里去住,但是天天不愿意,送到学校住校,天天又会自己偷偷跑回家里。 
人的习惯和坚持,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不得了的东西,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已经挽回不来,但是心里还是会有惦念,希望会发生奇迹,人总是不能完完全全的理性。
后来,志翎的外婆过世了,天天去参加葬礼,却发现志翎和干爹都没有很伤心,之后也没有很想念她。这让天天十分不解,是因为长大了就不想念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于是他就问了干爹这个问题。
干爹想了想,道:“每个人在我们生命中所占的比重不一样,失去是,伤心的程度也就不一样。你在小的时候,什么都是围着爸妈转的,你需要他们的照顾和陪伴,所以才会在失去后觉得不习惯。但当人长大后,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比说事业、爱情什么的……如果人还能有一个爱好或者特长什么的,就能变得更加的独立,再有了理想和目标……这些都能缓解我们的很多痛苦。”
天天似懂非懂,只是之后他时常对自己说,长大后,就会了吧。所以,天天的后一个十年,都在他努力地成长中度过。他没有事业但有学业,没有爱情却有友情,所以,生活真的渐渐开始没有那么痛苦了。只是,天天一直想找一个爱好或者培养一个特长,但是那似乎比学业和友情来得更加困难,理想和目标,更是遥不可及。后来天天才明白,不是自己不能有理想或者目标,而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困扰他多年的谜团,这件心事一直存在他的心中,让他无法去想另外的事情。再一细想,天天不禁吃惊,这件心事不止让他无法专注于自己的人生,更是已经渗透进了他人生的每一个细节里。他每天都很开心,因为如果不开心的话,他就无法专心,开心和乐观,就像是一种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有继续生活下去的能力,却剥夺了他专心于自己人生的权利,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心头插上了一根刺,唯一根治的办法,就是把它拔掉。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后,天天又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了很多,自己不用再背负什么,因为他已经决定了理想和目标是要查出父母的死因,于是,他反而能静下心来念书和做事了……然后,天天就明白了——所谓的理想和目标,最大的用处是能让人把心静下来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
天天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的小女孩问她妈妈,“你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女孩的妈妈回答,“我只希望你成为你自己。”
天天一直都无法理解,一个人无论怎么活,必然都是自己的,还能活成别人了不成?后来他才知道,一旦无法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就只能做别人,当这样的状态超过了你人生的三分之一,你就会失去你的整个人生,因为另外的三分之一你在休息,最后的三分之一,你用来长大和死去。
刚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白玉堂时,天天就确定:白玉堂是一个和他一样,因为心事而无法再前行的人。相对自己来说,白玉堂更加的不幸一点,因为对他来说,展昭的死,已经成了他一件永远无法解决的心事……这也就让白玉堂的人生就此停止了。
对于一个人生已经停止的人来说,快乐和时间,都没有任何意义。
天天知道怎样去救这样的人,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救好了自己。白玉堂有足够的聪明,只要给他希望,他就能活过来。
果然,天天发觉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一天比一天真实,一天比一天更生动。
当一个人的人生目标变得简单,那他就会飞速地成长;当这样的成长当中再加上爱情,你这段人生就会变得完美,当这样的完美中还有某样特长,那么,那个人就会变得很传奇。
白玉堂这三个字就是对完美和传奇的最好诠释,天天认为,像白玉堂这样的人,是会遭很多人怨恨的,因为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随意挥洒的一些东西,大概是有些人一生都很难奋斗得来的,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他的武艺。
天天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同学,非常擅长跳舞,原本,天天对于文艺之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在一次校庆上偶然看过他跳的舞后,就感觉自己被深深吸引了。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下来就带着一种宿命,好像他来到人世,走完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个宿命,就好比有些人天生会跳舞,有些人天生会画画,而白玉堂,则是天生就应该用刀,这种存在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
站在白玉堂眼前的那几个西夏武林高手,自然也是完完全全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几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都同时落在了玄铁老人的身上。这里属他的辈份最高,功夫也最好。
玄铁老人对身后众人轻轻一摆手,手拿玄铁刺,冷笑一声:“那老夫先来领教了!”说完,拔剑,只是……
天天以往见白玉堂和人对招,基本都是别人攻到眼前,他才拔刀还击,今天却不同,就见玄铁老人刚拔出剑,招式还没有展开,白玉堂就人影一晃,猛地出现在了玄铁老人的眼前。
移动的速度特别快,仿佛刚才他站的地方,还留着他的影子似的,天天知道,这种轻功是白玉堂的独门绝学——如影随形。
玄铁老人显然没有想到白玉堂会主动出击,而且他的动作太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本能地吃了一惊,猛地退后一步,却见白玉堂挑起嘴角一笑,眼前人影一晃……又消失了。
玄铁老人纵横江湖也有三十多年了,看不清对手的招式,这还真是头一回,本来,按照他的心思,白玉堂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就算是一出娘胎就开始练,也不过二十几年的功力,可能是天赋极佳,再年轻人里是翘楚,但内力有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因此,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十拿九稳能够打赢他的,不过,刚一交手,心里就是一颤,白玉堂的内力,深不可测。比武交手,不怕觉得对手厉害,但是要知道对手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样自己才能想出应对的方法。最忌讳的就是交手之后,怎么也看不到对手的低,完全没法估量他的能力,那就必败无疑。
其他几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原想看玄铁老人和白玉堂过上那么百十来招式,好了解一下他的实力,大不了一起上么,但说实话,一开始这些人并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本来,白玉堂属于俊品人物,样貌极美且平时寡言少语,若是不拿剑而是拿着折扇的话,把他扔在文生公子堆了,外行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练武的。因此,今天西夏的这几个高手都是自信满满,却在见到白玉堂轻功后,开始动摇,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靠着虚名走一生,还是又真材实料的。
“你最好上心一些。”玄铁老人正在抬眼寻找白玉堂的踪迹,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那人的声音,猛回头,就见寒光映着那人微微挑起的嘴角,双唇轻启,含笑提醒,“会死的。”
话音落去,血光迸现,玄铁老人尽管即使躲避,但胸前还是立刻出现了一道血口,从肋下一直到肩膀……而白玉堂照则旧不见了踪影,其中一个穿着青衣的玄铁门弟子,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是凭空多出了一道寒气来,大惊回头,就见白玉堂正站在他身后。
“呀……”那名弟子惊得大喊了一声,跌退好几步。其他玄铁门的弟子也都本能地退开到一旁,随即又觉得不对,纷纷拔出剑来,作势是要围攻。
天天有些紧张,但他对白玉堂还是很有信心的,捏紧了拳头正想看白玉堂怎么收拾那几根刺的时候,却见玄铁老人猛地一摆手,喝到:“都住手!”
几个徒弟原本也没打算真和白玉堂交手,一听师父喊住手,都赶紧后退。
“老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只是我这几个徒弟都甚是无辜,还请白少侠留几人一条生路。”
“你是说,我可以杀你,不过要放过你的这几个徒弟?”白玉堂淡淡开口。
“呃……”玄铁老人脸上微微泛红,白玉堂分明是那话堵他,要放当然是一起放了,如果把他留下,放走几个徒弟的话,他宁可把这几个徒弟都留下,也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天天觉得这个老头挺阴险的,看着不是好人,放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复,正在担心,却听那几个喇嘛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道:“玄铁老人不必担心,他再厉害也就只有一个人,我们群战于他,不见得就打不赢。”
玄铁老人暗中叫苦,心说这几个没见识的臭喇嘛,也不看看刚才白玉堂的能耐,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能解决的,这样下去只能全部交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里。
这时,天天就听身边的韩彰道:“老五,纵虎归山终留后患。”
天天吃惊,韩彰的意思莫不是让白玉堂把他们全杀了?虽然无可厚非,但天天对杀人还是很有些不能接受,他也承认这几个人不是好人来着,但赶尽杀绝就有些……
正在天天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三个喇嘛已经大袖一挥,从袖中落出几截玄铁链子,刚抽出来,就见眼前寒光划过……
“啊……”三个喇嘛同时惊呼了起来,就见三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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