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店外冲进数人,将其拦住。不久。店外又走来三人。
蓝灵望着来人,便知来者不善。原来,最后进入的三人正是久寻蓝灵,一心想报一剑之恨的‘一魔’洪天齐;另外二人当是其徒黑白双煞。
洪天齐呵呵笑道:“小娃,咱们一年不见,不想竟在此处相逢。上次你跌进百丈绝壁都不曾死,而这次还有伤在身,看你还能有怎样的运气逃脱?”
蓝灵亦笑道:“难说!”
“听说你已经练成奇功,如今看来不假。否则你不可能如此自信与狂妄!”洪天齐阴笑连连。
“洪教主过奖了,那还全拜你所赐!”蓝灵冷笑。
此刻,店中人早被黑白双煞遣人赶走,就连方才蛮横无理的店主也不知躲在何处去了。偌大的酒肆中仅存洪天齐带来之人与蓝灵对持……
“看情形,刚才你与白道那一战,受伤不轻?”洪天齐问道。
“至少还能动手!”蓝灵回道。
“如此说来你还想做困兽之斗?”
“不错,就算今日要血溅七尺,小爷也会来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凭你们这几个也未必拦得住小爷!”蓝灵方才喝了一壶酒,如今酒意正浓,言语间引得胸头豪情万丈。
“可是有件事你却万万想不到的!你刚才喝的那壶酒中,老夫已经让人放进了本教特制的九幽夺功散……不信你可试试,丹田之中可还提得起真气!”洪天齐哈哈大笑道。
蓝灵闻言,果然大惊,忙深吸一口气只觉丹田之中果然真气散乱,凝而不聚;更让其大骇的是真气似在逐渐消失……
惊慌,已经写在他的脸上。他不再作任何考虑,雷霆般拔出腰间软剑。上步、欺身、引臂出剑。又使出了那一招奇绝一时的剑法‘孤独天下’……
剑影万千、气势磅礴,威力依旧。只是在不断消失……
原来,蓝灵决心在功力消失前,逃离此地!因此出手便是此招剑法。
洪天齐未料到蓝灵功力竟如未失,早已吃惊。见蓝灵又使出这招奇绝一时的剑法,更惊。只得腾身避退……
焉知蓝灵功力未能顿失的原因,还归于其曾误食朱碧果之故,此乃前因。
‘孤独天下’不愧是旷世奇招,剑出必伤人,果有挡者数人倒地;剑气更掀起店中桌椅纷乱横飞,阻滞众人来势。趁此,蓝灵提气向店外奔去……
几乎同时,洪天齐飞身跃起,朝蓝灵背后打出一记劈空掌力。
呯然一声,蓝灵背后中掌。未弛数步便喷出一口鲜血……然而他依旧风驰电掣而去……去速之疾,胜过离弦之箭。等着洪天齐等人奔出店时,蓝灵的身形早已在数十丈外……
洪天齐气得顿首扼腕,只能望其背影长叹:“今日如此好的机会都未能杀掉他,他朝只怕更难?一年未见,此子武功精进如斯!假以时日,只怕天下鲜有人敌……阻我教独霸武林者,唯此人也。”
正文 第二十章 恩怨分明
更新时间:2011…12…27 16:58:17 本章字数:13109
词曰:
荣华自是贪夫饵,得失暗相酬。恋恋蝇头,营营蜗角,何事能休?
机缘相左,谈笑剑戟,樽俎戈矛。功名安在?一堆白骨,三尺荒丘。
此词调寄《青衫湿》,乃前人所作。今番读来,涵义隽永。词中大意:荣华自是贪者之诱饵,得失无定,谈笑间剑起戟落,功绩盛名未存,已经是一坯黄土掩白骨。可谓叹哉!哀惜!
时值初冬,十月天气,芳菲已尽,树木凋零。天寒地冻,风过人瑟瑟。
一日清晨,蓝灵徐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隐隐中略感胸间作痛,体内气息梗塞。细看时发现身上伤口已被人包扎妥当,先前血污之青衫也被人换去……再环视室内布置,屋里陈设雅致,清新怡人。悚间记起,昨日数番激战被洪天齐等幽冥教众围攻,中毒负伤后强自突围,又负伤奔行数里,终因伤势过重,晕倒路旁。
少许,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二人,前者粗布青衫乃为一仆人;后者锦衣华服,年及弱冠,竟是一翩翩公子。
蓝灵正想挣扎坐起,无料全身乏力,伤口作痛,焉能如愿。
华服公子见状,笑道:“阁下伤势不轻,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蓝……在下……”
蓝灵话未说完,便被那锦衣公子挥手止住:“你好好养伤!我还有要事欲办,只是路过后园故来看看你!想不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势,竟然会醒的这么快。真是奇怪!眼下客气的话就先免了吧!等你伤愈之后再说也不迟!”
锦衣公子说完便欲离去!突又回过头来问道:“对了,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林蓝!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蓝灵说道。
“鄙姓梁单名一个箫字!我还有一件事,不知是否当问兄台否?”梁箫道。
“公子请说!”
“兄台是如何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
“在下行经此处,遇上强人因不肯就范,故而受此重伤……”蓝灵答道。
“哦!原来是如此!”梁箫半信半疑。因为他知道武汉府本就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遇上强人行凶本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他也没有再问蓝灵什么,只是说了些让蓝灵好好养伤,过些时日再来看望之类的话。
昼尽暮来,日复一日。
蓝灵在室中养伤已经过去十日。伤势渐愈,先时毒伤尽去,内伤也好了十之八九。这日黄昏后,蓝灵在室中徘徊,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
“林兄,恭喜你伤势大好!实在让人高兴!”梁箫刚一进门便说道。
蓝灵见是梁箫到来,忙抱拳一揖道:“此次能够捡回来这条命,全仗梁兄的救命之恩,在下有生之年绝不敢忘,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
“哈哈……林兄你千万不要如此说,说的小弟都不好意思了!当时,我和家姐也只不过碰巧路过那里,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林兄你就别往心里去!”梁箫笑道。
二人正自说话间,门外跑来一仆人。
“公子,方才小姐身边的绿英来说,老爷和夫人已经知道了公子数日前救回来一个重伤之人,带回府中医治的事……”那仆人边说边打量着蓝灵。
“老爷、夫人还说了些什么?”梁箫询道。
“老爷和夫人还让公子带他去大厅,说是要见见……”那仆人指着蓝灵说道。
“好,知道了!你先回禀老爷就说我们一会就到!”
那仆人应诺一声,便即转身离去。
“林兄,真是不好意思!家父家母意欲一见,不知林兄……”梁箫面露为难之色。
蓝灵见此情景,忙笑道:“梁兄言重了,今日在下既在兄台府上,前去向令尊、令堂请安问候自是理所当然之事!”
梁箫见蓝灵如此说,自是高兴不提。但是又有些担心蓝灵一时言语不当,会让父母不高兴。
“林兄,一会见到家父之时还望说话注意;家父母素来严厉,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蓝灵点头允诺,梁箫便带着蓝灵走出房门。
蓝灵在梁箫家中养伤已有十来日,但一直都待在房中,并未踏出房门半步。今番出来方知情景,原来蓝灵所住之处只是梁府后院,后院只是寻常仆众下人居所。地势偏僻,府中除了下人少有人至,难怪粱府老爷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入府之事。
蓝灵跟在梁箫之后,折转又至一个花园前。入得园中,蓝灵已瞧见:园中奇花异草处处皆是,长峰怪石,小桥流水,随处可见;亭台阁榭,全是奇质异料,珠玑造就。围墙上琉璃作瓦,紫脂泥避。穿过花园,几经折回,沿途楼宇峥嵘,房舍矗立,果真是气势不凡,一眼便知并非寻常人家可比。
夜幕已经降临,梁府大厅之中,灯光逼人,照得四下宛如白昼。大厅之上端坐二人,男者五十来岁,一脸威猛之色,身宽体壮,气度不凡;妇者四十来岁,雍容华贵,一脸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侧旁站着一女,年约十八,美艳动人,腰如三春杨柳,脸似二月桃花,冰肌玉骨为其清,沉鱼落雁为其貌。大厅二侧还立着八名持刀大汉,个个身高七尺,体魄魁伟,便如八樽铁塔立着。厅中气氛也因此八人,而显得格外肃然。
蓝灵跟在梁箫之后,进了大厅。数十道目光齐聚在其身上,让蓝灵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爹爹、娘亲,这便是当日我救回来的人。”梁箫一进大厅,便对坐着的二人说道。
“嗯”,那威猛的老者似从鼻中发出来的声音。
蓝灵见此情景,上前一揖道;“晚辈林蓝,拜见梁老爷,梁夫人。”
“看你年纪轻轻,怎会受伤晕倒路旁?是否在外行凶作恶才被人打伤的?”梁父喝斥道。
“晚辈并未作恶!被人打伤倒是实情!”蓝灵回答道。
“一派胡言!你要是没有在外惹火烧身,怎会有人打伤你?”梁父斥责道。
蓝灵听得此话,心中不由添了几分怒意,倘要是换了往日,早已经不再搭理于他。无奈今日不同往昔!对方有恩于自己,就算受点委屈又能算得了什么?
于是只得忍气吞声,回道:“如今时局,奸险当道,恶人横行,只怕我不去惹别人,未尝别人不会来惹我?晚辈虽非惹事生非之徒,但也不是怕事之辈!”
“好!好一个不是怕事之辈!老夫好多年都没有听到有人这样说过了……”
其实诸君有所不知,梁箫之父,本名梁涛,本是当朝一名大元帅;祖上三代均位居一品候,全是武将出身,家传一条银枪,三十六路追魂枪法冠绝一时。梁家在当时的权势地位,名利声望自然是响当当,当然不在话下。然而,数年前一件事情却让梁涛耿耿于怀,最后放弃爵位,退出官场。
原来,数年前的一天,梁涛奉命捉拿朝中要犯,可万万没想到要犯二人竟只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夫妇,二人在捉拿过程中因反抗被梁涛手下一名参将当场杀害……其实梁涛哪里知道那名参将被人收买,故意陷害于他!后来,梁涛才查出那夫妇二人,在京城开了一家布店,丈夫能干,妻子贤良还颇具几分姿色,夫妇二人的日子过得倒也安乐。直到有一日,当今臣相之子出游玩耍,经过布店见此妇美貌,便心生霸占之念,于是让手下之人强抢回府。孰料,那男子曾经习得几式武艺,混乱中竟失手将其打死……便有臣相为报丧子之仇,私下旨意,全城揖拿凶手。更因其一直心中顾忌梁涛手握重兵,多与自己作对,便心生歹计,欲借刀杀人不说还嫁祸梁涛以枉杀之罪!当然那名参将也因得了好处,逃的不知去向……最后梁涛,当然被削了兵权,降了官位!便有了梁涛后来弃官归故里,每日里种竹浇花,棋消白昼,酒送黄昏……由于梁家世代为官,家资颇丰,藏珍无算,在武汉城中所居财力、人势也是数一数二的。
说到此处,也不得不说武汉城中的另一大家——南宫世家,南宫世家为武林三大家之一,百年来大有长盛不衰,一代强过一代之势。
再说到,蓝灵在听见梁涛之话后,并未作声。
却又闻得,梁夫人问道:“你是江湖中人吧?”
蓝灵望着眼前这雍贵妇人,发觉她自有几分眼力,绝非普通妇人可比!只得答道:“晚辈不敢隐瞒,确实江湖中人!”
“那可是你的兵刃?”梁夫人又问道。
蓝灵在进入内厅之时,便已经看到一个青衣大汉手中拿着自己的白铁软剑。现在经梁夫人如此一说,只得点头道:“不错!正是晚辈防身之物……”
梁涛夫妇听见他如此回答,不由得对望一眼。众人均不知道二人是何意?
梁涛这才对蓝灵款款说道:“剑乃兵中之君,自古便有练刀三年,练剑十年之说。看你年纪轻轻,竟是用剑之人,尤其是不使硬剑竟以软剑作兵器!如此看来,你真不简单呢?”
“梁老爷过奖了,晚辈那有你所说的恁般厉害,只是通晓几式家传剑法罢了,至于软剑只为随身携带方便……”
“老夫看你言谈不俗,绝非一般江湖中人可比!为何你不力求考取功名报效朝庭,却跻身茫茫江湖?”梁涛又问道。
“晚辈十八岁时,也曾考中秀才;家中父辈也希望我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晚辈却不喜文治,喜好武功;因此浪迹江湖,远走天涯……”
梁涛夫妇刚开始对蓝灵存疑颇多,后经逐一问探过方才放心许多。又见蓝灵言谈不俗,举止有礼,多方盘问均能对答如流,并非那种江湖宵小之辈!最后还剑于他,让之在府中继续养伤不提。
梁箫姐弟,在旁未有半句言话,聆听三人问答。开始还有几分忧色,后来见蓝灵从容对答,这才放下心来。没过多久,梁涛便让梁箫将蓝灵带回房中休息。
翌日午间,蓝灵恰在房中徘徊。一名梁府仆役推门而入,“林兄弟,我家小姐、公子在花园设宴,派我请你速去赴宴。”
蓝灵及至花园,便已看到园中亭阁之中果然备好了一桌酒席,梁氏姐弟早在亭中坐等多时。
“林兄,今日见你大伤初愈,我姐弟二人特设一宴,专门请你过来小聚,一尽地主之谊!“梁箫笑道。
蓝灵无比激动,向二人抱拳行礼道:“在下此次能够苟全性命,全仗二位,蓝……林蓝有生之年绝不敢忘!”
“林兄,请入座!这是家姐梁欣,昨日大厅之上你们已经见过的。”梁箫道。
“你请入座,不用客气……”梁欣见蓝灵到来,抿嘴笑道。
蓝灵本是江湖中人,他亦不再客气,三人分主宾坐下;立即便有家仆、丫环上前倒酒。
“林兄,这酒是我府中自酿的;名为:郁金香。品尝一下味道如何?”梁箫举杯道。
蓝灵端杯只在鼻前一嗅,果觉清香异常,饮入口中时甘甜爽口,回味无穷。顿道:“好酒!美酒郁金香,盛来琥珀光;主人能醉客,何处是他乡?”
“林公子果然博学多才,出口成章!”梁欣抚掌笑道。
“小姐见笑了,在下只是有感而发,实在有点贻笑大方。”
“林兄,欣姐你们就别只顾着说话了,菜都凉了……”
言毕,三人开始吃菜饮酒;互敬对饮,酒杯交错……
宴毕时分,骤见一名女婢匆匆跑入亭中。
“小姐,公子刚才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老爷和夫人阅后容颜大变,并且已经召回十大护卫,还加派了人手看守营院,似乎有大事发生。老爷特命我来请小姐、公子去内堂……”
梁箫姐弟闻言,甚感吃惊。要知道梁府还从未有过如此之事,一封信能让梁涛夫妇恐惧成如此?
于是,梁箫姐弟只得让人将蓝灵送回房中休息。二人便相继离座,直奔内堂急欲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箫姐弟二人,一入内堂便看见父母端坐堂中,脸上除了忧郁再也看不到其它的。
“爹爹,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欣儿,箫儿,还记得以前我给你们讲过的爹爹当年误信人言,中人奸计错杀一对夫妇的事吗?”梁涛说道。
“记得……”
“今日报应来了……”梁涛说完便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梁箫姐弟。
二人拆开信来看时,不由得怔住。原来,信中只有短短数语:昔日大仇,今宵索还。无影之剑。
入夜时分,梁府中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戒备森严,有如铜墙铁壁。庭院的巡逻护卫严整以待,刀剑早已出鞘,如临大敌。梁涛夫妇坐阵大厅,愁眉深锁;梁氏姐弟,相伴在侧,梁箫手中一根银枪正自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