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们死心眼呢？”细标又问，条件最优厚的宝丽金都一口咬定，非要三年以上不可。
“真到最后撕破脸，那就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已经有名气了，我们这次计划，已经达成了三分之二的预定目的！”
“第一，赚钱还债，第二，我要成名，第三，找个本地靠山靠一靠，帮我遮遮风雨！”
“现在已经达成了前两个，至于第三个目标，我只是初来乍到，想找家有实力的唱片公司做做靠山。但是没有靠山，我也顶多在事业起步阶段困难一些、慢一些！没有他们，我照样行！”
成伟梁笑笑，“现在大家都在等，看双方谁先坐不住？他们大概以为，可以稳稳的吃住我，以为我会被那二十万债务困住！”
“我会让他们知道，香江媒体已经把我炒红，有名气，就有了一切！我会告诉他们，我现在是卖方市场，我并不是只有香江本地公司一种选择的！”
“好！到时候让他们后悔去，让他们求着你签！”细标重重点头附和道，语气也坚定起来，梁哥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成伟梁回过头来，悠然的说：“养好精神，下午三点，还有亚视记者要来做专访呢。”
第57章 矛与盾的攻防（四）亚视访谈（）
晚上，宝丽金唱片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灯光明亮。
郑东寒背着手，在办公室里一边踱步，一边仔细倾听关维霖他们讲述白天的谈判情况。
“只肯签一年？三年，他都不愿接受？”郑东寒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小子上次看着就不像省油的灯，这次没能马上达成协议也不算意外，不过穷小子不在签约金上讨价还价，反而执着于签约年限，这一点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而且我感觉他在这个问题上，态度非常坚决！”关维霖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老总，你不知道，那个家伙真是怪胎啊！当时大喇喇五十万的现金巨款摆在面前，他那两个兄弟，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而他呢，仿佛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钱退回来了！”钟亦豪上午闷了一肚子气，这时大吐苦水道。
“用钱打动不了他？”郑东寒思考着这个问题。
钟亦豪不忿的说：“我接触过这么多新人，别人一听我们宝丽金，都争着抢着跟我们签约，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大牌的新人！看看他提的那些条件，什么什么公司策划的活动，还要事先征求他同意？”
“不用我们动手捧他，他自己已经把自己炒红！他是大牌了！”郑东寒感叹道，“能唱，又能大量创作，难道他还不是大牌吗？”
“呃……”钟亦豪噎了一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陆新人，他下意识里是很难把他当真正的大牌明星对待的。他犹自不忿的说：“实在想不明白，一年和三年，有差多少啊？难道一年后，别家唱片公司的条件就会比我们好？我们出的条件已经是够好的了，他还不满意！”
“不过我觉得相比其他公司，他对我们宝丽金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打消他的顾虑？签三年已经是最最低的要求了，总不能真签一年吧？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不行，不行！”
关维霖坐在办公椅上，吐一口烟圈，有些苦恼的分析着。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入行新人，爱自由超过爱钱！不过音乐人的脾性，他也了解，越有才华的人越与众不同。
郑东寒来回踱步。
“关政杰去了康艺成音，许观杰也要去康艺成音了，这家本土公司野心勃勃啊！华星公司尽管在媒体上丢了丑，今天也拉下面皮，依然约见了他，可见他们没死心。”
“本土唱片公司在崛起，尤其是华星公司，他们有强势的TVB媒体做后台，去年举办的那个新秀歌唱大赛很成功，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有潜质的新人资源就会源源不断的被华星垄断！对我们的行业龙头地位威胁极大，我们必须想出应对的策略！”
“我们今年失去了两位大将，损失极大！必须及早补充进新鲜血液，才能保证我们宝丽金的长远发展。阿伦现在的上升势头不错，屡屡有歌曲获奖，新歌又获得中文歌曲龙虎榜周冠军，但年轻一代中只有他一个支柱，是不够的！”
“现在，成伟梁的出现，就是我们另一个机会，我们可以把他打造成与阿伦齐头并进的‘宝丽金双子星座”，他们两人，一人主攻粤语市场，一个主攻国语歌市场。台岛、南洋那边，国语歌市场很大。可以说，有了他，足够我们应对其他公司的强势挑战！”
“有了他，可以保证我们宝丽金的长盛繁荣！那么反过来说，如果别家公司得到了他，对我们的威胁就是不言而喻的！我们比其他公司，更加输不起！”郑东寒一边踱步，一边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
关维霖吃一惊，“郑总，你不会真想答应他条件吧？只签一年的话，一年后我们怎么办？让其他公司得到他，我们不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大竞争对手？”
郑东寒说：“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捧红，我们即使只签他一年，也是有得赚的！而且只要签了约，以后还怕没机会说服他吗？”
“我傍晚收到一条小道消息，一家本土小公司，打算砸一百万过去，要从我们几家大公司手中截胡！小公司也不甘寂寞啊，你们现在还能说，宝丽金开出的条件是最优厚的吗？”郑东寒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两位得力手下。
关维霖沉吟一下，缓缓说道：“五十万打动不了他，一百万也未必有效！小公司实力差，资源和渠道都比不上我们，就算全力捧他一个人，推广效果也肯定比不上宝丽金。成伟梁只要有雄心，想在乐坛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他就决不会短视的为钱加入小公司。”
钟亦豪在一旁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于是建议道：“老总，不如先晾晾他几天，他还债日期快到了，筹不到款就该他急了。签约金上我们可以加码，只要我们公司永远比其他竞争对手领先一步，就不怕他不求着与我们签约。”
“好吧！就先按你说的去办吧。”郑总经理望了望他们，最终点头。虽说只签一年公司也不会亏，但资本家永远追求利润最大化，而且被一个小毛孩逼着同意让步，传出去他这个业内大佬也会有失颜面。
这时，郑东寒把电视转到亚视频道，节目里预告，庙街神秘歌手成伟梁的访谈节目即将播出。
办公室里四人都把注意力转向电视，想知道成伟梁会在电视节目里透露什么信息。
……
节目背景是在成伟梁的木屋内，成伟梁和女记者陈淑兰面对面坐着，进行问答。只见电视机里两人先寒暄了几句，很快进入观众关心的正题。成伟梁坐在靠背椅上，侃侃而谈，他首先介绍简单自己。
陈淑兰：……言归正传，让我问您一个观众很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你选择到天后庙广场唱歌，而不是到夜总会、歌舞厅之类的场地演唱？要知道那里的报酬更为丰厚。
成伟梁：写出了歌，我喜欢向更多的人分享。越多歌迷认可，我会越高兴，夜总会这类私密场所只能给少数人唱歌。
陈淑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失踪三天？
成伟梁：并非媒体上报道的失踪，只是有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需要暂别歌迷。那晚我其实是与某些人士起了个小冲突，但之后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
陈淑兰：那么，女警为什么紧追你？
成伟梁：不清楚，应该是香江警察很尽责的维持治安，毕竟当时发生了冲突。
陈淑兰：介意我问你一个比较八卦的问题吗？传闻你与那位李警官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不喜欢你到庙街唱歌，观众们都很好奇，墨镜哥，你能跟大家说说吗？
成伟梁：（笑）我很理解大家的八卦之心，我是男人，皮粗肉厚，媒体上怎么说，我都会一笑而过。但我还是为那位无辜的女警官说一句，其实我跟她风马牛不相及。
陈淑兰：（笑）好吧，八卦过后，我们言归正传。传闻那二十首国语新歌，都是你创作的，是否属实呢？你师承哪位音乐大家？
成伟梁：是的，这些歌都是我“写”的。严格来说，我没有跟谁专门学过音乐，只是自幼受母亲的熏陶，她是中学音乐老师。我长大后，爱听港台、欧美的流行音乐。
陈淑兰：啊！原来是家有渊源。你的其中几首歌曲受到本港音乐专业人士的大力推崇，媒体上有人称你为音乐天才，你怎么评价自己以及自己的音乐作品？
成伟梁：太过谬赞了，我仅仅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实在不敢当“音乐天才”这个称号！不过说到作曲，的确需要一些闪光的灵感。有些时候，灵感到了，一首歌曲只需一两天就能创作完毕，但有时候憋了一两个月，也作不出一首满意的作品！
有时候偶尔触碰了某件事或某个人，却会突然灵光一现，脑中充满跳跃的旋律，一首歌顷刻间一挥而就！
我自小受中国传统音乐熏陶，长大又受多种国外的音乐风格影响，写出的作品风格不统一，非常多样。最后，我希望能与香江同行交流创作心得，争取日后写出更受欢迎的音乐作品。
陈淑兰：香江给了你灵感吗？有没有哪些歌曲是你在香江所作？
成伟梁：是的，香江与我家乡大不一样，社会环境的差异通常能激发创作灵感。有几首歌就是在香江写的，比如这首《后来》，是在海边听了一位三十岁的女子，讲述她中学时代因为一些事和初恋男友分手，多年以后依然怀念当初的美好。她很感伤，我突然就很把他们故事写成一首歌。
还有《星月神话》，我阅读过香江女作家的一本奇情故事《秦俑》，而有一次在街头人流中，擦肩而过一位仿佛古代仕女一样静娴淑雅的白衣女子，我联想起《秦俑》里的故事，那时候脑子里也忽然产生写一首歌的冲动。
试想前世一对痴男怨女，相爱却不能相守，一起殉情而死，时间越过千年，转世而来的男女，在人潮涌动的街头相遇，他们会否还能认出对方的音容笑貌？会否记起前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一想，这仿佛是一件很浪漫、很值得书写的故事，因此我把这个想象中的浪漫故事写成歌。
陈淑兰：（拍掌）哇，原来一首优秀歌曲是这样得来的，墨镜哥你太有才了。这几首歌曲歌词似乎是以女性角度出发的，听说很受女性歌迷的欢迎？我本人也非常喜欢着两首略带忧伤的歌曲。（笑）
成伟梁：歌词里的故事，的确是以女性的角度来叙述的，（笑）只不过当初为了适应我演唱，小小的改动了部分歌词。日后找到适合的女歌手来演唱，我会将歌词修改回原样。
陈淑兰：这么说，墨镜哥你有打算将这两首歌曲授权给女歌手了？电视机前的音乐人，你们都听到了吗？有意者，赶紧联系我们墨镜哥，过期不候哦！（笑）
第58章 矛与盾的攻防（五）疯狂音乐磁带（）
节目继续进行着，郑东寒他们紧紧盯着电视画面。
陈淑兰：据调查，你的歌曲极受二十五岁以下青少年的欢迎，我想问问，你今后是否有加入香江唱片公司的打算？你属意哪一家唱片公司呢？
成伟梁对着镜头笑了笑，平静回答道：“我行走过世界各地，不同的城市。香江是个中西方文化交汇，极具魅力的美丽都市，我在香江这段时间获益良多，交了不少知心朋友，我很感谢这段奇妙的旅程！”
摊了摊手，“唱歌、写歌，仅仅是我的一个爱好，现在暂时不确定，是否要加入一家固定的专业音乐公司。”
陈淑兰：（冷抽一口气，人家仅仅是一个爱好，就……）我私人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庙街唱歌时，你每天新增一两首新歌，那么截止到昨晚为止，你所有歌曲都已经呈现在歌迷面前了吗？
成伟梁：我从十二岁就开始试着写歌，只是早年的歌曲都比较幼稚。最近几年写的歌曲好一点，陆陆续续写了六十多首歌吧，目前呈现给庙街歌迷的二十二首歌曲，是相对成熟，我比较满意的！其他歌曲，还需要完善。
陈淑兰：（冷抽一口气，六十多首！）
这个访谈节目只有半个小时，亚视剪辑了一部分访谈内容来播出。不过半个小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让很多观众满足之前好奇心。
对香江乐坛同行来说，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成伟梁在节目里透露出，他要转让几首已经被证明很受欢迎的歌曲！一时间，香江音乐圈鸡飞狗跳。歌手，特别是新人女歌手尤其迫切，想要联系成伟梁。一些小型唱片公司知道争不过大公司，现在纷纷行动起来，就算不能签下成伟梁，拿下几首热门歌的版权也不错啊！
“六十多首歌！”郑东寒也冷抽一口气。他按了遥控，把电视机关掉，回味着刚才听到的话语，“香江是他一段奇妙的旅程？”
关维霖有些迟疑的说，“他是国语歌，难道他想回大陆？或者去台北？”
“先不说这个，他节目里说的，你们怎么看？”郑东寒摇摇头，沉声问屋内其他三人。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又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好家伙，果然有一手！他在节目里这么一说，所有新人，甚至成名歌手都会蠢蠢欲动。我们小看他了！”
“这节目一播出，买歌的人绝对踏破门槛，到时竞价，价高者得！二十万的债务根本困不住他！不好，我们不能让他把歌全卖了！”
……
铜锣湾一家音像专卖店。
“老板，有没有墨镜哥的唱片卖？”一个小青年走过来问。
“没有，墨镜哥还没有出正式出唱片。”老板一板一眼的回答。
“老板，你这有卖墨镜哥的唱片吗？”一位女白领问道。
“暂时没有，他还没出唱片呢。”
“老板，我看到别人有卖墨镜哥的磁带了，你这里有他的唱片吗？”过一会，又一个学生哥上门。
“没有，别人卖的都是盗版的！”老板不耐烦了。
……
“老板，请问成伟梁的唱片摆在哪里？我没找到呢。”一个怯生生的女生礼貌的问。
“没有没有！你们搞清楚，他都没正式出唱片，我哪来的货啊？”整个一天，已经有五六十多个顾客来询问，老板快要抓狂了！
“喂，你才神经病！这么大一间店连墨镜哥的唱片都没有，真差劲！你看看你隔壁，人家卖衣服的店都在放墨镜哥的《星月神话》，对面街那家商场也在放《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我们学校啊，放《中学时代》都放了一整天了！自己差劲就差劲呗，还骂人！明淑，别理他，我们走！还是回学校门口买吧。”旁边一位泼辣的女生怒目瞪着老板骂了一顿，转头拉住好朋友的手要走。
明淑有些犹豫，迟疑的说：“可是，那些盒带音质不太好，一看就不是正版。买盗版，这样……对不起人家哦。”
“问题是现在没正版！走啦走啦，以后出正版唱片我们再补偿他。”
“老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呢。别家有卖，我们这么大的店却没货，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声誉的。不如……”一位员工忧心忡忡的说。
“那不行，我们是正版店！如果为了一点小利，这才是坏我们的好名声！”音像店老板一口否决，又咬牙切齿的骂咧咧，“该死的盗版，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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