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标两人士气低落的跟在成伟梁身后，沿着大街往回走。
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在他们前面停下，下来一个精神爽利的年轻人，他走过来，恭敬的递过一张名片，对成伟梁说道：“你是成伟梁先生吧？我们经理邀请你赏个脸，中午吃顿饭。”
“华星唱片，陈淑纷。”成伟梁接过名片。
“梁哥，华星唱片不就是那****古世邦的公司吗？”细标想起半个月之前发生的事，依然一肚子火。
大嘴文不以为然，反而开心的说：“反正前面那些暂时谈不妥，现在多一个选择就多一条路。去见见面又不会掉块肉！”
成伟梁几人来到一家老字号上海菜馆。
一位三十出头，稍显富态的女子，笑着站起来，向成伟梁等人伸出手，“不知可不可以叫你墨镜哥呢？我是陈淑纷，久仰你的大名，今日才得以相见！”
“陈太叫我阿梁就得，墨镜哥只是一些歌迷一时的戏称。”成伟梁亦展出笑容，伸手和对方轻轻一握。
转头看向包厢里其他人，都是老熟人，成伟梁主动打招呼，“s，好久不见！”
张国容俊脸微微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凯文兄，斯蒂芬，上次真是对不住。”
成伟梁笑着摇摇头，又大方的递手向另一位，“古先生，又见面了！”
古世邦这两天被媒体耻笑，又被上司狠狠训斥了一顿，面色很差，这次硬着头皮过来以为会被对方羞辱一顿，却见成伟梁笑吟吟的没有给他脸色看，他赶紧回握，拘谨的说：“成先生，上次误会了你……”
成伟梁打断他的话头，摆摆手，爽朗的笑道：“也不是误会，上次的确是我和斯蒂芬有错在先，冒犯了两位，我这里先向你们说声抱歉。s，我说过很欣赏你的歌，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你不会还生我的气吧？”
张国容本来就对成伟梁印象很好的，这时开心的笑起来，“凯文兄，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总之，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开心的事情就让它雨过天晴吧。嘿，凯文兄，我还记得你当时说要送一首歌给我呢。”
大家都不由自主望向成伟梁，看他怎么说。
成伟梁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歌谱，“我一直都带着呢，就等着哪一天遇到你，就交给你！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填写粤语歌词，陈太、古先生，你二位帮忙斧正。”将歌谱递给张国容，成伟梁心想这也算物归原主。
“沉默是金？”张国容接过歌谱，迫不及待照着曲谱，低声哼唱起来。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古世邦在一旁也跟着哼唱，越唱越觉得这首歌的不凡之处，他忘我的一拍大腿，赞道：“好歌，绝对是好歌！”心中不由懊恼，如果当初自己不是一开始就存在偏见，早就替公司发掘到这颗超级未来之星！
“国容，阿梁咁够朋友，你要多谢他啊！公司会买下这首歌放到你下一张专辑里。”陈淑纷暗喜，带s过来果然做对了，成伟梁跟他比较投契，已经不计较之前的事，看来接下来邀请他加盟华星也有戏！
接下来，双方饭桌上谈笑风生，宾主尽欢。酒到半酣，陈淑纷笑吟吟的提出邀请，“阿梁，相信你亦清楚我们今日的来意，既然你同国容咁投契，陈姐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华星唱片，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戏来了！成伟梁放下筷子，环视一周，所有人目光一瞬间全集中到他身上，成伟梁摸出一张小纸片，从容递过去，淡淡的说：“陈姐，我本来是卖几首歌，攒dian钱度过难关。现在各家公司找上门，我通通跟他们提出以上几dian基本要求，如果能接受，大家就可以继续谈下去。如果不能接受，就暂时到此为止！”
陈淑纷看了纸上内容，笑容顿时僵住。
……
“梁哥，今天谈了这么多家公司，就这家宝丽金条件最好了，你为什么还不签他们呢？签了，我们马上就能还债了！”细标等啰嗦的大嘴文一走，一脸着急的问成伟梁。
成伟梁微微叹气道：“细标，你知道我这二十首歌的价值吗？我已经把这些歌曲唱出了名气。换个年代，换个本地知名歌手来唱，任何唱片公司要签这样一个既能唱，又能创作出如此多优秀歌曲的歌手，至少要准备几百万，上千万的签约金才有可能签得到！”
成伟梁摇摇头，又冷笑一声，“现在这些大公司，只肯开出这样微薄的条件，只不过欺负我是一个歌坛新人，一个外乡人，欺负我们正等钱用！”
几百万！细标脑子里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个天文数字到底有多少个零！
“几百万，唱片公司肯给吗？”细标眼睛里怀着憧憬。
成伟梁晒然笑道：“基本不可能！我也不会争。但是在签约年限这个问题上，我是不能被他们绑定的。”
“但是梁哥，时间所剩不多了，要是那些公司坚决不肯答应你的条件，那怎么办？”
“他们也许觉得我唱的是国语歌，虽然看似受欢迎，可毕竟没有经过香江市场的考验！既然他们还存有疑虑，说我是未来之星。那我就告诉他们，我不是未来时，我——是现在时！”成伟梁望向窗外，眼睛里带着坚定。
“万一他们死心眼呢？”细标觉得条件最优厚的宝丽金都一口咬定，非要三年以上不可。
“我会让他们知道，现在是卖方市场！我不是只有香江本地公司一家可供选择。”
“真到最后撕破脸，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已经有名气了，这次计划已经达成了三分之二的预定目的！唱片公司只是我的一个跳板，没了跳板，我ding多在事业起步阶段困难一些、慢一些！没有他们，我照样行！”
成伟梁神秘的笑笑，“我们现在要等，看双方谁先坐不住！他们大概还以为，我会被那二十万困住！”
“对，到时候让他们后悔去，让他们求着我们签！”细标重重dian头附和道，语气也坚定起来。梁哥肯定是对的。
成伟梁回过神来，“养好精神，下午三dian，还有亚视记者要采访我们呢。”（未完待续。）
189章（）
（待修）
这个访谈节目只有半个小时，亚视剪辑了一部分访谈内容来播出。不过半个小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让很多观众满足之前好奇心。
对香江乐坛同行来说，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成伟梁在节目里透露出，要转让那几首已经被证明很受欢迎的歌曲！一时间，香江音乐圈鸡飞狗跳。歌手，特别是新人女歌手，还有一些小型唱片公司纷纷行动起来，就算不能签下成伟梁，拿下几首热门歌的版权也不错啊！
“一个美丽的误会？一段奇妙的旅程？”郑东寒沉吟一下，按了遥控，把电视机关掉。
关维霖有些迟疑的说，“难道他想回大陆？几十万巨款都不为所动，该不会是高官子弟吧？”
“先不说这个，他节目里说的，你们怎么看？”郑东寒摇摇头，沉声问屋内其他三人。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又踱着步自言自语，“好家伙，果然有两手！原来打着卖歌的主意，我们小看他了。这节目一播出，买歌的人肯定踏破门槛，到时价高者得！二十万的债务困不住他！不好，我们决不能让他把歌全卖了！”
……
湾仔一家音像专卖店。
“老板，有没有墨镜哥的唱片卖？”一个小青年走过来问。
“没有，他还没出唱片。”老板回答。
“老板，你这有卖墨镜哥的唱片吗？”一位女白领问道。
“暂时没有，他还没出唱片。”
“老板，我要一张墨镜哥的唱片。”过一会，又一个学生哥上门。
“没有，没有！”老板不耐烦了。
……
“老板，请问成伟梁的唱片摆在哪里？我没找到！”一个怯生生的女生礼貌的问。
“没有！神经病啊！他都没出唱片，我哪来的货？”整个一天，已经有四十多个顾客来询问，老板忍不住抓狂了！
“喂，你才神经病！这么大一间店连墨镜哥的唱片都没有，真差劲！你看看你隔壁，人家卖衣服的都在放墨镜哥的《星月神话》，对面街那家商场也在放《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自己差劲就差劲呗，还骂人！明淑，别理他，我们走！还是回学校门口买吧。”旁边一位泼辣的女生怒目瞪着老板骂了一顿，转头拉住好朋友的手要走。
明淑有些犹豫，迟疑的说：“可是，那些盒带音质不太好，一看就不是正版。买盗版，这样……对不起人家哦。”
“问题现在是没正版！走啦走啦，以后出正版唱片我们再补偿他。”
“老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呢。”一位员工忧心的说道。
音像店老板不忿的骂咧咧，“该死的盗版，就应该报警，把这些卖盗版的全都抓起来！”
员工附耳过去，小声说：“老板，不如我们也……去拿dian货，私下里卖卖。你听听，这是我昨晚下班回家，在社区门口的流动小贩那里买的。”说着，口袋里掏出一盒音乐磁带，递给老板。
老板仔细看了看，做工粗糙，随手放进卡式录音机里。第一首歌《奔跑》奔放的旋律随即响起。
“……随风飞翔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随风飞翔有梦做翅膀，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
成伟梁奔放轻快的歌声，随着店里的低音炮音响，穿透了夜空，引得不少街上行人驻足倾听。而那位胖胖的，五音不全的老板，也随着劲爆的音乐节拍不断摇舞，用他半生不熟的国语跟着哼唱。
“老板，饶命啊！”员工心里大喊救命，这位亲爱的老板虽然很热爱音乐，不过他的歌喉……
“丁老板，是不是有货啊？给我一张。”
“老丁，这个是不是墨镜哥唱的那些歌？是的话，给我来一张。”
“老板，也给我一张。我女朋友喜欢听。”被超级音响播放的歌声吸引进店的人们，涌到老板周围七嘴八舌的询问，性急的已经掏出钞票递过来。
“这，这……”丁老板支吾了半天，和员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员工一咬牙，道：“各位街坊，过两天。”
类似湾仔这家音像店的尴尬情形，全香江比比皆是。自从前天晚上开始在油尖旺地区小批量流出成伟梁的音乐盒带，昨天开始扩散，到了今天简直是水银泻地一般，渗透到整个九龙和港岛地区，学校、工厂、居住社区到处都是打游击的流动摊贩，连菜市场都有人拿着喇叭叫卖。像庙街、鸭寮街这样的热闹的特色街区，更有一些摊贩大胆的将盒带公然摆出来售卖。
不同地方有不一样的价格。量足的地方卖块，有的卖块，抢手的甚至卖到块！非常疯狂！要知道，正版黑胶唱片此时售价也不过30元至50元之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第三天的时候，各个街区的大街小巷里的店家和商铺，酒吧酒廊，歌舞厅一夜之间，全都放起成伟梁的歌曲，仿佛不听他的歌曲跟不上潮流！酒吧、夜总会有些精拎的驻唱歌手，甚至现场翻唱成伟梁那些很受欢迎的歌曲。
有正版音像店尴尬，自然也就有人春风得意。
“春明，你们班今天出了多少？”一个小平头青年问。
“虾哥，今天十五盒。”一个男生回答。
“小龙，你们班呢？”
“十盒，虾哥。“
“我的是二十盒。”
“合计了一下，今天整个学校卖了320盒。很好，你们明天继续去别的班级推销，都加油！”虾哥高兴的鼓励那些学生哥。
一家酒家里，包厢里觥筹交错。
“王老板，我这地方人气旺，明天我要提货一万盒，没问题吧？”
“王兄，老交情了，今晚先优先给我五千的货。”
“王老弟，我吃的货一向最多，明天拿货二万，你不会不给吧？”喝得酒酣耳热的各分区经销商们，一个人先发声，其他人也争先恐后。这两天销售太火爆，听说供货商王老板手上的存货即将告罄，他们生怕新货一时接应不上，所以纷纷抢着下订单。
王老板压压手，示意大家静下来，笑着说：“各位大老板，有财大家发！不用急，都有货！工厂正加班加dian，绝对误不了你们发财！”
送走一帮催货的渠道合作商之后，王老板得意的对身边一位左脚微跛的男子说道：“阿明，都看到了吧？我们的生意多火爆啊！三天还不到，已经出货将万盒！再过一周，一个月之后，三十万、甚至四十万盒都将不成问题！”
“这还只是香江本地，在台湾、南洋那边我们也有市场。呵呵，阿明你那位墨镜哥，还挺有本事，我捞这行这么久，还没像这次一样出货又快、又多的！哪天约他出来，咱们兄弟庆祝庆祝！”王老板拍拍阿明肩膀。
明哥笑了笑，说：“他现在很忙，已经将这摊事全权交给我代理了。”
王老板恍然，“明白明白，他现在是大明星了嘛。”
……
夜晚，宝丽金公司会议室内依然亮如白昼，郑东寒与关维霖一众公司管理层，坐在会议室里，气氛有dian沉闷。
郑东寒坐在椅上，手里拿一盒音乐磁带看了又看，半响后，打破沉默开口道：“各位，这盒歌带你们也听了，说说意见吧。”
发行部主管说：“做工粗糙，噪音有dian大，音质平平，估计市场接受度不高，买的人估计也就是一下贪便宜的底层市民。”
编曲大师卢东尼也开口，“工厂生产偷工减料，在录音室录制母带时也非常仓促，这dian可以从里面很多小细节看出来，但是我要说，他的编曲已经相当有水平，欠缺的只是些细小功夫。这个年纪，很了不起了！”
音乐总监关维霖吐了口气，沉声道：“不管这盒带子做工好做工差，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还是市场为王！从一开始消无声息，到今天满大街都在放！这种市场热度，我们该哭还是该笑啊？”
“难不成，才对峙一天我们就认输，给他跪了？哪有新人这么嚣张的，还讲不讲规矩了？我们花这么大代价，他才肯签一年？当他是天王巨星啊！我不同意！”一位高层依然坚持己见。
手下们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
郑东寒背靠着椅背，眼帘低垂，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椅子扶手，脑中思考该如何决断。
墙上巨大时钟，长长的秒针“滴滴”的在走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就在大家再次陷入沉默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脚步匆匆的走进来，郑东寒睁开眼睛，双目炯炯的望着年轻人：“阿辉，有消息了吗？”
“郑总，根据我们收买的小弟打探到的各处消息，据不完整数据统计，保守估计，这三天出货量在盒以上！“发行部的年轻人恭敬的回答道。
三天！盒！办公室里一阵抽气声。
郑东寒脸色一整，寒声道：“各位，还需要犹豫吗？他脑子里是无尽的宝库，如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一辈音乐人，是有义务帮他更加星光灿烂的！如此重担，舍我们宝丽金其谁？”
他看向关维霖，“维霖，你亲自上门，告诉他，想要自由，我们给他！想签一年，可以商量。马上就去请，我亲自跟他谈！”
“今晚？郑总，会不会……”有人想劝说。
郑东寒叹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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