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之4少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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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之4少年无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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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日徽宗秉舫放棹,任凭游逡,近汴京时,见青寒江枫红如火,渔人如梭,遂贪恋勾留,唤来栖泊,睡前忽闻远处传来佛号,徽宗甚诧,掀帘张望,发现岸边山脚,隐见佛火闪烁,还听见暮鼓晨钟,低鸣恢宏,十分好奇,令昼舫靠近山边,便见寺届轮廓,庙顶满布烟霞,向手下问明究竟,始知该寺为唐时名庙“万人寺”,今已重修,改称“黄泉寺”。
徽宗本待上岸谒寺,但御前待游各大臣均为劝止。不过徽宗当晚一时未能入睡,想他承继大位,有如神助,如在梦中,之后享尽荣华富贵,唯边寇频生,生怕江山不保,国祚未固,荣华梦碎,前思后想,或认为是神明暗示神灯指引,故生灵感,勒令重修此刹,复称“万人寺”,待重修建成时,他再到庙里上香,点亮第一盏佛火神灯。
君令如山,众人当然不敢怠慢。徽宗把这件修葺古刹的重大工程,交嘱给禁官常客、林灵素的师弟红烧真人及方外高人鱼大师、还有普祥知县西方败督事。
徽宗平时,信道多于信佛,这一次下旨让一道一僧负责此工程,原就打算来个道释合一,永佑宋祚之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佛道相悖之故,这个把“黄泉寺”重建为万千善男信女都来参拜的“万人庙”计划进行得并不算太顺利。
因为死人。
死了不少人。
过去负责修建寺庙的民工,死了一起又一起,死了一批又一批。
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诡异。
──直至没有人再去修建这寺庙,甚至在征丁之时,宁愿抗命逃命!
当地县衙下令彻查,不得要领,派去稽查的人,也有折损。
这件事当然上动天听,也派出六扇门的好手以及禁军高手去查个究竟,结果,徒劳无功,还无故倒毙了两个,回到皇城,又先后丧命了三个。
于是,案子就落到了诸葛先生的手上。
陆破执是负责这件案子的捕头之一。
他是一个年轻人。
但他心思慎密,红脸白鼻。而且袍哥行堂,市井出身的陆破执,本身就敢拼敢搏敢不要命,如果对手弱于他,他光是杀势就击垮对方整个人;万一敌人强于他,他就凭狠色也可以杀了对方半条命。
不过,他到过鬼气森森的“黄泉寺”,如经历一场噩梦,他希望今生今世不再走这一趟,他也极希望无情不选这条路。
可是他的希望是落空了。
因为无情已经作出了选择:
“我想办这件案子。”
诸葛怜惜的望着他,舒无戏干咳了一声,正想说话,无情已坚定的再说一句:
“我要办的是这件案子,‘黄泉寺’。”他说,“我希望为圣上到寺里点亮神灯尽一分力。”
他的语音坚决无比。
诸葛尝试问:“你一向爱书,为啥不办第一案?”
无情眨眨眼睛:“书是珍宝,但人命更重要。”
舒无戏没好气地道:“我们的古籍宝典,正在迅速流失不见,保住好书,也是当前要务。我是老粗,不懂这个,难道连你这等爱书的公子哥儿都不懂么!”
无情只淡淡地道:“难道找出偷书贼比找出杀人凶手更急?”
诸葛不再相劝,只问了一句:“第三件案子,你就不愿听上一听?”
三、不扫自家门前雪
听。
听风雪漫天里诉说着种天地无情的声音。
听,鱼仍存活于冰层之下。
听,听听那腊梅初绽的轻音。
仔细听听,还是有万籁万物种种瑟缩、凋零、冬藏、蓄锐的生机的。
那是另一种语音。
不过,大地苍生,未必全能领受。
要受风之流,才暖。
要以雪之魄,自温。
要爱花之魂,始艳。
要用心之灵,去听。
无情已在路上。
他上了路。
他正在用心去听、去聆、去分辨、去吸收各种各式的声音。
所以他也听到两个同行者的悄悄的对话:
“大公子真可怜呀。”
“怎么说?”
“他的身体那么荏弱,又没有内功护住经脉,现在天寒地冻,他才头一回闯江湖就遇上了这一场暴风雪,他……他可怎么顶得住唷!”
“就是就是。”
对话的是严魂灵和陆破执。
说话的严魂灵是个女子,长得十分侠烈,胭脂,涂得很红,口唇,更红得像一场劫。
应和的陆破执是名汉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赘肉,该生茧子的地方,他全长满了厚皮,但就是没有多余的一块肉。
哪怕是一小片肥肉都没有。
这样看去,这汉子恐怕是平生没吃过一块肉,六扇门另一大高手“吃肉大王”商笑天就嘲笑过他:
“送我也不吃你,你的肉借了老虎牙都咬不进去。”
陆破执就回了他句:“你不该当神君,你该当一只食肉兽,让大王祭祀。”
这路上,陆破执跟严魂灵常在低声交谈。
“大公子实在苦命。”
“又怎么啦?”
“他行动这么不方便,一入武林,就遇上这场大雪,所去之处又是诸般不便,诸多风雪……我真……真不明白先生为啥让他去。”
“便是便是。”
这回是陆破执说话。
严魂灵在回应。
陆破执说这段话的时候,眉头深锁,很是担忧。
严魂灵尽管也同情怜悯无情,但并不怎么担心。
因为她知道真相。
──既然前程并不凶险,那又何必忧虑?
所以她不太明白陆破执为何愁眉不展?她只轻轻咬着下唇。拿眼睛去细瞄这跟她共同作战过不下十三五次的精瘦汉子,思量着:
──这家伙不怕死,自己倒是早就见识过了!
就是因为他敢拼,所以在“青寒帮”着名的“尸山叠尸山”战役中,他救了她,两人都死不了!
──这汉子敢拼命,自己也早心知肚明了。
就是因为他能死拼,几乎就死在“恶魔城”中“月下飞猫”的爪下,那一回,是她救了他!
不过……严魂灵咬着牙在想……这汉子……怎么连一块赘肉都没有呢?……真的连块赘肉都没有吗?……还是只是看不到而已?……真的没有吗?……胯下呢?……屁股呢……还有那儿呢?……
想到这里,严魂灵只觉脸上一阵火烧。尽管她江湖跑遍,人事历遍,想到这号上来,还是难为情的。
她脸上红,唇色更艳。
只不过,在惋叹公子忒也苦命的陆破执,好像并没有留意到“嫁将”严魂灵的想法,依然逗留在他的若有所思里……
他们当然没想到,他们在风声雪声中的悄声对话,会让没有高深内力的无情全都听入耳里。
他们不知道无情是用心去听的。
不只听人的说话,还有听苍穹雪地之间呼啸狂号:
因为那也是种“对话”。
其实,无情也有些“对话”,是听不到的,但却可以猜想得到一鳞半爪的。
那就是那天他得到“办黄泉寺案”新任命,离开神侯府后,诸葛与舒无戏的“对话”:
舒无戏道:“果如你所料。”
诸葛道:“他是个倔强的孩子。”
舒无戏:“所以你才引诱他去‘黄泉寺’?”
诸葛抚髯道:“他虽爱书如命,但这次入世,为的是闯荡江湖,书,他只好宁可抛开一边去了。”
无戏:“可是他还是央你待他回来,把‘无邪阁’案子留给他──假如那时候的书还未给偷完的话!”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这孩子忒也倔强!实在可爱!”
诸葛:“他要建立自己的信心,好歹也要去冒险一次。”
舒无戏观察着诸葛小花:“可是你还是不放心?”
小花:“他悟性高,暗器手法,已自成一家,我也在他座椅上下了不少心力。以他沉着冷静,要应付京城的波谲云诡,尚有余裕,但要面对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变生不测,真要立马闯天下,恐怕要吃亏的。”
舒:“所以,‘黄泉寺’反而不如刚才陆拼将所说的那么凶险?”
诸葛:“圣上的确要在那儿重建‘万人寺’,点燃神灯,那儿也的确出了事,修葺的技工全都不敢动一土一木……不过,却不致于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凶险……我看了案牍,便着陆拼将夸张的说了,料准余儿必选这宗。”
“如今果尔。”
舒无戏莞尔。
“由于他选的是第二宗案子,听来凶险,我才可以说服他,把‘拼将’、‘嫁将’、小夏都跟他走一趟,连府里的箫僮和笛僮,都一道过去,这样,我才算放心些。”
诸葛部署这事儿,仿佛费了他莫大的心力,比部署一场阵战还要费煞心神。
舒无戏直试问他:“其实,你要他做什么,你直接吩咐他,不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不是刚说了吗?这孩子犟得很,”诸葛宽和地道,“无论做什么事,让他明白、了解而后配合,要比什么都好……他自尊特别强。”
舒无戏叹道:“你都是为了他设想。”
诸葛失笑道:“不过,他还是讨价还价。”
舒无戏抚髯大笑道:“他居然要你答允他:第二案第三案一并儿交他办理。”
诸葛道:“他倒是步步为营,真会做生意。”
“我认为,跟你一样,”舒无戏大笑道,“他先弄清楚案子发生的地点,然后山东山西,同在普祥,他正好顺道,既抢了第二案,就省不了把第三案也交给他。而且他没问第三案,就先承担了第二案,你便来不及在叙述三案后才总结劝谕他选较轻松的案子,这样,他便不算是没听你的话了。”
两个老友,相视大笑。
“真像你啊……师徒也斗智。”
“实在是啊,汗颜汗颜,失礼失礼,见笑见笑。”
“有这样的弟子……真幸福啊,不像我,满门食客,有骨头的只有几人……你眼光神准,你啊,该多收几个门人,日后,给权相、奸宦掣肘也好。”
诸葛忽敛了笑容。
负手凭栏。
栏外降雪,积雪“啪啦”一声,压垮了一枝桠,垮拉拉的落了下来,这断枝落雪的声音,反而显出天地间的一种清静来。
檐前、瓦上,都是雪屑。
“不扫自家门前雪,”诸葛鬓上也沾了雪花,低声叹道,“尽管他人瓦上霜……唉,他就是从来不管自己的残疾,从来不知自己的寿年只有──”
舒无戏没听清楚,问了一句:“什么雪雪霜霜、霜霜雪雪的……咦,怎么那么香?!”
他没看见,几朵腊梅,已悄然吐艳。
一枝红艳雪凝香。
──很静的香。
香随静至。
静随香销。
四、偏管他人瓦上霜
其实无情当然也详细聆听了普祥山另一边“冷月庵”的案件。
那案子果然无甚看头。
“冷月庵”的女尼道行很高,修为也高,名头也响,有不少皇亲国戚,都千方百计,把必须要出家的女眷,送入“冷月庵”见心师太门下。
见心师太原为明月山庄庄主侯小宇亲传弟子,一手八八六十四式“荒唐剑法”及八大方位小挪移“杨柳依依身法”,已到了出神入化、变化万端的境地。她本身也是前朝皇后,且是名门之后,因先帝驾崩才潜心向佛,青灯木鱼,潜修度此余生,由她主持“冷月”,虽然只是小小尼姑庵,在她手上也顿成古刹名寺。只不过见心师太也只一心向佛,寂怀空明,无意要让名刹成旅游胜地,是以清规甚严,保持了冷月庵独绝清虚,不沾尘俗。
因而,更搏得人所颂赞,也愈多世人景仰。
有时候,名誉这回事,你愈是不想要,它就会来得愈汹汹,你想推也推不掉。
不过,名头愈大,麻烦愈多;誉满天下,谤亦随之。
名这回事,有趣也在这里,强求反而不易得,跟爱情十分相似。
所谓沽名钓誉,“沽”回来和“钓”上来的,其实不是声誉,而是虚名。
情贵在缘,也是强求不得的,有情人往往未必能成眷属,有缘人才能相守相依。
名毕竟与权、利不同。
权,非要有野心和热衷不能得。
利,则不钻营不欲求不得取。
名则不一定。你做了好事也不一定会成名。
做旺一件事是利。做成一件事是权。做好一件事才是名。
要成名,得要做大事。
──但要做大事,就常有不虞之誉,求全之毁。
毁誉之间,是存于一心,也摆荡无常的。
故而求名,不如求把事办好。
就连出家人,也超脱不了这轮回因果报。
案子不是发生在冷月庵。
而是冷月庵后院属地的墓园。
这墓地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大半是军士的骸骨收殓之地。
这些军兵出外抗辽拒金,死亡枕藉,侥幸骸首能运回京师,而又无亲属领殓的,大都葬在此地。
因为无人奉祀,所以一般而言,墓园十分冷清荒凉,一片沉寂。
这墓园叫“天涯义冢”──的确,在天涯为国作战的勇士,到天涯为民抗敌的军人,死在天涯,总算能葬在故土,只不过黄土一抷,荒坟为碑,寂寞无人管,顶多只有一个看坟的老人家料理杂草,赶赶野狗,有说不出来的悲凉。纵在黄泉,亦作天涯。
“天涯义冢”是荒废之地,让人漠视,但在西北侧辟有一陵,上竖“贞节牌坊”,只不过一隅之地,却非常有名。
能送进这“贞节烈女坟冢”内的,都是三贞九烈的女子,她们或因夫赴沙场打仗殉国,或因出嫁后夫逝而殉身,或不受欺凌迫奸而自尽,甚至也有未嫁入门,只订了终身,有了名分的女子,因夫婿出了祸,或因刑狱而丧身,或因刑囚而入狱,更或因叛国而投敌,这些女子宁不苟活,以死明志,以保节誉,死后受封,追葬于此。
所以,能在此墓陵保一死地,已是当时节女最高荣誉。
案子就出在这边节儿上。
看守墓园的,原只有一个老人。
老人叫阿拉。
这老人也没什么,大家甚至连姓氏都不太清楚,年纪很大,人也很懒,只是手脚有点不干净。
他本来只管管“天涯义冢”,那也没啥事管,他只管抽抽大烟,赶赶野犬,放放屁,嗑嗑牙,半夜听到怪声异响他就倒头大睡,反正鬼来不惹他,狼来不咬他。
后来这边地又辟出个三贞九烈的“贞女坊”来,有钱有权有头有面人家,就嫌老人脏,手脚颤,就多雇了一个小伙儿,原是走镖的汉子,名字叫阿丙。
阿丙其实也是阿拉的远房亲戚。
他比较孔武有力,但阿拉说什么也是他的堂伯,他还是对阿拉十分惟命是从的。
不过,在墓冢上,常常给人发现墓地给掘开,又填平了回去的事。有时候,墓地上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一个坑又一个坑的,看去很碍眼。
终于,也有些人,回心转意,或终于有了功名,赚了大钱,得到县令允可,可以领回骸首风光重葬,这时候,他们其中有人发现,有些骸首,明显是给人移动过的,甚至践踏过的,以致原来衣饰不全,骨骼倒错,甚至几具骸尸,全在一穴!
有的本来一齐殓葬的饰物,都不翼而飞!
由于棺柩里殓葬的,多是军兵,他们多因家底清贫,才发配边疆打仗,也没什么名贵物品陪葬,但在“贞女坊”的情形,可大不一样了。
当中,当然也有贫寒出身但保贞节享得清誉的女子,但也有不少系出名门,因节操得全,而入殓此地的富贵人家、官宦女子。
可是,这种掘墓之风,本只在“天涯荒坟”范围中出现,后来,也慢慢在“贞女坊”中发生了。
终于,给人发现了,而且,有不少是达官贵人的爱女墓棺竟给人动了手脚,连尸首都受到惊扰,好好的烈女墓,成了一个狼藉不堪的坑洞,这还得了!
这风波忒大了!
于是,县令西方败受到多项状子,故派衙差追查,但抓了几个小贼、几名嫌疑犯,都徒劳无功,什么也查不出来。
可是,沉寂也平安了一阵子,之后,盗尸事件又迭生,棺中尸首贵重饰品不仅不翼而飞,有时,新殓烈女的尸首也给人亵渎过,这事扬发后,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不少群众愤慨,联名上书,一定要县衙明办此事,不然,就上告到京城去!
西方败察觉此事可大可小,得马上扑熄火苗,于是遣自己身边最强悍、行事最心狠手辣的捕头,绰号“三陈”:一个叫陈鹰得,一个叫陈自陈。
──“三陈”已列其二,另一呢?
没有。
“三陈”其实只有两人,“陈自陈”一人有两个“陈”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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