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那颗网球被她轻轻松松击过网去,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在球场上空划出漂亮的对角大斜线,啪的一声,落在对方的反手位绝对死角,界内!
主审的声音几乎于同一时刻大喊出来:“6…4,冰帝,柳泉信雅,获胜!!”
场边一瞬间就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声。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啊,这句话她知道,这是冰帝后援团的标准助威台词。
可是,下一刻,大屏幕里传来那个名叫安田博之的解说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冰帝学园的柳泉信雅,继关东大赛决赛之后,再度战胜青春学园的龙崎幸,率领冰帝学园以总比分3…2胜出,获得平成xx年度全国大赛中学女子组冠军!!”
“哦哦刚才她的最后一击,就是传说中的‘爱与失意的交响曲’!真是不可思议的绝招啊——!以快速的奔跑,在球落下之前抢到正手位,同时也抢到可以用正手犀利攻击的机会——一般的选手,反手都是其劣势所在;但柳泉信雅却反而能以为契机,创造出如此绝妙的招式,不愧是女子网球界前所未见的天才——!”
看着这位解说安田菌如此亢奋,另一位解说也在旁边凑着趣。
“据说这一招假如使用不当的话,不能及时抢到正手位抽击,这个球就会落在界内,失去一分……使用这一招的成功和失败风险同样巨大,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招的名字会叫做‘爱与失意的交响曲’吧……”
之前那个解说安田菌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像对这种说法显得很不以为然似的。
“川崎君一定也听说过冰帝学园男子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君的绝招‘破灭的轮舞曲’和‘迈向失意的遁走曲’吧?!作为冰帝学园女子网球部的部长,柳泉信雅君的绝招叫做‘爱与失意的交响曲’,川崎君就没能从中猜到什么?”
那个叫做川崎的解说噎了一下。“这个……”
之前那个解说安田菌好像是狂热的冰帝厨——至少在这场球的解说里听上去是,柳泉刚刚就注意到,比赛中在青学的那个龙崎幸打中了好球的时候,他虽然也恪尽职责地称赞了龙崎幸的出色发挥,但是他表现得可没这么激动而投入——他继续揶揄那个川崎解说:“嗯,我记得迹部君还有个绝招叫做‘冰之世界’呢,哦哈哈。川崎君,注意到柳泉君刚才获得赛点的那一击‘冰上天鹅’了吗?……”
啪的一声,大屏幕突然一片黑暗。柳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头转向迹部的方向,却发现他的右手仍然平举着,食指按在**的开关键上,不知何处照过来的一道并不怎么明亮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使得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尤其显得线条深刻五官美好。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但是迹部并没有沉默多久,就缓缓放下手臂,并没有转过眼来,而是仍然直视着前方已经暗下来的大屏幕,沉声问道:“……看了这些,你有何感想?”
柳泉微妙地噎了一下,一时间有无数话语涌到了嘴边。她张了张嘴,但是最后却只说出一句很明显不在迹部大爷预期之中的话来。
“看起来我真的不可能再打出那样的绝招了啊……”
迹部微微一震,这次他转过脸来,瞥了她一眼,又很快转开了头。
“怎么说?”
柳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爱与失意的交响曲’吗……身体起跳之后在空中的转折,需要腰部的力量作为支撑;最后的空中正手抽击,虽然是双手握拍,但看起来主要发力的手还是右手,抽击的高度不管是像这个球一样低,还是在更高的位置上,都需要右肩发力才行……”
但是,信雅大小姐之所以黯然引退,就是因为腰伤和肩伤并发,完全无法支撑高强度的比赛啊。一个无法完赛的选手,也就失去了登上舞台的机会。
好像过了很久,室内只充斥着他们两人轻轻的呼吸声。然后,迹部说话了。
“看到那样的比赛……不会感觉激动,不会感觉……还想要打网球了吗。”
柳泉愕然地望了迹部大爷一眼,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再热血沸腾一百倍又有什么用啊,迹部s!
她已经不可能再站在球场上获得胜利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迹部s的想法——他莫不是还怀抱着某种念头,认为信雅妹子还有可能回到球场上吧?!
说起来,她那天和谦雅仰慕的那位“忍足君”——她在冰帝时期的同学,出身于医学世家的忍足侑士——也很深入地聊过这个可能。最后,忍足得出的结论是,当初她所看过的名医之所以一致认为她必须从网球界引退,是因为她的伤势使得她的右肩和腰部无法保证自己足以在球场上应付高强度、大运动量、紧张激烈的整场比赛;倒不至于从此就一点都不能打网球了。
但是当初偏激的信雅妹子直接认定不能登场比赛,就等于判定自己和网球之间的死刑,确实是太过绝对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迹部s觉得信雅妹子不应该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于网球而产生憎恨网球的情绪,也不应该认为是网球摧毁了自己的人生?
柳泉想,像迹部s这种骨子里很热爱网球,甚至不惜作出了最高的觉悟,为了追求网球上更高的境界而暂时顶着家族压力放弃留学海外,留在国内继续网球事业的人,是不会坐视一个自己熟识的人——一个还具备一点他所重视的才能之人,使用这种错误、偏激、阴暗的态度来对待网球的吧?
……画风不一致,果然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啊。看起来迹部大爷的支线,大概和那个落魄青年大叔渡边修一样,只要找准了关键点,就能够顺利而迅速地结束了吧?
但是,如何找到那个解谜通关的关键点呢?
正当柳泉在信雅大小姐的房间里,继续善用雅虎和谷歌两大利器,继续搜寻着关于“青春学园”、“冰帝学园”、“迹部景吾”、“柳泉信雅”以及其它关键字的一切相关信息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有人似是在她耳边——不,大脑里说话了。
那个无机质的冷冰冰声音,突然又在她脑海里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听在柳泉耳中如遭雷劈,瞬间就又惊又怒被劈得外焦里嫩。
[系、系统菌——!!??]
它玛德你原来还在啊?!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任着她这个新手玩家四处探索大地图到处踩雷触发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件,也不知道自己顶着这么金光闪闪的超级玛丽苏+大卢瑟的新奇设定,被丢进这个世界里到底需要做些什么才正确——这就是系统菌你的失职!渎职!最好去职!!
她恼怒地倒抽了一口气,完全不想询问这个随心所欲神出鬼没无为而治的系统菌是否拥有读心术这一技能,又是否已经看穿了她内心中对它的腹诽,语气**地讥讽道:[您还记得出现啊?!]
772 769·【回归篇·之四】·194()
防盗章;设定的v章购买比例为30%,未达到的话请静待3小时哦所以柳泉决定——继续放置ply,静待好时机降临。
何况她这边除了迹部大爷的友情线还看不见什么曙光之外;最近又新添加了迹部大爷的官方cp(大雾!)手冢国光的友情线——而这条线甚至比迹部大爷那条还糟糕。
他们之间不但没有什么旧识的情分打底,更没有什么绝妙的机会偶遇——手冢的地理位置设定可是为了发展自己的职业生涯而长期旅居德国啊!
而且手冢的无口属性设定也真是让喜欢刷对白的柳泉醉了——她巴拉巴拉说上一堆都得不到几个字的回应;完全没有办法从中分析自己刚才的言行是不是选择正确;刷好感之难度简直突破天际。
但是手冢的友情线看起来又是非刷不可的,所以柳泉才十分伤脑筋。
说起来系统菌也好、本作那位高手作者菌也好;能弄出现在这种状况设定也真算是对得起她了——一相遇就直接挂出了整整两周的时间段来供她各种“偶遇”;最后还直接祭出了“伤退”大招来延长手冢呆在国内的时间、供她使用各种知心乖巧善解人意的画风以便趁他病刷感情——即使这样难得的条件下她好像都没有取得多少进展;不得不说真是堕了【千军万马突破艰险通过考验才被选中的正选玩家】这样的一世威名啊!
柳泉心事重重地走进网球场,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习惯性地四下环顾一下。
这个因为心情沉重而遗忘的习惯下一刻就收到了报偿——
“日安;柳泉君。”
一个沉稳有磁性的声音这样说道。
柳泉一瞬间差点没有直接蹦起来。
这种过度反应让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一丝惊讶。他沉稳的声线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了?”
……好吧这种声线真是太稳重可靠了;简直让人一听之下就能立刻觉得产生一种谜之安心(?)的情绪呢。
柳泉拍了拍心口,然后才转过头去,露出一个标准八颗牙齿的微笑。
“日安;手冢君。”
很明显手冢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她魂不守舍地走进网球场的形象,但是和自带“富有责任感的鸡婆属性”的迹部大爷不同;他则是自带“富有责任感的无口属性”——从某种粉到深处自然黑的意义上来说,“无口属性”换一个字变成“无趣属性”也应该有点微妙的适合呢——所以他并没有问任何关于她是不是有心事或困扰的问题,反而提出了一个和网球相关的问题。
“你昨天没有来。”他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让她微妙地感到受了一丝批评的沉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领导者的气场”吧。
柳泉愣了一下,想了一想;觉得昨天的全部经历都又糟糕又狗血;差不多都属于不怎么能跟其他人说的范畴;只有后来下午被忍足揪走去见了个医生进行理疗的事,还算是安全无害的话题;于是最后只能摊开手苦笑了一声。
“最近一个月练习得太狠了……昨天不得不去找医生稍微作了一下治疗。”
手冢一愣,记起来她既然已经不是网球选手、也没有参加网球部,就不太可能有训练后辅助恢复的手段和配备。这样长期累积下来的疲惫和对机体的损伤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而照她这么说的话,昨天无疑就是那个日子了。
说起伤势,虽然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但多多少少都是足以影响他们努力的重要命题,于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假如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见一位在这方面十分擅长的医生。”
柳泉脸上的那个笑容僵硬了一霎,马上就又笑嘻嘻地点点头说:“好呀好呀!这个提议真是太棒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地领受您的好意了,多谢,手冢君。”
……总觉得今天这种画风有点违和,是他的错觉吗。
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在手冢心中掠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简单地报出了医生的姓名、地址和联络方式,看着她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着字将这些信息一一输入并保存。
紧接着她下面的台词就能够轻易击沉任何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说起来我的通讯录里居然没有一个医生呢……”她似乎是为了摆脱这个与“医生”和“受伤”有关的糟糕话题,因而竭力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似的。
“一定是犯中二的时候把那些医生的名字统统删掉了呢。……啊啊,其实应该保留几个人的,这样现在当自己运动过量感到身体哪里不对的时候,就会知道应该去问谁了。”她收起手机,冲着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
手冢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原本就是这种无口系的设定,再加上对女生多少也有点苦手,而且柳泉这种“用轻松玩笑似的口吻说着毁掉人生的残酷事实”的态度,其实对任何一个还记得她当年那种耀眼的才华、并且对这种才能的消逝心怀同情和善意的人来说,都具有杀伤度x的效果;所以这让他感觉更加糟糕了一点。
不过他又慎重地想了一想,最后还是简单地回答道:“直木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惊讶,微微偏着头看了他几秒钟,突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手冢君大概是不打算说,你会特意去和这位直木医生打招呼,让他以后对我这个偏执狂多关照一些,是吧?”她含笑说道,“不过,想想看就会明白——归根结底,直木医生哪里会记得我是谁呢?假如没有手冢君的引荐的话,我不可能会得到这么良好的待遇吧?……所以,真的要为此谢谢你呢。”
隐藏意图突然被这么直白地拆穿了,手冢一时间竟然感到了有一丝狼狈和不自在的意味。他啊了一声,把脸转开到一边。
“……这没什么。”他的语气有点**地回答道。
柳泉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望着他那种僵硬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来的一个贴子,是要求描述“大家都来说一说你最崇敬哪位部长,关于对方你感到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又是什么”。
作者一定是某个网球部部长的仰慕者、且同为青学的学生,因为那个关于手冢的回复里所描述的事情,应该是青学的学生才最有机会看到的一幕。
“记得有一次部活时间,手冢君不知为何让海堂君绕着操场额外多跑十圈。正当海堂君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累得气喘吁吁难以为继的时候,手冢君忽然出现了,在海堂君没有注意的时刻,默默地在海堂君必定会经过的场边放下一瓶水……这种关键时刻在身后沉默而坚定的鼓励和关心,是对后辈最大的激励啊”。那个回复这样说。
在身后沉默而坚定的鼓励和关心……吗。
柳泉的目光轻轻一闪,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那个为了掩饰自己所面对的糟糕事实、以及想要掩饰自从进入游戏以来就一直必须面对的山穷水尽困境的虚假笑容里,被慢慢注入了一些真切的成分。
还真是个可靠的部长啊,手冢君。
柳泉眨了眨眼睛,忽而油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对个异想天开的台词的心情。
也许是觉得经常翘课对自己的学业也不太好——毕竟信雅妹子考上的可是恐怖的东大,万一因为挂科太多被退学或者强令休学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柳泉之后并没有再翘课。
这么一来,她每天放学赶到网球场的时间就要晚一些;而且手冢也并不是每天都会来——自从他伤退整个草地赛季的消息公布之后,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总之好像每三四天能碰上他一次就已经算是人品绝佳了。
这天,在一直练习到晚间六点半,仍然不见青学的前任部长踪影之后,柳泉气喘吁吁地抓起大毛巾把自己一头一脸的汗擦干净,然后盘腿在场边坐下,网球拍随意地放在腿旁,一把捞过自己的网球包,翻出游戏中补充体力回复血槽之必要物品[便当]来打开。
其实今天她的便当十分没有创意——为了保存方便起见,她每次需要带晚饭的时候,不是三明治就是日式饭团。诚然她知道许多人更喜欢在运动之后吃能量棒或者巧克力来补充体力回复血糖值(?),不过拥有奇妙的【一吃能量棒就会闹肚子】的古怪体质,又觉得巧克力吃多了太甜的柳泉,就只能依靠这些传统主食来回血回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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