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猛然间被强光一晃,双眼必定瞬间暴盲,纷纷下意识地抬手遮眼。见到季玟慧的样子,我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及细想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抽出刀来,踏步上前,对准了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高个就冲了过去,把刀在他脖子上一架,大声吼道:“刚才是谁动的手?是不是你?说”
那汉子倒也不见慌乱,他缓缓地将双手举了起来,摆出一副投降的架势,随后他瞪着季三儿张口叫道:“姓季的,这就是你的那个什么兄弟?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打算跟老子玩儿硬的是不是?”
我一听这粗犷的声音,立时分辨出此人就是掌掴季玟慧的那个粗鲁汉子,当下也不再说话,右手持刀依旧抵住他的脖子,左手抡起,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下去,登时将他的口鼻之中打得鲜血直流,腾腾腾向后退了几步,差点顺势一跤坐倒。
我正要跟上去再打他几下为季玟慧出气,忽然觉得脑后一疼,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事物顶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却听身后一人yīn声说道:“别动,再动一下就崩了你。”
我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妙,莫非此人手中真的有枪?但一切还是小心为好,别因为一时鲁莽jī怒了对方,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枉送了xìng命可就太不划算了。
那高个汉子被我一拳打得有些发懵,摇了摇脑袋,又伸手擦了擦鼻子,抬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我打出血来。随即他哇啊啊一声暴吼,回手在后背的行囊中向外一抽,居然抽出一把三尺来长的大砍刀来,紧接着他圆睁豹眼,呲牙咧嘴,跑上前来抡刀就劈。
如今我是腹背受敌,背后是枪,眼前是刀,情急之中也不知是该躲还是不该躲。仅一刹那的工夫,明晃晃的钢刀已经到了眼前,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听对面那汉子闷哼一声,紧接着就倒飞了出去,手中的砍刀甩出去老远,那汉子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动弹不得了。
我知道这必然是大胡子的作为,定睛一看,果然见到大胡子的身影正以闪电之势向我身后绕去。
自打我认识他以来,我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危险中度过的,大风大浪经得多了,相互之间多少也有了几分默契。我见他向我身后跑去,便不假思索地往下一蹲,立时就把顶在脑后的枪口让了出来。还没等我回头去看,猛听身后“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我头顶直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之后,此人抱头蜷身地来回打滚,口中也是不停地大声呻吟,看样子大胡子这次也是下了重手。
此时王子也手提尖刀赶了上来,跑到我的身边之后,他把刀尖对准了高琳身边的另外两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口中威胁说:“哥儿俩别乱动啊,站那儿看热闹就行了,这儿没你们的事儿,别把tǐng好的衣裳弄的都是窟窿。”
那两人倒是颇为听话,大有隔岸观火之意,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将双手一摊,油腔滑调地说:“小兄弟别动气嘛,我们可是完全没有恶意的。喏,你看我们手里可是没有凶器的,你们只管对付他们就好了呀。”
我对王子使了个眼神,让他盯住这两个人,然后跑到季玟慧身旁查看她的伤势。好在只是外伤而已,但脸蛋子上红红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让人一看之下不由得心痛难当。
大胡子冷哼一声,沉声喝道:“哪里来的泼皮?竟然连女人都打?今天要不给你们点教训恐怕你们也是记不住了。”说完他迈步向前,准备再给这二人一顿好打。
季三儿见状顿时显得十分惊慌,他急忙拉住大胡子,连声哀求道:“爷爷您别再打了,大家都是朋友,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您瞧我面子,瞧我面子了。”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季三儿的表情不似作伪,但又显得过于夸张,估计这其中另有隐情。于是我让大胡子先把那俩人的武器收了,一定要看死了他们,打不打的一会儿再说。
然后我把季三儿拽到一旁,低声问他:“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几个人是谁?你是怎么跟他们掺和到一起的?”
季三儿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神sè之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圆滑狡诈。他皱着眉头左顾右盼,似乎心中在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
过了半晌,他咬了咬牙,这才满面愧sè地对我道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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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季三儿的苦恼
第一百二十六章季三儿的苦恼
那日季三儿从我家中离开以后,心中一直闷闷不乐。他基本能断定出我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从季玟慧的话语中他大致猜到,我下一步应该是要到某个特殊的地方去。
根据自己多年经商的敏锐嗅觉,他已经闻出了浓浓的金钱味道,如果我所去之处真的与那魔鬼之城有关,从中得到什么价值连城的玩意儿也是大有可能的。由此也不难看出,我手里经常出现的那些稀世珍宝也是另有出处,八成不像我说的那样是什么公司领导转交给我的,而是从这些神秘的古迹中挖掘出来的。
他越想越是不甘,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放走这次难得的机会,便心生一计,打算从季玟慧的身上寻找突破口。季玟慧既然破译了魔鬼之城的信息,那她必然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大不了来个先斩后奏,他拉着季玟慧提前去那一带打个前站,等我到了那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加入我们的队伍了,就算我再怎么绝情,总不能再将自己轰回去吧?
将这一节想通之后,于是他找到自己的妹妹,谎称我不日就将抵达那个魔鬼之城,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和季玟慧当面交代。我特意嘱咐他转达季玟慧,让她带着哥哥一同前往,其余的事情等到我们汇合之后再作打算。
季玟慧当时正在跟我赌气,始终不肯和我正面交谈,就连破译地图信息都得让王子充当传话筒。此时听季三儿如此一说,她虽觉事有蹊跷,但也不肯拉下脸来找我打听情况。并且她的xìng格本就有些单纯,觉得我让她陪着一起去魔鬼之城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季三儿那张油嘴不停地对她哄骗欺诈,于是她便没再多想,让季三儿转告我一切按我说的办,五天以后在慕峰脚下汇合。
见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型了一半,季三儿在高兴之余,心里反而有些不安了起来。他在心中盘算,等我和季玟慧见面之后,两个人必然会就此拆穿自己的谎言,按照我们两个的脾气,真把他撂在那儿不带他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头了,如果真把我们俩jī怒了,他自己岂不是完全陷入了被动?如此一来,精心策划的赚钱大计也就彻底泡汤了。
于是他想要给自己留个后手,万一到时候我们真的把他扔下不管,反正自己已经知晓了那魔鬼之城的具体位置,大不了撕下脸来自己单干也就是了。可眼下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有两个得力助手才能成事。
随即他想到了两个人,这二人是专门做土里买卖的,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
盗墓这一行虽然是见不得人的行当,但由于千百年来的繁衍传承,其中也自然有了门类之分,众多的行内规矩更繁复之极。通常真正有手艺的人都是有师门派别的,共分为mō金、搬山、卸岭、发丘四门,在当今社会,这类人已经不易多见了。有一部分是赚足了钱而洗手不干了,还有一些,则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衍化成了另外一类人——组织者。
这些身怀异术的手艺人将一批鱼龙hún杂的杂牌军组织成一个团队,从盗墓到销赃一应俱全,形成了一条日趋成熟的产业链,其**分为掌眼、支锅、tuǐ子、下苦这四个工种。而这些拥有真正本领的盗墓术者便充当掌眼的角sè,寻龙定穴、鉴定价值、联系买家,都由掌眼一人承担,因此也是这条产业链中的大当家的。
支锅则是仅次于掌眼一级的负责人,有点类似于承接工程的包工头,负责拉人入伙、筹备资金、提供设备等。
tuǐ子这一行当比较特殊,大多都是掌眼的亲信或者徒弟担当这个职务,他们主要负责提供技术指导,辨别墓中是否存有文物,以及监督盗墓的工人是否sī吞了明器等具体事宜。
在这条产业链中级别最低的人叫下苦,顾名思义,他们所干的差事是最苦的,仅仅从事挖掘和搬运这两项最为简单的工作,而他们所能分到的利润,在这一伙人中也是份额最低的。
此时季三儿所想到的这两个人就是的拥有熟练技术的tuǐ子,季三儿只知道他们的外号,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具体背景。yīn声yīn气那人外号叫‘翻天印’,那粗鲁汉子的外号叫‘葫芦头’。
这俩人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当初他们在每次倒斗过后都会sī吞一些明器拿出来卖,在潘家园里hún得久了,季三儿和他们也算是个半熟脸儿。听说这俩人现在已经分出来单干了,如果能带着他们俩一起去新疆,即便我和季玟慧把他撇下不管,有这两个人帮忙也不愁找不到宝了。
打定主意后,他给这两个人打了个电话,恰巧赶上二人正好赋闲在家,听到季三儿将这笔买卖说得天huā乱坠,他们便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避免季玟慧瞧出其中的破绽,季三儿让这两个人和自己乘坐同一班飞机去往喀什,但一路上互相之间要假作不识,等到了地方以后再演一出巧遇的戏,这样一来,三个人走在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季三儿精心的策划安排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天后他们分作两拨到了慕峰,随后便像预先设定的那样,三个人假装在此地偶遇,就此顺理成章的汇合到了一起。季玟慧虽然心怀不满,但苦于事出巧合,她也不好责备季三儿什么,只好静等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季三儿之事如何处理,等我们来了之后自会有所定夺。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我们三个始终都没有出现。季三儿担心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但当时我们又没来得及购买手机这类高科技产品,他想与我们取得联系也是无法可施。于是他打算让季玟慧带路前去寻宝,反正路线和帮手全都有了,我们三个来不来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但季玟慧此时对自己这个jiān猾的哥哥已经有所防范了,她告诉季三儿,自己并不知道魔鬼之城的具体位置,只有鸣添的手里才有地图,这一点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而且为什么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是不是你又对我说瞎话了?
季三儿闻言大失所望,只得再次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身上。他一边哄骗着季玟慧不要乱想,一边安抚那两个手艺人再等几天,而他自己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站在山脚下翘首以盼,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庆幸的是他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在他们到达慕峰的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三个终于出现了。季三儿见大事将成,正感无比欢喜之际,没想到却忽然被高琳杀出来搅了局,闹得我当时愤愤而去,连他的解释都不听了。
季三儿和我认识了许多年,知道我的脾气有些倔强,在气头上的时候听不进任何话去。因此他也没急着找我,而是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我们,生怕我们提前行动,把他和季玟慧甩在一旁。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白跑一趟倒还好说,那两个大爷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那葫芦头是出了名的暴躁,要是让他们也白来一趟,不把自己扒掉一层皮才怪。
可连日来他发现我们只在湖边游玩,并没有任何动身的意思。他心下惴惴,整日介吃不下睡不着,想劝说季玟慧跟我和好,但自己的妹妹也像头倔驴似的,虽然并没即刻打道回府,但也窝在屋里不肯出去,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感无计可施之际,这天夜里,忽有一个斯文男人找到了他。那人把季三儿和两个手艺人叫到了屋外,悄声地告诉他们,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和他们一样,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互相之间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并且他已得到消息,那三个人将在今天夜里向山中进发,既然大家都为此事而来,不如联合起来合作一把,等到了地方以后各取所需,这样岂不省去了许多麻烦?
季三儿他们有些半信半疑,便问那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斯文男子嘿嘿一乐,口称山人自有妙计,信不信由你,合不合作也由你。
翻天印和葫芦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听这人说得像模像样,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三个人当即决定,迅速收拾行装,抢在对方前面到达慕峰后面的岔路上。等我们抵达以后,自然再也无法推脱狡辩,到时由季三儿出面与我交涉,如果我答应带他们一同前往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便动用武力逼着我们带路,凡有违抗者就大刑伺候,也不愁这几个小毛孩儿不听他们的差遣。
季三儿却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是为了求财而不是为了伤人,况且他们兄妹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能和这几个人hún在一起欺负我们?于是他当场拒绝了他们,并告诉他们自己会想办法做我的思想工作,这种强人所难的事还是不要干了吧。
没想到翻天印和葫芦头却忽然翻脸了,他们先是责骂了季三儿一顿,然后告诉他,你老娘现在住在什么什么地方,你妹妹在什么什么地方工作,你有个相好的在哪里上班,住在哪里,我们全都了如指掌,并且一个电话就有朋友前去伺候,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跟我们合作不合作?
季三儿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竟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好心好意的找他们一起发财,没想到他们居然在sī下把自己的底细mō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还以此作为要挟逼自己就范。真想不到江湖竟如此险恶,然而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认可了此事。但季玟慧那边却又如何解释?如果对她实话实说,一方面他怕季玟慧担心他们的老娘而承受不了,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被季玟慧再臭骂一顿,毕竟一切的祸端都是自己惹出来的,难免这个宝贝妹妹不会发飙。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在几个人各自回房的路上,那个神秘的南方人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发现屋里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毫无表情的冷面男人,而另一个,却是这段时间几度把季玟慧气得半死的高琳。
他虽想不通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但他却从中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从而也就有了继续哄骗季玟慧的另一套说辞。
随后他回到房间里,对季玟慧说鸣添他们可能有事瞒着咱们,他们打算在这大半夜的向深山里进发,这明显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关键是那个叫高琳的女人也在屋里收拾装备,看来是要和鸣添他们一同前往,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跟过去瞧瞧,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
所谓感情容易冲昏头脑,这句话果然一点不错。平日里稳重睿智的季玟慧立时大失方寸,当即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如果我真的是sī下里把高琳带走而把她撇下,那她也不再过多的奢望什么了,明天一早就回北京去,从今以后再也不愿见我这个负心汉了。
就这样,那南方人在季三儿的暗示下,带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