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朝中便会有诸多不便。而自己免不了常年领兵在外,未免鞭长莫及。
杨林为萧晨风考虑的可谓深远之极,只可惜,萧晨风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安排尽皆打乱,所有的苦心付诸流水!此刻,杨林只是感到了无语…。。
这家伙,自己将自己葬送了且不说,却还连累了杨凌儿……,在这一刻,杨林甚至有些恨意起来。
年轻人的傲气呵!
两人并肩而立,杨林却是再也提不起半点说话的兴致,颓然摇了摇头,便要转身回去。心想若是凌儿知道了此事,不知是何等反应?一时间更加的意兴索然……
正要举步,却听得身边那令人讨厌的家伙突然开口:“王爷请留步。”
第二卷 江湖行 第三十二章 失之得之
风凌已经是不好意思开口了,收藏与推荐都是如此的可怜,风凌曾经的踌躇满志几乎就要荡然无存了!得到一票就这么难么??
杨林停了脚步,头也不回,无精打采的道:“萧公子还有什么见教么?”语气冷淡之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前一刻还是座上宾,这一刻杨林已是连话也懒得和他说一句。若是萧晨风成不了凌儿的夫婿,那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杨林又怎么会有兴趣。
萧晨风笑了笑,道:“草民今日叨扰,原已不该,只不过突然见到王爷与在下竟然有相同的爱好,是以冒昧相问。千祈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杨林几乎被他气得笑了起来,这个少年,适才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自己不知道珍惜,此刻却又向自己套起近乎起来。杨林不由得心中感叹:如今的年轻人,脸皮实在太厚了。
但对方再又如何不是,也终归是自己府上请来的客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道:“什么爱好?‘萧晨风笑道:“草民也喜好墨雕,曾在家中养过几年,这畜生甚是难驯养,今日见到王爷府中墨雕,却是进退有据,显然驯养成功之极,是以草民冒昧相问。”
杨林心中大为得意,这驯养墨雕之法乃是他仗之纵横天下的根本,平常军队也只不过是几只信鸽传递消息,虽然迅速,但是与墨雕相比较,却是差之甚远。墨雕之记性要比信鸽强出十倍以上,虽千万里亦不会迷途。而且飞行在云端之上,敌人极难捕捉。
而且墨雕秉性凶残,若在飞行途中见到敌方信鸽,不需有主人指使,便自行可以扑捉。杨林仗着这几只墨雕,已不知截获多少敌人的信息。实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此刻萧晨风一问,正是搔到了他痒处。不仅捻须微笑,甚是得意。
萧晨风察言观色,,小心地道:“草民万不敢夺王爷之所爱,只是草民对之墨雕却又是喜爱之极,……。”说到这里,萧晨风略微一顿。
果然,杨林大摇其头,道:“今日你来我的府上,却是毫无所获,按说老夫本应赠与阁下些许物件,以作离思,只是老夫这墨雕却是静心所侍,断无送人之理。再说此乃军方传送消息专用之神禽,你要去也是无用。”言下之意,便是不给。
萧晨风心中一乐,果然不出所料!心道老头你若是痛痛快快的就给我一对两对的,那我拿来除了烤一顿鸟肉之外,再无别的用处,你不给却是正中下怀!
萧晨风面露难色,期期艾艾的道:“只不过王爷你……。。”
杨林大手一挥,不耐烦的道:“别的尚可商量,此事再也休提。”
萧晨风磨蹭一会,甚为为难的道:“既然王爷不肯割爱,草民也只有另寻他法,敢问王爷,王爷这墨雕却是从何处寻来?草民也想去碰碰运气。”
杨林如释重负,心道,你若是死着脸儿留在京师,才是大为不妙之事。你自己想要离开,却是再好不过。这刻他心中想的当然是若是萧晨风继续留在京城,难免再与杨凌儿有所接触,万一自己那侄女一旦情根深种,那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沉吟一下,道:“此墨雕乃是老夫二十年前行军至华山脚下之时,偶尔发现有墨雕出没,老夫深知此物之珍贵,专程留下五百人马,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严令不得墨雕,不准回京。便是如此,也是足足折腾了半年时间,方得回几只幼雕。你若是有意,可往华山寻找便是。”
萧晨风强忍住心中的兴奋之意,脸上却是微露难色,道:“华山幅员何止百里之遥?这……”
杨林怫然不悦,脸色一沉,道:“难道你还想让老夫去帮你寻找不成?”
萧晨风躬身道:“草民不敢。”
杨林哼了一声,看到王府的下人们已是朝着大殿走了过来,心中自然不愿再与这小子纠缠下去,道:“既然如此,老夫不送。”竟是极为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萧晨风长揖作别,步履轻快。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适才不仅被别人羞辱一顿,而且失去了自己一生的前途,反而像是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十足表现的心满意足,兴奋之情难以抑制了……。
杨林看着萧晨风几乎是“欢欣鼓舞”,差不多要“手舞足蹈”的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迷惑,半晌,低声自言自语地道:“疯子!”再也不去看他,负手走进了王府。
杨林当然不知道,墨雕对于萧晨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便是萧晨风自己也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杨林的府中发现了墨雕!
今日之行,无论在任何人眼中看来,萧晨风从头至尾都是没有半点收获!甚至最为严重的,却是堵塞了自己的仕途,等于一生已经毁掉了。更兼尚受到宇文成都的羞辱,今日,足可说是一败涂地!
但是对于萧晨风本人来说,今日之行收获之大,实在是不可想象,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一来,萧晨风通过自己的示弱,巧妙编制情势,利用宇文成都的草包脾气,让杨广对宇文家族心生不满。在朝堂之上,一个家族若是让君主不满,等于已是断绝了这个家族的所有希望!经过今日之事,宇文家族的败落已经是早晚间事。萧晨风已经亲手种下了宇文家族败亡的种子!
二来,萧晨风拒绝了杨广的招揽,保持了自己的自由之身。这一点,对别人来说虽属不可想象之事,但以萧晨风的身份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甚至比之第一点更加让萧晨风如释重负!
最重要的,便是临去之时,萧晨风竟然发现了墨雕!而且,从杨林的口中得知,墨雕是在华山一带!这对于萧晨风的歌舞简直是不可想象!
若是单是墨雕也就罢了。但在墨雕的身后,却有着萧晨风现在极为需要的东西!
墨雕,俗称黑燕,向喜群居。往来如电,在墨雕生长密集之处,必然相伴随生长有墨雕的天敌,便是千节赤练蛇!
千节赤练蛇是一种奇怪的物种,行走速度奇快,奇毒无比!向来有天下第一毒物之称!咬人一口,顷刻之间便会全身发黑,毒发身亡!绝无解药。对普通人与对武林高手来说,千节赤练蛇的毒效一样,只因为千节赤练蛇之毒,绝不可能被内力所能逼出!
千节赤练蛇整条蛇身便如蜈蚣一般,呈一节一节,似乎是断断续续。每过一年,便会蜕一次皮,每次蜕皮之后,便会生长出新的一节!节数越多,这条千节赤练蛇的年岁也就越大,毒性也就越强!
而墨雕,却正是千毒赤练蛇最为喜爱的食物!墨雕那浑身酸涩的肉却正迎合了千毒赤练蛇那独特的胃口。
最为重要的是,每年千毒赤练蛇蜕皮生节之时,便是它最为虚弱的时候,浑身骨节等若是完全的断裂开来,再重新组合一遍!痛楚之难当不言而喻。这个过程约为三天左右,视千毒赤练蛇年岁为定,年岁越久的,时间也就会短一些。
每在此时,千毒赤练蛇便必须借助药物之力,来缩短自己这个虚弱的时间。同时结束那种难当的痛楚!
所以,凡是有千毒赤练蛇之处,必有断续存在!而千节赤练蛇对一般的断续根本没兴趣,最少断续的年限要在千年以上,方能对千节赤练蛇产生作用!
换句话说,有墨雕的地方,虽不一定有千节赤练蛇,但是可能性却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有千毒赤练蛇的地方,却是绝对有断续的存在!这一点,无可置疑!
而萧晨风的全身经脉,却是非万年断续不治!有千节赤练蛇之处,所产断续虽不一定达到万年之久,但却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一般凡品!
这对于萧晨风现在的情形来说,乃是抛却一切也要首要办到之事!萧晨风的身体决定了他对于万年断续的迫切需要!获得万年断续,等于是为萧晨风开启了一道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只要获得了万年断续,萧晨风的人生希望与目的才真正有了实现的希望!
萧晨风师徒三人寻找这个消息已是寻找了十几年之久!早已是望眼欲穿!而如今,就在师徒三人都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寻找的努力的时候;萧晨风却意外的得到了墨雕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萧晨风欣喜若狂!以他那沉稳内涵之极的性格,也出现了绝不应该有的失态!
萧晨风几欲仰天长啸!
第二卷 江湖行 第三十三章 疑团重重
萧晨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场莫名其妙、宛若一场闹剧的宴会,竟然让自己发现了墨雕!
天色已晚,眼看已是接近三更。萧晨风独自走在空阔的大街上,只觉得云淡风轻,浑身轻健,他在心里已经暗暗决定,回到客栈会合了血泊,便立即离开京师,前往华山。眼下的季节,正是蛇类动物冬眠之时,大大利于自己行动。虽然千节赤练蛇并不一定会像普通蛇类般冬眠,但是气候严寒对千节赤练蛇的行动必定大有影响!
此事宜早不宜迟!
天上阴云密布,大街上空无一人;狂风急卷,刮得人脸上生痛。但在萧晨风心里,却像是三月春风中置身于百花丛中,无比的适意,就连那狂风卷起的沙石,在萧晨风的眼中也变得无比的可爱起来。
前方,洪福客栈的大红灯笼斜斜挑起,在风中摇曳不停。
这段路并不短,但是萧晨风觉得只是一霎那间便已经走完,而且绝无半点疲累。
掀起厚厚的棉布帘子,萧晨风不由得大大一怔。
大厅上一片狼藉,几张桌子破碎了一地,地下碗盘碎片比比皆是,便是柜台也被砸塌了半边。小二犹自躲在砸塌的柜台下边,簌簌发抖。
分明是有两个人在此进行过一场大战!萧晨风注目地上,那里,有两个清晰地脚印!萧晨风蹲了下去,细细的看着这两个脚印,半晌不发一语。
良久,萧晨风站了起来,把面色青白的小二从柜台下揪了出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晨风心中有些急躁,他已经料到,厅中的打斗定然与血泊有关系!但是来者却是一个罕见的大高手!这一点,从那双脚印便可以看出。
脚印清清楚楚,深深陷在坚硬的花岗岩制作的地面之中。两只脚印均是深有半分,显然用力极为匀称,而且脚印周边干干净净,绝无半点石屑!这两个脚印,便如是盘古开天以来便存在于这坚硬的花岗岩之上!足见留下这两只脚印的人内力已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如果这个人的对手是血泊,那么,血泊将是绝无幸理!想到这里,萧晨风游目四顾,却未发现周围有血迹,心中不由稍微一松。
店小二早已看到萧晨风从门口走了进来,心中只是一个劲的叫苦,怕的便是萧晨风回来追问他朋友的下落,没想到那人刚走,萧晨风便回来了。这…。这也太巧了一点吧?我的大爷,哪怕你早回来一步啊!小二心中不禁想哭。
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爷可是定国王府的贵宾啊!却偏偏在自己的店中把他的朋友弄丢了!若是定国王爷怪罪下来,那便如何是好?
看到萧晨风冷若冰霜的面容转向自己,小二不由得心头一紧,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去:“萧公子……。贵友他…他。。。被人抓走了啊。”
萧晨风心中稍安,只要血泊不是当场毙命,性命当可无碍。从这两只脚印便可看出,来人的功力比之血泊高出不是一星半点,两个人全然没有可比性!
来人若是想要血泊的性命,那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他既然宁可多费功夫也要将血泊生擒,当然也就更舍不得一刀杀掉了!
萧晨风心中为之一宽,问道:“来的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子?”
小二看到萧晨风似乎并不会责怪自己,不由得稍微放心,从地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道:“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山羊胡子……。嗯…。。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恩,一个酒糟鼻子………还有…。。”
萧晨风轻轻点头,五六十岁,花白头发胡子,山羊胡子,酒葫芦,酒糟鼻,这些已是足够了,萧晨风从小二的描述便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与这个老者一旦碰面,便能够在第一时间之内将他认了出来!
点点头,萧晨风没抱多大希望的道:“为了何事,你可知道?”
小二有些畏缩的看着他,道:“那…老头一进门便要找萧公子你,贵友他……便在那时说他便是你……,然后两个人便吵了起来,再然后……那人便与贵友打了起来…。。再然后…。就就……把他抓走了……”
萧晨风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吓坏了的家伙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向来来人的目的定然是自己,血泊在侧,听到有人打听自己,必会想到对方要对自己不利,便冒充了自己。在血泊想来,那人定是贪图赏银,前来杀自己,说不定将对方当成了一个杀手……
萧晨风分析的一点没错。但血泊可以那样想,萧晨风却绝不会认为那人是一个赏金杀手!若是杀手,恐怕萧晨风现在只能见到血泊失去了脑袋的尸体!那人没有杀血泊,而且是在以为对方便是自己的情况下没有下杀手,这一点足以证明,对方不是一个杀手!
但萧晨风却又更加大惑不解起来,自己出道江湖以来,所遇到人和事寥寥可数,于自己有恩怨的更是不多,唯一的仇家好像只有天河帮与陈寒山等人,而这两伙人无论哪一伙均是杀死自己而后快,绝无手下留情之理!更不要说是生擒而去!
从厅中情形看来,那人显然对战血泊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店中的桌椅板凳绝无损毁的机会!以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又怎么会让血泊有机会碰到身边桌椅?恐怕一照面之间便已遭擒。
这又是另一点让萧晨风不解之处!种种迹象看来,那人实是没有恶意,但却为什么将血泊生擒而去?
蓦然想起了一点,急忙拉住正要悄悄退下的小二,问道:“那人将我朋友带走时,是提着走的,还是拎着?或是…。背着?”
小二努力地翻了半天白眼,迟迟疑疑的道:“小的……也没怎么看清楚……。好像是抱着走的……哦对了,就是抱着走的,就像…。。抱孩子……。”
萧晨风心怀大放,挥手道:“恩,好了,没你的事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小二手里。
小二双手抱着那锭银子,几疑身在梦中。他本以为自己不受责骂已经是上上大吉,哪想到竟然得了这么大一锭银子!喜出望外之下,连声道谢。
萧晨风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手支下颌,陷入了沉思。
据小二口中说来,那老者分明对自己并无半分敌意,就连带走血泊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唯恐血泊会不舒服,竟然是抱着走的!
可是既然没有敌意,却为何要将血泊掳走?若是把血泊当作了自己,那这名老者是谁?是哪一方的人?他究竟将血泊带去了何处?
萧晨风长叹一声,心中千头万绪,疑团如麻,竟是丝毫没有半点头绪。
夜已深,萧晨风却无半点睡意。血泊被人掳走,纵然明知道他没有性命之忧,但萧晨风又怎么可能抛下血泊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