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后就肆无忌惮了。若非端木回春面皮薄,姬妙花恨不能一天到晚啃着他不松口。
端木回春道:“我在想……你到底是怎么上山的?”
姬妙花道:“这有何难?随便找一身魔教弟子的衣服,然后趁着他们吃饭换岗的时间偷偷摸摸摸上来的。”
端木回春道:“你几时有空,不如再摸一遍吧?”
姬妙花突然咬了下他的耳垂,坏笑道:“小坏蛋。”
端木回春莫名其妙道:“什么?”
姬妙花道:“亲亲不是想和人家体会一下偷情的情趣吗?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亲亲想不想要更刺激一点的,比如说迷药……”
端木回春血液直冲脑门,半晌才咬牙道:“峰主,你想太多了。”
通常他喊峰主两个字,就说明大事不妙。姬妙花立刻赔笑道:“亲亲想要人家什么时候摸?”
“摸”这个字端木回春本来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说,如今却带了点淫靡之气,脸涨得越发红,强作镇定道:“我一会儿问问莫长老几时有空。”
“说到有空,亲亲啊,回门……”
不等姬妙花说完,就听端木回春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姬妙花听他问得认真,只好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道:“什么事?”
“当初从圣月教离开的当日,你不是收到一封信吗?”端木回春道,“信上说什么?”
姬妙花努力地想了想,茫然道:“什么信?”
那封信端木回春当时还认真记过,立刻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不过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记得断断续续的,只能写几个空几个。饶是如此,姬妙花也看懂了,道:“哦。是胡叶长老写的,提的还是以前的陈年往事。”
端木回春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比划,似乎在想其他打岔的借口。
姬妙花突然抓住他的手,在地上轻轻地画起来,但最后四个却是歪歪扭扭的端木回春。
端木回春盯着地上画出来一连串奇怪的符号,心中一动,却仍是问道:“这是什么?”
“尼克斯力西古塔端木回春。”姬妙花轻声道。
端木回春垂着头,半天没说话。
姬妙花不禁有些失望。
“不是……孟古塔吗?”端木回春极轻地冒出一句。
姬妙花惊喜道:“亲亲记得?”
端木回春抓着树枝,无意识地在那句话下面划来划去。
姬妙花道:“西古塔是非常非常孟古塔的意思!”
端木回春头依旧低着,但是看得出他的嘴角微扬。
姬妙花不甘心地咕哝道:“亲亲啊,你有没有话要说?”
端木回春抬起头,肃容道:“没有。”
他表情这样严肃,倒让姬妙花愣了下,等回过神,端木回春已经施施然地进屋去了。他叹了口气,低头去看那行字,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行字下面有多了一行。尼克斯力下面是端木回春,端木回春下面是姬妙花,中间……空白。虽然如此,但对他来说,已经极为不易了吧。
姬妙花忍不住轻笑出声。
以端木回春的武功,对他的笑声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又走了出来。
姬妙花笑嘻嘻地迎上去,“亲亲……”然后,端木回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他忙追上去道:“亲亲去哪里?”
“找莫长老。”端木回春道,“月黑风高,正是偷偷摸摸上山的好时机。”
“月黑风高也可以做别的事。”姬妙花老大不愿意。
端木回春缓缓道:“若是姬峰主不愿意……”
“……我很愿意。”
89、棋逢对手(七)
姬妙花换上魔教弟子的衣服下了山。端木回春便与贾祥一左一右悠悠然地守在无回宫的门口。
上次姬妙花轻而易举地摸上睥睨山被莫琚视为奇耻大辱,纵使如今姬妙花与魔教已经有了些暧昧不清的裙带关系,他也想扳回一城,将姬妙花在半途中逮住。
一轮弯月升空,上山的路泛着白光。
睥睨山依旧静悄悄的。
贾祥不耐烦地来回走动着,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猜一会儿上来的是姬妙花还是莫琚?”
端木回春道:“都有可能。”
贾祥道:“上次姬妙花是出其不意,这次莫琚有备而战。我觉得莫琚更有可能。”
端木回春微微一笑。
风过树梢,不停地发出沙沙声。
贾祥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路边的树丛。
端木回春走过来道:“贾长老?”
贾祥叹气道:“莫琚输了。”
随着了字声落,姬妙花穿着一身中衣从树丛里跳了出来,笑嘻嘻地凑到端木回春身边道:“中原人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和亲亲已经一春一夏没见了。亲亲想不想我?”
端木回春道:“你的外衣?”
姬妙花道:“莫长老正一一盘查弟子,我脱了衣服更方便行事。”
贾祥道:“但是白衣更易让人察觉。”他便是因那一闪而逝的白光才起了疑心。
姬妙花笑道:“今夜月色正好,沿路好几处都是白花花的。”
端木回春见姬妙花一直往他身上靠,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项,触手一阵冰冷,便道:“先回房换衣服。”
姬妙花赖在他身边磨磨蹭蹭不肯走。
贾祥干咳一声道:“天色不早,端木长老也早点休息吧。”
端木回春道:“但是睥睨山的守卫……”
贾祥道:“天下间武功如姬峰主的又有几人?不必急于一时。”
端木回春还想说,姬妙花已经抱起他朝无回宫奔去,一路风驰电掣,直到端木回春的睡房才松手。他刚把端木回春放下,就看到对方脸色极难看。
姬妙花咬着下唇,低声道:“亲亲,人家冷嘛。”
端木回春道:“我记得我有腿,姬峰主。”
姬妙花道:“亲亲放心,我跑得快,除了贾祥之外没人看到的。”
端木回春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进屋。
姬妙花只能作小媳妇状地跟在他后面。
端木回春找了他外衣给他,然后合衣躺在床上。新换的床不小,但端木回春偏偏睡在外侧,拒绝之意昭然若揭。
姬妙花叹了口气,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外衣随手搭在身上。“亲亲,不要生气嘛。”他转头,下巴搁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端木回春的睡容。
端木回春沉默许久,身体向旁边挪了挪。
姬妙花翻身上床,手揽住他的腰,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侧脸。
“睡吧。”端木回春无声叹息。
姬妙花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翌日清晨,端木回春一动,姬妙花便醒了,只是昨夜之事让他摸不清端木回春心里头是否还藏着疙瘩,因此醒是醒了,却没有起身。
端木回春小心翼翼地跨过他下床,然后出了门。
他一走,姬妙花立刻翻身坐起来,跟着出门。
端木回春让人打了两桶水回来,就看到姬妙花站在门口等他。
魔教弟子是否有眼色,放下桶便走了。
端木回春默不吭声地进屋,然后脱了衣服进木桶洗澡。
姬妙花站在木桶旁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对着他猛瞧,最终忍不住道:“亲亲,我也要洗。”
端木回春莫名其妙道:“不是还有一只桶?”
姬妙花凑到他耳边,“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洗。”
端木回春盯着他。
姬妙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亲亲……”
“木桶不够大。”端木回春刚说完,就看到姬妙花将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脱干净,然后跳进木桶里。水飞溅起来,端木回春闭上眼睛。
姬妙花将他抱起来,自己坐在木桶底,然后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
端木回春只好搂住他的颈项。
姬妙花欲望蠢蠢欲动,双眼望上一挑,直勾勾地看着他,“亲亲……可不可以……”
端木回春脸一红,撇向别处。
姬妙花双手不安分地摸着,妄图用星星之火燎原,“亲亲。”
“你,”端木回春窘道,“现在是白天。”
姬妙花笑道:“亲亲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是晚上了。”
端木回春瞪着他。
姬妙花失望道:“要是亲亲实在不愿……”他的手指抠着木桶。
端木回春无奈道:“莫要耽误时间。”
姬妙花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端木回春抱起又放下。
端木回春双眉微皱,幸好这种事情做多了也就娴熟了。他一手抓着木桶,一手搭着姬妙花的肩膀,轻轻动起来。
……
事后,姬妙花满足地叹道:“亲亲真是有先见之明,打了两桶水。”
端木回春:“……”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实在懒得说话,任由姬妙花的两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姬妙花道:“亲亲啊,回门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端木回春微微睁开眼睛,半晌才道:“让我再想想。”
姬妙花搂着他,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道:“其实,若亲亲不想此时去蹚浑水,那我们便过阵子再回去。”
端木回春道:“你不担心圣月教?”
姬妙花毫不犹豫道:“圣月教怎抵得上亲亲在我心目中的万分之一?”
虽知他说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落在心里到底受用,端木回春沉默不语。
两人又磨蹭到中午方才出门。
莫琚和贾祥显然习惯了端木回春午后方才出现,倒是端木回春觉得颇不自在,想要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起。幸好贾祥在他一进门之时便道:“明尊来信了。”
端木回春心中一动道:“何事?”
莫琚道:“便是圣月教与浑魂王狗咬狗之事。”
贾祥看了他一眼。
莫琚依然故我,“明尊说两虎相斗,必有死伤。魔教正好趁此机会开拓一条中原到西羌的商路。最好断了浑魂王人贩子的生意。”
贾祥道:“明尊的意思是,端木长老若是得闲,可否走这一遭?”
端木回春微讶。睥睨山到云南绝非两三日便能通信来回的,此时收到冯古道的信可见并非出自贾祥或莫琚的暗示,而是冯古道的本意。他相信,若只是开拓西羌商路,那与浑魂王通个气便是,根本无需自己出马。冯古道这么做,分明是给他机会去一趟西羌。莫非……他早猜到姬妙花放不下圣月教?
莫琚见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道:“端木长老在那里吃了那么多苦头,差点把命赔上,不想去也很正常。我看,不如就由我替你去走一遭!”
贾祥白了他一眼,“你一把年纪的,逞什么英雄?”
莫琚郁闷道:“你的口气倒像是霍太医。”
贾祥道:“英雄所见略同。”
“我去。”端木回春突然开口道。
虽做了决定,但端木回春心里仍有几分不踏实。说实在的,他之所以愿意接受姬妙花,除却为他心动和感动之外,还因为他们此刻在睥睨山。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多少会放低戒备。但若是回到西羌……他心中的不安感便排山倒海而来。说到底,即使他松了口,即使姬妙花已经委屈自己对他百般迁就,但他们性格习惯相差甚远,连信任都很薄弱,不知磨合到几时方能真正融洽。
他过桥来到试剑峰。
山庄比前两日更完整了些。
山庄大门匾额上的字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却已经换了新——
挽春山庄。
90、棋逢对手(八)
姬妙花从山庄里出来,便看到端木回春看着匾额发怔。他凑过去笑嘻嘻道:“挽春山庄。人家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亲亲喜不喜欢?”
端木回春道:“若是以后逢年过节在门上贴两幅对联,岂非成了挽联?”
姬妙花茫然道:“挽联是什么?春联吗?”
端木回春笑道:“不同时候挂的对联。”他顿了顿,道,“晚上收拾东西,明天出发。”
姬妙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我们?”
端木回春回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们。”
姬妙花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
端木回春故意为难道:“我似乎没说过去哪里。”
“有亲亲相伴,我天涯相随。”姬妙花突然仰头轻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端木回春怔怔地看着他。
姬妙花拉起他的手,红着脸,羞涩一笑道:“之前还有几句,不记得了。反正也不要紧,要紧得我都记住了。”
端木回春回神道:“你知道的倒不少。”
“我还知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端木回春望着他得意的神情,笑着往回走。
姬妙花任由他拉着,搜肠刮肚地想着之前偷偷记下来的情诗。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双背影慢慢走远,美好的语言依然继续……
再赴西羌,已非当日之境。
贾祥为端木回春准备了两匹千里挑一的骏马,又给了他好几叠金叶子。由于中原与西羌的钱庄并不互通,因此银票无用,只能用金银。
莫琚暗中部署了不少弟子,有探路的、有沿途保护的、有互通消息的……务求万无一失。
端木回春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与贾祥莫琚两人再三道别,方才成行。
姬妙花重新打理起他的妆容,却不像之前那么夸张,只在脸上覆了层厚粉,遮住脸色变化。
端木回春见他下山之后一路都未说话,不由奇怪道:“你有心事?”
姬妙花郁闷道:“前前后后都是人。”
端木回春道:“莫长老也是一番好意。”
姬妙花道:“那我岂不是不能亲亲亲了。”
端木回春无语。
姬妙花咬着牙齿,偷偷地看着端木回春道:“要不我去打发掉他们?”
端木回春道:“不可。”毫无转圜余地。
姬妙花扁着嘴巴。过了会儿,他又偷偷看端木回春,发现他从上马到现在身体一直不安地挪动着,灵光一闪道:“亲亲是不是坐着不舒服?”
端木回春脸上一红,佯作镇定道:“太久没骑马,有些不大习惯。”
姬妙花突然飞身而起,跃到他的马后。
端木回春吃惊道:“你要做什么?”
姬妙花道:“既然要赶路,自然要让两匹马轮着休息,以免累垮它们。”他说着,抱起端木回春,让他侧身而坐,靠着自己。
端木回春顿觉痛楚稍减,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
姬妙花望着前方,“亲亲哪,你若是再用这种眼光看我,就莫怪我不管光听话日咯。”
端木回春别开目光,“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姬妙花笑道:“每次亲亲看我的时候,我就会兴奋异常,屡试不爽。”
端木回春将信将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真的?”
姬妙花搂着他的手臂一紧,低头在他唇上烙下深吻。
半晌。
他才心满意足地抬头道:“我之前说过了,亲亲不能怪人家哦。”
端木回春:“……”
姬妙花和端木回春虽说是赶路,却并不着急。每日天亮才启程,一到傍晚便找宿头,沿路更是遍赏风光,有两次甚至还故意绕道去看山水。与其说他们在赶路,倒不如说他们是借着赶路之名游山玩水。
如此走走停停游游玩玩,入西羌境内已将近一个月后。
姬妙花和端木回春住的还是当初的平安客栈。
端木回春想起当日自己便是在此拒绝了姬妙花,心中不免有几分感慨和心虚。
姬妙花倒是坦然得很,还带着他故地重游。他站在那里,捂着胸口,一脸伤心落寞地看着端木回春道:“亲亲,你当时说是的的时候,人家的小心肝瞬间就碎成了千万片。”
他若是好好说,端木回春或许会动容,只是小心肝碎成千万片之类的,实在很难让人产生共鸣。他只好道:“谁让你当时想用强的?”
姬妙花道:“谁让人家不想和亲亲分开呢。”他热辣辣地看着端木回春,让端木回春整个人都差点燃烧起来。
砰。
一条板凳突然从客栈里飞出来,随即是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端木回春和姬妙花面面相觑。似乎只要他们来平安客栈,平安客栈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