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性的黛玉来说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正说着,只见林远志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姐弟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说着,熙凤多罗耶二人方笑着来了。看着天气甚好,碧空万里无云,熙凤便起了放风筝的兴致。这里小丫头们听见放风筝,巴不得七手八脚都忙着拿出个美人风筝来。也有搬高凳去的,也有捆剪子股的,也有拔籰子的。黛玉等都立在院门前,命丫头们在院外敞地下放去。熙凤拿着了风筝便笑道:“我这个蝴蝶不大好看,把那一个软翅子大凤凰给我吧。”林远志笑道:“自然这个适合你的。”因回头向自己的大丫头翠竹笑道:“你把你们的拿来也放放。”翠竹笑嘻嘻的果然也取去了。多罗耶兴头也起来,选了选说:“把这个大鱼的给我来放。”熙凤暗着打了他伸出来的手一下,扯过一只才子风筝道:“你放这个。”多罗耶抬头一看,原来黛玉才选了一支美人的,心中暗喜道:“多谢姐姐,我就选这个了。”那边黛玉正细看那美人风筝,见这美人做的十分精致,心中欢喜,便命叫放起来。此时熙凤、林远志的也取了来,翠竹带着几个小丫头子们在那边山坡上已放了起来。正尽情玩耍间,忽听后面有人笑道:“你们倒玩的好,也不来叫我一声。”原是李延梦办完差事进了园来。林远志忙让人举了风筝让他挑选。这边众人的风筝都已飞在半空中,独多罗耶的才子风筝不争气,总是一个倒栽葱栽在地上,气的多罗耶恨铁不成钢的嘟囔道:“才子,才子,我求了你,快点飞起来!若不然,给你一顿好踩。”黛玉听了便忍不住笑道:“那是顶线不好,拿出去另使人打了顶线就好了。”多罗耶忙让人调了顶线,方才放飞起来,一时间大家都仰面而看,天上这几个风筝都起在半空中去了。
一时丫鬟们又拿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风筝一起放起来,顽了一回。柠檬笑道:“这一回的劲大,姑娘来放罢。”熙凤听说,用手帕垫着手,顿了一顿,果然风紧力大,接过籰子来,随着风筝的势将籰子一松,只听一阵豁刺刺响,登时籰子线尽。熙凤因让众人来放。众人都笑道:“各人都有,你先请罢。”熙凤笑道:“这一放虽有趣,只是不忍。”林远志道:“放风筝图的是这一乐,所以又说放晦气,你更该多放些,你的伤马上就要好了。”柠檬笑道:“我们姑娘越发小气了。那一年不放几个子,今忽然又心疼了。姑娘不放,等我放。”说着便向香薷手中接过一把西洋小银剪子来,齐籰子根下寸丝不留,咯登一声铰断,笑道:“这一去把所有的病痛都带了去了。”那风筝飘飘摇摇,只管往后退了去,一时只有鸡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点黑星,再展眼便不见了。众人皆仰面睃眼说:“有趣,有趣。”李延梦眯着眼睛看了看道:“可惜不知落在那里去了。若落在有人烟处,被小孩子得了还好,若落在荒郊野外无人烟处,我替它寂寞。想起来把我这个放去,教它两个作伴儿罢。”于是也用剪子剪断,照先放去。黛玉正要剪自己的美人,却见的才子往这边飞来。熙凤笑着拦道:“且别剪你的,看它倒像要来绞的样儿。”说着,只见那才子渐逼近来,遂与这美人绞在一处。众人都拍手大笑:“正是应才子佳人才配的好。”黛玉害羞的垂下头,赌气似的将风筝线咯噔一声剪断,那边多罗耶也红了一张俏脸,将那风筝一同放飞了出去。看着才子美人缠绕在一起愈飞愈远,黛玉多罗耶二人相视而笑,却又马上别扭的一同扭过头去,看的熙凤等人一阵好笑,熙凤感叹这千里情缘的同时,不禁又叹息了一声,惹得旁边的李延梦搭眼瞟了几瞟,不置可否。
(披帛是我国女子过去常用到的服饰配件,隋唐时期尤为流行,质料多用纱罗,金、银粉绘花图案,一般幅面较宽,长度竟可达两米以上,与半臂、襦裙等服饰搭配,特别能表现人物的轻盈不俗。白色襦裙仿照了明代女子襦裙的设计,采用上襦加下裙的方法来剪裁搭配,裙腰较唐宋襦裙稍低,裙上系宫绦一枚。宫绦,古人腰间悬挂饰物的一种象布条似的东西,用来系玉佩金饰等物,多做各种花结,女子系之,亦可以用来压服容易皱摺的下裙。反正古代的女子衣服就是这么漂亮,穿起来就是仙女似的,好想穿一穿啊,呜呜……)
ps:
黛玉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亲们开心吗?
正文、第四十三回 心疼
“王爷。【首发】”阿绝半跪在水溶面前,悄悄用眼瞟着桌前的水溶。原本洁白细腻的下巴如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全是通红的血丝,连面颊也瘦的微微凹陷下来。阿绝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连着赈济灾民,带着官兵堵住洪口,又马不停蹄的给城内愈来愈多的病者张罗医药。虽然那青蒿草对治疗疟疾很是有效,但很多病重的人还是死去了。本来有那李大人在还能帮着做一些别的事情,偏苏州那边又出现了匪寇,李延梦又去与林远志汇合带领官兵剿匪。每日深入浅出的水溶迅速的憔悴下去,阿绝只担心他身子单薄下来会不会也染上这该死的疟疾。旁的人倒也罢了,王爷他可是皇亲国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回去都会受到牵连。偏赶上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有意为水溶指婚,戚阁老的孙女戚蕊娇,阿绝想一想便觉得可怕,那个小姐他曾经跟着王爷一同出席过一些宴席,席上那个面若娇花却跋扈霸道的女人被家里惯的不成样子,若真是这样,那王爷可真是委屈死了。拼死拼活的在这里给皇上办差,他在京城里选哪家小姐不好偏选了戚家的,就那女人的脾气还不得天天跟王爷吵架啊,真是想一想便觉得可怕。
李延梦的飞鸽准时的落在水溶的窗前,阿绝站起身来从鸽子腿上取出一个小纸筒,双手奉给水溶,水溶打开一看,脸色刷的一下变的雪白,嗖的一下站起身子,连腿重重磕在桌角都没有感觉,拔起步子便要往外冲,却因身体不适险些晕倒在地。阿绝迅速的将水溶的身子扶住,一边问道:“王爷,怎么回事?”水溶紧紧握着那张纸条,痛苦的闭上眼睛,道:“凤儿重伤昏迷。”“什么?凤姑娘她不过是个商户女子,好好的能得罪谁,怎么会被重伤?”阿绝惊了一会儿,赶紧将水溶扶到一旁的小榻上躺好,“莫非是那日进王府的飞贼又回来复仇了不成?”水溶摇了摇头,“来者是一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名叫郝无道。”阿绝再一次震惊,“居然是郝无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最恶,他擅使飞爪,据说轻功也是一绝。但他平素最喜虐待美貌女子,每每抓到美貌女子都会被掳到不知名的地方,虐待致死。可是凤姑娘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惹到江湖人呢?莫非是有人高价请来害人的?”水溶脸色苍白,双拳紧握,想着熙凤独自一人面对穷凶极恶的郝无道,她是该有多害怕。李延梦说她还重伤了郝无道一指一目,而她自己身上也伤痕累累,最重的是郝无道全力踢出的那一脚,熙凤的五脏六腑皆受重伤,若不是她练过些武艺,面前有些内功在身,恐怕那一脚过后就要一命呜呼了。“去查,现在放下别的事去给我查,是谁如此狠毒要害风儿。想要sha她还不止,居然想让她失去贞*洁而si。只恨我,恨我不能在她身边,只恨我……”双拳青筋暴起,阿绝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水溶,即使他知道老北静王想要害si他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失态,呆了一呆,忙领命而去。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水溶姣好的面庞轻轻滑下,水溶将手伸入怀中,握住那颗温暖的珠子,想到熙凤不住的心疼,她的功夫自己知道,不过是能对付几个宵小之辈,若是对上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她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即使这样她也能重伤那郝无道一指一目,虽然比别人家的姑娘要狠辣的多,但水溶忍不住庆幸她的狠辣,若不是她这样好强刚烈,说不定早已遇害了。心中也好恨,恨不得将那买凶害人的恶徒千遍凌迟,也妒忌那李延梦能救下熙凤,真是恨不得丢下手里的各种烦心事,骑着快马跑去苏州,将熙凤紧紧搂在怀里。聪明如他,想一想便能得知,像熙凤这样的家庭不会惹来如此凶恶的江湖败类,熙凤她只是一个爱做些生意的小女子,也不会和江湖人有任何瓜葛。唯一的可能,是她本身得罪了人,而这人本身就是冲着毁掉她去的。这种做法不难看出,是一个妒忌成狂的女人所为。与熙凤交恶的女人只有京城贾家的琏二*奶奶王妩瑶,但那个女子哪里敢和江湖人扯上关系,她既出不起那价钱,也没那个胆子。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这人应该是皇上即将指婚的戚家小姐所为。戚家不仅仅是外表光鲜的阁老之家,当初辅助先皇登基的戚老头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将几个阻碍他前途的大臣家几乎抄家灭族。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后代也不会是个温吞性子。皇上让自己与他们家联姻的目的,很大原因是对戚老头的提防,还有对戚家三子的拉拢。只是断断不能因此伤害到自己心爱之人,这一次真的触到了水溶的逆鳞。拼着被皇伯父责骂,也不会娶那戚家的小姐,若真坐实了是那戚家小姐出的手段,自己绝对不会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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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宝玉便被贾政拘在了祖庙读书,那边王夫人早带着人过去撵人。晴雯这几日又惊又吓,一两天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王夫人吩咐,只许把她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又把碧痕、秋纹全都撵了出去,房里补上几个粗实丫头。因又吩咐麝月等人:“你们小心!往后这些狐媚子似的东西别往宝玉面前领,若再有一点分外之事,我一概不饶。因叫人查看了,今年不宜迁挪,暂且挨过今年,明年一并给我仍旧搬出去心净。”说毕,茶也不吃,急匆匆的赶去祖庙探望宝玉。去了祖庙,又带了贾母的命令,答应了每日都让宝玉去族学上学,再不敢在家里贪玩,方才哄住了贾政将宝玉带了回来。宝玉回来便知晴雯被撵了出去,心里又急又气,只是不敢再与暴怒的王夫人说什么。只得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先是这婆子百般不肯,只说怕人知道,“回了太太,我还吃饭不吃饭!”无奈宝玉死活央告,又许她些钱,那婆子方带了他来。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她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成了房后,谁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却当年流落时,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顾。偏又娶了个多情美色之妻,见他不顾身命,不知风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叹,红颜寂寞之悲。又见他器量宽宏,并无嫉衾妒枕之意,这媳妇遂恣情纵欲,满宅内便延揽英雄,收纳材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她考试过的。若问他夫妻姓甚名谁,便是上回贾琏所接见的多浑虫灯姑娘儿的便是了。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她家。
此时多浑虫外头去了,那灯姑娘吃了饭去串门子,只剩下晴雯一人,在外间房内爬着。宝玉命那婆子在院门放哨,他独自掀起草帘进来,一眼就看见晴雯睡在芦席土炕上,幸而衾褥还是旧日铺的。心内不知自己怎么才好,因上来含泪伸手轻轻拉她,悄唤两声。当下晴雯又因着了风,又受了她哥嫂的歹话,只觉胸*中作呕,病上加病,又饿了一日,才朦胧睡了。忽闻有人唤她,强展星眸,一见是宝玉,又惊又喜,又悲又痛,忙一把死攥住他的手。哽咽了半日,方说出半句话来:“我只当不得见你了。”接着便嗽个不住。宝玉也只有哽咽之分。晴雯道:“阿弥陀佛,你来的好,且把那茶倒半碗我喝。渴了这半日,叫半个人也叫不着。”宝玉听说,忙拭泪问:“茶在哪里?”晴雯道:“那炉台上就是。”宝玉看时,虽有个黑沙吊子,却不像个茶壶。只得桌上去拿了一个碗,也甚大甚粗,不像个茶碗,未到手内,先就闻得油膻之气。宝玉只得拿了来,先拿些水洗了两次,复又用水汕过,方提起沙壶斟了半碗。看时,绛红的,也太不成茶。晴雯扶枕道:“快给我喝一口罢!这就是茶了。那里比得咱们的茶!”宝玉听说,先自己尝了一尝,并无清香,且无茶味,只一味苦涩,略有茶意而已。尝毕,方递与晴雯。只见晴雯如得了甘露一般,一气都灌下去了。宝玉心下暗道:“往常那样好茶,她尚有不如意之处,今日这样。看来,可知古人说的‘饱饫烹宰,饥餍糟糠’,又道是‘饭饱弄粥’,可见都不错了。”一面想,一面流泪问道:“你有什么说的,趁着没人告诉我。”晴雯呜咽道:“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挨一刻是一刻,挨一日是一日。我已知横竖不过三五日的光景,就好回去了。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这几日只觉不住作呕,月事又晚来了数日,想着是腹中有孕。我死不死的不打紧,只可怜我腹中的孩儿还不曾面世。”说毕又哭。宝玉听了这话,只觉五雷轰顶一般,他自己便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乍一听说自己有了孩子便觉得不可思议,晴雯本不知自己是否有孕,却不甘心就此死去,只想着借此让宝玉念及她腹中的孩儿,多少能救自己一救,见他怔怔的也不说话,不由气的柳眉倒竖,头昏眼花。rs
正文、第四十四回 有孕
晴雯气的半死,往后便倒。宝玉见状忙上前扶她躺下,一面拉着她的手,只觉瘦如枯柴,腕上犹戴着四个银镯,因泣道:“且卸下这个来,等好了再戴上罢。”因与她卸下来,塞在枕下。又说:“可惜这两个指甲,好容易长了二寸长,这一病好了,又损好些。”晴雯只恨道:“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宝玉见她又是病又是泪,忍不住心软道:“既然是有孕,我去求一求老太太,过些日子还把你接回去怎样?”晴雯拼命的摇头,若是这副样子回去,哪怕是真有了身孕也会碍了王夫人她们的眼。一个卑贱的丫头居然擅自怀了贾府未来继承人的孩子,即使侥幸回去也逃不得命出来,说不定一副汤药下去自己和孩子一样没了,眼前这个不中用的男人不过是哭上一阵便把自己忘了,就像当初忘了袭人一样。晴雯自己孑然一身但不惧死,只是肚里说不定真有了属于自己的骨肉,为子母则强,晴雯此时哪肯就这样窝囊的死去。口里只求道“好宝玉,看在咱们两个从小的情谊,我又好歹服侍了你一场,断不要把我有了身子的事和别人说。”宝玉道:“那怎么是好?怎么也该我找了大夫给你把把脉。”晴雯摇头滴泪道:“怕只怕来了大夫查出了身孕,这便是我的催命符了。夫人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若让她知道我不守规矩,私自怀了你的骨肉,恐怕接下来就要送我一碗落子汤了。你只让我在家里安生养着,挣出命来便活下去,挣不得命死去也不怨你。”说着伸手拭了泪,取了一只剪刀过来,将左手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