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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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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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谎,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他将她抱紧,低喊出声,上次看着她跳入火山口时的恐惧袭来:“你是心里有我,才要护着我。”
白筱闭着的眼一片火热,泪包在眼底涌动,如何能没有他,她爱了他五千多年,然如今叫她如何面对他们之间的爱?
踩着古越的鲜血而过,她做不到。
又一股血气从胸口翻上,止不住的咳。
“筱筱,你要撑下去,我这就带你去治伤。”他与北皇相斗多时,已然受了些伤,又有白筱当胸的一剑,伤势也重,将她打横抱起,牵动身上伤处,胸口热血翻涌,脚下顿时一个踉跄,重新重重跌倒,沙哑的嗓音不时之需着颤抖,“筱筱,撑住。”
白筱摇了摇头,眼角滑下一滴泪,“将我和古越葬在一起,我欠他太多,这么陪着他,或许他不会这么孤单。”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将粘在她脸上的秀发绕开,手抖得几乎触不到她的脸,沾着她眼角涌出的泪,更抖得掂不住那缕湿发。
再忍不住将她抱紧,脸紧紧贴了她的额角,泪自眼里滑下,与她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从她雪白的面庞上滑下,“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活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活下来了,你如何能弃我而去……如何能……”
“容华,我累了。”白筱慢慢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声音极轻,轻得在风中一吹便散,“好好待若儿,他很乖……他每天都去看你的……他知道你是他亲爹……”
她的如游丝的声音到得最后,已随风散去。
“你真狠心这么丢下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到底当我是什么?”
有也好,没有也罢,心里当他是什么,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生,就这么着吧,眼前一黑便沉沉的跌进他臂弯中。
在意识完全失去前,听见他颤着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我绝不能让你死去。”
第三卷 第047章 奢望成空
北皇那一掌是倾尽了毕生之力。
不光是白筱,就连自承医术不错的容华,都以为白筱定会魂飞魄散。
结果那掌结束了她这一世的生命的同时,也生生的撕开了白止帝用数万年修为为她打下的封印。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父亲的一番苦心,如果不是父亲那浑厚的修为护着,这时哪里还有她白筱的仙魂破体而出。
她站在寒夜中看着容华紧紧抱着那具凡胎宿体,坐在被雨水冲刷的很是干净的青石地面上,被血染红的白衣在风中偶尔的翻动,好象他也随着死去的白筱一同僵化。
心里除了痛,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感觉,她分不清,但她知道,她不后悔,不后悔为他挡那一掌,这样起码可以陪着古越结束这一生,对古越愧疚也会少一些,又可以让容华活下去。
望向天空,可惜古越没有自己的魂魄,不知此时已然散在了何方。
再看身前容华,心间的苦涩缓缓淌开,老天办事果然一点不含糊,判他绝亲缘的宿命,任他如何绞尽脑汁,终是要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夺去。
不管是何种死法,终究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个。
这一世最不值,最无辜的终归古越。
古越的一生都为着自己的兄长,白筱细想与古越相识的这十几年来,真没顺出有他有哪些是为他自己而活。
他没为自己活过一天,最终一条命,还是送给了自己一心为着的兄长。
白筱含泪看着,将那具已冷去的尸身占有式的紧搂在怀中的容华,喉间哽得喘不过气。
机关算尽,最终是这样一个结局,在容华心里,到底值是不值?
唏嗦的树叶声中夹杂着容华低声的呜咽,
“你为何不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没有你,我还有何求?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如果让你知道,我再没有永生,求的只是能再多看你一阵,你是否还会这么舍我而去?”
白筱脚下一软,在他身边坐倒,耳边来来去去得他那句破碎的哽咽……再没有永生……
他到底是设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局,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痛愕中被人一把拽了她的手,将她拉扯起来。
“他不让你知道,是因为知道以你的性子,如果知道这样的结果,绝不会甘心,又岂能不将天庭闹个鸡犬不宁?闹过了,他回不来,还得搭上你和若若的性命,他不愿做赔本买卖。”
木纳的回头望去,唇微微一抖,“六哥。”
“你凡尘阳寿已尽,还不快些回去,当真想散魂吗?”六子睨了一眼地上坐拥在一起的人,也是神伤了一回。
过去常闻龙君太子冷心冷面,从不为情所动,一直以为他才是真的可以站在‘情’字以外的真仙君。
万万没料到,他才是种情最深的那个。
“散就散吧。”白筱心如死灰,随他们一同散去才好。
“如果没有冥王那担事,我也由着你散了算了,省得看你这么痛苦。”六子拿扇子戳着额头,来之前便料到她会如此,这时对着这样的她,当真头痛的很。
白筱死沉的心跳了一下,看向前面被钉在树杆上的北皇,那一枪,容华是算准了北皇魂脉所在的位置,不旦穿透了他的心脏,更击破了他的魂脉,魂飞魄散已是必然,还能搅起什么风浪,“天下闹到这么个地步,冥王又死,上头还能怎么着?”
“上头倒不会怎么着,只是那些被做成活尸的人本是无辜不该死的,落到这么个惨死,自是心里存下怨念,
又受了冥王诱惑,指着能再得重生,他们的重生便意味着入魔,然他们对上天好生之德已然不信,为了生,就是入魔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他们的奢望被你儿子的三滴血加上古越的一膛热血完全灭去。
古越已死,他们自然将所有的恨意转到了容若身上。
之前北皇便用的邪念夹杂着这数万活尸死前的怨念凝成‘冥焦’。
邪物虽去,怨念却还在,北皇一死,‘冥焦’便活。
你知道‘冥焦’只有七日存活,但这七日时间足够它毁去许多人或者东西。比如……容若……和上仙台……”
白筱脸色瞬间大变,想着容华方才的话,再无永生,胸口一痛,渗了一背的冷汗,“容华的龙珠……”北皇被容华所杀,北皇留下的邪念怕的只有一样,就是容华内胆珠……龙珠。
六子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容华从离开关外,便没存着生念,将残存的一脉魂散得完全碎去,如果不是我,天地间,无人能收齐他那脉魂,他那脉碎魂如今还躺在龙君的结魂灯里,没个万八千年,怕是结不成的。
本来想着只要保着他的肉身不烂,过上些日子,那脉魂能结上,归到他体内,他也就可以活转。
没想到他居然还存了另一脉魂在体内,魂虽散,但人却并未完全死去。
我们谁也没想到北皇会将自己凝成‘冥焦’。
但容华算到了,所以之前便托了风荻从上仙台中取出龙珠,用龙珠来与上天老头做了个交易。
这时上头自然用着容华的龙珠来镇住‘冥焦’,
那时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不给自己留下余地,将那脉魂生生的毁成那样。
现在才醒悟过来,龙珠是极有灵性的,宿体越是垂危,暴发的力量越强。
容华将自己魂魄完全毁去,自是可以将龙珠的力量提到最大。
龙珠可以抵得‘冥焦’六日时间,六日过后,龙珠虽然碎去,但‘冥焦’也弱得不足为惧,只要是与容若沾亲带血的厉害些的仙人都可以将它除去。
可是容华被你所伤,龙珠的灵力大减,怕是不能支撑六日,无法将‘冥焦’削到最弱,要杀它,或许只有身为容若的母亲的你能成。
容若还太小,无力与强大的‘冥焦’对抗,等龙珠碎去,‘冥焦’脱身而出,第一个要杀的定是容若,你做为母亲,难道不赶着去救自己儿子,却要在这里求死?”
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但容若,她不能不顾。
另外叫她痛心的便是龙珠一旦碎去,容华终是难逃魂飞魄散,怪不得他说没有永生。
他不但将古越的命算计进去,就连自己的性命同样算计进去了的。
如果能尽早灭去‘冥焦’,容华或许还能有救。
“容华体内现在存着的是谁的魂魄?”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那脉魂终归不是他自己的,龙珠一毁,他体内的那脉魂自也是要还给别人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六子耸了耸肩,“除非老天开眼,让容华的那脉魂在龙珠碎去前结成。但老天是瞎眼惯了的,绝不可能将万八千年的时间缩成三五日,所以也用不着指望。”
白筱身上较死之前犹为冰冷,脚下一个趔趄望向宫墙上,仍一直紧依着古越,双眼却一眨也不眨,紧盯着这边的小人儿,眼里浮起痛色。
拾了赤炎起身,视线回转,看着仍一动不动的容华,他来来去去都是为了保孩儿,可是他可知道,若儿没有父亲,这一世又是何等凄凉,“古越……他……”
六子垂下了眼睑,“他本是无魂的,血干了,魂自然是散了,那些魂我收了,送去给了龙君。但……结魂灯里的那脉魂结不上,龙珠一碎,这些魂也是免不得早晚会散去。”
白筱笑了笑,眼里却是望不到尽头的痛楚,早该想到会是如此。
“六哥可知道那‘冥焦’在哪里?”
☆☆☆☆☆☆☆☆☆☆☆☆☆☆
等白筱将北皇的邪念凝成的‘冥焦’堵杀在冥王升仙前所住的冥林深处已是六天以后。
白筱扑上前将从九重天上坠落下来的龙珠接住怀中,那颗赤红盈透的珠子,已布满碎纹,裂纹深得象是一碰便会碎开。
她小心的将龙珠捧在掌心中,呼吸都极为小心,唯恐抖上一抖,那珠子便裂成几瓣。
抬头看着从林外走来的六子,眼里透着雾气,辩不出是喜,还是忧,小心开口,“六哥,它还在。”
六子睨了眼她小心护在手心中的珠子,目光飘忽,轻咳了一声,“裂成这般,和碎了也没什么区别。”
白筱眼里存着的那点希望,瞬间灭去,脸色煞白,“六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子又咳了一声,避开她的问题,“我把若若接回来了,这时正在青丘吵着要娘呢。”
“若儿。”白筱眼眸一亮,拧身便朝林外急奔,奔出两步蓦然停下,慢慢回转身,脸色比方才更为惨白无色,“你为何会把若儿接回来,容华呢?”
“我想若若没娘怪可怜的,就接回来了。”
白筱冷看着他,她和古越都走了,凡间只得容华和若儿相依为命,容华能随便由着他将若儿带走?这么烂的借口,谁信?
“凡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再过三两日,风荻就会回来,到时你问他就是。”六子神色闪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筱。
第三卷 第048章 新官上任
六子经不住白筱逼问,将白筱拽出血腥弥漫的冥林,寻了块青石坐下,将折扇慢慢摇了半晌,拾头捡尾的想了遍,才幽幽开口。
六日前,这里的六日,也就是凡间的六年前。
容华按着白筱意思,将她和古越合葬在了一起。
在下葬的那天,风荻赶了来,看着白筱遗体,二话不说,挥拳就将容华打了。
容华挨了风荻一顿打,却不还手,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好象巴不得被风荻打死,偏偏风荻打了一阵,反而不打了,揪了他反问,“你这么会算计,怎么就没算着有这么一天?怎么就没算着将白筱的命也搭了进去?”
一直木无表情的容华,听了这话,脸色才起了变色,瞬间白了下去,反问风荻,“你也会算,连天眼都开了,知道我未死,为什么不一掌解决了我,还将我留着?如果当初你一掌解决了我,她也不用死去,你输在不够狠。就比如现在,你明明恨不得我死,却还是下不了手,最后落得自己一肚子怨气,何苦呢。”
风荻是恨不得一掌将他劈死,看了他一阵,却笑了,原本明媚的眸子里带着狠意,“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根本是恨死了老天,巴不得‘冥焦’毁去上仙台,让那些老家伙不得安生。
但你托着我与他们做下交易,得毁去‘冥焦’。你想死,想让上天吃尽苦头,却被责任和事务所绊,不能死。所以才激我,想让我杀了你,那么你也就算不得失信,一了百了,即解了气,又拖累不了你父君。容华啊容华,你到死都要算,可惜我偏不如你所愿,我要你活着同我一起痛苦。”
他抬手比了个‘六’字,“起码这六年,你不会好过。”
容华默着不再说话,他与风荻斗了两万多年,他骗不了风荻。
风荻离开后,容华并没有照着白筱的叮嘱,养育容若,而是将容若托给了白真,让他将容若送去九重天,交于龙君。
当时六子只道是古越刚死,而他又睡了那么久,才将将起来,对政事自难免生疏,加上又是在伤心惨痛之余,还要办两个人的丧事,难免顾不上容若。
而容若又才失去了母亲和与他感情极好的养父,生父又顾不上他,他小小年纪也着实凄惨。
再说容华将龙珠给了上天用来抵着‘冥焦’也只得几年的活头。
如果将容若带在身边,等容若对他生出了感情,再让容若经历一次丧父之痛,就实在太过可怜,也就依着容华的意思,将容若哄着离开容州,不过却送回了青丘。
容若离开容华时,只是静静然的看了容华一阵,什么也没问的随六子走了,一路上也没开过口,直到了青丘才开了口,“容华爹爹是不是也会死?”
六子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说你爹会死?”
容若垂着眼,大眼里分明有泪光闪动,却是忍着不哭,“因为娘和爹爹都死了。”
六子更是惊愕,到这时才知道这小人儿,虽然不言不语,却什么都看得明白,先前说的那些哄他的话,他根本没信过。
小小年纪便已经看穿人间生死,叫六子伤心了好一阵子,才抚着他的头,“你母亲没死,只是去杀一个怪物,等把怪物杀了,就会回来。”
容若只是点了点头,神色间却是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白筱听到这里,垂着头滴下了两滴泪,“容华现在怎么样了?”
六子抿了嘴,“容华用了六年时间,将小孤培养成了新的一代君王,现在容州的皇帝不再是容华,而是小孤。然小孤不知何故一直未娶,所以也无后人,立下的太子却是曲峥和青儿的儿子。因为西越也被布下了众多活尸,所以风荻这些年也忙于善后的事,算下来,还得两日,也就是凡间的两年才能回来。”
“容华呢?”白筱见他故意避开容华的话题,心中冷风拂过,掏心窝的寒。
六子知道是避不过,蹙着的眉慢慢展开,动作缓慢的收了扇子,过了会儿才道:
“容华死了,丧钟将将敲过。”
白筱手中还在滴血的赤炎剑顺着腿侧滑下,‘当’的一声跌落在地,手心中的龙珠随之滚落,一愣之后,忙小心接住。
六子蹙眉暗叹,人都死了,还接来何用,“他是没了,但容若不能没娘照顾。”
白筱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龙珠贴心口的收起,拾了跌在地上的赤炎剑,起身朝前方慢慢走了。
六子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和她一起长这么大,从来不曾见过她这么瘦,瘦得象是风稍微大些,就能把她吹折了。
鼻子一酸,望向九重天,“天老爷,你这是造的什么孽,终日天谴这个,天谴那个的,你就不怕谴了自己吗?”
回到青丘,白筱除了不笑不说话,就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领着容若,在自己的狐狸洞前剪了两缕头发,分明立了两个衣冠冢。
一个写着‘亡夫古越’,而另一个却什么也没写,就这么空着。
但谁都明白那是给谁立的坟。
再过去,还空了块地。
白真看着那块空地,轻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神色一片黯然。
容华和古越在凡间死日虽然差了六年,但在这天上,却只差了六天,于是白筱将他们二的忌日一个推后三日,一个提前三日,合在了一日。
龙君也携着夫人前来看过容若,有意要领着容若回去,但看了白筱之后,便再开不了这个口,在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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