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风荻深吸了口气,收敛心思随他一同离开。
青儿见风荻随哥哥一同回来,暗松了口气,忙转身去厨房吧温着的小菜端了出来,为他们倒上酒,才退了出去。
二人各怀心事,并不多话,只是你来我往的喝着闷酒,酒是喝了不少,筷子却不曾动过。
最终两个人都躺在床上。
小孤一手枕了后脑,一手提了个小酒壶在眼前晃荡,“放弃吗 ?”
风荻头晕呼呼,却越加没有睡意,闭着眼,伸长了手脚,“不放弃,我会一直等着,你呢?”
小孤笑了笑,头也是昏沉的厉害,“我从来不曾有过开始,何来放弃,就这么着,也挺好。你刚才说,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差不多的人?”
风荻一想到六子,眉头就皱了皱,“嗯,不过那家伙麻烦的很。不惹麻烦的时候,倒也有趣,不过那性子,不惹麻烦的时候怕是太难得。”
“女人?”
“男人!”
“哈哈……”小孤笑得出了眼泪。
风荻想着六子那副臭屁模样,也是笑着摇头,“你这里暴露了,有什么打算?”
“入籍,建军,这附近也该清一清了。”小孤眸子一冷,以前容华虽然不知道活尸一事,却也料到这里有被暴露的一天,早就要他将男孩们从小训练,他们这里说是百姓,却可以全民是兵。不过没得正式的封籍,不可组建军队,免得给各国君王寻到借口来剿杀他们。
现在自己这些人已经日渐强大,再加上这次被俘虏的官兵,有好些早不愿为北皇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自愿留下加入他们,只要设法将他们的家属移来。
“你如何打算?”
风荻哑了下去,过了良久才道:“带白筱回西越。”
白筱不能与容华一起,只能随他回西越。
小孤提着手中酒壶往风荻握着的酒杯里斟满酒,在一碰,“世间怎么只得一个白筱?”
风荻也带了七分醉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醉意又加了一分。眼前的酒杯慢慢模糊,模糊了又再清楚,反反复复,越想清楚,却越看不清,“你说,我那姑姑既然生了一对狐狸蛋子,怎么就非要弄成一公一母呢,要么一对公,要么一对母,也没这些破事……”
小孤睡意袭来,朦胧中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醉了……这人只有男女,哪来的公母……”
风荻勾唇也笑,随手将手中酒杯抛到一边,翻身谁去。
青儿依在门外,望着远处的天边,长叹了口气,一直以为哥哥洒脱,不为情所困,却也不知他竟也将一颗心丢在了白筱身上……
古越在京里只怕也不见得就比这里这位好过……
已经过了这许久,想到古越,心里仍一阵紧抽,长叹了口气,垂下头,脚尖轻轻抵着脚下泥地,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过了一会,又是一叹。
京里那位大人,是不是也在傻傻的盼着,等着?白筱久未回去,不知他是否会因此受到牵连,伸手入怀,轻捻着那方丝滑的发带。
白天听哥哥说起,之前容华已让古越暗中告知曲峥,白筱的去处,这两日怕也要收到他的回信了。
第二卷 第186章 煽情点火
天还没亮,容华听见一声极轻的‘嗤’响,心里一寒,***白筱也正慢慢睁开眼。
她睡意仍浓,这般半睁着眼,很是辛苦,声音犹带着迷糊,“是有什么事吗?”
容华在她面颊上轻轻印了一吻,柔声道:“没什么,军中有些急务。”
“要去看看吗?”白筱不舍得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
容华看过睡在她里侧的小容若,略为犹豫,“不必了,陪你再睡会儿。”
手掌轻按她的头,压进自已肩窝,他一起身,她只怕也不会好好休息了。
白筱微微一笑,仍环抱了他紧实的腰身,慢慢阖了眼,他从来是公私分明的人,这时却为了她丢开公事。
虽然觉得自已不该如此,但仍止不住的开心。
他衣襟敞开,她将脸贴近,微滚的唇轻贴上他微突锁骨,张嘴轻咬。
容华身体微僵,他清情寡欲大半年有多,她这样简直就是在煽情点火,偏她才生了孩子,又碰不得。
无奈一笑,低头下来寻她的唇。
外面又是‘嗤’的一声响,他动作微僵,眉心略沉。
白筱也算是带过一次兵的,懂得这是军中急召的信号声,推了推他,“去吧。”
他眼眸垂下,仍向她唇上覆落下来,吻住她睡得潋潋娇艳的双唇,日后世事多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将她拥在怀中的日子。
白筱呼吸一紧,慢慢闭上眼,唇口间麻麻酥酥,欲退还迎。
他的吻对她而言,就如同千年的美酒,香醇醉人,再怎么品,也是不够,只恨不得能就此醉去。
探手进他衫内揉捏着他微微发热的身体,真想得到更多。
他的呼吸随着她手上动作,慢慢急促,想压她的放肆的小手,又想她再深一些,腹中如同热油浇过般难过。
第三声‘嗤’响划过。
白筱的手在他胸前停下。
他的舌从她口中退出,闭上眼,手握了轻抵在胸前的小手,静听附近,并无异样,不知何故连放三哨。
三哨是火急之情,如果不是当真有急情,有谁敢胡乱谎报军情。
暗叹了口气,慢慢睁开眼,歉意一笑。
白筱微笑着在他唇上轻吻了吻,“快去吧。”
容华欠身,亲了亲睡得正香的小容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若儿怕是还有一会儿才醒,你再多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白筱轻点了点头,坐起身,为他系着衣衫束带。
他将她按下,自行下床,“别忙了,我自已来。”为她掖好被角,收拾齐整,又回身,迎上她望来的目光,微微一笑,目光柔若阳春之水,屈指在她面颊上轻抚一阵,才不舍的收回,转身离去。
木门一合,白筱坐起身,将耳朵凑近窗口,细听出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无兵马来回走动,略略安心。
但这个时辰,三哨急召,绝不会是小事,眉头微蹙,暗暗担心。
不过军中之事,何况她与他虽然有两世之情,但这一世终究是南北二朝,她也不便去探听他军中事务,只得静下心,转身看着身侧小容若,眼眸黯了下去。
不管如何,总算让这孩子平安来到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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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看着屋里急得来回打转的六子,视线落在他那张秀美的面颊上,眼里诧异一闪而过。
再一细看,果然便是那日所见的那位算命的先生,只是这时
“你们聊,我去外间看着。”小孤带了房门,退出卧房。
风荻屈腿坐在窄榻上,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短笛,向容华斜眼瞥去,冷哼一声,“天都要塌了,亏你还睡得着,如果不是三哨急召,还不舍得起来。”
容华不理会风荻的冷嘲热讽,淡然看向六子,“这位是……”
六子虽然一脸焦虑,满屋子乱晃,但终究是远古神只家出来的人,与容华虽然同等身份,但容华年长,站定来,拱着双手见礼,“青丘白家老六白真,久仰龙君太子大名,幸会,幸会!”
容华虽然不曾见过白止帝的六子白真,但白真在‘赌’字上,说一不二的赌品却是远传九重天。
那时他听人说起,便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只是白真年纪毕竟还幼,并不多上九重天,二来他平日又沉迷于修炼,加上还得日日帮着父君打点事务,空闲之时又得应付风荻的上万年坚守的比试,所以一直没得机会见过白真。
这时听他报出的名号,再看他那张与白筱极为相似的脸,眼角微跳,也忙回礼,“在下现在不过是个罪人,让六皇子见笑了。”但神色间却是闲然,并无居长的清高相,再看他那双眼,实在与白筱一模一样,“不知六皇子和白筱是什么关系?”
六子本来就是个散漫不羁的人,见容华温和,没其他仙长皇族那些架子,心里欢喜,就没了规矩,开了折扇,摇了两摇,微抬高下巴,甚得意,“一胎所生,你得叫我大舅子。”
容华心里突的一跳,白筱竟是白止帝唯一的女儿……
九重天早有传闻,青丘白家小公主在一万岁上,便被人奉为天地间第一美,与她美貌并存的还有她的顽皮。
他性子淡漠,加上对男女之事淡薄,不喜欢无事与别的仙家打堆闲聊,有不得不去的聚会时,虽然常听人说起青丘白家小公主如何美貌,便觉得不耐烦,总是避开寻个清静之处,看自已的书,一直坐到散会。
所以连白家小公主叫什么也不知道,反倒记下了白真的名字。
后来与白筱一同过劫,她那张脸红肿不堪,实在与天地间第一美挂不上边,后来脸上伤慢慢好转,越来越美,然他天天看着,到后来虽然也会觉得她美不可言,却从来不曾往那方面去想。
白筱那张绝秀的容颜在眼前浮过,背心一麻,不祥之感迅速聚拢。
六子眼角见风荻脸黑了下去,忙将扇子遮了半边脸,睨向眼里喷火的风荻,“你想叫我声大舅子,我也受得起。”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001章 讨还赌债
风荻将短笛一握,脸上阴晴不定,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墙头草,身体前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还是不叫的好。”六子知趣的闭了嘴,不敢再招惹这里的哪一位,身体弹上一边木椅上坐下,清咳了声,“我那外甥即将大祸临头了,你们二位,却是抱美人的抱美人,醉酒的醉酒,均是不知醒,好不逍遥。”
容华和风荻同时脸色一变。
风荻越加的不自在,冷了脸下去,靠向身后石壁,慢慢把玩手中短笛,珀色的眸子里却是阴晴不定,眼角瞥向容华,冷如寒冰。
容华薄唇轻抿,静看向六子,“可否请六皇子明言?”
“今早有祥光直冲了九重天,我一看方向,便想到发这祥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大外甥,死赶着下来,拉了块仙障,暂时掩去那祥光,指着过上一会儿,便会散去。偏偏已经一日一夜了,仍不散去。如果再不散去,我这点能耐,怕是顶不了多久。”
果然……
仙胎落地,如果有祥光冲天,那孩子必定是极有灵根的,换在任何一家,都烧高香,拜天地的好事,可是容华心里却是一沉,薄唇抿紧,一双漆黑的眼,越加的黑了下去。
对白真却不能不另眼相看,抬眼将他重新打量一番,他与白筱一胎所生,也就只得二万来岁。可以掩去祥光的仙障,就是一些百万年修为的老神仙,也做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可以做到,这份能耐实在不能容人小看。
“上头可是有什么动静?”
“当然是大动静,关键是这孩子没入仙籍,也没人去禀报,上头不知是谁家孩子,正派了人去查。”他每说一句,容华的眼眸就暗上一分,风荻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顿了一顿,将手中折扇一合,飘飘然的看向容华,“你可知派了谁去查?”
容华眸子慢慢冷了下去,隐隐闪过一抹冰冷杀气,“难道是命宿星?”
六子裂了裂嘴角,手中扇子‘啪’的一声打开,“龙君太子果然不凡,正是他……”
容华蓦然嘴角轻勾,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眼中的讥诮慢慢转冷,如凝了千层寒冰。
六子本想打趣他一句,话到了喉间,却哽了回去,“我觉得这事有些棘手,所以先问过二位意思,再告诉我妹妹。”
“不可。”容华淡定的神色裂开一条缝隙,“不可以让她知道。”
“你想自已一个人处理?”六子眉头微凝,“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是。”容华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默了下去。
“若若出生时都没有祥光冲顶,为何今天早上却突然冲了顶?”风荻终于将一直用飞刀刺着容华的目光收了回来。
六子翻了个白眼,“你问容若去。”
风荻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六子,转向容华,“养下孩子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你逆天而行,身上的污水还没洗去,却弄个孩子出来,你认为这孩子还保得住?”
容华微微一笑,坦然向他看去,“未必保不住。”
风荻重哼了一声,“你自身难保,如何保这孩子?”照着白筱的性子,必不会肯将孩子交出去,闹将起来,还得赔上白筱的性命。
容华又是一笑,声音仍是从容,“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六皇子能帮在下一个忙。”
六子为这事也焦头烂额,要不然也不会贸然来见容华,“你说。”
“在九重天时,听桃花仙翁说过,他酿的桃子酒已成,六皇子能否去向他讨上一壶?”
六子眉头一皱,“那老头什么都好说,就是酒这东西小气得很,那桃子酒又是他花了大心思,整整十七万年才酿出一坛子,怎么肯给我?”
“我曾经帮他解过一局玲珑棋珍,而且桃花仙翁与令尊素来交好。这二重关系,你去寻他,就说是受我之托,拿去孝敬令尊,他定会给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先想办法保儿子,却去讨好我老子,再说我那爹就算知道了这事,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外孙被处决后,把自个活活气死。”六子急得搔头。
要知道上头给容华定的是绝亲缘的命宿,岂能有儿子?
说直白些就是他在凡间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个。
按理白筱是进不了容华的命格的,但这里面存着冥王的一片私心,再加上冥王与命宿星的深厚交情,白筱才被生生的插进了容华的命格。
现在容华有了儿子,还不等于打上头的脸?
要维护容华原判的寡亲缘的命格,容若就得死……
就算白止帝和龙君也保不下这孩子。
容华不答,偏头看向风荻,“七千年前,你输我的那局棋,是否也该还了?”
风荻冷哼一声之下,觉得唇齿间残留的那些酒味,不再醇香,尽数转成苦液化开,直苦进了内心最深处,再由那处燃起鬼火,四处乱窜,将牙咬了又咬,恨不得将对方盯出两个窟窿来。
“你想明白了?”
容华轻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玄冰小瓶,抛给他。
风荻捏碎小瓶,任瓶中玄冰在掌心中化去,摊开手掌看去,身子一僵,惊愕的向容华看去,“你……”
容华神色间仍淡淡的,看不出喜乐,“你为我做了这件事,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风荻闭上眼,脸色一阵白过一国,半晌,才慢慢睁眼,眼中怒气已荡然无存,“命宿星酒量过人,就算是桃子酒也只醉得他一日。”
容华眼角终于酝开一丝笑意,“谢了,一日足够。”
六子不知他们二人打什么哑迷,看得一头雾水。
听到这里,手中折扇‘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你……你是想……”
容华上前一步,拾起地上的折扇,递还给他,“若儿拜托了。”
六子懵懵的接了扇子,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
容华又望了风荻一眼,转身离去。
六子直到门关合一声轻响,才醒过神,勉强抽了抽嘴角,“原来龙君太子也是风趣的人?”
风荻眼眸慢慢垂了下去,愣看着手中短笛,“他不是识得风趣的人。”
六子手中扇子又跌落一边。
第三卷 第002章 承诺
虽然容华的品貌在九重天上是被众仙娥追捧着的,但一直认定容华是那种十八岁能端出八十岁的架子的人,自已和白筱又是那种只怕是到了八十岁,还只得十八岁心态的人。
所以象他们这样的人和容华那一类的绝对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
不理解白筱为什么会看上容华,这时看着新合拢的木门,突然觉得白筱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是有些道理的。
再看风荻的脸色竟比方才更加难看,奇怪道:“他这个决定,再无人与你相争,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倒失了魂似的?”
风荻看着手掌,眉头紧皱,“他不是认命的人……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给你看的是什么东西?”六子凑上前,往他手掌上看过去。
风荻将手掌摊开来,上面什么也没有,“他用千年玄冰记录了一幅地图。”
“什么地图?”
“他居然把龙珠卡在了上仙台内,怪不得上头再怎么折腾他,却不容他死去。”
“难道他给你的龙珠所在的位置?”六子倒抽了口冷气。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