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和珠儿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说你做出来是助她?”
香巧冷笑,“活尸要珠儿的血能做,自然得她的血才能唤醒活尸,不过得全身的血。你说珠儿和活尸有什么关系?”
白筱惊呼出声,“珠儿的命,就是那些活尸的命,她活,活尸死;她死,活尸活?”
香巧脸上露出恨意,“不错,想必她还不知道活尸之事,否则她且不会拿着这个去威胁容华。”
白筱心里沉甸甸的,难道容华护着珠儿,是因为这个?如果他图的只是这个,为何要那么珍藏着她的耳坠。
“古越当年为何自杀?”
‘当’的一声,香巧手中茶杯跌落在地,摔成几片,牙齿一哆,竟咬破了下唇。
香巧抬手拭唇边的血迹,垂眼掩饰脸上的慌乱,“你为何要问这个。”
“好奇。”白筱将香巧看着,古越恨香巧入忣,这事不会与香巧无关。
“我不能告诉你。”香巧重新抬眼,瞪视着白筱,眼里死一般的绝决。
白筱笑了笑,“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香巧将脸别开,”就算你嫁了风荻,大不了,我不杯毒酒,了了这一生。“
白筱微微愕然,香巧宁肯忍着相思毒,残喘延生,也不肯寻死,却宁肯死也不肯说出这其中原由。
到底他们做了什么,让古越变成如此性子,如此看轻生命,慢呼了口气,默了下去,过了良久,才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
香巧心情低落下来,没了刚才的气场,对古越所做的事,是她这一辈子唯一后悔的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白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只怕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时候。”
香巧嘴角微撇,她宁肯永远看不见白筱。
白筱笑了笑,“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不过有时不是没办法吗?你放心,今天这儿发生的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香巧松了口气。
第二卷 第010章 被捉到了
白筱仍按来路,避着来往下人,到了围墙外,纵身一跃而上。
她失功夫已久,真气运用尚未完全纯熟,有些生疏,一跃间没能恰到好处,竟高出围墙许多。
加上近来爬墙的勾当做的又少,方位也拿捏的不准,身下竟是一枝横着的树枝,如果不转换方向势必要被挂在树枝上,苦着脸暗暗叫苦,在空中旋了身子,往旁边挪去。
直上直下都没能把握好,空中旋身这高难度的事做出来,姿势就越加的难看。
目光过处,一袭白色衣袍掩在树丛中,漆黑的瞳眸静如止水,柔如絮柳,目光温和带着些趣味的含笑将她看着,让这燥热的夏天生出些清凉。
却是容华。
白筱微微一怔,有种做坏事被人捉了个现场的感觉,慌了神,提起的真气一松,身体向下急坠,越加的慌乱,手舞足蹈的好不狼狈。
眼前人影一晃,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失神的望进正低头笑看着她的幽黑眸子。
容华摇了摇头,目光满是溺爱,“过了这许多年,你爬墙的技术也不见长进。上次爬墙跌下来,有人给你垫着,这次如果不是我,你且不是要跌个狗吃屎。”
白筱被他笑话,脸一红,舌头也大了,“谁………谁………谁会跌个狗吃屎了,大不了再翻个身,屁股朝下……”
说到这儿,见他唇角勾起,眼里笑意更浓,才赫然发觉,越描越狼狈,忙住了嘴,脸更红了,尴尬的想寻个洞钻进去,干巴巴的咳了一声。
容华见状,反轻笑出了声,“早知如此,我就不接你这一遭了,反而可以看场好戏。”
白筱垮了脸,笑,笑,笑,笑死算了,“你在等我?”
容华‘嗯’了一声,抱着她上了白筱骑来的马。
白筱一愣,他怎么知道这是她骑来的马,“你跟踪我?”
“可以说是。”容华低头见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补充道:“本来是跟着风荻的,却看见了你,所以留了下来。”
白筱听了,回头指着北皇离开的方向,急叫道:“北……北……北皇从那边去了,你没看见吗?”
“我知,古越跟着下去了。”
白筱又是一愣,“那‘竹隐’里的事,你可看见?”
容华不答,也不否认。
白筱定定的看着他,这算是默认?
“香巧………”容华脸上淡淡的,白筱拿不准他是否看见北皇和香巧之间的事。
“这世上许多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我容她留在这里,便是有她存在的价值,至于她所做的事,能在我们掌控之中,便由着她。”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香巧的事。”
容华侧眸轻飘飘的看了看白筱,“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寻得到北皇?”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白筱有些讪讪的。
容华绕道郊外,任马自行慢慢行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是指香巧与北皇私情,还是指我为何要护着珠儿?”
白筱咬着唇没出声,她想的全被他说到了。
容华望着前方,神色有些淡淡的,“香巧与谁有私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我让你去‘竹隐’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人,对她有所防范,往后做事会留多个心眼,不会被她所累。”
“可是古越……”香巧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古越的女人,而北皇又是他们的父亲,不管他们彼此承认不承认对方,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容华不以为然的道:“古越所中的相思毒是香巧所下,凭这点她就该死千百次的。先抛开她下毒不说,香巧对古越而言不过是个缓解毒素扩散的引子,而她同样需要古越来缓解她体内的毒素扩展,他们之间在这方面互不想欠。
再说近年来古越已经不肯用她,以后怕也是不会再碰她,药引一事,香巧已经没有了用处。
留着她也就是为了不断了北皇的这个线头罢了。“
白筱苦笑了笑,不知是自已笨还是香巧蠢,竟以为能瞒过他们兄弟二人,亏她还信誓旦旦的对香巧许诺,今天的事不会有第四个知道,现在不要说第四个知道,第五人都有了。
“那珠儿呢?”
容华突然低下含开落在她颈边的一片树叶,偏头吐了,唇又转回来,轻贴着她的耳鬓,滚热的烫着她耳鬓肌肤,酥麻了她半边身子。
他看着她脸上浮起的一层小粟粒,哑声道:“你又不肯与我一起,这么在间她做什么?是醋了?”
白筱语塞,难堪的恨不得将他推下马,或者自已从马上消失。
身子刚动,被他紧紧抱住。
他的唇顺着她的面颊绕过来寻了她的唇,轻压着她的柔软的唇,“你也听香巧说了,珠儿死了,那些活尸便会活过来,她不但不能死,还得活得好好的,所以我得护着她。”
“当真是因为这个?没有其他?”白筱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近距离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他的眼。
“没有其他。”白筱感到他的呼吸在唇上滚动,脸上慢慢变烫。
“嗯。”他微偏了头,用唇轻轻厮磨她的唇,能感到怀里的身体慢慢起着变化,欲躲却向他贴的更近。
“没有情?”白筱被他的唇辗转轻捻的失了魂,他的唇温润而性感,面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橘色的珠光,让人好想一品,再品他的味道。
深吸了口气,用仅存的理智克制着不去吮吻他的唇。
“没有情。”他的声音越加的低柔磁糯。
白筱默了一阵,暗啐了自已的自私一口,自已不能与他一起,又何必在他面前表示出对他与别的女人而有所介怀。
想着如果不是有容华拦那一回,自已怕是要将珠儿弄死,暗捏了把冷汗,“要不你娶了珠儿吧,把她留在身边,有你看着,那些人就算时机成熟,想对珠儿下手也难寻机会。”她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皱巴巴的难受,为大局舍已的好事真不是这么好做的。
同时又有些后悔,又怎么能因为旁外的事的,指着他去娶谁?自已不能给他幸福也就算了,还要他如同其他皇室中人一样,带着目的去娶哪个女子。
如果他说对珠儿有情也就罢了,他偏说对她无情。
既然他说无情,就当无情。
容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就是如此,我才不愿意你知道。你一旦知道了便会大发你那所为的良心,想方设法让我娶了她。”
白筱喉间一哽,委屈的道:“你以为我想吗?可是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要保着她,并不一定非要娶她。”他搂着她慢慢放软的身子,纤细而柔弱,眼里升起浓浓情欲。
“可是我一想到如果她拿着那事来威胁你,就更难受。”
“这件事,只要你不在她面前有所透露,她不会知道。”
“为什么?”
容华将唇退开些,轻抿了抿唇,“珠儿到现在都不曾来我这时提这事,说明她还不知道此事。
光是我们发现的活尸来看,便不是一年两年所为,这么长时间,她都全无所知,只说明一点,那人不想她知道。
那个人是聪明人,现在一切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一旦被珠儿知道,掌控仅便转到了珠儿手中。
那个人筹备了这么多年,且能将掌控权拱手相让?”
“既然做这些活尸要她的血,而以后启动更是要她的命,为何能不被她知道?”
“这就是那人的高明之处,如果他这事都做不好,又且能布下如此大的阵势,将我们一网打尽。”
白筱面色微冷,“你是不是也认为活尸之事与北皇有关?”
容华点了点头,“在古越与我说起活尸之事,我就想到了他,不过只是猜测,不敢轻下断言。”
白筱双手抓紧他结实的手臂,神情急切,“可是他……”她顿了顿,才接着道:“他是你们的父亲,所为虎毒不食子,难道他当真狠毒到为了江山,可以将自已的亲子送上死路?”
容华望向远处,象是看穿世间万物,以象是什么也没看,“筱筱,在有的人看来,亲情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为了自已想到到的东西,所有一切都可以舍,包括妻子、儿女,所有的一切。”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低头,偏过脸浅笑了笑,重新看向她,面色沉静的如远山旷景,“也或许,他根本不是舍,而是有意而为之……”
“有意而为之?”白筱胸口即时一紧,贺兰虽然为利而利用她,但也不会有意去伤她,“你何出此言?”
容华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双腿一夹马腹,放马快行。
并不直接走去‘荣府’的道路,从自已茅屋过去,奔过吊桥,才翻身下马,看了她一阵,才道:“去吧。”
白筱带马踱到他面前,向他摊出手掌,“把珠子还我。”
容华微微一怔,凝看向她,并不有所动作。
白筱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后悔,我要亲自看着风荻将她珠子放入火山口。”
容华眼里露出诧异,难道她有所察觉?
第二卷 第011章 和平相处
“怎么?不相信我?”白筱昨夜想了许久,总觉得那珠子放在容华那儿不妥当,并不是怕他不给风荻,而是不能确定风荻什么时候会答应,如果风荻一直不答应,那他且不是得一直将那珠子留在身边。
那珠子在他身边一日,便祸害他一日。
“不是。”容华哪能不明白,他不愿这珠子里的阴魂摄取白筱的魂魄,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由我交给风荻,或许他能早些行动。”白筱眸子半眯,不知这珠子会不会吸风荻的魂魄,如果能吸上他一些,令他体虚不举才好,省得他如此色性。
容华低头笑了,同进心间又泛了些苦涩,“风荻属火性,阴魂阴寒,怕火。”
白筱微微有些失望,干笑两声,“你这般刮人肝肠,探人心思,好不道德。”
容华无奈摇头,“我并未用读心术,你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是人都会看。”
白筱忙抬手捂了脸,揉了两揉,想揉去脸上的表情,“别看,别看。”
容华笑了一声,又叹息了一声,“珠子我给你,不过如果你要随风荻一同前往,需古越陪同,而古越恢复功力,还要些时日,珠子到是可以先交给风荻,他不敢丢。”
白筱垂眸,他是怕她吃了风荻的亏,“你为何不去?”
容华抬脸将她看着,微微一笑,“你想我去?”
白筱轻咬了下唇,身上没了珠子,只要不与他过于的亲近,倒不怕与他一起,点了点头,“想。”
容华笑了,上前握了她的手,“我也想同你一起去,不过京中隐患未明,我走不得,再说风荻不待见我,有我同行,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枝结,古越性情直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风荻敢乱来,古越能将他骨头给拆了,风荻反而会惧他三分。”
白筱微微有一些失望,吸了口气,一点头,“我明白,大局为重。如果你有古越的性子,该多好。”
容华偏头浅笑,“是啊,人人都如他那般,倒能少些顾虑,不过性子这东西是生来俱有的,学不来的。不过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
白筱漫声道:“是啊,起码现在,我们能平平静静的说说话,你现在对着我,话也多了许多,不象以前那样冷冰冰的,这样也挺好。”
容华眸子里涌了涌,“我倒想更好些。”
“就这样恰好。”白筱打起了退堂鼓,不能与他过近,虽然那珠子会离身,但自已这具身体,仍是阴寒得很,对他终是有损阴元。
容华也不迫她,放开她的手,从怀里取了那粒明珠出来,上面覆着的那层银丝网已经去掉。
白筱接了,向他看去,“那网………”
容华摊开另一只手,掌心赫然摆着他为她所织的那网,里面同样裏了一粒珠子,显赤红色,与他送她的那支簪子上的血瑚珠有几分相似。
白筱迷惑问道:“这是?”
“既然你喜欢这网,我便自作主张为你换了一粒,我想你不会介意,是么?”他手提了银链一头,任那珠子坠下去,珠子上泛着温润的光华,艳丽的赤红色,却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张扬,只看到内敛的美丽,就如同他的人。
白筱眸子一亮,慢慢伸手过去,握了那粒珠子,入手竟是温热的,然这股温热在这夏天,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极为舒服,心里更是喜欢,抬眼瞥了他,却道:“当然介意,你做事总是这么自作主张,我如何能不介意?”
“既然不喜欢,还我便是。”容华伸手过来拿取。
白筱忙将珠子藏在身后,拉了脸,“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去的。”那珠子握在手掌中,温意自掌心传开,顺着手臂一路漫上,最后连全身都变得暖融融的舒服,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珠子?”
容华对她的口是心非无语低笑,“暖玉,得了一些日子了,一直没派上用场,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他说的平淡,但珠子上绵绵传来的暖意让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不会是一粒普通的暖玉珠,只怕他得来不易。
白筱见他不再索要回去,美滋滋的套上脖子,又看了一阵,才不舍的放入衣内,“谢谢了。”
“回去吧。”容华退开两步,方便她调转马头。
白筱看了看他,从怀里取出装了一满瓶鲜红血液的小翡翠瓶,递给他,“本来是想叫人给你送去的,既然见着你了,也不用转次手了。”
容华视线在她手中停留了一阵,心里软得象绵花一样,过了一会儿才道:“半瓶就好,无需这么多。”
白筱扬眉笑了,“这瓶小,也多不了什么,对你有用就好。”
容华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自是有用的。”
白筱杵着不走,忍了忍,终是问道:“莫问他……还好吗?”
容华点了点头,“你无需担心,他体内的毒已在清减,醒来是早晚的事。”
白筱心满意足的慢慢垂了眼睑,掩眼里升起的湿意,“谢谢你。”
“不必,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谈不上谢字。”古越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他又何尝不是?他对她百般溺爱,但对别人却是心如铁石。
救莫问,并不是因为他好心,也不是因为她心里有莫问,而是与她的那个交易,仅此而已。
白筱看着他点了点头,不管他怎么说,她是感激他的,带着马退开两步,“虽然我不会嫁你们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