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重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她不信;又如何会匆匆来寻她;“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筱脸色转冷;“至于好处;那便是;你越痛苦;我越开心。你伤我心爱的人;我且能让你好过;杀了你;倒不如让你痛苦。
那天从宫里出来;我就决定了以后就跟你耗着;反正我平日闲得很;正需要些事来打发时间。”
珠儿一张脸扭曲得无颜六色;煞是好看;强压怒气;“你想不想你的情郎活?”
“笑话;他浑身筋脉寸断;就算活着;也是废人;活着痛苦过死了万倍;如非我狠不下这心;我倒宁肯杀了他;让他解脱;不遭这份罪。”
“重驳筋脉虽然难如登天;但以容华的医术;却并非不能。容华现在驳不了他的筋脉是因为他身上的无毒之毒未解;这点;你想必是知道的。”白筱能求得容华救莫问;又怎么可能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又如何?”白筱象是被这酷暑烤得软乏;声音慵懒;对珠儿a的话;并不多感兴超。
“我给你无毒之毒的解药;你拿去给他解毒;只要他解了毒。有容华在;只要养上三五年;便能得以康复。”
白筱笑看向她;象看着一件奇怪物件;过了好一会儿;在珠儿被她看得不自在时;方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除了信我;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信了你;只怕怎么死也不知道。”
“我想要的;现在只有你能做到;我且敢骗你?”
“这有何难;你想要的是容华;一来;我没本事给你容华;二来;你万一得了容华;拍拍屁股走了;丢下这烂难摊子;我就是哭老天爷也哭不出来。所以;你回吧;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事儿没料到她宁肯不救莫问;也不肯和她谈条件;即时懵了。但来了;又且肯轻易走;“只要你阻止容华娶香巧;我便给你解药。”
白筱故作惊讶;“能有这么便宜的事?”珠儿太了解香巧的底子;如果她嫁了容华;比白筱嫁了容华更加麻烦;“是。”
白筱用茶蛊盖刮着茶叶的手停了下来;眼望着水面的浮茶;似犹豫不决。
珠儿见她心有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香炉;放在桌上;“这是解药。”
白筱冷笑了道:“你这无毒之毒;还是留给自己用。”
事儿不屑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无毒之毒。”
“你叫风荻焚点无毒之毒祸害容华;结果却害了莫问;我虽然没亲眼看见焚香;那香炉却是亲眼看着落水的;现在拿这香炉给我;当我是傻的;还是痴的?”白筱怒火中烧;这个珠儿当真是狗胆包天;到这时候;还敢玩花样。
“下毒可以焚;解毒为何不能焚?窥豹一斑;却自以为是。”珠嘴角轻撇。
白筱听了这话;反而怒气顿消;“随你怎么说;是不是真的。我一试便知。”
珠儿冷哼了一声;“我的无毒之毒和解药是何等珍贵;且能随意糟蹋。我看你根本是有心刁难。”
说话间;突然觉头上一阵晕眩;眼前人影晃动;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筱见她虽然中了迷香;却不象平常人那样昏迷;暗吸了口冷气;果然容华没有骗她;笑了;“**香而已;我知道你百毒不侵;这**香也奈何不了你。”
“你知道就好。”珠儿强自支撑;只要撑过一盏茶功夫;所中迷香便会失效。
白筱不敢耽搁;大声向门口喊道:“来人。”
门外曲峥布置好的扩卫涌蜂而入;将珠儿团团围住。
“给我绑了。”白筱不再装下去;垮下脸。
“你难道敢违抗你母后的旨令?”珠儿心里也是暗惊;没想到白筱明知她有免灭金牌;仍敢动手。
白筱一吹尖尖葱花指上的茶渣;笑道:“我何时有违抗我母后的旨令7”
“我有你母后赐下的金牌;你还敢对我无礼?”
白筱故作奇怪;“你有我母后的金牌?”
珠儿哪想到她一个堂堂公主居然在众人面前玩无赖;气黑了脸;“你明明看过。”
“没有啊;我何看过?如果你真有我母后的金牌;不防取出来给大家一观。”
珠儿暗觉不秒;伸手入怀;果然不见了金牌的踪影;脸色大变;“你……”再看白筱得意的笑脸;已然明了;手掌一翻;飞快的袭向白筱;现在只有扣下白筱做为自己的筹码;离开这里;进宫寻贺兰出头。
哪知手掌拍出;却轻飘无力;被白筱轻轻一推;身子便不由自己的歪向一边;大惊失色。
白筱斜瞥着她;“忘了告诉你;这香还可以暂时叫人浑身无力;使不出内力。”
珠儿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环视四围;这些护卫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但又怎么能是她的对手;只要再拖上些时间;等迷香失效;便可来去自由。
“你想怎么样?”
第一卷 第280章 愿闻梅香(10月840粉红票)
珠儿想拖延时间,白筱又且能让她拖,喝着左右将她绑了,退下护卫,掩了门,取了匕首,在珠儿腿上扎了两刀,随即给她止了血。
不理会珠儿如何叫骂,在她腰间一点,珠儿眼前一黑,便软倒下去。
白筱开了隐藏在书房里的密室,将她拖了过去,重新关好门,拿了珠儿留下的香炉,直奔着对面容华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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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放下手中毛笔,抬眼看向推门而入的白筱,浅浅一笑,“我算着,你也该来了。”
白筱反手掩了房门,立在门口将他看着,他容色清俊,儒雅,神色温和,那双眼却能深透人心。
她来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劲头,一触上他那双眼,气量就矮了下来,自已都嫌自已不争气,见了他就气短,“果然是你有意的。”
容华也不否认,继续埋头写自已字,“你与她那么耗着,结果虽然一样,却平白浪费许多时间,何苦。”
这个人,白筱怎么看,怎么看不透,“你这么在意她,为何又要助我激她早些落入我手中,你该知道她落入我手中,她不会有好日子过。”
“早晚的事,还不如早些解决,她也可以早些脱离你的手掌。”
白筱脸沉了下去,来来去去,还是为了她,“我不放她了呢?”
容华不抬头,从容的写完手中那个字,才道:“你答应我的,你不会违了我们的约定。”
白筱哼了一声,没了初来时的那份开心,“我还当你当真好心,将她送我了,原来还是为了她。”
容华轻笑了笑,抬眼看她,“我为谁,你会在意?”
白筱脸上微微一僵,在他面前竟没加掩饰,话说出了口,再去掩饰,只会越描越黑,索性坦然道:“我在意了。”
“你又不肯与我一起,又何必在意。”容华吹着白纸上未干墨汁。
白筱叹了口气,面对他这样一个人,就算戴上千百层面具也会被他一层层剥个干净,“我们不能一起,你心里又储着别人,又何必再来惹我?”
容华笑了笑,“我说我心里没储她人,你可信?”
白筱默了一阵,有也好,没有也好,与他这一世是无缘的,看向他桌面铺着的白纸黑字,“你在写什么?”
“你来。”容华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些位置。
白筱凑去过,看向桌上苍龙有劲的‘解’字,愣愣出神,容华写了一手好字,然让她失神的却是那个‘解’字。
有结便解,他与她之间的是心结………
白筱拈着笔,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解’字,虽然她的字写的也不差,但在他面前,还是一张纸上写,不是丢人吗?
见他眉梢扬起,咬了咬唇,不就几个字,丑就丑点,大不了写完揉了便是。
提了笔,眼角见他笑意浅浮,心头更是紧崩崩的,面上尽是平静,定了定神,笔锋落向宣纸一角的空白处,写下……
“此生无缘,无奈,拨雪拭霜来世闻梅香。”
她写完,自已都怔了,僵在那儿望着那一行娟秀的小楷,自已这是在胡写什么。
伸手要去揉那页纸。
手被他微凉的手握住,他的身体从自后帐号了上来,覆上她的手背,手臂自她腰间环了上来,手掌轻覆在她小腹之上,两颊轻贴着她的耳鬓,温热的呼吸轻拂着她的面颊。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他握着她的手,接着写道:“命宿弄人,谁怕,暖风和意且来寒梅香。”
他写罢,贴着她的耳,低声道:“寒梅为伊开。”
白筱心底独猛的一震,鼻息间尽是他身上飘来的淡淡梅香,慢慢将她袭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面上再难平静,侧脸迎上他锁着她的眼的黑眸,唇张了合,合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放下手中毛笔,双臂合拢环了她,静静从后面将她抱着,“我说过,不求以后,其实我们这样,也挺好,并非一定要一起。”
白筱心潮涌动,慢慢垂了眼睑,目光不由又转回桌上宣纸,‘命宿弄人,谁怕………’他当真狂妄得紧,然他不怕,她怕,她怕令他失去永生………
暖风和意的艳阳天,的确开不出寒梅,然,她怕还没看到梅开,便失了他。
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由着他这么静静的抱着,她爱他的怀抱,明知不该多做停留,却不舍离开。
“你不会娶香巧,是吗?”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问?”
他的面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嫩滑的脸蛋,闭上眼,能得她的心,不能相伴又有何关系。
白筱笑了,那一切果然只是他激珠儿尽快来寻她的计,“我带了东西给你看。”
容华点了点头,不舍的放开她,又看了看她写的那几个字,方小心的卷起,收至一旁。
白筱将珠儿给她的香炉拿了出来,迟疑是否给他。
容华笑了笑,接了过去,“不必担心,她的毒要伤我,并不容易。”
揭开香炉盖,扫了一眼,有些意外,唇角一勾,“根本就是无毒之毒。”
白筱眼眸蓦然缩窄,一把夺了他手中香炉,抽身就走,她料着珠儿会在解药中做手脚,没想到她猖狂到解药都不用,直接用上了无毒之毒。
容华忙伸手将她的手臂拽住,“你不能杀她。”
白筱深吸了口气,方才的柔情冷了下来,“我没忘了与你的约定,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你心里没储着她,为何要这么护着她。”
容华轻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我护错了,不过不管对错,你现在不能杀她。”
白筱瞪了他半晌,真想把这男人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到底他心里都装了些什么,“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要失信才好。”
容华点了点头,“我这就随你过去。”
白筱明明感觉他对珠儿或许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心里就是别扭,“是你怕我回去就这么杀了她,所以才跟了去护着她吧。”
容华知她犯了小性子,笑了笑,“走吧。”
第一卷 第281章 原来可以如此融洽
三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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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邀容华进了书房,等下人送来茶水,打发了下人,掩了房门。
容华于桌边喝茶,由着她一个人折腾。
白筱在一侧墙壁上轻轻一按,那堵墙上挂的书画缓缓升起,书画后墙壁竟是由水晶所做,水晶后是一间密室。
容华微微一愣,大户人家,家中设有密室不是什么稀奇事,难得的是这块水晶竟是难得的石茶晶,石茶晶这般看过去极为透明,将石室中情境一览无疑,而从另一方看过来,却与一般石头无异,所以这间密室,可从外面看清里面,而里面却完全看不见外面。
通常密室,为了监视密室外情形,都是里面通透,而外面看不见里面。
而白筱这间恰好相反,不知当初建这密室的人是何作用。
端着茶杯,不再饮,看着白筱拿了那个装有无毒之毒的香炉进了密室,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珠儿身上戳了几下,解了她的穴道,令她醒来。
凑到她面前一笑,打燃火折子,点燃香炉里的无毒之毒,放在桌上,笑笑然的道:“你慢慢享受。”
珠儿破口大骂。
白筱不敢在石室里多呆,冷笑了笑,“你不是说这是解药,如果是解药,你自该无事,一个时辰以后,我会放你出去,如果你安然无事的话,我自会相信你,容华的婚事,我自去阻止。”说完转身离开。
回到桌边,坐到容华旁边,见他视线落在珠儿受伤的腿上,端了茶壶给他斟茶,“如果心疼,也忍着。”
容华苦笑摇头,如果不是那日,有意让她误会一回,那两刀怕就不是扎在腿上那么简单,“不死便好。”
“当然,有你容华在,只要活着,你总有办法治得。”白筱撇嘴,酸不溜啾,暗骂自己不争气。
容华斜挑挑的瞥了她一眼,勾唇低笑,她越酸,他心里越畅快。
能与她有这和平相处的日子,反倒拜珠儿所赐,看向密室,又是一笑,白筱有这笨主意,确实实用。
白筱白了他一眼,笑死拉倒,二人这气氛竟很是融洽,也随他看向密室。
她在绑珠儿时,有意将结头留在了她手边,不过绑得甚实,她要解开非得费上些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她吸饱了无毒之毒。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珠儿便摸到手边的结头,心里一阵猛跳,不急着解,抬头打量这间密室。
见石室点着灯,四面石壁捂得实实的,想逃出去,是往往不能。
细细看向这个角角落落,没有任何可以窥视的探视口,心里定了下来。
扭着劲解了反绑着的双手,急扑向前面八仙桌,脚下一软,便跌倒下去,将白筱更恨得入了骨,忍痛拖着腿,挪到桌边,爬起来,揭了香炉盖子,见桌上放着茶壶,茶杯,顺手拿过,壶里竟然有茶,惊喜交加。忙将茶灌进香炉。
白筱知无毒之毒遇水便消,见她如此,恨得磨牙,珠儿叫她点香,分明就是想化了容华的功力,可以任她摆布。
攥了拳头,恨不得冲进去,一刀结果了这恶毒的女人。
手背上微微一凉,低头见容华的手覆上她的手,合指握住她的手,她目光上移,对上他和煦眼眸,没好气的道:“她要害你呢,你还护她。”
他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微微一笑,“我知。”
“知道还护?”白筱气闷,不明白珠儿怎么就值得他如此,正要用力摔开他的手,见他望着密室,眸子微闪。
忙也看了过去,见珠儿将几张凳子摆放在一处,中间留空,将灌满了茶水的那个香炉架在上面,点了桌上火烛,放到香炉下,烧烤炉底。
白筱也看出了眉目,静了下来,紧盯着珠儿。
没一会工夫,香炉里冒出雾气,珠儿凑上前,将那些雾气吸进,等那些雾气散尽,灭了火烛,等香炉冷了些,拭干炉里的水汽,重新放了些无毒之毒的药碎进去点燃,燃了燃,便将灭了,仍放回原处,摆散了凳子。
坐原来坐的椅子,仍将绳子将手绑了,别手别脚的打了结,闭目养神。
白筱迷惑的看向容华,见他唇边化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低头一想,恍然大悟,“难道无毒之毒,既是毒,又是解药?”
容华点了点头,“我一直苦想如何配置解药,知道无毒之毒遇水便消,却没想着可以化成水雾来解毒。如不是(你),我不知何时才悟得出这个道。”
白筱长吁了口气,抿唇垂了眼,唇边含着笑,眼中却蓄了泪,莫问总算有救了。
又坐了一阵,白筱进密室,仍将珠儿点了,将她移出密室,闭了密室门,落下书画,对容华道:“你答应我的事。”
容华微微一笑,全不推搪,走到珠儿身边,果然取了针包,从里面拿了一支细如牛毛的金针,指间运气,将金针注入珠儿血脉,起身,抖平衣袍,又看了她一阵,如果她一直这般不避他,该多好,慢呼了口气,道:“我可以走了。”
白筱送了他出去,看着他衣袂飘飘的远去,突然觉得如果能与他这么和平的相处,只要不离他太近,不伤了他的魂魄,却也甚好。
转身唤人将昏睡的珠儿抬到一间厢房,由着她睡个饱,叫人在屋外守着,一有动静,便向她禀报。
独自去了小狐所在的厢房,拍了半天门,不见应答,也不知去了何处,正在离开,有人在她肩膀上一拍。
惊得她急忙转身,却是小狐笑口吟吟的立在她身后,手中拈抛着那块金牌,“都说西越有钱,我看你们北朝也不差,这么块金牌子,都是实心的。”
白筱撇嘴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