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着嘴点了点头,“如果帮你带了出去,安全送到,我欠你哥的那二千两银子是不是可以不还了?”
青儿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啊”了一声,到了这时候,她居然还记挂着欠着她哥哥的钱。
白筱将嘴撅得更高,“树下埋的银子,你是看见的,你挖出来给他,不够的也只能这么着了,我实在没有了。”
里面两人听了,不禁相视一笑,这丫头在民间反而多些生气,二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样的她甚有意思,竟没有一人开口帮她还债。
楼下传来人声,青儿怕被人怀疑,不敢再呆,“我帮你还了便是,不过这东西,你可得好好照看着。”
不等白筱答应便向楼下小跑着走了。
白筱抱着背篓,看着青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很是不舍,虽然与她相识的日子不多,又常扮嘴打闹,然而算下来,青儿却是她到这世上第一个女性伙伴。
见楼梯口人影晃动,有人上来,才掩了房门,退了回来。
有青儿交待在先,加上已经猜到这是何物,知道这东西在西越是何等禁忌,更不愿再增添容华和古越的心理负担,将背篓放在容房晒不到太阳的阴暗处。
容华、古越二人为人坦荡磊落,自不会向她探听所托何物。
白筱刚放好背篓,便听有人叫门,“太子,西越王后派人求见。”
脸色微变,来的也太快,回头见容华和古越交换了个脸色,二人双双戴上慕离面罩,又见容华向她望来,便自觉的走到他身边杵着。
古越这才扬声道:“进来。”
房门推开,古越的亲兵领着两个人进来。
走在前面的穿着西越宫里内侍官所穿的官袍玉带,后面的是侍卫打扮,可见来的内侍官地位颇高。
二人进来向古越行过大礼,自称姓冯名湘,又向容华行过礼,才看了看白筱。
见她面目清秀,相貌极美,又把着茶壶给古越和容华斟条,见他们进来也不叫他回避,可见是极为宠幸的,便没大在意。
白筱不知冯湘是什么人,容华和古越心里却有数了,冯湘是西越宫里地位最高的内侍,虽是太监,暗中却也是西越王后的相好,亲信。
西越王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是由着他从中遮遮掩掩,才瞒过众人,如果不是西越王后有什么隐情,自不会叫他亲自出马前来。
至于是何事,二人再清楚不过。
古越免了他的礼,淡淡道:“王后还当真看重这次商会,要劳烦**【图看不清】亲自前来“平州”?”
冯湘州站直身,挺了他这话,又躬身行礼道:“下官并非前来商会,是奉王后之命,特意前来恳求太子,望能请容公子前往宫里为我们王后诊治下身体。”
古越故作惊讶,弄了他一回,端了茶道:“西越宫中名医如云,如何还需要来请他?”
白筱侧耳听着,心里却是登时一惊,难道说西越已知道他们藏了自己,才有意要容华进京?
不安的看向容华,容华只是靠在一边软榻上看书,这边事象与他无关一般。
冯湘来之前便知道容华不是随便叫叫就能跟他去的,之前得了王后吩咐,自是知道如何应答,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宫里大夫不少,但能象容公子这般出类拔萃的却是无一人。而太后这疾症缠身,已有好些日子,宫里那帮慵药折腾了这些日子,不见好转,近来反而越加不妥,王后得知太子和公子来了西越,惊喜交加,叫小的连夜赶来求太子允容公子走一起,不管治不治得了,我们王后都有重谢。”
古越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我们南朝目前不缺金少银,给你们王后看病,看得好倒罢,看得不好,你们借机诓我们个什么罪名,反倒要我们倒贴给你,这种随时沾一手腥的事,我看还是算了。”
转头向容华问道:“你说呢?”
容华看向他,柔声道了声:“好。”
白筱禁不住一哆嗦,如果不是一早认得二人,见二人这般形容,当真会认定二人是断袖,还是恩恩爱爱的那种。
冯湘不愧是宫里有见识的内侍,面不改色,接着道:“太子自然不缺金少银,但有的东西是有金有银也难买。”
古越这才“哦”了一声,象是引出点兴趣,“说来听听。”
冯湘向白筱看去。
古越随他的目光瞟了白筱一眼,“不防事,但说无防。”
冯湘一听,知道这个小侍的份量了,也不再避,道:“我们王后说愿意用相思草做酬金。”
南朝要相思草并没对外公开,他们购买相思草一事,还是风荻查知,打那以后便用明着不扮作不知,暗里却用相思草约束他们,保得南朝不敢对西越过于的跃进。
古越明明是冲着相思草而来,这时却漠声道:“相思草固然是好东西,但我要它做什么,为这么个东西冒这风险,不值。”
第一卷 第212章 王后有请
伴君如伴虎,给君王,后妃治病,更是把脑袋别在了腰带上,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
虽然容华是古越的人,被请去给西越王后治病,虽然冯湘此时说的好听,但当真有事的时候,又哪能说得清?
容华是古越的心头内,世人无人不知,古越拒绝在常理之中。
冯湘早在意料之中,赔笑道:“太子尽管放心,我们王后说过了,请容公子过去看看,能治得好,自是好事,如果治不好,也怪不得公子。”
说着从怀中取出块金牌递上,“这是我们王后给容公子的。”
古越认得这金牌是西越的免死牌,拿了这牌子,任谁也不能有所为难,不过只能用一次。
接在手中侧眸看着,没有作答。
冯湘接着道:“相思草对太子而言或许没用,但毕竟是只得西越方有的仙草良药,想必对容公子药理研究还是有所用处。
白筱听到“仙草”二宇,心里打了个小鼓,眼角不自觉的瞟向放在桌角下的背篓,难道青儿种的那花草便是相思草?
再看容华,可借他戴着慕离,什么表情也看不见,只得垂了眼,继续杵在那儿旁听。
古越听完,将牌子丢在桌上,“相思草出入均要你们二皇子点头,即便是王后也无能为力。”
冯湘微笑道:“太子无需多虑,二皇子向来孝顺,给王后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又怎么能不同意,二皇子早就下了命令,只要容公子前往京城为王后治了病,二皇子自会将相思草奉上。”
白筱越听越惊,拢在袖中的手冰冷冰冷,他二人大费周折自是为了相思草,那竹篓中的如果当真是相思草……
她慢慢咬紧下唇,心里乱成一团,恨不得等冯湘一走,便抛了背篓盖子让容华辩一辩,到底是不是那玩意。
然答应了青儿到了安全地方,方可以打开来看。
再说不知青儿要将那东西给谁,她知道这东西对青儿而言是何等珍贵,青儿这么多年的小心呵护,怎么能由着她的私心毁了约定,给了容华。
容华见她神色变幻,向她看来,她忙收敛心思,拿了茶壶给他斟茶,掩去不安。
冯湘看不见古越表情,心里也没底,试着问道:“太子殿下,您看…”
古越这才重新从桌上拿起那块金牌向容华问道:“我倒是不愿你去,不过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容华将手一摊,古越将金牌抛于他,他顺手接了对冯湘道:“相思草,我到是有兴趣,不过我得要你们二皇子一个准信,省得我白跑一趟。”
他口气冷冷清清,全无听不出喜怒,更听不出对皇家人的等重。
冯湘心里不喜,然这正是传闻中的容华的性子,不管对皇家还得对个叫化,均是全无区别。
从袖中取出一封用火油封着的密函,双手奉上,“这是我们二皇子给容公子的。”
白筱上前接过,递于容华,容华折了看过,默了一阵才道:“你回去回你们王后,我这便启程。”
冯湘大松口气,“那下官先行告退,爷了车在楼下等候公子。”
容华冷声道:“你几时听过我导他人同路?”
冯湘心底一凉,倒抽了口冷气,知道自己犯了他的避忌,忙道:“下官这就回去回禀王后,在宫里恭候公子。”
容华这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冯湘见他并没为难,悬起的心才算落了地,倒退出去,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等门关实,暗啐了一口,一个男宠,把自己摆上了天了。
啐完想古越对容华的神情,又嫉妒,又羡慕,低头将自己一路看下,又生出难以抑制住的自卑。
同样是取宠皇家的人,他就能做活得象个人,而自己就只能是条狗。
脸沉了沉,一摔袖子,下楼去了。
等门外脚步声远去,古越揭了慕离,眉头已然拧紧,看向容华,“凡事小心。”
容华轻点了点头,也叮嘱他道:“遇事,万万不可情绪过激。”
古越瞅了眼白筱,停了停方点了点。
容华背了药箱,走向门口,方回头对仍愣杵在那儿白筱道:“走了。”
白筱又咬了咬唇辫,才去将背篓抱在怀中,心里拧得难受。
看着他们为了株相思草这么辛苦,而怀中或许便是他们所要的东西,却不能让他们辩上辩,帮他们一帮。
随他上了方才那辆马车,将背篓放在车厢一角,蜷着身子缩坐在一边,抱了膝盖愣愣发呆。
突然脸上一凉,猛的抬头,见容华不知何时已取下慕离,手抚着她的脸颊,双眸黑如沉潭,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出了什么事?”
白筱长舒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没事,相思草真这么重要?”
容华神色微黯,于她身边坐下,垂了眼睑,那是古越的命,“等我寻到了方法,便不再重要,暂时还离不得它。”
暂时吗?白筱眼角轻瞥背篓,“相思草是什么样子的?”
容华转脸审视着她的脸,“你为何对相思草如此感兴趣?”
白筱咬了咬唇,不该为自己的私心打破青儿安稳的生活,呼出口气,“前几天,我和青儿看见“平州”的一个官吏在一间民屋前打死了一个家丁,从那屋里搜出一株草,说是什么仙草。”
容华双眸微闪,“什么样的草?可曾看见?”
白筱将相思草的样子照着说了一遍。
容华薄唇紧抿,眉头慢慢蹙紧,风荻果然有所防范……
白筱静看着他脸上神情,“那可是你们所说的相思草?”
容华点了点头,“正是。”
白筱心间砰然乱跳,或许可以再去寻寻青儿,向她讨要一株。
她虽然极爱那些相思草,然她毕竟有着十来株,或许可以分她一两株,再说如会背篓里替她带的便是相思草,再多一两株也是个带,又有何关系?
尚未开口,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吵闹声。
车外传来搜查的喧闹声。
白筱并不大将生死看得过重,然此时在容华的车上,她被搜出,他定会受到连累,背后冷汗骤涌,随着车外声音逼近,额角俱渗着汗珠,看向身边散靠向身后靠枕的容华,见他神色怡然,全无忧虑之色。
不由心里也是略略平定。
转眼间,搜查声已到车前。
西越守卫官兵伸手来撩车帘,白筱的心脏一搐一搐的紧,手慢慢攥紧,汗湿一片。
容华大手覆上她的手背。
冰冷的手让她神智一清,仰脸朝他笑了笑,暗自惭愧,终比不得他从容淡定。
车夫拦下伸手来撩容华车帘的手,“兄弟,看清楚,能搜不能搜。”
官兵瞅了他一眼,重学了一声,“我们是奉了二皇子之命,没有不能搜的。”
车夫冷笑了笑,“就算你们奉着你们二皇子之命,也得看我们主人是谁,你们二皇子碰得,碰不得。”
官兵见他口气不小,又将他打量一番,果然不比得寻常马夫家人,略有犹豫:据他所知,不能搜的只有南朝来的太子,然古越是骑的马,自不必搜。
再看这辆马车,虽然朴实,却整个车厢均是上好的花梨花,且能是普通大富大贵之家所能有。
然不搜,又有违军令,思量再三,看在这辆马车的主人的份上,容气道:“军令在身,这位兄弟借借路,否则万一伤到兄台,便对不住了。”
“兄弟虽然有军令在身,但我们公子却非你们能碰的,如果兄弟要执意而为,也怪不得我得罪了。”车夫一番说辞,表面上口气还算和气,话中之话却是全无敬意。
对方顿时垮下脸,冷哼一声,眼见便要兵刃相见。
容华在车里和声道:“罢了,我们回,不出城了。”
车夫和官兵同时一愣,车夫问道:“那王后之邀如何是好?”
官兵听“王后”二宇,心里紧了一下,没立马出声,听车内反应。
容华冷声道:“我的车且是他们搜得,这城何时解禁,我们何时出城,回客栈。”
车夫应了声“是”。
准备调头。
白筱这时已冷静下来,见容华淡淡然的含笑看她,脸上微微一红,故意问道:“那西越王后的病,如何是好?”
容华不以为然的道:“万一西越宫中当真无良医,过些日子,宫平有丧事传出,我们去祭拜祭拜,尽尽心意便是。”声音低柔。
此言一传出,外面的人均是面色大变,眼见他的马车调头,官兵中有人冲出,一把拽了马头缰绳,急唤道:“公子留步。”
白筱趴在车壁上,从车内暗孔看出,拦他们去路的正是跟随冯湘前往容找的那个护卫,心里暗赞容华料事如神。
马车面露不快,“你们别欺人太甚。”
护卫二话不说,侧身扬手重重的先捆了拦下容华去路的官兵一耳刮子,骂道:“你长了一对狗眼睛吗?认不得这是谁,南朝容公子的车且是你能搜的?”
官兵又恼又委屈,他们前来搜查的时候,他缩在后面屁话没一个,这时却出来拿他们下台阶。
第一卷 第213章 出城
护卫口中这么说,回头却对着车厢道“我家老爷还忘了件事,所以特意叫小的在这儿等候公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应答,觉得车里的人极为难相处,犯了愁,上面交代的是车要搜,又不能得罪了车里人,暗骂了冯湘一句,呸,他到溜得快,这倒霉差事丢给了他。
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家老爷见了公子紧张,忘了将出入后宫的牌子交给公子。”
皇帝后宫绝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入,皇后虽然掌权,但仍住在后宫,他送上这牌子倒也说得通。
白筱翻了个白眼,这人根本居心不良。
容华看着趴在暗孔上的白筱,听了这话,冷笑了笑,蓦地握着她的手往回一拽。
白筱没料到他突然出手,一愣之下已向后仰倒,跌进他怀里,身子一旋,已仰躺在他身上,又见他手上连扯,霎时间已解开身上衣襟,敞开外袍。
睁圆了眼,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迷惑中,他手指过处已解去她身上外袍束带,方想起推就,手未触及他的身体,身子又是一个咸鱼大翻身,被按趴在厚羊绒垫子里,他沉得身体压了下来。
他有力的腿分开了她的腿,衣袍散开,半遮掩她身上凌乱的衣裳。
白筱回头往下看去,二人这身衣着,又是这姿势,让她想到很不纯洁的事情,男人与男人。。。呃。。。
整张脸顿时红透。
他一些列动作快而麻利,对外面的人而言,不过是微顿的时间,就像经历了一场车里的听了护卫的话,犹豫了片刻。
听他略带情丄欲而沙哑的声音道“放下便即刻离开。”
白筱见车帘轻动,被人缓缓揭开了一条缝,哽第差点咳血,将脸埋进身下羊绒。
车夫仅将车帘揭开了一条缝,将接过的令牌放下,便将手缩回,车帘犹自落下,遮了个严实。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足以让将一双眼睁得避汤圆还圆,拼死要看清车里情形的护卫看了个清楚。
车内宽大的白衣半解,掩盖叠股相交的两个人,他身下凌乱的雪青衣袍可以认出是方才古越房里所见那俊美少年所穿。
方才在房内便认定少年是古越和容华的宠侍,这时所见哪里还有怀疑。
再说容华是古越的男宠,虽然有第一神医这一称号,以往也并没听说过他除了古越以外有淫丄乱这一说,但今日一见便不由得哧鼻,传闻果然当不得真,既然做得男宠,又怎么可能不将淫丄乱一名坐实。
心里不屑,嘴里却是一派恭敬,隔着车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