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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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神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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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必须寻一妥当之处,为敝友疗伤,小弟在此人地生疏,突然想起贵兄弟义薄云天,故此不嫌冒昧就闯来了”

叶老大哦了一声,便低着头沉思起来,像是也在想着应付之策。

那姓尚的少年却剑眉一扬,说道:“阁下既是有因来访,何以却鬼鬼祟祟地站在窗下探听别人的隐秘,这点还请阁下解释明白。”

熊倜委实答不出话来。

叶老大却又笑道:“这位兄台或许是无意的,只是兄台到底贵姓大名,贵友又怎会和名传江湖的四仪剑客结下梁子”

熊倜坦然道:“在下熊佣,敝友夏芸因为年轻气盛,为了点小事竟和武当派结下梁子,说来说去,还要请叶当家的多帮忙。”

叶老大一听,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阁下必非常人,果然我老眼不花,阁下竟是与‘双绝’‘四仪’齐名的熊倜,近来阁下的种种传说,在下听得多了,说老实话,我再也没有想到长江渡头的少年丐者,竟会是‘三秀并四仪’的三秀,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叶老二叶老三也面露喜色,叶老二突然问道:“贵友夏芸,可就是传说中近年扬名白山黑水间的女侠,落日马场场主的爱女,雪地飘风夏女侠吗若果真是她,那我弟兄这小小的地方,一夜之中,竟来了三位高人,真是我弟兄的一大快事了。”

叶老大微一拍,笑道:“我自顾高兴,竟忘了替你们引见了。”

他用手指着那两位也是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说道:“这两位是我的生死之交,马麟马骥兄弟,不怕熊兄见笑,我兄弟几人都不过是江湖的无名小卒罢了。”他又用手指着那少年说道:“喏,这位却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武林中提起铁胆尚未明来,也说得上人人皆知了,你们两位少年英杰,倒真要多亲近亲近。”他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笑容,令人不期而生一种亲切之感,这也许就是他能创立大业的地方吧。

铁胆尚未明笑道:“叶老大又往我脸上贴金了,倒是熊倜兄真是我素所仰慕的人物,小弟适才多有得罪,还要请熊兄恕罪。”

熊倜一听,恍然想起常听人说近年两河绿林道出了个大大的豪杰,初出江湖,便成为两河绿林道中的总瓢把子,却也是个如此英俊的少年英雄,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意,走上前去握着他的手道:“尚兄千万不要客气,方才都是小弟的不是,小弟正要请尚兄恕罪,你我一见如故,以后还请不要见外才好。”

他这一上去握着尚未明的手,兴奋之下,却忘记怀中尚抱着夏芸,是以夏芸便刚好阻在两人中间,一眼望去,好像两人都在抱着夏芸似的。

叶老二便笑道:“熊兄不要客套了。还是先将贵友安置好,你我弟兄再谈也不迟。”

熊倜朗然笑道:“小弟骤然之间,交到许多好朋友,未免喜极忘形了。”他低头看着夏芸脸色愈发坏了,不禁又双眉皱了起来,说道:“敝友的伤势非轻,他是被武当四子中的凌云子内力所伤,恐怕一时还很难复原,还请叶当家的找间静室,以后恐怕要麻烦叶当家的一段时候了。”

叶老大忙说道:“你我今后就是自己弟兄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这里虽然是位于闹市,但后院却清静得很,此间绝不会有人进来的,夏女侠要养伤,再好也没有了。”

他侧脸向叶老二说:“你把朝南的那间书房拾收一下,夏女侠就暂时住在那里好了,书房的那间房间,就暂时委屈熊兄一下,正好照应夏女侠,”叶老二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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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英雄之会
        

片刻,叶老二就回来了,带着熊倜走到里面,穿过走廊,便到了那间书房。

叶老二到了书房后说道:“你我自己弟兄,也不要再客气了,需要什么,等会儿我叫一个小童站在门口,你就对他说好了,熊兄此刻看看夏女侠的伤势,然后再到前面来谈谈。”

熊倜检查了夏芸的伤势,用内力把她伤势止住,然后走出房外。

他走到前房,看见叶家兄弟以及马氏兄弟尚未明等人,正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子四周,他走过去一看,又是一惊,那张很大的八仙桌子上,竟密密满满地放了一桌子人头。

叶老大看见熊倜的神色,哈哈大笑道:“今日你我弟兄欢聚,实应痛饮三杯。”他一举右手,手中竟拿着满满的一巨杯酒,又道:“来来来,这些乱臣贼子的头颅,不正是你我的大好下酒之物,老三快替熊兄弟也斟满一杯。”

熊倜抢步过去,接过叶老三递来的巨觥,仰头一饮而尽,朗声笑道:“古人赞名花而饮醇酒,哪及得上我们赞头颅而饮烈酒,来来,叶兄再给我一杯,小弟酒量虽浅,今日也要喝个痛快。”

尚未明鼓掌笑道:“熊兄果然是个真正的英豪之士,我尚未明得友如此,夫复何憾,今日你我同饮此酒,他日必定生死共之。”

叶老大猛地将手中酒杯砰然朝桌上一放,说道:“你们两位俱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少年英雄,难得是又都意志相投,依我之意,何不就此拜为兄弟,那我们今日之会就更是大大的快事了。”

熊倜首先同意,尚未明自也赞成,两人一叙年龄,熊倜比尚未明大了一岁,两人也没有什么香烛,即席就结成兄弟了。

叶老大突然问熊倜道:“熊兄弟,你我虽然相知不深,你甚至连我弟兄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你我一见投缘,我叶某虽然不才,却看得出兄弟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不瞒你说,我弟兄哪里是什么商人,其实这点不用我说,你也早知道了,我弟兄眼看着满奴一天比一天更甚地欺凌着我们炎黄子孙,但反清复明的英侠,却一天少似一天,就连当日名倾朝野的江南八侠,现在都已风消云散了,除了听说江南大侠甘风池,和吕四娘等少数人尚在人间外,其余的怕都已遭了毒手。”

他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道:“我弟兄虽然不成材,但见不得异族的猖獗,虽然表面上是生意人,不过是掩护我们身份幌子罢了,我弟兄处思积虑,十数年,在大江南北,两河两岸,也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汉,当然我也知道,凭我等三五万人,要想推翻满清偌大的基业,是万不可能,但我总不让那些奴才过得称心就是了。”

他一指桌上的人头,说道:“这些人头,不是剥削良民的满奴,便是全无气节的汉奸,这些人虽然杀之不完,但我们能杀一个,就杀一个,这些金钱,是他们取之于民的,我们就要用之于民,熊兄弟,你如此一身绝艺,总不能就此湮没吧,不做些顶天立地的事,岂不是枉没一生。”

他站起来向熊倜深深一揖,说道:“你若有志于此,你我兄弟不妨一齐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我叶老大感激不尽。”

这番话将熊倜说得血脉贲张,雄志豪飞,连忙一把拉住叶老大的臂膀,说道:“大哥,从今日起,我熊倜就是大哥手下的弟兄,大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熊倜万死不辞。”

正是“酒逢知已千杯少”,他们愈谈愈欢,叶老大收起人头,换上酒菜,诸人豪气逸飞,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熊倜第一次结交到真正意志相投的朋友,多日郁积在心中的心事,都 发泄了出来,谈及自己的身世,众人都唏嘘不已。

尚未明连干了几杯酒,叹道:“说起来,我的身世比大哥更惨。”

叶老大道:“尚老弟的身世,到今日在武林中还是个谜,今天我们初逢知己,尚老弟又结了个异姓骨肉,总该将身世说给我们听听吧。”

尚未明咕地又干了一杯酒,道:“其实连我自已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只知道在我极幼的时候,就被人从家中带了出来,不知怎的,却又把我抛在一个荒林里,后来我才听先师说那地方叫小红门村,是北平城郊的一个荒林。先师本是西域的一个游方僧人,那天凑巧在小红门林的红门寺挂单,听到有小孩的哭声,见我孤身一人,就将我收留了。先师将他一身绝艺,都传给了我,却始终不许落发为他的弟子,先师总说我身世不凡,但是究竟如何,却又不肯告诉我,只叫我好好练功夫,将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至此时,他双目中黯然竟有泪光,一举杯,又干了一杯酒。

座中众人俱都凝神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没等到那一天,先师就死了。临死的时候告诉我,要我终生为反清效命。于是我就用先师替我起的名字,闯荡江湖,哪知机缘凑巧,初出道便做了两河绿林的总瓢把子,我虽不愿置身绿林,但心中却记着先师的遗命,想将两河的豪杰聚成一股反清的力量。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他这番话,直说得满座俱都黯然,尤其是身世相同的熊倜,听了更是难受。

叶老大猛地击缶高歌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歌声歇处,叶老大举杯高声说道:“好男儿胸怀大志,熊兄弟,尚兄弟,你们怎么也效起女儿态来了,该罚一杯。”

熊倜尚未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叶老大朗声笑道:“这才对了,今时有酒且醉,好男儿该拿着满奴的头颅当洒器,以后再也不许空自感怀身世。”

这一顿酒直由清晨,吃到傍晚,尚未明早已玉山颓倒,熊倜也是昏然欲睡了。

他晃走回书房,夏芸正嘟着嘴在等他,一看见他便娇嗔道:“你看你,喝成这个样子,把我丢在这儿也不管。”

熊倜此刻脑中已是不清,只管笑着。

夏芸又嗔道:“快去睡吧,你瞧你这样子,我看着都生气。”

熊倜连声说道:“好,好。”走到自己房中,带上房门,便睡去了。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睡梦中忽地有人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睁开眼来,迷糊中看到一条人影站在床前。

熊倜顿觉得浑身的根根汗毛,都竖起来,惊得腹中之酒都化做了冷汗。

那人见熊倜醒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回转身去,说道:“混蛋,还不跟我来。”

说着身形一闪,便由窗中飘了出去。

熊倜本是连衣卧倒,此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双肘一支床板,腿腰一齐用力,自床上飞身而出,但他空自施出“潜形遁影”的绝顶轻功,却始终无法追上那人。

一晃眼之间,到了城郊的田野上,此时万籁俱寂,微风起处,吹动着那人纯白的衣衫,望之直如鬼魅。

熊倜猛地想起一人,他再见那人浑白色的长衫,随风而动,满头银白色的头发,直垂到肩上,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熊倜先前满腔的惊悸和愤怒,此刻顿然化为乌有,那人停下身形之后,仍然背向着他,没有转回身来望一眼。

熊倜呆了一会,整了整衣裳,再也不敢施展身法,恭恭敬敬地绕到那人身前,悄悄一望,见那人白须白眉,脸色如霜,果然是一别多年的毒心神魔侯生,连忙跪了下去,叩了一个头,惶恐地道:“师父这一向可好,弟子这里拜见师父。”

毒心神魔鼻里冷哼了一声,怒道:“畜生,谁是你的师父。”

他神色冷峻至极,声音更是冰冷,熊倜头也不敢抬,仍然跪在地上。

毒心神魔冷然又道:“你可别跪在地上,我可担当不起,我可受不了名传江湖的三秀,天下第一奇人飘然叟高足这样的大礼。”

熊倜知道侯生已然动怒,更不敢答腔,仍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毒心神魔面庞虽然仍无表情,但目光中已不似方才的严峻,说道:“起来,起来,这些年来,你已经成了有名的好汉,把我的话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吧,既不到关外来找我,把我送你的剑,也丢到不知哪里去了,想必是你的武功已经高出我甚多,再也用不着我教你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是我天生的怪脾气,倒要看看你在天下第一奇人那里学了些什么超凡入圣的本事,来,来,快站起来,把你那些本事掏出来,和我比画比画。”

熊倜道:“弟子不敢。”

毒心神魔道:“什么敢不敢的,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吗”

熊倜心中实是难受至极,他也在责怪着自己,委实对不住这第一个对他有恩的人,当然他更不敢和毒心神魔比画,但是他却知道毒心神魔向来行事奇怪,说出来的话更不许别人更改的。

他为难地抬起头来,偷偷地望了侯生一眼,见侯生眼中流露的目光,并不是他所想像的愤怒,而几乎是当年在为他打通“督”“任”两脉时那样的慈爱,熊倜心中一动,暗忖道:“师父一向对我极好,莫不是他在借比武考验我什么”

毒心神魔见熊倜仍跪在那里不动,怒叱道:“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熊倜恭敬地说:“弟子听见了!只是……”

侯生道:“没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快站起来和我动手。”

熊倜无他法,只得缓缓站了起来,口中说道:“弟子听从师父的吩咐。”

他还没有完全站直身躯,侯生已一掌拍来,快到身上的时候,忽又改拍为挥,手掌一反,以手背斜斜拍下,那左掌却后发先至,急速地挥向熊倜面门,这一招“扭转阴阳”看似轻易,威力却非同小呵,熊倜焉有不识厉害之理。

熊倜不敢直接去避此招,他脚下急遽踏着五行方位,侧身避开此招后,又巧妙地晃动自己的身躯,以期扰乱对方的目光。

毒心神魔一掌落空,双掌挥处,随即发出三招,“追魂索命”“名登鬼录”“十殿游弋”,他出手如风,熊倜只觉得像是有十余只手掌一齐向他拍来.但熊倜眼光动处,却发觉一宗奇事。

原来毒心神魔的掌影,虽如漫天花雨,但在掌影与掌影之间,却有一条空隙,高手出招,念动即发,熊倜随手一掌,向空隙拍去,而且部位妙到毫巅,正攻到毒心神魔必救之处。

熊倜一掌拍出,才恍然发现此招正是毒心神麾数年前所授自己的十数式奇怪的剑式之一,他这才了解了毒心神魔逼他动手之意。

毒心神魔见他这掌发出,无论时间部位劲力,都恰到好处,嘴角竟隐隐泛出笑意,但这笑意仅宛若漫天冰雪中一丝火花而已,若是不留心的话,是绝对难以发觉的。

毒心神魔突地口中发出一丝丝尖锐而刺耳的啸声,掌影如山,施展出江湖少见的“催魂阴掌”,那是一种极繁复的掌式和极阴柔的掌力,每一招都密切地连贯着,像是有许多手掌一齐用招。

但是他招与招之间,却永远留出一条空隙,熊倜眼明心灵。当然了解他的用意,于是毫不犹疑地连环使出那十余招奇异的剑式。

渐渐,熊倜心领神会,已能将那十余式怪招密切的契合了。

他这才发觉这十余招式,非但内中的变化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一种专破阴柔掌力的威力妙用,那是任何掌法所不能企及的。

毒心神魔将“催魂阴掌”反复施展了好几遍,熊倜也将那十余式怪招用得得心应手了,他心中的喜悦是不可言喻的。

毒心神魔猛一收招,飘飘地将身挪开了丈余.冷冷地望着熊倜。

熊倜又扑地跪在地上,他是在感激着毒心神魔的悉心教导。

毒心神魔的面容仍如幽山里的冰岩,只有雪白的须眉在夜色中显得有少许温柔,他说道:“亏你还记得这几招。”

熊倜道:“弟子怎会忘记,就是师父的每一句话,弟子都是记在心里的。”

毒心神魔哼了一声,说道:“我的话你忘了没有,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你将我那柄倚天剑丢了,却真是该死。”

熊倜听了,从背脊心冒出一丝寒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的疏忽。

侯生望着熊倜惶恐的面色,他知道绝不是可以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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