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推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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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推理系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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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啊?”
    “抬来的。”
    “哦?被八台大轿抬来的?”
    “哼,八台大轿抬我也不来。是他们把我绑住抬来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绑你啊?”
    “谁知道?他们想害我。他们有病。”
    “他们为什么害你呀?”
    “不是说了么?他们有病。”
    “礼拜几进来的?”
    “礼拜五。”
    “那进来几天了?”
    “一天。你不会算啊。”
    “哦。叫什么名字啊?多少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呵呵。我叫方胜恩。54岁。”
    “王芳妹。31岁了好像。”
    “耳朵里经常能听到什么声音么?”
    “你的声音呀。”
    “一个人时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别人骂我。”
    “谁骂你?骂什么呢?”
    “我哥哥嫂子。骂我在家里占地方。商量着怎么把我赶出去。”
    “骂你的时候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在上班啊。可他们不知道,我这里……”病人指着胸口,得意地一笑,“有个广播电台,能收到他们心里的声音呢。这是我从观音娘娘那里求来的。”
    小鱼听着主任和病人煞有其事的对话,觉得有点好笑。显然,这是个有被害妄想的病人,有明显的幻听症状。一转头,见轩辕正听得入神,收敛了冷峻神色的他,一脸的认真,那张小鱼曾经觉得有些不顺眼的脸,居然此刻看起来出奇的英俊。小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阿游,听说他正在骨科轮转,一定很辛苦吧……
    主任查房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小鱼和主治王亚南打了个招呼,想和轩辕进去再问24床一些问题。
    “咣当”,一打开病房的门,小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的病人的眼光,似乎都注视到二人的身上来。下意识向轩辕身边靠了靠,正想说点什么,冷不防迎面一人直挺挺地蹦了过来。
    说是蹦,其实是并脚跳。奇怪的这人起落之间关节并不弯曲,倒像是僵尸一般,就差没双手向前平举。没几个起落就蹦到了两人跟前,冲着两人眦牙一乐。
    小鱼看着那人的脸一晃到了眼前,一时分不清男女,只觉得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几乎要失声尖叫,不料下一步却又出乎她的意料,那人竟深深弯下腰去,一躬到地:“医生好。”
    “哈哈哈哈……”两旁的病人同时发出大笑,一个抱着洋娃娃的老太一边笑一边叫:“瞧你把这小医生吓的。”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抿着嘴冲小鱼笑道:“医生别怕,这是韩嫂子和你开玩笑呢。”
    “啊?”小鱼惊魂甫定,方才看清,面前这个病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妇女,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她的蹦跳,把脸遮去大半,此刻被她用手拂去,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来,正“嘿嘿嘿嘿”笑个不停。小鱼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这真的只是个恶作剧,还是什么,只是看着她有些呆滞的眼神,还有随着她的“嘿嘿”顺着嘴角流下的口水,还是有些瑟缩地向轩辕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心头火起。原来轩辕正充满嘲弄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还穿着白大褂呢,拜托像个医生行不行?你看病人都在笑你。”
    “什么呀?方才明明觉得你也好紧张。”小鱼不甘示弱地回瞪。然后硬着头皮拍拍那“韩嫂子”的肩:“你好你好,歇着去吧。”咳嗽一声,响亮地叫道:“谁是24床?跟我们到活动室来一下。”



第六节

       24床是个看上去十分精神的老太婆。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衣服也穿的整整齐齐。就是一双手有些抖抖霍霍。小鱼知道那是长年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留下的副作用。刚坐下来,尚未开口,24床就带着神秘的微笑问:“你们两个找我,不会是问愿生那丫头的事吧?”
    “呃……”小鱼一惊,“您怎么知道?”
    “哈哈,我都是老病号了,也没什么反复,一直就吃那些药,医生查房都不怎么问我的,何况是特意把我叫出来。”24床眯着眼睛笑道,“医生啊,不要以为我糊涂啊,我不过是没地方去才待在这罢了,这脑子可清醒着呢。”
    “嘿嘿,”小鱼干笑两声,心想,可不是你说清醒就清醒的,在这地方没谁觉得自己有病,看看轩辕,见他一声不吭,只用探究的眼光看着24床,心里恨恨地想,这家伙怎么净等我发话?
    “愿生那丫头心眼可好呢,”见两人都不开口,24床侃侃而谈起来,“对我这老婆子很照应,说来也巧,她几次发病进来都住在23床,和我也渐渐熟起来。这丫头,刚进来都有些迷糊,吃了药很快就清楚了,常懊悔自己怎么老犯病,我常安慰她会好起来的,她也知道我和一般病人不一样,和我很聊得来。有时我夜里醒了,见她也睁着眼,两个人常常聊到天亮呢。”
    “等等,”小鱼忽然问道,“婆婆,你夜里经常醒吗?”
    “是啊,老年人睡眠少,这里晚上又睡得早,所以常常三四点就醒了。愿生那丫头是有些抑郁症吧,所以也早醒。”
    “那天晚上,你真的看到愿生……的鬼魂了?”
    “当然是真的。”24床板起了脸,“我年纪这一大把了,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不是呵,”小鱼有些尴尬,“可是除了你,别的病人都没有看到呢。”
    “她们当然看不到啦。”24床哼了一声,“病房里四角有四根顶梁柱看到没?有这么粗,”她做了个双手合抱的动作,“我们两张床就在这柱子后面,尤其愿生那张床,根本就是死角,从外面看她人肯定都被柱子挡住了。”见小鱼二人半信半疑地互相看了一眼,24床叹了一口气,“我有证据,愿生回来过的证据。”
    “什么证据?”小鱼吃了一惊。
    “我说看见愿生,医生护士都说我又发幻觉了,我懒得同他们评理,看你们还有点信我这个老太婆才给你们看哦,”24床得意地笑起来,从怀里抖抖地掏出一块雪白的包好的手帕,“就是这个,天亮以后,我在愿生的床上和地下找到的。”
    手帕重重展开,赫然是三根黑色长发。



第七节

       “你怎么看?”谢过老人,两人锁门出来,小鱼问轩辕。
    “你先说,我知道你有想法了。”
    “故意留下女人的头发让人相信鬼魂来过的可能性不大,那张纸条就够了,应该是真的有人晚上坐在23号床上装神弄鬼,结果真的梳下了几根头发,被24床侦察到了。”小鱼苦笑,“知道么,之前我特意看过24床的病史了,你猜她是什么妄想?她在解放前期担任过地下党的工作,妄想症状是有特务潜伏在她家里想下毒害她。她发现头发应该不在装鬼的人的算计之内,也就是说有人,而且是女人扮演的愿生。”
    “而且是熟知24床有夜醒习惯的女人,也知道坐在23号床上不易被其他病人发觉。”轩辕不动声色地补充。
    “有钥匙的女医务人员只有主治王医生、住院谢师姐和护士长。而王医生是短发,护士长体型偏胖,24床说愿生是长发瘦削,所以她们都不可能扮的像,只有师姐是长发,年纪也和愿生相仿,难道是她?”小鱼惊叫起来,“愿生自杀那天也是她值班,果然是她有问题!”
    “你是不是傻了?扮愿生的明显是要为她报仇的人,照你这么说,她那天值班,反而是有机会害她的人。”
    “对哦。可是只有她符合扮演愿生的条件。她绝对有可能知道24床有夜醒的习惯,知道愿生爱哼唱什么歌,她熟悉病房的构造,不用担心别的病人醒过来看见大叫,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一个年轻长发的女人。”
    “沈渔,听了早上主任查房时和病人的对话,你觉得一个人伪装成精神病患者成功的机率有多少?”轩辕似乎根本没认真听小鱼的分析,反而沉思良久,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啊?!”
    “病房里现有36名病人,全为女性,其中和愿生年龄相仿,在18岁到30岁之间的共14名,天,现在年轻人是精神病的高危人群。再排除非长发,体态偏胖或其他原因不可能扮演愿生者,还剩下5人。”小鱼在向轩辕汇报,忽然停下来,“你确定在病人中找是对的?”
    “你确定没有轻易排除掉什么人?就剩这5个?”轩辕不答反问。
    “晕,不相信自己进去看,我进去一个个对过了。”小鱼一想起进去后又被“韩嫂子”来了个“问候”心里就发毛。
    “哦。”轩辕从小鱼手里接过那5个人的病史。
    “这个肯定不是。”他拿开一个。
    “啊?为什么?依我看这个年龄相当,长发飘飘,体型苗条,扮愿生完全有条件么。”小鱼看他只看了几眼就否决,不禁奇怪。
    “这个病人青春期就开始发病了,不要告诉我她从那时就扮演到现在。装鬼者分明心智健全。”
    “对哦。”小鱼恍然大悟,“既然是为愿生复仇而来,又是装成精神病患者的,肯定是这半年内入院的。”
    “也许没有半年,很可能是近期才入院的。这也是为什么愿生死了近半年,而那个复仇者两个礼拜前才搞鬼的原因吧。”
    “怪不得你会怀疑病人,原来是从这个角度考虑。可不对啊,病人哪来的钥匙出入。”
    “别忘记当时所有的医生都有不在场证明。而病人只是数目没出错而已。在真相未明之前,要怀疑所有的可能。”
    “照你这么说,又可以否定掉一些了。”小鱼低头和他一起看起来,又否定掉一个住院一年以上的病人后,嫌疑者只剩下了三个,分别是19岁的温梅,21岁的梁珊和22岁的徐小小。
    “咦,温梅和徐小小是本市人,而梁珊是苏州人。愿生是本市人,那梁珊可以排除了吧。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那你觉得温梅和徐小小又可能在什么方面和愿生有联系?别忘记愿生是养女,江林枫也说过她没什么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甘愿装疯住进精神病院来为她复仇呢?任何可能都不要放过。”轩辕皱着眉头说。
    “对呀。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应该是非同小可的关系呢。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小鱼陷入了沉思。
    温梅,女,19岁,诊断:精神分裂症。主要症状:幻听、幻嗅。被害妄想。自称家中闻见煤气味,称有人潜入其家中要害她。
    梁珊,女,21岁,诊断:躁狂症。主要症状:喋喋不休,夸夸其谈,称自己是亿万富翁的女儿。
    徐小小,女,22岁,诊断:抑郁症。主要症状:厌食、寡言少语、木讷呆滞。
    “你还别说,其实精神病真的很好装的。”小鱼深有感触地说,“国内没有精神病患者入院前进行精神鉴定的要求,往往是家属送来,便认定其精神肯定有问题。我实习的那会儿功夫,遇到一个诊断为轻躁狂的小女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原来这女孩离家出走和网友见面,还住在那个网友家,父母把她强行带回家,她在家大哭大闹,父母就觉得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把她送到这来。你想想,这里的医生是靠什么吃饭的?人家都送进来了,自然而然就认为她确实有精神病,而依我看那不过是个青春期有点叛逆心理的孩子,很正常么。那孩子言辞谈吐比我还流利,情绪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可医生还是诊断她为‘轻’躁狂。嘿。后来她父母来看她,她理所当然要求回家,正常人谁愿意呆这么个地方?她父母不肯,她就哭闹起来。这也很正常,对不?结果反而越发证明她有躁狂症,她父母还把医生叫来给她注射镇定剂。天啊!这是什么父母?好好的孩子送到精神病院,还扣上精神病的帽子。真想不通。”
    “你说完了么?一大通废话,不过有一点提醒了我,你在她们病史里看一下把她们送来的是什么人?亲戚还是朋友?”轩辕冷冷地说。
    “我看这人精神才有问题,嘿嘿,情感和外界环境不协调……”小鱼被他抢白,闷闷地低头翻查,嘴里不忘损人。“温梅是妈妈,梁珊是男朋友,小小是父母。有什么不妥?”
    “这样啊。沈渔,你是否具备分辨病人是否有精神疾患的专业知识?”
    “对不起没。我听过那些问病人的基本问题,有些我也不会,诸如:鸡和鸭有什么区别?上海市市长是谁?”
    “不管怎样,还是见见这三个病人再说。”



第八节

       
    19岁的温梅是个身材高挑、巧笑嫣然的姑娘。乍眼看去并无任何不妥,除了那眼神。一坐下来,她就用充满警惕的眼光盯着二人。“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抓住想害我的人了?”
    “这个这个……”小鱼用眼神示意轩辕回答这个问题,不料轩辕像根本没看见似的,任小鱼眨的眼抽筋,只是默默地注视温梅。
    “搞什么嘛,”小鱼嘀咕,“那个啊,坏人暂时还没抓到,我们已经在加强注意了……”
    “你骗我,”温梅冷笑,“他们已经潜入医院来了,想伺机在我的饭菜里下毒。还好我一直心存警惕,他们才没机会下手。”
    “啊?”
    梁珊让小鱼更为头疼。
    只见她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裙子,头发上别着漂亮的水钻。一坐下来,小鱼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开始炫耀自己的这一身穿着,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对流行的看法,对服饰的追求,一讲就是半个钟头。小鱼开始还强笑着倾听,后来只注视着她嘴巴的一开一合,进入失神状态。梁珊脖子里挂着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饰物,甩着大尾巴,厉爪挥舞,随着她越讲越兴奋,身子也开始前后摆动,那饰物也似乎扭动起来,向小鱼耀武扬威。小鱼到最后只听见头顶的风扇咔咔作响,脊背上热汗涔涔而下……
    直到遇到小小,小鱼才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
    和梁珊的情况完全相反,小鱼使出浑身解数,先是诚恳地表示想和她聊聊,见小小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又开始讲笑话,不知是笑话不好笑还是小鱼没有幽默的表演天份,笑话讲完,活动室只听见小鱼自己在哈哈大笑,不但小小没反应,连轩辕都冷冷地看着她不吭声。小鱼气的直想打人,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见轩辕完全是袖手旁观的姿态,索性也不卖力了,打开病史牌,用温和的语气问小小一般的逻辑问题,诸如:今天星期几?一斤棉花和一斤铁哪个重?最喜欢什么颜色?为什么?当然没有任何回应。仿若梁珊般自言自语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轩辕的声音:“好了,就到这吧。”才如获大赦,逃一般地退出来。
    “怎么样?看出谁是装的了没有?”小鱼擦汗。“不管是谁,我都佩服她,她没疯,却有把我逼疯的本事。”
    “做医生的,本来就该对病人有充足的耐心。”轩辕仍然是那张冰块脸。
    “靠,那你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全等我开口。”
    “我在做你喜欢做的事——观察。”轩辕戏谑地回答。“既然没法分辨谁在伪装,那就从寻找两人之间的联系下手吧。宗俊和谢意秋不是和沈愿生一届的么,你去问他们和愿生熟不熟,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
    “那你呢,你做什么?”
    “我去洗个澡。”
    “想早点回衡山,是不能指望这个人了。”小鱼望着轩辕扬长而去的身影,恨恨地想。
    想先从谢意秋下手,毕竟女生好说话么,在食堂的门口倒先遇到了宗俊。
    “小鱼,好巧,走,请你吃饭。”一脸阳光的宗俊是大方的,小鱼不用人家邀请第二次,就大大咧咧地跟在了人家后面。
    “宗师兄,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小鱼看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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