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转过头来,我把手伸到脸前面,脑中刚有想法,五指上的指甲顿时开始不断变长,锋锐的指甲就像利刃,顿时间,在车内均衡的灯光下,一道冰冷的寒光沿着指甲划过。
我盯着自己的五指,思绪混乱,同时亦感觉到不可思议,自言自语般地说起来:“以后削苹果就方便多了,你看。”
我抚摩着右手,有些无奈地说:“最近还真是……只要随便想一想,它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简直就像锋利的刃一样,不知道它能否把防弹玻璃像切豆腐似的切开,假如能,那就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想也没想就说:“Kamijo,你觉得这不可思议吗……算了,我忘了你是吸血鬼。”
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他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这时候,Kamijo举止优雅地耸了耸肩,说:“不管怎么说,能力变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要别让某种狭隘的思想局限住自己,只要能放得开,不论是人还是吸血鬼,全都可以生活得自由快乐。”
我笑了笑,边拍手边说:“说的好,但别忘了你受到的惩罚,你胸口那个血洞现在还在吧?难道你不想解除血的诅咒吗?”
Kamijo妖异的神情中透出丝苦笑,瞅了瞅我,无奈地说:“我是很想,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该隐,如果你有空,向……那位的灵魂问问关于解除血的诅咒的事情,或是你觉得是否告诉我都不重要,那就麻烦你告诉我,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会很感激你,并且从此以后绝对不打任何歪主意。”
我靠坐在椅背上,直视他,随手从旁边的托盘中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边直接说:“既然我们已经这么熟了,那我就说实话吧,那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我就像多出个免费的仆人,到时候假如你反悔,我非但没有好处,而且说不定会做了你愤怒之下的……”
说到这里,我狠狠咬了一口苹果,接着用手掌划到脖子处,作势划了下去后,转过头去直视着开车的Kamijo,接着才又说:“你保证你说的话可信吗?有什么办法让我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把你害得这么惨的人可是我自己。”
说罢,我耸了耸肩,边吃苹果边说:“别怪我不相信你,这件事以后谈好条件再说吧。”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说:“对了,记得你以前说过,曾经在妖魔里散播过一个传言,说血族的始祖该隐已经在我身上复活,凡喝了我血液的人,都能获得永生和吸血鬼始祖该隐强大的力量,那些行为主义学窗的人很可能是听到那些流言,才会把我抓过去研究吧?所以说,一切很可能都是你自作自受。”
蓦地,我发现Kamijo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上青筋暴露,此刻显然很激动。
看到这场景,我知道不能太刺激Kamijo了,于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立刻打开车窗,将头探出去,看了几眼后,发现外面还在下暴雨,这雨好像永远停不了似的。
我又往车窗外的路上瞥了眼,发现这儿距离行为主义学窗的那个研究所已经很近了,只要再往前面开不远,就能找到那地方了。
侧耳倾听,我仿佛听见前方不远处有许多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了,而且现在还下着雨,那里怎么会有那样多人?我不禁有些奇怪,接着,立刻把头探回车窗中,拽住Kamijo的衣袖,说:“马上就要到了,Kamijo,把车开慢点,我听见许多人走动的声音。不过我的能力不太稳定,有时候什么都听不到,Kamijo,麻烦你听听看是不是真的有?”
Kamijo的脸上露出抹疑惑的神情,也不打开车窗,边开车边仿佛在侧耳倾听着什么似的。
过去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说:“是有很多人,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捏着下巴考虑一会儿,转过头去询问Kamijo说:“现在只有把车开过去看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Kamijo也考虑了一下,接着举止优雅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抹异样残忍的笑意,说:“最好是行为主义学窗的人。”
接下来,我们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当车转过一座小山丘的转弯时,眼前豁然开朗。
望见前面的景象,我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抓着椅背往车窗外看去。
这时候,我们坐的这辆黑色房车也停住了,随手从旁边的车座上拿起事先就准备好的雨衣。
“咯”的一声打开车门后,我从车里钻了出去。
我定神向前方的远处望去,顿时发现外面的情况比我想像中更奇怪。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研究所的附近,大量警车包围了学窗的基地,身穿黑色雨衣、打着黑色雨伞的员警正在疏散车辆,下着雨的漆黑夜晚,大量警车的灯光,还有那种令人不安的警笛声,使那所建筑附近的气氛异常的紧张。
原以为当我们到这边的时候,这所研究所附近会很安静,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场景,而且日本警方找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原因?真是使人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收回视线,疑惑地看向身旁的Kamijo,不由自主地问了他一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Kamijo也摇了摇头。
我很疑惑地说了一声:“难道说,行为主义学窗还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因此才使警方的人半夜不睡觉到这里来?真是奇怪,这事很不好办啊,前面有那么多员警,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Kamijo顿时露出个狡猾的小拜,突然就笑了起来,说:“该隐,你别忘了一件事,我可不是什么蹩脚的小妖怪,而是活了七百年的吸血鬼,那些员警如果能看清楚我的影子,我Kamijo就跟他们姓。”
我怔了怔,顿时想到确实有这回事,可能是以前十几年的观念很难在一时之间转过来,因此我才没有想到这点,再一转念,我又想到自己的情况,虽然我自己遇到这么多警方是绝对没办法,但我忘记在自己身体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灵魂。
即使我没有办法,恐怕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更何况也很觉得奇怪,这些员警为什么会包围住行为主义学窗的研究所,自他们能从容自若的抓人研究的习惯来看,他们会做出惹火警方的事情,也未必不可能。
这时候,旁边的Kamijo已经收回视线,转身走向他自己的那辆黑色房车,边走边说:“该隐,别管他们了,先把这些东西拿上,然后我们从他们中间穿过,我想他们也不会有所察觉。”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先等一等,开车过去好了,我想找机会问清楚,他们雨夜包围这地方,究竟是为什么原因。”
转念之间,我想到以前认识的凌纯子,又说:“这么盛况惊人,说不定我以前认识的某个人还会在里面,假如到时候问清楚原因,那些员警不放人,我们再进去也不迟,总之,只要能炸了那所研究所就可以了。”
Kamijo收回正要迈出去的脚步,有些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们都先上车吧,距离那里还有些时间,想想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将那个行为主义学窗的研究所完全破坏。”
我点了点头,随口说:“那我们就先上车吧。”
说罢,我站起身来,在钻进房车里的时候,顺手脱掉身上的雨衣,思绪有些混乱。
直到他重新开动车子,我才从那种混乱的思维中醒转过来。
盲目地望向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奇怪,随即又想到以前从未想过的某些事情,就是行为主义学窗究竟是什么组织?
我用手按住额头,开始想一些事情,我被关在学窗中将近一星期的那些天里,曾经有过关于那个组织的某些印象,那地方不像是只有人类,或许是吸血鬼或者怪物之类所组建的组织。
这样的一个组织,抓住自己难道也是为了该隐的力量?Kamijo当时不是说过,说他只是在妖怪之中流传开那个流言的吗?假如和那个流言无关,他们又为何要抓住自己做那些实验?
难道他们是为了其他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到这里时,已经完全想不下去,觉得还不如把这件事情放开,等一会儿进到研究所里面后,随便抓个人来问问。
正当我想问Kamijo到地方没有,黑色房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时候,车窗外出现两个警员,正在向我们比着手势,仿佛是示意我们立刻从车里出去,需要接受查问之类的。
Kamijo已经将房车停下来,此刻正用手撑着脸颊,优雅的露出好笑的神情,蓦地,他回头瞥了我一眼,说:“当初听我的,就不用听这么啰嗦的盘问了。”
我耸耸肩,对他笑笑说:“这根本一点都不麻烦,一会儿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我又说:“我不喜欢雨衣,车里面有几把伞?”
我朝车厢四周瞥了几眼,没发现当初带的伞放在哪里。
这时候,Kamijo把一样东西扔过来,我反射性地伸手接住,才看清楚那是把伞。
立刻,又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我们这柄伞也是黑色的,不知道日本警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喜欢用黑色系颜色的东西,一大群人穿着黑色的雨衣,撑着黑色的雨伞,看起来还真是够肃穆的。”
我翻了下白眼,又朝车窗外那几个员警看了一眼,随口说:“好了,别废话了,那几个员警已经等不及了,小心一会儿他们会拿枪对着我们,还是马上出去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顺便解释一下来历吧。”
我边说边打开车门,并把那柄黑色的伞放出去。
“刷”的一下撑开雨伞,我走出房车。
第六章熟人
刚下车,周围那几个员警,立刻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
我怔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这样小心谨慎的原因,但却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表示一下友好。
这时候,Kamijo也下车钻进了我撑的伞下。
我道:“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边发生什么案子了吗?”
我边说话,边朝四周围打量着,只见这附近全部都是荷枪实弹、严阵以待的员警,和刚才在远处看见的一样,旁边有不少辆警车发出令人不安的警笛声,这些员警全都穿着黑色的雨衣,打着黑色的伞,看上去和Kamijo说的相同,他们的模样还真是够庄重肃穆的。
可能是因为员警们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会是两个穿着一样高贵的人,因此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趁周围那几个员警没开口,我凑在Kamijo耳边说:“Kamijo,他们可能只是疏散人群防止有人接近这里,但假如他们一会儿要问身分的话,千万别说露馅,就说出你的名头好了。”
我接着说:“著名的服装设计师,相信会给我们不少优待,别说漏嘴告诉他们你是只吸血鬼。”
Kamijo用种可恶至极的小拜看着我,说:“放心吧,别忘记我在人类社会已经生活了几百年,这些常识懂得比你更清楚。”
说完话后,不知为何,他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瞪得我莫名其妙。
这时候几个员警已经开始走过来问话了,Kamijo和他们客套着,我无所事事地朝周围瞥着。
这种下着雨又漆黑的深夜,在这么一大群员警中,很难具体看清楚什么,但是,我却突然在这大群员警里瞥见两个异常熟悉的人影。
此刻,他们两人正站在一辆警车旁边说着话,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的模样。虽然那两人都撑着黑伞,远远地只能看见他们的侧面,但即使如此,我也总觉得他们两个很眼熟,所以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这时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转了下身,面孔变成正对着我这面。
只见那是位二十多岁的女性,看上去漂亮又有个性。
望着那张脸,我不由怔了一下,这位仁姐不就是两星期前认识的凌纯子吗?
怔一下后,我心中立刻涌起一种亲切感,在这种暴雨夜中遇到熟人,真是够让人感觉意外。
把视线再转到站在凌纯子旁边的人身上,却见那人撑着黑伞,站得笔直,虽看不清他的脸孔,但不知为何,却使人能感觉到他正在很专注的说着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却给人一种异常熟悉之感。
能让我感觉熟悉的人,世界上也不多,而这个人我似乎比凌纯子还要熟悉。
应该是朋友吧?我揉揉眼睛,确定应该是后,没理周围那几个跟上来的员警,撑着伞朝那边快步走去,越走越疾,走到距离那个人只有五六米远的距离时,这才疑惑地问了句:“冷凌峰警官?”
那人顿时全身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看上去英气勃发,面孔显得很认真,居然真的是以前认识的冷凌峰警官。
居然能在这种时候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突然感到异常高兴,忍不住欢呼一声,立刻往那边扑了过去。
扑到冷凌峰身上,撞的他连续向后面退了许多步,直接撞在那辆警车车门上之后,我也没管旁边的凌纯子的想法,立刻高兴地问道:“果然是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正是时候,我现在正好有件很麻烦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接着,我朝愣在旁边、神情显得有些惊愕的凌纯子看了一眼,边凑到冷凌峰耳边,小声说:“看在我们以前共同患难的情谊上,现在能否帮我一个小忙,只是个很小很小的忙而已。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到日本来的?”
这时候,冷凌峰也反应过来了,虽然起初显得有些惊讶,但梢后就镇定下来,顿时笑了笑,说:“我是一个星期之前才到这里来的!”
顿了顿,他稍微有些疑惑地说:“该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听凌纯子说有人报案,你在一星期前被人绑架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冷凌峰立刻朝站在旁边的凌纯子望去。
只见一直站在旁边的凌纯子,神情之间也带着不解。
这时我才站稳身体,立刻朝凌纯子露出个小拜,接着伸出手道:“好久不见了,纯子小姐,你还是这么漂亮。”
凌纯子这时才恢复过来,很有礼貌地和我握了一下手:“是很久没见了,看到你没事真好。”
这时,我才朝他们两个打量了几眼,问道:“真是巧,你们两个也认识?”
凌纯子望了旁边的冷凌峰一眼,笑笑说:“我们是一个多星期前认识的,当时正值国际刑警例会,我正在做记录,突然接到望月惠理打来的电话,望月惠理说你被人绑架了,我听的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刚巧被冷凌峰警官听见了,当我出会议厅去接电话的时候,他跟了出去,因为那件事就认识了。”
冷凌峰接着说:“是啊,真巧。”接着,冷凌峰把头转过来,望着我笑了笑,语气关切地说:“真高兴看到你依然安然无恙。”
我摊了摊双手,边想事情边随口说:“你看我像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想问的事情,于是顺口问道:“对了,这些警车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包围这里。”
冷凌峰脸上露出有些怪异的神色,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摇摇头,接着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接着,我侧头瞥向冷凌峰,问了一句:“最近这星期我消息不大灵通,能告诉我你们包围这里的原因吗?”
这时候,雨势下得比刚才更大,冷凌峰抬眼望了一眼天空,把伞重新撑了起来。
这时,他才又说:“这届的国际刑警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