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理紧紧拽着身旁的幸美,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边道:‘我刚才差点被你给吓死,你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了,幸美,这里看起来真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句话啊,幸美!还是算了吧,我始终不太习惯这种**,来了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我的天,这算是什么**?惠理,你还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以后经常来就一定会逐渐习惯的!还有啊,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我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听说这里有很多帅哥呀!难道你不想钓两个凯子,只要装做****就能轻易的拿到分手费,日后也不会有瓜葛。‘
‘即使你什么也不想做,只在吧台前面喝上两杯,在这种气氛中待上一段时间,就算进来的时候有烦恼,出去的时候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幸美边说着话,边环顾着四周,神态和口气都显得很兴奋。。
她边带着惠理往前面走,边又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为什么要回去。
‘我们往吧台那面走吧,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你千万要跟着我,否则走散了就不好办了,像你这种可能一次都没去DISCO的人,放下你单独一个人还是真是让人不放心。‘
幸美紧紧拽着惠理的手臂,带着她往里面挤进去,就在这个时候,这间DISCO里音乐的节奏又变了。
隐隐还能听见周围有人叫道:‘DJ,来点更劲的!‘同一时间,她们周围的人全部都跟着节奏动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惠理还能勉强和幸美挨在一起,但是到了后来,她们两个被周围的人冲散了。
惠理边在周围的人群当中搜寻着幸美的身影,边想找到这间DISCO的出口出去,但是白忙了半天,到最后她非但不知道幸美去了哪里,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看到前面有处地方的光比较亮,惠理拼命从周围跳舞的人当中往那边挤过去。
挤过去之后,她才发现这边原来是吧台。
只见吧台前面坐着不少人,而右面一个较暗的角落里,一位做侍应生装扮的少年,正在和吧台前面的客人谈笑着。
虽然吧台附近的光线十分暗,却仍然能看出他的外型很迷人。
这时候,他一边和坐在吧台前面的女客人谈笑,一边伸手去取酒架上的一支酒瓶。
不论是眼神还是举止,这个少年总给人一种十分出挑的感觉,他身上仿佛带着种魔力,能使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凝结,令每一个看到他的人全部能感觉到他很与众不同。
有一点是可以令人肯定的,只要朝他看上一眼,就足以令人呆住了!
惠理也只不过才朝那边看了一眼,但就在看过那眼之后,她已经很难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难道是刚出道的模特或者明星?不……又不太像。〉
就在惠理猜测着的时候,她身旁有几个女孩加快脚步朝那边走过去,很快就走到吧台前面,坐在了那位少年前面吧台的位置上。
由于这时候坐在吧台前面的人太多,惠理已经看不到那个少年在哪里了。
惠理又呆呆站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下定决心,朝那边走了过去,这条很段的路上她一直都低垂着头,即使是偶尔抬起头,眼神也不敢往四处乱瞥。
吧台前的女客人实在很多,惠理走过去之后,好不容易才挤进几个女孩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姐?‘
惠理才刚坐稳,一个声音马上就传到她耳中,吓了她一跳。
惠理心下一惊,立刻就抬起了头,抬起头之后顿时就怔住了。
只见那位侍应生装扮的少年,此时也正在盯着她看,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表情显得十分有趣。
〈难道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就在惠理发愣的期间,那位侍应生装扮的少年又道:‘小姐,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啊,要来点什么吗,还是我来帮你选?‘
惠理的思路顿时变的异常混乱起来,可能是由于紧张,就连脑中都在嗡嗡做响,在这之前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分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刻,侍应生装扮的少年已经收回了视线,很快就调好了一杯酒,又将那杯酒自吧台对面推到了惠理面前。
直至对方将高脚杯推到自己面前,惠理仍然没从愕然中恢复过来,那个侍应生装扮的少年瞥了她一眼,随口道:‘这种鸡尾酒叫蓝色香槟,很适合你。‘
惠理脑中一片空白,呆了一下,接着才从桌上拿起那杯外观很漂亮的冰蓝色饮料。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侍应生装扮的少年用一只手撑在吧台上,突然凑近她耳边,很肆无忌惮地道:‘小姐,放心吧,里面没有下药。‘
‘不……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惠理觉得自己今天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说了几个字以后,她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急忙拿起那杯饮料喝了一口,没想到顿时感到精神一震。
惠理不由自主地道:‘好凉。‘
侍应生装扮的少年边收拾着吧台上的其他空杯,边随口问了她一句:‘你精神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惠理蓦地全身一震,接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过了好半晌,才像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今天到这里来,总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少年像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在收拾完吧台上的其他空杯之后,立刻就回头瞥了她一眼,接着把手肘撑在吧台上,朝她笑了笑,道:‘说给我听听吧。‘
他说话时声音也很低,神情简直像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一样,但这种气质却十分吸引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周围气氛的缘故,惠理竟然有种想把心里的事全部都说出来的冲动。
惠理叹了口气,一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边苦笑起来:‘可能是我始终不太适应东京的生活吧,最近的工作量明明不算很多,却总是把自己弄的很疲倦,真奇怪,这两年好象已经失去了学生时的干劲,就连人也变懒了。‘
她顿了半晌,才又道:‘有时候真的在想,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惠理说完话后,少年露出深思的神情,接着对望月惠理笑了笑,道:‘这里太喧哗,不适合谈心事,那个酒杯下面压着我的地址,如果有时间,就去找我吧。‘
少年转过身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子,对惠理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杯酒一共两千五百日圆,含消费税和我的小费,谢谢惠顾。‘
惠理根本什么也没想就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两千五百日圆,交给了他。
少年顺手拿过那些钱,又朝惠理瞥了一眼,接着转身走了。
〈酒杯下面压着地址……〉
惠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顿时呆了呆,手指触及杯底,立刻摸见高脚杯的下面压着一张纸。
不知是因为察觉到对方在说话中带着其他意味,还是因为自身过于震惊的缘故,她脑中‘轰‘的一下,思绪变的一片混乱。
如果刚才还仅仅只是感到惊愕而已,那她现在的感受绝不是惊愕能形容出来的,因为这种事情又有谁能事先预料到,也实在是太难以预料了!
所以即使是遇到最不可思议的怪事,恐怕也不可能让她像现在这样震惊。
对惠理而说,霎时间,整个酒吧里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样,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气氛当中。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惠理豁然惊醒的时候,才发现吧台前面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难道是在做梦?〉
惠理发了一会儿怔,之后,急急拿起那个放在她面前吧台上的高脚杯。
在这个高脚杯下面,果然压着一张纸条。
惠理心下忐忑的把纸条从酒杯下抽出来,张开了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
假如不是还有这张纸条在,她简直怀疑刚才的事是否是真的,或是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也只是在做梦。
依稀间,她看到幸美从跳舞的人中挤出来,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道:‘喂,惠理,你刚才去哪儿了,害我好担心!‘
第二章 司流(上)
随着白昼的结束,持续一天的高温终于消退下去。
外面炙热的日头已经下沉,天色逐渐晦暗下去,在渐渐变暗的天色下,街旁一间快要打烊的中型超市里仍然亮着灯。
这是间中等规模的超市,到现在,超市里面仍然稀稀落落的有几个顾客,在这间超市工作的职员如果想等顾客全离开以后再打烊,恐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一面寄物柜就被安置在超市门里面不远处,紧靠着右侧的墙壁。
这个时候,管理寄物柜的小姐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椭圆形长台后面,她的身后就是寄物柜。
她穿着明快的制服,翘起双腿坐在一张旋转圆椅上,从短裙下面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这家超市里有一个死规矩,只要超市里的客人还没全走光,不论是否到打烊时间,就算已经过了打烊时间,全部职员也必须一直坐着等下去,直到全部的顾客都离开之后,他们才能离开。
可能是因为没有事干,她显得很无所事事。
就连她身后那一排狭长的寄物柜里也是空荡荡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里面也只放着一两个女士手袋,装水果的纸袋和几位顾客的随身物品。
在她头顶的超市天花板上,亮着一排排日光灯,灯光使超市里面一片通明,如果不看外面的天色,只待在超市中,恐怕会有人认为现在还是白昼。
如此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寄物柜中间一格里,放置着一个黑色塑胶垃圾袋。
这个黑色塑胶袋里面足够装一颗足球,体积很大,塑胶袋的上面则盖着一层灰蒙蒙的尘土,显然在寄物柜里已经放了有一段日子。
塑胶袋的最上面明显封着口,封口处像是被人处理的十分严密,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寄物柜太过与空荡,天花板上灯光又太明亮的原因,袋子上仿佛带着种奇异的诡谲色彩。
而管理寄物柜的小姐只要往后看,每次总能一眼瞅见放置在寄物柜中间的黑色塑胶袋。
她甚至连想不注意到它都是件困难的事。
这种黑色塑胶袋一般都被人用做装垃圾,所以不管是谁看到这样的袋子,即使嘴上不说出来,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它碍眼。
‘夏子,我们还要再撑多久才能走!?‘
管理寄物柜的小姐刚伸出手,正打算提起袋子,忽然听见不远处传出同事的声音。
她缩回双手,朝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前面不远处,一位负责收银的同事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夏子松了口气,随口答了一句:‘吓死了,我还以为是经理来了,我怎么知道还要等多久,对了,千穗你过来看看,那个袋子已经在寄物柜里足足放了两天。‘
走过来的同事叫上岛千穗,大概二十出头,从外面看上去是个总带着些怯怯的女孩。
等对方走到椭圆形长台前面的时候,夏子才弓着腰,自身后寄物柜的格子里提起黑色塑胶袋。
夏子拎着袋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道:‘真麻烦,这个袋子还扔在这里,如果是有人忘在这里的,今天就应该取回去了?‘
才刚说完话,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极端厌恶的神情,显得很不耐烦。
夏子又厌恶地道:‘干脆扔掉算了,该不会是有人没赶上垃圾车,就把垃圾随便寄放在这里,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这袋子看起来可还真是够恶心的。‘
站在旁边的同事上岛千穗也瞅了一眼她提在手中的塑胶袋,凑近鼻子突然闻了闻。
夏子自顾自地提着袋子颠了颠,道:‘里面的东西好象很重,如果真是吃的东西,是肉还是菜?‘
同事打趣地道:‘你说这袋子里面装的应该不会是上等牛排吧?如果是我们就有福气了,一人拿走一半,也免得让这么好的东西发臭,要是真的发臭,到时候也只能扔垃圾桶去了。‘
‘别说傻话了,谁会没事干把上等牛排放到这种装垃圾的黑色塑胶袋里。‘
说完话后,夏子无意识地往临近的玻璃门外瞥了一眼。
身处在这间超市中,周围的光线十分充足,今天的灯光则比平常这个时间还更加晃眼。
相比之下,被超市玻璃门隔开的室外就显得一片晦暗。
玻璃门上凝结着一层水气,这使得夜晚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层朦朦胧胧的阴影所笼罩着,如此大的反差,很容易使人产生奇异的错觉,仿佛超市里面和外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把视线从玻璃们上收回来,夏子又看了一眼她提在手中的黑色塑胶袋。
她没有再多想,立刻把手中的黑色塑胶袋扔到前面的长台上,跟着‘砰‘一下闷响声,袋子重重跌落到台面。
站在一旁的上岛千穗怔了怔,抢先道:‘喂,夏子,还是先别动它的好,被经理看到又会骂人的!‘
‘等我打开看完了再说,这垃圾袋里面装的多半都是垃圾,否则不可能没人来取它。也真够恶心的,让它待在寄物柜里发霉,还不如拿出去扔了。‘
夏子蹲下身体,自长台下面摸出一把剪刀,接着用左手按住塑胶袋,‘噗‘的一声,剪刀深深扎进塑胶袋里。
她沿着黑色塑胶袋上面的那条封口,细细地剪了下去。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她就在塑胶袋上剪出一道口子出来,随后,她又伸手拉开那道口子,把脸凑到黑色塑胶垃圾袋的开口处。
霎时,天花版上的灯光透过那条口子,直接投射进袋子里,夏子看到有一缕漆黑的长发从开口的边缘滑了出来。
‘咦,怎么有人把假发装在这种恶心的黑色塑胶袋里?‘
夏子想也没想,直接把手伸到塑胶袋里,摸到一团漆黑的头发。
而在摸到那东西的瞬间,夏子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觉她自己的手上仿佛有无数只虫子正在血管中窜动着,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寒,同时感到有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窜,然而,就连她也不明白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的。
蓦地,夏子怔了一下,接着一把揪起那团头发,这时,她心中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在僵立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这种尖叫声恐怖至极,一声落下时又连着另外一声,如果其他人听见这种尖叫声,恐怕会被尖锐的声音和其中包含着的恐惧吓一大跳。
夏子没有再看自己提在手里的那团东西,双手一****,猛地把那团东西扔了过去。
因为紧张,夏子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惊惶失色地地向后面退着,直到背部紧贴到寄物柜上之后,这才勉强用两手撑着墙壁。
后面明明已经没路了,她却仍不断试图往后面缩着,右脚脚裸一歪,竟然跌倒在地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团东西被她****扔到长台前面,重重坠地。
确切的说,夏子刚才根本没看清楚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但几团假发能有多重,甚至连没戴过假发的人也能掂量出来。而被她提在手里的东西,绝对不只有几顶假发那么重。
在落地之后,那团东西仍不断向前面滚动着。
到最后,它骨碌碌地滚到夏子同事脚边,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夏子,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叫了一声!简直吓死人了!‘
站在长台前面的上岛千穗,此刻正不停拍着胸口。
她刚才被夏子那几声尖叫吓了一大跳,连耳膜都几乎被震破了,到现在她的耳朵仍然在嗡嗡做响,而且,她刚才虽然看到夏子把一团黑漆漆的扔了出来,却并没有看清楚她扔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上岛千穗机械性地俯下身子,正准备捡起夏子刚才扔过来的东西,视线却突然凝结在了她自己的脚下。
‘啊!!!!‘
一瞬间,她平静的语调顿时变成了尖锐恐怖的大叫声,尖叫声响彻了整座超市!
‘咚‘的一声,她腿软的连站都站不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