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是左手的公司最先做出的迷惑行动……哦,我现在有点疑神疑鬼,我甚至怀疑当初那场战争是左手所在公司故意挑起的,目的是为了摆脱我们的控制。详细情况我不能解释,我只能按我的权限告诉你:左手所在公司与另一家公司发生了恶性竞争,两大公司全面开战,彼此以猎杀对方员工作为报复。
最初。我们对这种态势是推波助澜的,我们想借此更紧密控制左手,以及左手所在公司。当双方陷入黑客与反黑客大战时,彼此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而我们欣慰的看到,左手强大的计算能力让他脱颖而出,很多优秀的水管工,在他面前还没有使出自己的特长,就被克制住,在计算机强大的推算下,左手总能让对方来不及反击就使出杀招。
这一年。我们欣慰地看着管道疏通业众星陨落,战争迫使水管工们纷纷陷入隐藏状态,或者冰封潜伏,感觉这世界清净了很多……但我们来不及庆祝,便发现左手脱线了——当然,最初这种脱线是在我们的默许下。
左手所在公司给了他一项不怎么急切的长期潜伏任务,这是我们知道的。在此之前左手遭受了幻梦袭击——什么是幻梦袭击我稍后解释,这场袭击过后。左手曾经发生短暂的宕机,但没等我们做出反应,那机器恢复工作了。所以我们认为这项相当于休假的任务。可以让左手得到回复。
接下来我们发现,这种宕机现象又连续出现了数次,似乎左手对大脑皮层的抑制出现问题,他时不时、在非自主情况下陷入梦境,这时候他的大脑芯片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完全失效……”
乌佐及时插话:“你们没想到回收这件武器,以便检查、复核、修正?”
康斯坦不动声色回答:“我刚才说了:左手并不属于我们,它属于那家管道疏通公司,而我们其实对制造他的过程并不清楚。”
“我明白了”乌佐点燃了另一支烟,继续说:“你们其实并不想让左手知道有人在观察他。”
“不错。从起始到现在,左手对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并不了解,我们也无意对他作出解释,我们并不想让他知情……”
乌佐笑了一下:“防范他的觉醒吗?”
“这并不奇怪,不是吗?”
康斯坦反驳说:“让我们继续:接下来我们发现,左手的脑电波出现异常波动。似乎他发现了自己的症状,并开始自主修复,而修复的过程中,研究者们以前施加给左手的限制开始松动——更为惊悚的是:没人在意左手的这些努力。我们吃惊的发现,以前曾密切关注左手的研究者们现在已不知去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我们发现,有人有意识透露了左手潜伏的地点……当然,之前我们对这种行为是纵容的,我们总是把左手当诱饵,测试左手在各种环境下的应变能力。但这次不同,左手在行动中完全没有接应,没有补给,没有相应支持,人们对他不管不顾,没有人关注,以及约束,于是,整个事件中左手完全失控,他的行为触及他不能触动的底线——他动了我们的秘密。
哦,请恕我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他这一行为表明,程序设计者对他的行为约束规条已经失效,他已经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杀戮机器。我们必须让事件重回控制中,同时,我们也想知道,左手所在公司找到的突破点是什么?他们是打算放弃左手,还是打算回避我们设定的底线,让左手自由的全面释放,以便确定他的最终潜能。
我猜测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我因此判断:研究者们的实验已经到了关键点,所以他们才要左手展示自己的全部能力,以作为新实验体进行设定时的参考。当然,因为新实验体的存在,他们也不在乎左手在突破限制时遭遇的危险,是的,他们不在意左手的生与死。”
乌佐马上反问:“你们在意吗?”
康斯坦凝望乌佐片刻,冷冷的说:“我们更在意事态是否失控!”
深吸了一口气,康斯坦继续说:“事态一旦失控,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将面临的敌手:强壮、快速、精准、严密的逻辑运算,强大的推理能力,擅长把握时机,擅长隐藏自己,擅长……阅读他人脑电波。”
乌佐打了个哆嗦,想了想,他又打了个哆嗦,仿佛巴黎的夜比乌克兰还寒冷。
“没错。如果失控,接下来的一切超出了国家限制!上帝啊,我们将面临一个什么样的人类世界?这还让普通人怎么活呀?……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你先猜测一下:如果这件超级武器的制作方式曝光,如果人们知道可以批量化。工厂化制造这样的超级战士,世界该是怎什么样的混乱?”
“上帝,哦,上帝,请不要抛弃我……我的上帝,这件事确实不能泄露出去,我们不能让他觉醒。”
“不。现在最迫切的是:我们不能让批量化、工厂化制造成为现实!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世界已经沦陷。”
乌佐立刻醒悟:“没错没错,相比工厂化、批量化制造这种恐怖新人类,左手能否全面觉醒已经不重要了,一个左手仅仅是个例,是进化变异的特例而已,而可以自主繁殖的‘种群’才是最可怕的,我们绝不能让人类当中出现这个可怕的种群……上帝哦。你所预言的世界末日,是不是就在这一刻起始。”
“是呀,相对于这个特殊种群的出现。我更很期待左手能全面进化——你说得对,毕竟他只是个例,我们完全可以集合力量,针对个例进行一场猎杀。说实话,我甚至期待它能帮我阻止那个恐怖种群的出现,我们找遍世界各地,不曾发现那座隐藏起来的研究所,当初左手所属公司借口分头疏散,躲过了我们最初的关注,现在他们已经无迹可寻。但惟有左手,他们是肯定放不下。如今,找到他们的唯一线索就在左手身上。左手彻底消除身上后门软件后,卫星定位信号也将消失,那么,最想找到他的肯定不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保密。像对待普通刑事案件一样追踪左手,跟你一样接近这个人,密切观察他的动向,然后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找出背后隐藏的那群人,或者毁掉他们的研究成果,或者……哈哈,我懂了!你有什么具体方案?”
“没什么特别的方案——像我们在乌克兰所做的一样,用正常人的做法追踪他、寻在他的足迹,逼迫他,让他时刻不的安静,但不要抓捕他。因为你我的追踪肯定会被人关注……放心,只使用正常人的力量,我们不可能抓住他,所以我们要竭尽一切所能,做一个尽职的追捕者,而后,那些关注我们动向的人,会顺着我们的指引找到左手。接下来,我们要指引左手产生疑心,产生怨恨,产生报复心理,进而将他的怒火引向我们期待的方向,让他开始挖出自己的上司开始寻求公正……那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乌佐沉默了约有三五分钟,回应:“我承认你的方案很诱惑,很现实。现实,好吧,谈完了国家、理想,让我们谈谈现实。自从那个号召共同贫穷,让少部分官僚享受的‘理想社会’崩溃后,现实的我们不得已养家糊口。这次你给我画了一个美好的大饼,既然这项工作与我的道德观并不冲突,我不介意被你们雇佣……我的薪水是多少?”
康斯坦回答:“每月十万欧元,差旅费全包,食宿免费。”
“这是一份好工作,但我依然要提醒你:如果这次行动触及我道德律的底线,我不介意你是否冲我背后开枪,也要保证我随时退出的权利。”
“当然,你是聪明人,追捕那头狡猾的狐狸,我们需要你这样的高智商人士加盟,而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
康斯坦的最后一句话近乎威胁,乌佐假装没听懂,他假痴不癫的问:“你肯定他会来巴黎吗?”
这时,康斯坦的助手捏着电话,一副想过来又怕影响谈话的模样,康斯坦自觉得最重要的问题已经谈妥,双方已达成协议,他招手让助手上前,同时回答乌佐的话:“我肯定!因为我知道他的长期潜伏任务是什么。而且我清楚的了解他的逻辑运算程序,戛纳的案件在他看来是个圈套,为此他在乌克兰蒙受了巨大的财务损失,而且还因此收到前所未有的追杀,以他的性格,他必定会来报复。就让我们把火势烧得更旺一点吧——不管左手本人在哪里休眠,他的组员一定还留在巴黎,他们在等待下一步行动,而他的女助手遭到追杀,你猜,他的组员能否幸免?假如他们侥幸躲过关注,那就让我们的追查行动,把某些人的目光引向他们——这就是我们在巴黎所要做的。”
说完这番话,康斯坦这才仰起脸来询问助手,助手立刻向康斯坦汇报:“医院方面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据称这个是男性,二十岁左右,身高……体重……肤色……瞳孔颜色……发色……这个人昨天死的,像是流浪汉,死在街背巷,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已经失窃,窃贼不止一个,因为他身上有多名不同种族人的指纹与汗液。这个人心脏中刀,刀口很深,几乎透背而出,但他的伤口死后流血很少,解剖尸体发觉他血管中流出少量银色的金属液——根据这段描述,我认为这个人体内是纳米血液,我相信这是我们需要寻找的线索。”
第289章比奢望还要奢望的
康斯坦扬起眉毛,满脸的惊讶:“案发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乌佐也微微有点惊讶。
作为铁幕之后的国家,乌克兰与世界隔离很久了,对世界的情势有点隔阂。当铁幕崩溃后,庞大的华约军队解散,有不少退役军人为生计所迫加入到“水管工”这个行业。最初,这些新崛起的“水管工”们在国内威风八面,但一到国际上立马吃瘪,而后,随着国际势力渗入乌克兰,乌克兰的情报机关逐渐认识到:原来在这一行业最出色的人,都是些有变异特长的新人类。相对于这些人拥有的技能,那些特种兵们拥有的,仅仅比普通人类略强、完全是靠刻苦训练而获得的后天技能,已经落伍了。
而伴随着新科技层出不穷,经费缺乏的乌克兰退伍兵自身技能不足,又缺乏高科技手段支持,最终不得不黯然让出了这个市场……
一直以来,水管工行业都存在一个默契,或者称“潜规则”他们很少把自己曝光于普通人世界。毕竟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过于强大,但又没有强大到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地步。他们怕自己的特异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从而遭到全面压制。为此,无论他们内部如何冲突,这些人绝不会在案发现场留下变异人的尸体——无论这具尸体来自伙伴还是敌人。
这种默契的行业潜规则,曾是乌克兰退役军人吃了哑巴亏的根源——当退役军人组织面对外部势力节节败退的时候,乌克兰军方曾大为恐慌,虽然这些退役军人们从事的是灰色职业,但他们的失利似乎意味着乌克兰军人素质正处于全面劣势,在役的军人们以为这是自己培养士兵的方法出现方针性错误,直到多年调查后才揭示了这一秘密。
正是这个调查,让乌佐知道了“水管工”的存在,也让他对曾经的“超级战士”计划发生了兴趣……
“据说。当时附近居民听到了打斗声,他们报了警……也是是警方来得太快,他们来不及处理尸体”康斯坦的助手回答。
面对这一答案。康斯坦与乌佐一起摇头,前者见到乌佐也在摇头,仿佛深悉内情的模样,他也不隐瞒了:“左手不在巴黎,也许他的组员没有接应,导致事后没进行掩盖……但这也不合理呀?”
乌佐点头附和:“我以前只接触过两例疑似变异人案件,左手……你们在乌克兰的会面我不在现场。但我的同事描述说:他的速度快的如同鬼魂。”
康斯坦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死者是行动小组成员,这个行动小组是左手为巴黎任务而组建的。能把这个小组的人员当街刺杀,意味着刺杀人员敢于面对左手,自信有不亚于左手的速度。这种速度用来处理尸体足够了,他不会怕**的打扰,邻居的抱怨。那么,现场给我们留下的尸体。这应该是一个暗示——案发现场就是左手计划中的作案地点!”
案发现场在一个斜街后巷,巷口摆着一个垃圾桶,巷尾是个死胡同。康斯坦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处理掉,地面上画着白*粉框,但很少找到血迹。从现场残留的痕迹看,双方交手打斗的很剧烈,多处墙壁上残留着锐器切割的痕迹,切痕深入砖缝数厘米,边缘光滑,显示锐器的速度很高,很锋利。
而现场的垃圾桶仿佛被巨锤撞击过一样,七歪八扭很难看。仔细辨识还可以看到一个人体痕迹。法医推测这痕迹是死者被抛掷到垃圾桶上,身体剧烈撞击留下的凹痕。而相类似的撞击痕迹很多,墙上多处砖块粉碎,有明显凹陷。一切迹象表明:仿佛打斗中,有一方手持铁锤,另一方手持锋利的匕首或者刀剑。
乌佐知道康斯坦现场勘查能力很强。检查完现场后,他立刻诚挚的询问:“你怎么看?”
康斯坦轻轻摇头:“太明显了……尸体在哪里?”
助手立刻回答:“已经送到敛尸房。”
康斯坦仰起脸来,观察着巷道两侧的房间,助手继续介绍:“垃圾桶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可疑物品;左右大楼内的的租客也都经过详细盘问,目前没发现可疑者。租客们大都听到双方打斗的声音,有目击者绝对肯定行凶者只有一个人,赤手空拳,没有武器。”
康斯坦淡漠的回应:“当然没有武器,他们的拳头就是武器——查一查尸体的指甲缝,肯定可以发现砖沫、水泥粉。这是两个攻击性‘水管工’,没错,留下这具尸体就是告诉我们:左手将在此处作案。”
乌佐接上话茬:“这是不是意味着:追杀左手的那群人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他们也想利用我们。”
稍后,乌佐继续说:“我不太懂纳米血液,这种血液是否也像血细胞一样,有寿命限制。”
“这没用”康斯坦快捷的接过话题:“左手是个喜欢吃光抹尽,顺手牵羊的人,他……他的性格有点像被大饥荒吓坏的仓鼠,总是不顾一切的储存越冬物资。按规定,每次行动完毕,剩余物资必须销毁,以防被当做证据顺势追踪。但据我所知,大多数剩余物资都被他违规储存起来,比如阿根廷行动的剩余物资储存在英国,俄罗斯的剩余物资储存在美国,美国行动的剩余物资则储存在阿根廷……鸡窝鸭窝猪窝,他的每个窝里装满了物资,直到装不下为止。想依靠纳米细胞寿命,来推断他的行动时间,根本……”
康斯坦戛然而止,乌佐则继续补充:“你曾经说过,左手跟公司断了联系,那么他的组员只能通过他获得补给。补给物资只能来自左手的储存,而这个人物正处于休眠状态,那么……”
康斯坦立刻接上:“他的女助手跟他在一起,所以他的组员无从知道补给点在何处,那么,在纳米细胞寿命结束之前。他必须赶回来——对,这就是留下那具尸体的意义,行凶者告诉了我们左手回来的最后期限。”
“死者的个人物品在哪里?”
康斯坦询问。
助手显然已做足了功课,毫不迟疑地回答:“死者身上。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因为打斗过于激烈,目击者没敢看最后的结局,但从现场痕迹看,行凶者做的仿佛是普通抢劫案,他翻动了尸体,搜刮走死者身上所有物品——包括手机与……个人终端。”
最后几个字是助手艰难吐出的,因为“个人终端”事关水管工信息传递的秘密。很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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