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太阳纪·忆之痕,血之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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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太阳纪·忆之痕,血之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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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的火焰烧毁一切,生命、文明、记忆,我们最后的太阳纪。
    而在焦土上,我站在卡斯蒙身边,选择成为他的王,微笑如妖兽,双手沾满血污。
    这就是加缪看到的未来,这就是他杀戮的原因,这就是他想要改变,却最终无法改变的命运。
    加缪要改变的不是最后的太阳纪,不是黑暗家族,是我啊!
    我才是最后的太阳纪灭亡的征兆,我的产生,我的出现,我的存在,都是错的!错的!
    透,你看看那边那如山的废墟,那是我做的啊!为了一时之气,为了“怪物”两个字,我就这样做了,疯狂得自己都不敢想象,这就是我啊!
    透,这就是我,连亲生母亲都认为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让亲生父亲都因惧怕而遗弃的——
    怪物啊!
    透,我想告诉你这些。
    很想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也从来没有兄弟,没有朋友。
    我也想要改变命运!一直都想!
    即使被所有人,被他们遗弃背叛的此刻,却还在想,不断地否认,从来就不愿面对,却还是不能抑制地想啊!
    成为神的工具,承担绝望的预言。
    我不甘心!不甘心!
    “放我下来吧,我会跟着你的。”
    “不会离开?”
    “不会。”零重重地回答,透终于把他放了下来,但依旧紧握着他的手。
Ⅲ。
    卡斯蒙望着镜中的零重新回到港口,抬手抚了一下镜面,画面全部消失,镜子里只有他美得虚幻的面容。
    卡斯蒙退回他的靠椅,纳瑞娜还跪在那里,直打哆嗦。
    他瞧了一下她,她身体上好几块地方都裂开了大的口子,鲜血沿着伤口边沿溢出来,整个人都似被血污包裹了。
    “身体没事吧?”
    卡斯蒙恬静动人的嗓音,让纳瑞娜惊得全身抽缩不止。
    “没……没事。”
    “哼……对不起。”
    卡斯蒙把她扶起来,放到怀里,轻轻抚摸她的伤口:“刚才我心情不好,我知道不管是你还是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们都是我最忠心的朋友。我知道,一直知道。”
    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伤口愈合在一起,皮肤又变回了原来粉嫩白皙的模样。纳瑞娜也渐渐停止了颤抖,在卡斯蒙的怀抱里,脸上逐渐又有了笑容。
    “卡斯蒙殿下,是纳瑞娜不对,纳瑞娜不该跟着纯那个家伙胡闹的。不过纯也是为卡斯蒙殿下好,你知道,在纯和我的心中,只有您才是王,而不是什么苍御零。”
    “嗯。我知道了。”卡斯蒙摸着她的手,把她轻轻地放到身边的座椅上,“我知道你对我是忠诚的,你不用担心,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去吧。”
    “嗯。”纳瑞娜听命起身。
    卡斯蒙对兹罗招了下手:“兹罗,你带纳瑞娜到客房里去。”
    “是。”说完,兹罗带着纳瑞娜离开大厅。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卡斯蒙一个人,站在猩红的地毯之上。他缓慢地踱步,从地毯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又从另一边走回来。金丝笼里的鹦鹉歪着头瞧着他,十分地不解。
    “你有心事?”
    不知什么时候,兹罗已经回来,如他惯常所做的一样,安静地立在卡斯蒙勾手就能够呼应的地方,身体笔直如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宝剑。
    卡斯蒙浅笑着抬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猜测我的想法了?”
    “我不敢。”兹罗退后一步,低下头,不去看卡斯蒙的眼睛。
    卡斯蒙继续在地毯上来回步行,默默地让纷繁的思绪在头脑里碰撞。忽然他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兹罗。
    “我以为离开威尼斯后,你不会对我再有所隐瞒。”
    “我……”兹罗犹豫了一下,朗声道,“我的确有话想对您说。”
    “你说吧。”
    “虽然我不喜欢她,你知道我一直深深地讨厌帛曳家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和她一样。”
    说到这儿,兹罗镇定得好似永远都不会有波澜的面孔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我也不要苍御零做我的王!对于我而言,世界的王只有你一个人。是你带着我和弟弟,从巴黎的下水道里逃生,是你让我们免遭其他人的伤害,活到了现在,是你帮助我们重振亚伯罕家族。我早就认定这个世界如果要毁灭,只有一个人能够在废墟上笑傲,那就是你。为此,付出生命,我也甘愿。不是苍御零,是为了你,卡斯蒙殿下!”
    他一口气说完,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靠到了离卡斯蒙很近的地方。卡斯蒙半阖着眼眸,许久,又向前迈出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接着之前的节奏,继续在地毯上闲步起来。
    兹罗退到他的位置上,多年的相处,他了解卡斯蒙。
    只要是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谁、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让他开口。除非他改变意愿,否则神鬼不近。
    卡斯蒙在地毯上来回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窗外被秋风吹得颤抖的梧桐。
    “兹罗,你想过没有?你需要我,尼禄也需要我,还有维斯里、歌罗娜,或者纳瑞娜和冰室纯,你们都需要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当我是你们的王,当我是你们的依靠。而我,我呢?”
    “卡……”
    卡斯蒙没让兹罗回答,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最后的太阳纪毁灭后,这个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是挣脱枷锁后的自由,还是在自由的刹那也随之消失?你以为我真有把握,你以为我真的就不曾恐惧?我也会害怕,我也会需要……”
    “需要一个人!一个人引导我,肯定我,带着我,走下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哪怕是死也要颠覆这个世界,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挣脱枷锁的自由中,哪怕是死也会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你没错!卡斯蒙!你没错!”
    “那个人就是零!”
    卡斯蒙低下头来,声音变得坚硬、充满力量:“我的兄弟,苍御零!”
Ⅳ。
    雪莉订好了机票,走过来靠到海砂身边。
    海砂仔细端详着零粉碎了卡夫拉王金字塔找到的金币。金币的一面是和他们在大金字塔里看到的太阳标志一模一样的花纹,而另一边是一个圆形中间为*形图案的标志。
    回到船上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标志输入电脑。搜索结果显示这个标志有许多特殊的意义,当然其中只有一条特殊意义是与他们有关的。
    那就是,这个标志代表耶稣。
    这是最早期的信徒用来代表耶稣的标志。最早期的信徒相信耶稣是无形的,也是不能被凡人设定形态的,但是他们又希望能为自己的信仰找到朝拜的对象。于是就有了这个代表神的原始标志。
    基督教的标识出现在埃及的金字塔里。
    让人惊讶之余,海砂逐渐相信这条旅程就是神的旨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着她们,穿过历史的迷墙,找到真相,也考验着他们。
    “我订了下午飞米兰的机票。”雪莉点击打开来自法国的E…mail,看了会儿说道,“这个图形最早是在古罗马的圣徒坟墓里被发现的。我想罗马最有可能是我们的下一站,不过罗马的机票最早也是后天的,所以我们先到米兰,然后去罗马,你们说怎么样?”
    她抬起头,看到零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唉……”
    雪莉禁不住叹息,旁边的海琴露出懊恼的神情,憋了许久,压低声音道:“都是我的错,又是我。”
    “不。”海砂握紧金币,“是我们,特别是我,说了那么多伙伴朋友的话,发了那么多的誓,关键时刻,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我也是。”雪莉不想多说,她最讨厌这种尴尬的场面了,起身以还要预定酒店为由离开了船舱。
    一边的透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回来后,他从海砂哪里或多或少地弄清楚了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望着零被风吹动的背影,他觉得此刻只有他能做点什么了。
    “海砂,你帮我清东西。”透站起身,“我去跟那个别扭的家伙谈谈。”
    零独自来到船舷,温热的风吹在他的脸上,毫无缘由地觉得烦闷。
    “你在哪儿?”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他熟悉这个声音,是卡斯蒙。他没有回答。那个声音继续对他说:“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去见你。”
    “见我……”零的思维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彻底停顿。
    “零!”
    “零!回答我!”卡斯蒙呼唤着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从未休息过的思维瞬间凝固。
    “零!回答我!回答我!”
    “零!”
    突然又有其他人喊他的名字,零惊得仓皇转身。
    透被零茫茫灰色的目光吓得一愣,随即拉过他的肩膀,不明白为什么,就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摆脱,不要这个样子啊!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零!”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零被他紧拥在怀里,依旧没有回应。
    “我们都在反省,真的,你也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不好,零?海琴那小子是挺讨厌的,又喜欢逞英雄,又喜欢骂人,态度还特不好……不过……他这么倔强都认错了,还是第一回。还有雪莉,你没发现她和海琴那小子关系不正常吗?女人只要恋爱了就会不分是非,这你不知道,我很了解啊!所以,也不要再怪她了啊!你是男人呢!”
    “还有海砂……她说:‘我要和他在一起,这一次,不论怎样,都要和他在一起,死也要和他在一起。’说实话我都吃醋了呢!吃醋了呢!哦……不是说这个,说你啦!”
    零终于有了反应,把透拉开,抱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对着他,一个字接一个字:“我怎么了?”
    透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不禁慌起来:“你很高啊,也很帅,能力超强,简直就是超人啦……呸呸呸,我在说什么,我要说你这个家伙也有错啦!如果你肯多跟我们说两句话,把你看到的、听到的、犹豫不决的东西都说出来,不就好了吗?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童年这么悲惨,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他们都知道了,我最后一个知道,你够朋友吗?你这个样子,也只有我这种小白会一门心思地相信你。稍微有点智商……呸呸呸,我又在胡说什么啊!”
    “什么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什么怪物,你就是跟我一样的不成熟帅哥,好不好?为什么总要逞英雄呢?为什么总是装酷?现在流行阳光男孩,你不知道吗?既然说了是兄弟,就要互相依靠啊!总是不让人靠近,你知道,我这么笨,你不说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透哽咽住,脸上的微笑变得很艰难。
    “嗯。”
    零不愿意看他的笑容,转过身背对着他,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要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透,你说,我到底是什么?”
    透什么都没想,回答道:“你是什么?你是苍御零,一个19岁的男人啊!嗯……你的眼睛是紫色的,说话的声音有点低沉,好像特别喜欢黑色,还有……还有……别问我这么不好回答的问题啦!”
    “呵呵……”零笑起来。
    “你说的答案,我已经很满意了。”
    透不明白零到底要说什么,只能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此时,遥远的另一个地方,卡斯蒙的呼吸也停顿了。他也不能理解,甚至他不曾想象零也会问别人问题。他这样的男人,似乎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存在,他的存在就是神安排给世界的答案。
    不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船舷边的海岸上,卖报纸的小孩流着泪,大声呼喊着:“国丧,卡夫拉王金字塔倒塌!”
    所有手拿报纸的人,满脸凝重,静默中似乎能听到每个人心底遗憾的痛哭声。
    零垂目沉思了片刻,对远方的人默默说道:“卡斯蒙,我要去米兰。我们在米兰见面吧。”
    “米兰。”
    卡斯蒙睁开眼睛,微笑如灿烂的雏菊。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的零,居然还是决定要见他。
    在零莫名地停顿后,在透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废话后,他本以为零的心又犹豫了。
    “米兰,你终于还是告诉我了!米兰!我现在就去!”
    “兹罗。”
    “是。”兹罗走上前,听候命令。
    “去把尼禄那个小子找过来,他也懒散够了,该是时候做事了!”卡斯蒙说完这句话,向门外走去。
    “那么你呢?”兹罗追上他。
    “我?”卡斯蒙回眸一笑,“你、尼禄,还有纳瑞娜,集合后去米兰找我。我先行一步,那里有人在等我。”
    零继续待在甲板上,望着海岸上那个卖报的孩子。
    透一直陪着他,也热得浑身大汗。
    “你说话呀!晒太阳就算了,话也不跟我说上一句。”透忍不住埋怨。
    “到米兰后再聊吧,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
    零说完,突然起身跃过栏杆,从船沿跳上了海岸,一眨眼便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留下一句话在透的耳边回绕:
    “太阳下山后,我会去米兰与你们会合的。我保证!”
    “我们就要去机场了啊!”透对着人群呼喊,却已经不可能再有零的回答。
Ⅴ。
    卡斯蒙离去后,兹罗也听命打开空间隧道,钻了进去。
    房间的一头,纳瑞娜走出来,确认房间里空无一人后,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铃声才响,就被人接通。细而软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么西,么西。”
    “讨厌啦!是我啦!”
    “哦,原来是我的纳瑞娜,怎么了?”
    “还你的纳瑞娜,我差点被人弄死了,都没见你来救我!”纳瑞娜一边说一边气得捶床,“冰室纯!卡斯蒙去米兰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她要挂电话,电话那头软得甜蜜的声音让她犹豫了一下,又把话筒拿了起来。
    “我的纳瑞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救你呢?我是知道卡斯蒙不会舍得失去你,他要动手,不是比我更方便?我可没有兹罗那么听话的小狗,呵呵……”
    “你还说!”
    “好了,他去米兰了吗?看来我只有上米兰去负荆请罪了,唉……谁叫他是殿下大人呢?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呵呵……”
    “你还笑,我恨死你了,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纳瑞娜脸一红,埋怨起来,“怎么会赖上你这个没一点儿好的家伙。”
    “呵呵,还不是因为我……”
    两个人的对话都变成了低声的呢喃,纳瑞娜也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而此刻的兹罗站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那个和他一个卵细胞分裂出来的双胞胎弟弟,真的在这个地方。
    兹罗的空间能力跟零有所不同,他不但能通过确切的地点坐标或者地点的图像来进行空间传输,还能通过一些特定的联系来进行空间转换。比如他想着找到尼禄的所在地,就会打通尼禄所在地的空间隧道。
    所以他常常会在打通找尼禄的空间隧道后受到不小的惊吓。
    比如有一次是挤满一大堆比基尼泳装美女的游泳池边,还有一次是在大峡谷的峭壁上,还有养牛场、火车顶上、监狱里、中国湖南省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还有……
    就是这次,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内,一架老虎机的前面。
    老虎机显示坐在这里的人输了很大一笔钱,而坐在这里的人是兹罗本人。
    “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他再掏钱包时,发现他的钱包不见了!不光如此,等他再想确定自己的钱包位置时,一眨眼,他全身上下的衣服突然消失干净,只有一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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