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要跟朵拉说几句话。」高登故意延缓时间跟大副取得联系,有些事情,还是得大副才有办法。
科西嘉这次异常爽快地将朵拉的讯号接进来。
「臭小子!死小子!混小子!把姐姐丢下就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放你跑了……」
「姐姐,这阵子没人欺负你吧。」
注意到那张清减了几分的美丽面孔,高登负疚万分。
他为了自己的目标一意孤行,完全剥夺这个姐姐的人生和选择,不能不说,他欠眼前这个女孩太多太多。
「欺负我?没人欺负我,就你欺负我!要不是你,人家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太可恶了……」
「我这次就是来带你走的,你的弟弟已经能保护你了。」
「真的?」朵拉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信。
就在这个时候,高登突然消失在朵拉的通讯频道上,切入的是另一张贼兮兮的糟老头面孔,「小丫头,高小子晚点会给你送回来。」
「死老头——」
朵拉骤然尖叫起来,指着萤幕上的老头子,一脸喷火表情。科西嘉则拼命掏着耳朵,目光闪躲,胡乱找个藉口就切断了通讯。
就在高登消失在与朵拉的通讯中时,他跟小黑蛋、索罗还有金牙,一起消失在了神话工业园当中。
他们进入文明之星的真正核心——源空间。
那是一个壮丽若星河环绕的黑暗天地。
圣域的头号首脑大长老斯坦利、二长老司南、五长老康恩斯坦、近年晋升的八长老莱莉,外加凭空被召入的高登几个金刚,加起来八个。
他们散布在一个五彩的光核四周,那个光核不仅是这个空间的核心,也是文明之星的本源神秘所在。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又感觉很不一样。」索罗伸手想去碰触那个像陀螺一样偏转的光核,却被一层无形的斥力弹了开去。
「伟大的塞伯坦金刚朋友,万幸有了你们的支援,我们才有信心对抗强大的沙星舰队,不过请密切配合我们,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斯坦利长老温和地说,看上去并不介意这样一群外来的金属怪物。
「科西嘉疯了,外族人怎么可以进入这里?」司南长老对一旁的莱莉长老打了个眼色,低声说。
莱莉长老则眼观鼻鼻观心,彷佛充耳未闻司南长老的暗示。
一身圣洁白袍的斯坦利长老张开双臂,彷佛在迎接宇宙,他悠远的声音响彻这片神秘天地,「在场诸位都已经取得了「源」二级授权,也就是说,你们将在授权期间,具备文明之星主人的资格。
「你们可以用心灵去感受,不管是人类还是金刚族,都会获益匪浅。
而这些感悟,将有助于稍后我们一起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如果文明之星的发掘者卡萨先生还活着,不知道他会为今天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他付出的一切。」司南长老悠然接话。
一直以来的老好先生康恩斯坦听到这句话,骤然睁开了老眼,放射着前所未有的厉芒,「司南,如果你继续持有危险的想法,不要怪我不念旧情,我会建议斯坦利将你逐出这里。」
「我什么也没说。」司南长老耸耸肩,闭上了眼睛。
斯坦利长老像什么也没看见,淡然自若地说:「卡萨是伟大的先驱,但并不意味着他永远适合做一个领路者和领袖,他希望全人类都能够像我们一样改变命运,但他同样认为我们不应该去改变人类社会和人类的生存方式。
「他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者和革命者,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毕生都在跟敌人、跟自己战斗……
「他犯了错误,错误大到可能毁灭我们的组织,毁灭人类超脱自我的希望。
「我,斯坦利,一个很平庸的老家伙,一个可以代表集体意愿的老家伙,就这样登上了历史舞台。
「我斯坦利从来不缺乏反对者,但从来没有人认为我斯坦利是自私的,是为自己服务的。
「在这一次结束后,我们可以再一次进行推举,究竟谁是最适合这艘巨舰的掌舵者。
「但现在,我们必须齐心协力。
「怀疑只能产生更多的歧见,如果我们带着充满欲望的心灵,那么这一次我们必将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将是再没有翻身机会的失败。」
「卡萨当年唯一不如你的地方,大概就是比不上你的口才。」司南淡漠地注视斯坦利蔚蓝的眼睛。
「司南长老……」莱莉终于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我等了快两百年,才第二次踏入这个地方。有谁知道,卡萨当年是多么的不甘,我司南不敢说是他的继承者,但我司南敢说,圣域在这些年犯了太多错误,原本我们可以更强大,可以做得更好……」
「真是无聊透顶,人类就只会打嘴炮。」一直被高登限令闭嘴的索罗,终于忍不住了。
一直在静心感悟「源」的高登,首次觉得索罗变得有那么一丝可爱,「如果诸位继续这样,那么我将放弃对盟友的承诺,选择离开这里。」
「让金刚族的朋友见笑了。」斯坦利长老歉然微笑着说。
被强迫而听到一些秘闻后,斯坦利在高登眼中淡泊公正的形象也有了一些变化。他转而对索罗问到:「索罗,塞伯坦最伟大的天才金刚,你应该感悟得差不多了吧。」
「这个东西虽然比族里的「火种源」要难懂很多,但这些人类显然不够信任我们,只让我们分享了一点少少的东西。」索罗大是不满的回答。
「人类有种美德叫知足。」高登冷冷地回答。
斯坦利长老坦然地笑了笑,「我们会给金刚族朋友付出足够的利益,但不会是现在。」
「我现在想干掉科西嘉那个老东西!」
高登捏了捏拳头,无比的愤恨和纳闷。他明明感知到一个浩瀚无边的宝库存在,但偏偏有一层隔膜将他无情地阻隔开来。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所谓的文明之星根本无法去形容它的伟大。
如果要用一个确切的比喻,只能用一个宇宙的种子来形容它,里面包含了生命起源的奥秘,宇宙生生灭灭的奥秘,而包罗万象的宇宙法则也尽在其中。
很遗憾的是,斯坦利开放的授权等级,只能让他们几个金刚取得如同一粒沙尘般、微不足道的益处。
这种隔靴搔痒的郁闷,让高登恨不得干掉眼前的所有家伙,占据这颗文明之星。但他明白,在这个空间之中,斯坦利无疑是上帝,是主宰,是一切。
他操纵着所有。
在斯坦利的操纵下,「源」光华大放,将星光四射的天地彻底掩盖。
他环顾众人宣布,「是时候了。」
同一时刻,卡萨星在五艘沙星母舰的齐射中,彻底被炸成了碎片。
在可怕的爆炸当中,一颗光华暗淡、直径仅有十数公里的暗淡球体,从中浮现了部分轮廓。
忽然,彷佛时间静止一般,所有的行星碎片都凝固在了宇宙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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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第十一集 沙星神仆
第一章 朵拉被俘
第十一集沙星神仆第一章朵拉被俘
在一片深蓝的星空当中,赫然数道电光闪烁,首先出现五团隐约透着人形的金色光雾,紧跟着,一名披着黑纱的人类女子出现在他们的中央位置。
若高登能见证眼前一幕,他定会发现,那名气质冰冷的美女,正是早该化作宇宙尘埃的异人族首领缪斯。
「异人族语言同步转换完毕,会议开始。」
在这场沙星人与虫族的区域首脑超时空会议当中,一个充满金属摩擦风格的铿锵声音轰隆响起。
「我的朋友们,看来你们计划顺利,我必须代表异人部族对你们表示祝贺。」缪斯的声音,依然如同珠落玉盘一样的动听。
「缪斯阁下,关于三号文明之星的侦测已经有了结果,你所要的情报已经传送完毕。」
缪斯微微点头,「那么,我的盟友,你们是否打算一举击破人类的最后庇护所?」
「我们正在做这样的努力,但事实上,我们更倾向于原计划,寻找到第五文明之星的钥匙……」
一名沙星人话未完,另一名沙星人立即接上,「缪斯阁下,根据你的情报,我们已经渗透进入人类文明之星目标亚空间——神话工业园。但很遗憾,我们没有搜索到矽基和碳基复合生命体。」
又一名沙星人用强硬的语气接上,「如果阁下胆敢蒙骗我族,必将遭受我族最严厉的复仇!」
「我的盟友们,请息怒,第五文明之星的钥匙并非你们所想像,我只是为你们提供了一条线索,那个目标人类叫朵拉。找到她,你们就能找到第五文明之星的钥匙。」
在会议静默了数十秒之后,一个沙星人开口。
「我们已经成功破译人类资讯系统的资料库,并找到目标的人类方位,很巧合,目标女性人类,正在一艘我们失落的战舰上。」
「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加索尔星域会合了。」缪斯微笑着说。
五团光雾私下交流了数秒,一致回答说,「原计划不变,我们尊贵的盟友。」
在温莎号内,朵拉正战战兢兢地从萤幕上观看人工岛外面的战斗。她双手捧脸,不停地祈求满天神明,保佑那些丑陋的沙星人赶紧消失。
很快,她发现,她所祈祷的神明似乎回应了她。
原本安静躺在封闭船坞深处的温莎号,突然强行挣脱钳臂自己动了起来,船坞闸门直接被战舰撞破,人工岛外激烈的战况,立即全面暴露在战舰光学观测系统下。
一直发呆的朵拉,这才惊慌失措地在通讯频道尖叫起来。
「死老头,死老头!你搞什么鬼,为什么温莎号自己动了?我可不要去送死,听见没有……」
「啊喔喔,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温莎号自己动了,怎么可能?等等……
怎么回事,我没有下达任何指令……」
科西嘉还没说完,就发现那艘从人工岛船坞冲出来的战舰开火了,而且开火的对象还是工业园的浮动炮塔和战车。沙星战舰强大的火力,很快便开始危及人工岛的军工厂、研究基地和新式战舰生产船坞。
「温莎号有后门?沙星人居然留了后门!该死的,不是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果然靠不住!」
反覆对温莎号下达终止指令都失败后,科西嘉气急败坏地直跳脚。
在高登四个脱离战阵后,圣堂骑士们与结成球阵的沙星人又形成了均势,但温莎号的出现,随即再度打破了平衡。
神话工业园拥有圣域、乃至人类世界最顶尖的科技和工业基地,大量的新式战舰正在生产之中,一旦工业园被沙星人摧毁,后果将不堪想像。
这也是科西嘉一再坚持,拒绝接受斯坦利长老命令的原因。
眼下温莎号失控,更是把科西嘉推向了深渊,姓高的小子若是知道他没有保护好朵拉小姑娘,非撕碎了他不可。
但越着急,他越没有办法可想。所有可用的人力,都给斯坦利召唤走了,甚至催迫他进入那个「源」空间。
「高登臭小子,快来救命啊,死老头,救救我……」
朵拉惊恐地注视着一个个圣域军事单位被摧毁,吓得魂不附体,但她并不知道,她已然成了一个强大种族的俘虏。
而此时此刻,在文明之星的「源」空间内,绚烂的「星核」朝圣域四个长老及高登为首的四个钢铁巨人们,分别射出一道星光。
转瞬之间,八个生命体就被气泡一样的光球笼罩,并且这八个大小不一的光球缓缓绕着「星核」,做起了环球运动。
高登只觉得自己彷佛回归到如同母体那样的环境,无忧无虑,即便一身金刚体质,也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美妙舒适感,心神放松到了极致。
刚刚被斯坦利长老强行封锁的文明之星奥秘,那层隔膜似乎又撕开了少许,那个浩瀚的宝库,已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最美妙的是,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古怪能量在不断灌注进本源——对金刚来说,除了以神庙诞生池和漫长的苦修战斗缓慢提升外,这种直线的拔升,几乎是不可能的奇迹。
高登清楚地感觉自己在飞速提升,本源境界已经逼近了本尊,甚至即将超越。他首次后悔没有让本尊加入这次行动。
高登有个感觉,若是本尊在此,定能轻松突破红巨星级,甚至逼近更高的层次。
「金刚族的朋友,这就是圣域给予盟友的礼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生命,都可以享受到的礼物,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高登一伙收到了斯坦利长老的声音。
「不——」
彷佛做爱到了最要紧的关头突然被人打断一样,高登在被弹回神话工业园的瞬间,整个意识里充满了无边无尽的怒火和不甘。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斯坦利这个老头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突破了,混蛋,混蛋!」索罗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
身形恢复到起初般雄壮,甚至更强健的小黑蛋也挥了挥拳头发泄不满,只有金牙老实地守护在高登身旁。
「小子你出来了,很好,这里交给你们了。啊,非常抱歉地告诉你一件事……」
科西嘉还未说完,就从高登的感知里消失了。
紧跟着,他发现所有在神话工业园的圣堂骑士全部消失了,甚至仍旧与沙星皇族激战的穆长老也消失了。
场面一时之间充满了莫名的空寂,只剩下了零星炮火。
高登再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他对着一片虚空高高竖起了中指,对斯坦利和科西嘉等长老,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面对一群层层包围的沙星人,索罗问:「还有必要跟这群家伙恶战吗?我个人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为背叛者继续战斗。」
「你说的没错,确实没必要。」
高登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下一句却突然改了语气:「不对,那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说完,就与索罗等闪避了开去。
原来远处的温莎号当先朝他们开火了。
「呃,我们为什么不选择罢战,沙星朋友?」
高登首次后悔没有跟大副学会沙星人的语言,他一边躲闪沙星集群喷洒的火力和漫天飞舞的雷神鞭打击,一边试图跟这群小金属人沟通。
「大人,您真是丢金刚族的脸,这算是投降还是求和?」索罗一边还击,一边嘲笑着高登。
「干!朵拉在那艘战舰上,必须把她抢回来,明白吗?」高登没工夫跟索罗斗嘴。
「收到。」距离温莎号最近的索罗立即变成战机形态,突了过去。
「小心!」
高登忽然发现一道黑色闪电从天而降,直劈索罗。
但他的提醒却晚了。索罗被劈得浑身电弧直闪,翻滚着一路跌落,最后撞击在下方一座人工岛屿上,嵌入了一座塔楼。
是他!
高登虽然感知不到那个沙星皇族的准确方位,但却知道那个可怕的存在。如果没了穆长老掣肘,这个沙星首领已经能抽空对付他们。
侧翼前突的金牙,紧跟着也遭遇到和索罗同样的命运,高登赶紧将落后的小黑蛋喝止回来。
打,打不过;逃,没地方逃。
高登脑袋极速运转着,却发现在绝对的力量下,他没有任何手段,能改变目前的绝对劣势。
也许是收到了命令,包括四名沙星王族的所有沙星人,都放弃了继续围剿高登一伙,反而散了开去,对神话工业园的人工岛屿群进行打击,猛烈的爆炸接连掀起。
虽然拥有强力防护,但有了小黑蛋的前车之监,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