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恐怕也会按照这个思路去设计这个死亡的网络。
撤出村庄之后,拉赫比尼和他的游击队拥有400人,除了200多名游击队员还有包括安谷在内的100多名从村里裹挟来的村民。拉赫比尼相信他可以退入丛林利用野战营地与华人军队周旋,但是当他穿越丛林来到自己的营地,迎接他的却是密集的子弹,印尼民主联邦内卫机动部队突然从营地和丛林里对他的部队展开了前后的夹击。战斗仅仅进行了十几分钟,裹挟的村民突然逃散,拉赫比尼拉和安谷和他的游击队便丢下数十具尸体向友邻部队的游击区溃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被拉赫比尼拖着翻山越岭的安谷见证了这些游击队宛如狗一般被追着打的生活,所有下一个野战营地总会被华人捷足先登,而退入村庄也是死路一条,因为所有的物资都已经被强行征集走了,留下的粮食还不够果腹的,为了生存游击队只能向东逃窜。
他们不能够走大路,因为那是政府军低空盘旋的直升战机和快速摩托部队的猎场,那是杨全中将到任之后新组建的猎手,印尼民主联邦还没有足够多的武装直升机,投入清剿的大多是用于运输的通用直升机和民用直升机,即便如此对于缺乏防空武器和士气低落的游击队仍然是天空中的死神。而快速摩托部队则是原印尼民主陆军机械化纵队的延伸,数支由10名左右善于驾驶摩托的陆军士兵组成的战斗小组,游猎于机械化纵队前方数十公里处,发现小股游击队就发动攻击,如果游击队规模较大就保持接触等待其他快速摩托部队和机械化纵队的支援。
面对这些新的猎手,游击队只能在山岭里艰难的穿行。不断的向下一个目标狂奔。2天前拉赫比尼和另一支游击队遭遇,他们的易守难攻的营地里拥有足够的物资和武器但是战斗的意志却已经垮了,营地周围布满了政府军的劝降传单,在拉赫比尼抵达之前,2架印尼民主联邦的直升机飞临了他们的头顶,在一片惊恐之中投下漫天的传单,传单里明确的表达了杨全的意见:要么投降、要么毁灭。如果放下武器,雅加达将特赦他们。
拉赫比尼在和他们的指挥官愤怒的交谈中,突然拔枪打爆了对方的脑袋。虽然一场血腥的内讧就在原本平静的营地爆发了,安谷目睹那恐怖的场面,拉赫比尼的部下杀光了所有的“动摇者”,当满脸血污的拉赫比尼狰狞的向她走来,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就是恶魔。“给我,不然我要所有的兄弟轮了你。”拉赫比尼死死的将她压在满是鲜血的地上,但是不等他褪下安谷的裤子。远处的天空便传来了雷鸣声的声音,2架中国空军的强…5型强击机喷射着致命的火舌俯冲而下。拉赫比尼不得不终止了自己的疯狂,拉着安谷再度冲入丛林。
“下一站吧!那里是一个大型的基地,有美国人支援的高射炮和防空导弹。”拉赫比尼甩给战栗着的安谷一支沾满血污的俄制AK…47型自动步枪,向惊恐的部下们说过了一个最完美的谎言。他并不知道下一站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他死不相信华人会特赦满手鲜血的他。
在大雨中,他们终于看到了这个大型基地的轮廓。一顶顶布满迷彩和伪装物的帐篷在夜色里与丛林溶为一体。“停下!”拉赫比尼对身后疲惫的部下挥了挥手,慢慢的掏出怀中的手电对着营区打了两短一长的灯光信号。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对面传来了一短一长的回应。“这里安全!”拉赫比尼露出狰狞的笑容,对着身后的安谷露出满口的白牙,带着他的部下猫着腰向着希望走去。那是此刻早已筋疲力尽的安谷却双腿一软,瘫坐在了雨幕之中
突然一道细微红光宛如死神的丝线照射在了拉赫比尼的眉心,一声轻微的宛如夜莺啼叫的枪声召唤出了那早已等待多时的弹雨,第一发子弹就穿透了拉赫比尼的脑壳,宛如季风般的射击声中一队穿着雨衣的士兵从帐篷中冲出,他们用爪哇语高声呼喊道:“我们是印尼民主联邦内卫部队,缴枪不杀。”
短暂的交火转瞬结束,一个披着雨衣的士兵跨过满地的尸体和俘虏走到了安谷的身边。用枪口下的战术手电照了照在大雨中艰难的喘息着这个女孩,回头对营地中央大声喊道:“卫生兵!有个女的!”
第四十四章:新的战场(五)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之后,往往是最为绚烂的阳光。对于习惯了故乡—位于中国腹地山区贵州—那些阴霾天气的杨全来说,爪哇岛的气候还不算太糟糕,经过一系列重新调整之后的军事部署,印尼民主联邦军队在东爪哇对穆斯林游击队的清剿正逐渐走出泥潭,除了中国驻军对这些游击队的背后黑手—巴厘岛上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釜底抽薪之外。那些穆斯林游击队对自身根据地的粗暴统治,也令他们失去了游击战最大的优势—民众的支持。
作为游击战的行家,杨全比任何人都清楚游击队和民众之间鱼和水般互相依存的重要性。得民心者得天下,在游击和反游击的战场上绝对是一条不容质疑的真理。当一卡车一卡车的粮食被运到东爪哇各地那些被游击队陷于死亡边缘的普通民众手里,种种对华人的芥蒂顷刻间便被无限的感激所取代,而被陈剑的印尼民主联邦内卫部队从炮火中解救出来的那些被游击队强拉的壮丁,更成了未来拥护雅加达的中流砥柱。
虽然此刻在东爪哇各地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着,但是毫无疑问大局已定。无论再注入多少的力量,美国政府曾报以厚望的穆斯林游击队都已经成了无源之水,最终的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最令杨全感到欣慰的是,在这场并不漫长,但是峰回路转的战斗中,经历了此前血腥内战的印尼民主联邦军队正展现出更为成熟的一面。如内卫机动部队的陈剑、机械化纵队的康康等一大批年轻的战场指挥官正逐渐成为保护这个年轻而又稚嫩的联邦的钢铁长城。
终于可以舒一口气的杨全中将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指挥中心待了太久了,信步走上泗水的街头,这个“印尼华人的解放者”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亲身体验着这个海滨城市的容颜。而陪同在杨全身边的则是昔日内战率领整个舰队向中国军队投降的原印尼海军东部司令吉利曼。雅尼海军少将。
虽然在内战结束之后吉利曼。雅尼和大多数印尼高级军官一样离开了军队,但是作为印尼军队中少数阵前倒戈的成功人士,离开军队之后吉利曼。雅尼还是在新成立的兰芳加盟共和国的东爪哇省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肥缺,足以保证他下半生衣食无忧。不过这个有些肥胖的退役少将却在前些日子不得不躲进印尼联邦军队的前沿指挥中心,因为在激进的穆斯林游击队所公布的“除奸扑克牌”中他占据了黑桃老K的位置,害怕遭到暗算的吉利曼终日处于到死亡的威胁,不得不搬进军队之中,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全。
不过此刻站在兴致勃勃的杨全中将身边,昔日那些暗杀的阴影显然早已烟消云散,这个在这里驻扎和居住过多年的印尼土著毛遂自荐来担任杨全中将的导游,向他介绍起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起来。“泗水?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又那么熟悉,在中国大陆的地图上我也总会见到以此为名的城市。”看着街头一栋栋充满了华人文化的建筑物和标牌,杨全中将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泗水在我国历史上也曾几经易名,关于现今名字的来历,当地流传着这样的传说:说古代这里曾是sura的栖息地,它们常为争夺食物而发生争斗。最后双方达成协议,鲨鱼活动范围在海上,鳄鱼活动范围在陆地。从此这片土地便叫Surabaya,很多国家的地图将其音译为“苏拉巴亚”,不过你们华人喜欢将这里意译为泗水。”在印尼土著的高官之中吉利曼无意是较早见风使舵学习中文,不过此刻要他解释泗水这个名字的来历,却着实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这传说中的鲨鱼和鳄鱼已成了泗水市的徽标。其微标图案为:中间是一英雄碑,碑左上方有一头朝下向内弯曲的鲨鱼,右下方有一头朝上向内弯曲的鳄鱼,两者正好组成泗水的第一个字母“S”。而在杨全漫步闲游的街头正看到在市内佐约勃约汽车总站旁那一个巨大的雕塑:一只银灰色的鲨鱼和一只鳄鱼正弯曲着身子张口角逐厮杀,生动地体现了泗水这座城市英文名字的由来。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虽然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副栩栩如生的撕杀,心中不禁一动,早年读过的白居易的《长相思》不自由的便脱口而出了。那条发源于中国山东省中部,诞生过万代师表的孔子故乡附近的河流,源源流淌竟在千里之外的异国成了弱肉强食和划分势力范围的待命词,杨全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华人用自己故国的文明之源来称呼他们所到的这座陌生的城市,经过数代华人的努力泗水已经是印度尼西亚东爪哇省省会、印尼第二大城市,面积326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过300万。城市的正北方是邻近乌戎海军基地的著名港口丹戎佩拉克,该港是仅次于雅加达的爪哇第二大港。泗水交通设施完善,电车轨道铺遍全城。
这里是印度尼西亚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工商业城市。印尼很大一部分的进口商品都通过这里的港口进入国内,而出口的大宗蔗糖、咖啡、烟草、柚木、木薯、橡胶、香料、植物油和石油产品也通过该港口输出。工业有船坞、铁路机车制造、纺织、玻璃、化工、啤酒酿造、卷烟和制鞋。
中华的文明在这里辉煌,走进拥有众多的华人书店、文具店,乃具浓郁的华人文化气息的原子市场,仍然保留着四、五十年前样貌的集市,到处可见猪肉、腊味,华人所喜爱吃的香菇、腐竹、木耳、海鲜等。离原子市场不出百米处,还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南京戏院,以专放影新中国片而出名,《小鸽子姑娘》、《五朵金花》等影片的海报如今依旧保留在显眼的位置,让阔别故国的杨全备感亲切。看着眼前这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最近一直萦绕心头的渴望卸甲归田、终老乡土的倦怠之感又重上了心头。正当杨全走到戏院的门口,注视着古老的建筑之时,突然一阵激烈的爆竹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今天这值一家新的粤式茶楼开张,在一座座当地当地华人商社送的花篮旁,一挂挂鞭炮在阳光下为喜悦注脚。而来自当地的舞龙醒狮队更是全力表演着。身找便服的杨全中将站在人群之中,感受着此刻这难得的宁静,据说现在印尼全国参与舞龙舞狮的队员,88%为爪哇族原住民。古老的舞龙舞狮传统,已融入南洋当地主流社会,成为民众乐于参与、渲染气氛、增加喜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保留节目。
“感谢林光昭总统,感谢杨全将军。”锣鼓声渐歇,一个穿着淡雅的清秀的华裔女子拿着话筒,站在新开张的茶楼门口,用甜美的声音说道:“感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小店的开张典礼。我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娘赵伊伊,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小店能成为各位休息的港湾、待客的明台。”在这个名为赵伊伊的女子清爽的笑容之中,象征着美丽明天的彩带被轻柔的剪断,而围观的人群之中更是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真不容易啊!又见到她了,美丽的‘泗水伊人’。”站在杨全身边的一个清瘦的老人一边鼓足全力的鼓掌着,一边热泪盈眶的低声喃喃自语道。他的话语引起了身边正为着欢快的场面所感染的杨全不可遏止的好奇。“老伯!您刚才说什么,这位赵小姐是这里的名人吗?”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但是杨全忍不住还是凑上前去小声的问道。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人转过头来上下的打量着一身便服的杨全,警惕的问道。“哦!我是从中国大陆来的,现在在联邦军队中服役。”杨全迎着老人审查的目光,谦虚的说道,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老人竟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双目圆睁用力的握着他的手。
“真的?!”老人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死死的盯着杨全的双眼,苍老的声线中竟有不可抑制的颤抖。“真的,我去年从大陆到这里,加入了林光昭总统的‘南洋解放军’。”虽然曾经历过无数热烈欢迎的场景,但是象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热情的民众,杨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那你有没有见过杨全将军?”老人一边继续追问着,他的声音引来了周遍的群众,令杨全感到惊异的是这些人竟无一例外的对他投以了异常的热情和友好目光。“真的吗?你是大陆来的‘南洋解放军’?太欢迎了,真是太感谢你们,全是靠你们浴血奋战我们才能重回家园。”、“你是大陆哪个省份的?贵州?和杨全将军是老乡,还真有几分相似呢?”、“来!来!来!快进去坐坐,给我们讲讲你们在三宝垄和雅加达战斗的过程。”众人七嘴八舌的将杨全连拖带拽的请进了刚刚开张的粤式茶楼,而在人群之外的吉利曼和杨全身边的警卫员们只有干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首长被热情的群众拖入了茶楼。
刚刚坐下,茶楼的招待便送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茗,大家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杨全问个不停,而对于一直以来身处战线之上的杨全,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自然的永生难忘,面对着众人热情的询问,也就是绘声绘色的给众人讲起了在三宝垄保卫战中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说到南洋解放军胜利之时,满堂都是欢呼和掌声,而说到战局不利,多少中华儿女以身殉难阻挡日本自卫队的坦克和武装直升机群之时,则座下一片唏嘘,更有人情难自己的默默垂下了眼泪。
“这东洋小鬼子可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仇敌。当年日寇南下侵略南洋,那些荷兰鬼都是脚底抹油,可怜我们这些华人社区遭到他们狂轰滥炸,我们不得不合家弃店而逃,避难到附近名叫多隆亚公的山坡上,辛苦积攒数十年的家财和商店货物被毁于一旦,在山区重新创业,又是一番白手起家。”刚刚第一个遇见杨全的老人不禁回想其自己童年的时光,由衷感叹道。
“我们这些华人在49年之前那有什么人格和尊严,就是自诩文明的荷兰人统治期间又怎么样?我14岁随父亲来泗水海口谋生,念泗水华侨中学。只要是初涉印尼的华人,无论是什么营生都要先关进狭窄简陋的拘留所,等待亲人来担保领走。拘留所内,没吃没睡,如有内急也只能随地,臭气熏人。一定亲人急着上门来认领,才能获得自由。一旦出现秩序骚乱,那些荷兰鬼更是动不动就先扫荡华人,而我们却更敢怒不敢言。”
“不过我这些旅居于外的‘弃民’可是一天都没有忘记过祖国,就在衣食无着的情况下还积极参加抗日爱国运动,“新中国青年会”、“红十字救护队”当时在泗水可是着实热闹了一阵,大家在烈日暴晒之下,还沿街募款救济祖国难民。这位赵小姐的祖父可是当时捐款最多的一位啊!”另一位老人眼前仿佛浮现起自己年轻时的岁月,微笑着指了指忙碌着招待客人的“老板娘”—赵伊伊笑道。
“可惜啊!我们印尼华人空有一身吃苦耐劳的好身板和善于赚钱的经济头脑。如果我们早点团结一致、群起抗争,也不至于无拳无勇、任人宰割啊!”另一个老者品了一口桌上铁观音,不仅感叹道。但是话一出口,又自觉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