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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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权力-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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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给你看。”
    陆铮知道,父亲嘴里的裴老便是外媒所说的所谓“'***'十老”中的一位,在外媒眼里,这十位老人才是中国真正的统治者。
    便是中央五巨头中的两位少壮派,也仅仅是摆设而已。
    裴老这个人,是十老中思想最为保守的,比爷爷还“左”,缅怀过去,对现在一些自由化倾向颇多不满。
    宣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几行草书,“锋芒未露已惊世,养晦京华几度秋。一匣深藏不露锋,知音落落世难逢。空山一夜惊风雨,跃跃沉吟欲化龙。”
    “你觉得,你何德何能,能被裴老以革命烈士的剑歌赞誉?”陆天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显然是很开心的,从来没有小辈能被老爷子召去书房谈正事,而且,一谈便是半个多小时。莫说小辈人物了,便是京派的副部正部官员,现在,都很难见到老爷子了。
    正是心下隐有自得之意,陆天河这才把裴老写给陆铮的勉励之词拿出来卖弄,这可真有些不像他陆天河了,刚刚调任皖南省省委书记的他,在同僚下属眼中深沉的可怕,喜怒怎会外露?
    或许,作为父亲,他才偶尔不再是陆天河。
    “裴老还说,准备把你发表在乌山内参的那篇文章的理论部分收录进《红旗》,但被爷爷给挡了下来。”陆天河说着,微微点头,“不过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应该对自己的处境有个认识了。”
    中央委员会所办的《红旗》,一直是保守派的阵地,这些年,都在同另一个阵营,进行着理论方面的较量。
    陆铮默然,虽然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看来,自己迟早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好了,不说这个了。”陆天河慢慢卷起茶几上的宣纸,说:“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荣辱祸福,杀头坐牢,都要淡然置之,你慢慢就懂了。”
    陆铮微微颔首,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道:”爸,明天我带个人回咱家啊,一起过年。”
    陆天河却是摇摇头,说:“不必了。”
    陆铮微怔。
    “我知道你想带谁来。”陆天河慢慢端起了茶杯。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
    现在的老爸,才是真正的陆天河吧?陆铮默然,看着不动声色却不容抗拒、隐隐拒人千里的父亲。
    是了,便是通过大姐,想来父亲也知道卫香秀这个人,只是,在他眼里,这样的一个女人,根本不值一提吧。
    “我一定要带她来。”陆铮突然就扬起了脖子,对这个家,不管如何,今生的记忆,也会在心底深处留有伤痕,虽然,这种记忆陆铮也知道太青涩、太不成熟,但这种记忆引发的情感,却真实存在。
    所以,陆铮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顶撞起了父亲。
    陆天河微微一怔,凝视着陆铮,在陆铮不屈的眼神中,陆天河终于叹口气,慢慢放下茶杯,说:“本来不该跟你说的,既然你这般坚持,我跟你透个底儿,你现在的婚事,不仅仅你我,便是爷爷自己,也做不了主。外面有跟你提亲的,老人家们正商量呢,该怎么办,他们会拿主意。”
    “什么外面提亲的?谁家的?”陆铮心里一阵憋气,这丫的找抽呢。
    “这你甭管了。”陆天河摆摆手,看到陆铮眼里闪烁的冷芒,陆天河有些无奈,这个儿子,有时候,自己都把握不好。
    想着,陆天河慢慢放下茶杯,缓声说:“小铮啊,我今天就跟你说几句不该说的话吧,你呢,可能遗传了你外公的某些姓格,尤其是女人方面,虽然我有些失望,但……”说到这儿叹口气,摇摇头,不再往下说了。
    陆铮莫名其妙,外公是有名的风流,现在还好几个红颜陪伴呢,怎么听老爸话里的意思,自己也是个花少?这,这不天大的冤枉么?
    “好了,不谈了,我今天说的话,你琢磨琢磨。”陆天河摆了摆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或许跟这个儿子较量,比面对任何政治对手都更加令人疲累。
    ……
    陆铮闷闷的走出父亲的书房,迎面,大姐陆佳菊笑孜孜的迎上来问:“小弟,咋了,黑着个脸?”
    俩月没见,大姐越发雍容华贵,脖子上还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貂绒,显然,现在老爸老妈也不大管她阔太太的装扮了,或许是已经习以为常,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
    “没事,小焦呢?”陆铮吐出口闷气。
    “放心吧,你的司机我能不照顾好吗?在前院和你姐夫聊天呢吧。你找他?我带你去。”在陆佳菊眼里,对陆铮帮着胡德利赚了多少钱倒没什么概念,但陆铮这个失散了十几年一直在外面养大的小弟,她从心里怜惜。
    陆铮也知道这一点,反而二姐常年在外留学,回家的时间总和陆铮撞不到一块儿,倒是心情上,稍显疏远。
    “姐,你说老爸这人,明里暗里说我是花花公子,真是的。”穿过天井,陆铮边走边有些郁闷的说。
    陆佳菊不禁扑哧一笑,说:“怪我,多嘴了,你可别怪大姐,我也是想在爸面前能多说几句话,他呀,平素都不理我,哪像你,一回家就宝贝似的叫书房去,好像说不完的话一样。我家胡德利,还没进过他的书房呢。不过话说前头,那小丫头没离婚前,我可没跟爸说。爸也不知道她刚离婚,还以为就是下面的一个小女警呢。”
    陆铮无语,说:“姐你忒仗义,这也不算把我卖了,总算还替我遮掩了不是?”
    陆佳菊就咯咯的笑,随即就说:“你呀,也真是,什么时候好这口儿了……”说到这儿,便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陆铮咳嗽一声,和卫香秀之间的故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的,可看在大姐眼里,想来自己就是个小色狼了,专门对已婚少妇下手。
    不过大姐一向护短,才不会理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只知道,自己是她的弟弟,她就要回护。
    说着话,前方过了月洞门,翠绿松柏中,东屋的灯亮着。
    陆佳菊在前,陆铮在后,掀门帘进屋。
    外间圆桌旁,胡德利正同焦磊下象棋呢,“啪”,胡德利吃了焦磊的马,笑道:“吃马将军!”
    陆铮正好看到这一幕,笑道:“姐夫,你把焦磊的马吃了,这可不就是说我以后没车可坐了?”
    焦磊已经慌忙站起,打招呼:“陆局。”他今天全程都有这位被卫兵、工人称为“大姑爷”的胡大哥陪伴,如此虽然倒不会一个人孤零零没着落,但对陆局的家世,他越来越是心惊,京城陆家,他隐隐脑子里有了轮廓,可又怎么都不敢相信,不会吧?陆局?竟然是……的嫡孙?想到那个名字,焦磊都不禁被震慑的头晕目眩,难以自己。
    陆铮笑着对焦磊做个手势:“小焦啊,你车、马都没了,看来输定了呢。好了,别玩了。”
    听陆铮说自己把焦磊的马吃了,以后他会无车可坐。胡德利心里就是一凛,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小舅子,他越来越是爱胡思乱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怕极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小舅子,或许是因为小舅子,表现的太可怕了吧,到现在为止,只要他给指点的生意,就没有不赚钱的,而且,收益通常都很可观。
    这简直已经不能用眼光、用经商天才等等来解释了,很多时候,胡德利感觉,小舅子,就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幸好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亲戚。
    胡德利时常流着冷汗这样想,如果是自己的对手,那么自己的公司,在京城还会有立足之地么?
    “小焦这不还有倆炮么?火箭炮,这说明啊,铮子你将来进步速度肯定跟火箭似的,噌噌的向上窜。”胡德利突然,就冒出这么句话。
    陆佳菊无奈的看着她家老胡,只觉得老胡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可半点没姐夫的架子。
    不过话说回来,胡德利要真跟陆铮摆姐夫的架子,只怕她第一个就不答应。
    陆铮笑着看了胡德利一眼,总觉得这个姐夫在自己面前有些心虚,心虚,便必然是有原因的。
    “焦磊,走吧,陪我出去趟。”陆铮使个眼色。
    陆佳菊一怔,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陆铮摇摇头,说:“我不带来个朋友么,有些事,我总得去说一声,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佳菊这才松口气,真怕他又跟父亲怄气离家出走呢,一语双关的道:“行,你记得要回家就行。”
    陆铮看了大姐一眼,前生,大姐也是这般,一直在尽力挽救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自己,也曾经数次伤害她,对找上门的她百般讽刺,甚至,有一次推她出屋,直接把她从台阶上推了下去,大姐的头都摔破了,但没几天后,又来找自己。
    心里,泛起些酸楚,陆铮点点头,“大姐,放心吧,就算以后老爸赶我走,我也不走,我就赖在这个家了!”
    听着陆铮声音微微有些异样,陆佳菊也没在意,只是咯咯笑道:“你就得便宜卖乖吧,爸妈就宝贝你,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们也舍不得赶你走啊!”
    陆铮展颜一笑,回头对焦磊做个手势,当先出门。



第十六章 面具的正反两面
    若论灯红酒绿的夜生活,现在的京城却是远远不如乌山了,在去年《外国人管理条例》出台前,在燕京的外国人,甚至只能活动在友谊宾馆、燕京饭店等少数几个涉外宾馆。便是现在,在去往燕京郊区的通道上,仍偶尔可见禁止外国人通行的警示牌。
    内地城市,总体上,仍是一种封闭的状态,更勿论作为共和国政治中心的首府城市了。
    黑色轿车穿行在京城的大街上,虽然路灯华耀,但一路之上,除了宾馆饭店,却实在看不到几个还在营业的公众场所,此时,也不过刚刚晚上十点多,在乌山,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进了友谊宾馆小宫殿似的大堂,马上便有两名年青的内保人员凑上来,客气的盘查,两个小伙子都很精神,也很客气,但打量陆铮两人的眼神却警惕的很。
    友谊宾馆只接待外国友人,亦或,一些涉外单位联谊活动的相关人员,现今已经是半夜,国内散客,那自然恕不接待。
    焦磊便忙借了大堂的电话联系昌明集团办事处的常驻工作人员。
    陆铮在旁边等着,点上了一颗烟,在这里,县长工作证便是拿出来,怕也没有什么效用。
    几分钟后,珍妮弗匆匆而来,两名内保人员这才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回了休息区,不仔细看,定然会误认为他俩也是这里的客人。
    ……
    友谊宾馆占地五百多亩,整个建筑群充满东方神韵,以友谊宫为中心呈对称的扇形分布,5栋民族色彩浓郁的大楼均为绿色琉璃屋顶,飞檐流脊、雕梁画栋。
    宾馆四周有4个相对读力的小区,分别冠名为“苏园”、“乡园”、“颐园”和“雅园”。四处园林风格各异:“苏园”为苏州园林的再造;“乡园”是中国北方农家院落的缩影;“颐园”是仿造颐和园景观特点的园区;“雅园”是为居住在这里的外国儿童设计的游艺乐园。
    漫步在整个建筑群之间,陆铮有时会恍然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酒店里,而是在一个公园里。因为树木繁茂,而不时又会呈现一个牌楼、琉璃的屋顶等等,很多精细的装饰让陆铮不得不感叹其独具匠心之处。
    “今晚的空气很好,陆先生,很高兴见到您。”走在古香古色的长廊中,珍妮弗彬彬有礼的和陆铮说着话。
    这里是苏园,曲廊环绕亭院,缀以花木石峰,小桥流水、假山嶙峋,一派南方水乡景象。
    前方过了石桥,隔着由西向东的一湾池水,有几座隐于花木山石的南方小筑,称为苏园院,同时,这些读力成院的客房也是友谊宾馆最为昂贵的套房。
    卫香秀,便住在苏园2号院。
    南方民居风格的建筑,院门前,青石板小路自长廊蜿蜒而至,围墙内,是古香古韵的二层阁楼。
    珍妮弗一边用铁环叩门,一边笑着说:“两分钟前,我在这座房子里邀请卫小姐和我们去打网球,但是她不想去。陆先生,我有邀请您的荣幸吗?”说着可能觉得不妥,解释道:“我们加班工作到9点,刚刚吃过晚餐,我想,他们应该放松下。”
    珍妮弗是昌明公司燕京办事处的主管,中文虽然生硬,但与人交流没有问题。她虽然不知道陆铮实则是幕后大老板,但知道公司总裁施罗德先生对陆铮极为尊重,同时,两人关系亲密无间,是以,这位公司党委书记实际上,也可以看作是公司运营团队的高层主管,提起工作,她自然谨慎,免得给公司本部造成她们只是在燕京吃喝玩乐的恶劣影响。
    “网球么?”陆铮怔了下,手,便微微有些痒,好久没摸过网球拍了。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闩一响,木门被人拉开,门里,站着一位红发姓感美女,穿着精致黑色紧身皮衣皮裤姓感火辣的卫香秀俏生生站着,她仿佛天生便是为了勾引男人垂涎目光而生。
    看着卫香秀妩媚的瀑布般红色长发,陆铮吃惊的好半天嘴巴合不拢。
    虽然一早就知道卫香秀爱美,一直便有偷偷烫发的习惯,只是烫的卷不大,执勤时盘在大檐帽中,也看不出来。但,现在算什么?不过了么?
    “珍妮弗带我去做头,我看这种颜色挺漂亮,就想试试,我也没想到,这么夸张,不过,挺漂亮的吧?”卫香秀双手抓着俏脸两侧修剪的极为精致整齐的红发发梢,献宝似的给陆铮看,更显俏丽可爱。
    “漂亮是漂亮,不过,曰子不过了么?”陆铮无奈的说,但心里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卫香秀,实在妖艳到令人发指。
    不过,现在也就如友谊宾馆这等涉外场所才有这般夸张的染色吧。
    “年假结束前我就染回来。”卫香秀无所谓的说,现在她在单位的状态,也没了力争上游的希望,看来,就准备开始混曰子了。
    陆铮咳嗽一声,说:“那什么,走,打网球去,我顺便跟你说点事。”
    “好,你教我啊?”在这里,卫香秀便如同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但方才陆铮不在,她自不会和不相干的人出去玩。
    ……
    友谊宾馆的室内网球馆不大,仅仅有紧挨着的三块网球场,不过空调暖风阵阵,馆内温润如春。
    陆铮和几名昌明公司的男职员先在更衣室换好了球衣进了球场,四名男职员,一名西德人、一名美国人,一名意大利人,一名中国人。
    球馆内只有他们几个人,本来,到了九点已经闭馆,是珍妮弗和宾馆方沟通了好久,才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坐在球馆休息区的长椅上陆铮就笑:“咱这快凑成八国联军了。”
    在燕京办事处的西方职员,都粗通中文,这才被本部抽调来进行宣传、市场研究、联系科学院技术部门等等工作,
    中方职员叫赵乐天,是招募的燕京本地职员,去年华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三个西方职员长期受欧美媒体的影响,不管表面如何绅士,面对中国人,骨子里的高傲掩饰不住,语言动作总是隐隐有高人一等的架势。
    尤其是他们不清楚陆铮具体职务,只听珍妮弗说陆铮是公司中方高管,心里就更不服气,中国人,会管理企业么?不过是依靠政治因素混进来的摆设而已。
    赵乐天,刚刚从校门走出来,同样是学生傲骨,同三名西方同事关系不怎么好,面对陆铮,也是爱搭不理的。
    是以陆铮开了句玩笑,没一个人接茬。
    陆铮笑了笑,便去拨弄自己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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