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希迷迷糊糊的想过来,伸手一摸,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她猛地警醒,起身却紧皱起了眉头,浑身酸痛得厉害,想是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一样。她低头,看见自己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掀开被子,身上也到处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她忍不住心里咒骂那个人,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整。
正想着门突然就开了,邵聿臣端着餐盘进来,“醒了?正好起来吃午饭。”
汪宁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已经日上当空,到中午了。她心紧了一下,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死,这要是有人下手,怕是变成鬼都不知道找谁报仇去。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危险。
“怎么了?”
汪宁希回过神,小拳头在身上敲打着,“人家累死了,你喂我。”她撅着嘴冲着男人撒娇,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
邵聿臣笑,在床边坐下,“昨晚没喂饱吗,还让我喂,那好吧……”
邵聿臣刚伸出手,宁希就赶紧裹好被子往后挪了挪,“不用了,我自己吃,你出去,我穿衣服。”
邵聿臣还是笑,也不动,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看着她,直到宁希面红耳赤的从被子里□的钻出来,在他面前把衣服穿好。
“汪宁希,你要记住,从那一刻开始,你的所有都是我的了。”邵聿臣从身后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下巴磕在宁希的肩头,声音兴奋却有掩饰不住的无奈。
上位
邵聿臣和汪宁希下来的时候看见田继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哄着小锦然,显然那个孩子并不喜欢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帅的叔叔,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儿好脸色。宁希赶紧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着,那个小家伙瘪了瘪嘴,就在宁希高兴他要会哭出来的时候,他又趴到了宁希的肩头,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邵聿臣兴奋的表情僵下来,“正东呢?”他问。
“文先生出去了,帮会那边出了一些小事情,文先生说他去看看情况,但是请邵先生不要太担心。”
邵聿臣的脸更沉了,说话间就拿起电话,拨了文正东的号码。
“在哪?”
“马上就回去了。”文正东没有自己开车出去,而是在路边搭了公车,他挂掉电话,看了看窗外就招呼司机停车了。
回到庄园别墅就看见邵聿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严峻,“这次出什么事了。”
“周广生去马来西亚考察航线立项的事情,在大马被车撞死了。”
话音刚落,邵聿臣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汪宁希不明所以,这个名字很陌生,帮会里的主要势力她也基本知道,不清楚到底什么让邵聿臣如此挂心。
“有人要挑拨我和四叔的矛盾。”邵聿臣冷笑,四叔宠周广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不会无缘无故相信谁的,四叔对周广生信任有加,周广生对四叔鞍前马后的,原因就是他们之间的血缘,虽然这件事谁也没有直说,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周广生是四叔的儿子,至于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个恐怕只有那个老头子才清楚。
“四叔病了,这件事怕是对他的刺激不小,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装不知道,有人通知我们的时候,我们就问候一下,不过是个手下,小题大做反倒不好了。”他撇嘴笑了一下,“你说是谁?”
“不知道!”文正东顿了一下,“不过那个段奕霖似乎跟周广生的交恶很深,我一直有让人盯着他,他跟穆小姐在这段时间见过两次面,他的电话跟踪不到,通讯情况无法查询。你知道穆小姐和四叔……”
邵聿臣挥手制止了他的谈话,“到我书房来。”说完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汪宁希抬头看着他们在转角的地方消失,内心的忐忑无法平复,她强烈的感觉到,真正的危险这才要开始了。
邵聿臣和汪宁希的安稳日子没有过几天就接到了邵聿雯的电话,董事会安排了日程要强行通过东南亚航线。他们从庄园直接绕道到机场,然后从国际到达出口拎着行李箱神采奕奕的出来。
上了车邵聿臣收敛了脸上的神采,轻轻的拥着汪宁希的肩膀,“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打赢这一仗,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邵太太,我继续做我的邵医生。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做到。”
汪宁希没有因此而兴奋,一颗心却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地方,她转头看着邵聿臣,脸上些许紧张的神色被他给抓到了,他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没关系,别害怕,我有分寸。”
汪宁希点头,紧紧的抱着小锦然笑,可她心里明白,情势说变就变,什么分寸这个时候都不能保证不会出闪失,除了怕他出事,也怕他顶不住压力而放弃。下坡路好走,逆风船难行,这个圈子里是由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车子很快驶进邵宅,邵聿臣和汪宁希还没有收拾停当就得到文正东的通报,“四叔派人过来了。”
“这么快?”邵聿臣惊诧的看着他,随后冷笑出声,“他到底在我的什么地方派了眼线,门外还是家里?”他声音里带着些戏谑,可是也有质疑。正在收拾行李的汪宁希顿在那里,她虽不是四叔的人,说起来也是一个眼线,每当他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时候都不免让她心虚和愧疚。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任务她接了,除了上面给的压力,她也想把邵聿臣拉回正途;人她到底也是爱了,没有办法停下来,即使这真的是一条死路,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只是希望最后不要剩下她一个人,除此之外她不再奢求什么。想到这里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手上又重新忙活起来。
邵聿臣打发走了文正东走过来帮她整理,宁希抬头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来就行了,你不用出去看看?”
“这些活儿让下人们做就是了,哪里还用我们少奶奶亲自动手。”他一边说还是一边接过宁希撑好的衣服,把他们挂进衣柜里。
“这些都是贴身的衣服,让别人弄我不习惯,放衣帽间的那些我就不动手了。”
邵聿臣笑,把行李箱往旁边踢了踢,走到宁希的面前两只手揽着她的腰,“别太辛苦了,我会心疼。”说完他抿着嘴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她,“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公司开董事会,别担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跟我一起举手就行了。”
“那你会不会开通那条航线啊?”她眼神很懵懂困惑,心里却紧张得很,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邵聿臣没有回答,直直的眼神盯着她,那里面的东西宁希读不懂,她心下有些怯,喏喏的问:“你是不是……”
“宁希,有时候做事情要讲究策略,不能一味的强硬,这个时候我们虽然可以在股权上占到多数,但是会很失人心,我们慢慢来,曲线救国。”他说到最后笑,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先休息,我下去会会四叔的人。”说完没有再给汪宁希说话的机会就出了房间。
汪宁希随着那一声关门的闷响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她有些烦躁。伸手把前面的头发捋到后面,但是很快又落在额前。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刚编出一条短消息,想了想又删掉了。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如实的汇报一定会对邵聿臣不利,说他在曲线救国?她轻笑,可能除了他没有人会相信。要知道她被安排到这个位置,本身就是当局对他不信任的表现。
她咬着嘴唇看着窗外,眼神回来的时候又落到那盆兰花上,“我总是在想,如果它在我这里,你会不会想来我的房间坐坐。”他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不知不觉竟然湿了眼眶,她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在房间里来回的转了几圈,汪宁希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既然她相信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她拉好行李箱,站起来出了房间,“张嫂,把这些衣服收好吧,都是我和先生的,谢谢。”她声音不高,言语间也已经有些女主人的气派。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她随便低头看了一眼,正跟段奕霖怨怒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汪宁希的心紧了一下。
邵聿臣眯着眼睛看着表情怪异的段奕霖,顺着他的看光看见了二楼走廊上的汪宁希,他的脸色也一下子黑了,但只是一顿,他立刻恢复了笑容,他抬头,“宁希,你下来,认识一下客人。”
汪宁希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邵聿臣会有这样的安排,其实她能感觉得到,虽然他正式公开了她的身份,但是依然处处藏着她,只是不希望她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只是此刻他忽然让自己下去认识这个四叔的马仔还是让她有些费解。
她依然是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大裙摆随着她下楼的脚步跳动着,更衬托出那人的娇美灵动,粉色似乎也很搭配初婚的甜蜜和喜庆。段奕霖的心里的醋瓶子被打翻了,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什么越格的事情,由着他的性子他就得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拖走。
“这位是四叔的贴身助手段奕霖段先生,今天是代表四叔来的。”邵聿臣若无其事的介绍,段奕霖回过神,强装笑颜,“邵太太是吧,我看过报纸了,果然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
“段先生过奖了,……”
“那是,我看段先生看我太太眼睛都直了。”邵聿臣开着玩笑,段奕霖听得出来这里面警告的意思,他心下唏嘘,邵聿臣真的是心细如尘,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被捉住。这么直接的警告他,也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邵聿臣话锋一转,气氛也缓了下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宁希也很识相的坐下来,邵聿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色沉下来,“你知道吗,周广生居然是四叔失散多年的儿子,居然遭此横祸,真是可惜,天妒英才,若不是段先生说,我真的都不知道。”
汪宁希神色一凛,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处理好了风平浪静,稍有不妥就会激化矛盾。她现在似乎理解邵聿臣不能硬来的做法,四叔在拿儿子的死来逼宫。
“那还是要请四叔节哀,他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可是要保重身体。”宁希也只能这么顺着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看对面来人的脸色却始终严峻,不知是因为说到了不幸的事情还是另有原因。
“宁希,你去准备点儿补品,明天董事会结束我们去拜访一下四叔,然后……”
“不用了!”段奕霖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邵聿臣的话,“四叔明天回去参加董事会。”
邵聿臣愣了,不仅为他的态度,更为这个消息,四叔不是病得很严重吗,这又是假消息?四叔那里是外松内紧,他倒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欲擒故纵
邵聿臣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来来回回传着不同的人进去然后又出来,这个时候汪宁希才知道,即便是这个家里的下人有很多也不是一般的角色,而这些日子他们看似无忧无虑过日子的背后却是他外松内紧部署一切的时间。
汪宁希一下子有些慌,这样的邵聿臣远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开朗幽默,总是带着温暖微笑的邵医生,而是一个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的黑帮首领,她甚至对他心里到底想什么完全摸不着头绪,他温暖儒雅微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突然在汪宁希的脑子里冒出来,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膀,刚刚洗完澡出来,宁希也只是围了一条浴巾坐在梳妆台前。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认为他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休息。
宁希回神,她淡淡地笑,拉住他不停摩挲的大手,“晚饭都没有下来吃,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汪宁希是生活在谎言里的人,汪宁希本事就是一个谎言,对于撒谎这件事情她是有专业素养的,可是偏偏到了邵聿臣这里她就完全破功了,她害怕看见他灼灼的眼神,里面热情的光总是能烧痛她的心。
邵聿臣顺势把他拉起来,两只胳膊围着她的腰把她拢在胸前,“说得是真心话?”
汪宁希突兀的抬头,脸有些红,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看,她心虚得厉害。可是没想到邵聿臣却突然大笑起来,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看把你吓得。”他慢慢收敛了笑,声音有些低沉,“宁希,你不用害怕我,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邵医生,不会变的。”
汪宁希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衬衣,不知不觉得越攥越紧,她无来由的承受着一种重压,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样,她只能这样紧紧地绷着,强迫自己顶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崩溃掉。
邵聿臣慢慢的推开她,伸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枪递到宁希的面前。汪宁希愣了一下,没有接。邵聿臣拉出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别说正东没交给你怎么装子弹。”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笑,就好像他那时给自己戴上戒指一样的平常,波澜不惊的,可是却总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宁希拿在手里,很利索的打开弹夹看了看,里面是满的,而后又很麻利的上了去,咔咔的动作还真的是像模像样的。
“难怪正东夸奖你是好学生呢,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儿,就是那么回事儿。”宁希有些小嗔怪,拿着枪在他面前炫耀着,却冷不防的被邵聿臣夺了去,直接顶在她的眉心处。
汪宁希脸上的笑僵在那里,听见耳边响着冰冷的子弹上膛的声音和一样冰冷的问题:“汪宁希,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宁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嘴唇微启,却又说不出话来,她平静了一下,似乎她这阵子什么动作都没有做,不应该有暴露的危险,“聿臣……”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哽咽,眼神儿都是无辜和恐惧。
邵聿臣一下子松下来,枪口滑过她的鼻梁,在她的唇边停了下来,只听啪得一声,子弹从枪膛里跳了出来,打在汪宁希的脸上凉凉的,然后丁丁当当的在木地板上跳了两下。邵聿臣走近一步,脸上带着坏笑,用枪托着她的下巴,“是不是老天爷派你来收服我的,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一点自我都没有,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他把手伸到她的腰间,猛地收紧,两个人从腰部往下紧紧地贴在一起,宁希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仿佛被另外的一把枪顶着,脑子顿时清明了,她哇的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的,一会儿又趴上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她真的是怕了,也真的是痛到了,不是怕死而是怕那种互相的伤害。
邵聿臣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这个玩笑看来真的是开大了。
大概是听见了异常的响动,房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人涌进来,邵聿臣敏捷的转身,背向房门的方向,抱着她的肩膀把宁希紧紧地藏在怀里,“出去!”他冷声喝斥。
进来的人也都很识趣的低下头迅速的退了出去,只有在后面的穆婉清毅然站在那里,她眼睛像是要喷出火一样,虽然她从来没有奢望他们同居一室还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真的让她这么看着那个男人搂着半裸着的女人,看着他颈肩处清晰的红色牙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从容的接受。
“我说出去,没听见吗?”邵聿臣大喝一声,手里搂得更紧了,生怕走了一丝的光,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门是被摔上的。邵聿臣脑子里出现了穆婉清妒火中烧的样子,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敢摔他邵聿臣的门了。
宁希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幽幽的开口,“是不是穆小姐?”她在试探他,见他没有回答,又低头抠着他衬衣的纽扣,“会不会被人看见?”
“哼!怕看见以后就别整这么多的怪声!”他佯怒,偏头就咬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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