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会不清楚吗?你还想要我怎样?”是不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她才会满意呢!
“你以为我希罕吗?我唯一在乎的人,始终只有一个,你却用卑鄙的手段强夺了我,而今,三两句话就想文过饰非吗?告诉你,石云峰,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要我说几遍,我当初——”他顿了顿,深感无力。
这些年下来,他解释过不只一遍了,为什么她就是听不进去?
一开始,她不信或许情有可原,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他的为人她还不清楚吗?他不是那种会强取豪夺的人呀!如果当初他早一点知道她和卓文岳的事,他再心痛,都会成全他们的!
也或许,是她将自己封闭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追忆着她的旧情人,固执的不愿看清事实,盲目的恨着他,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目标,是吧?
他心灰意冷,“好,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了,随你要杀要刚,我都认了,这样成了吗?”
无所谓了,由她去吧!他早就没什么好坚持的了。
未料,她竟讽刺地挑起眉回视他,“你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你吗?”
“什么意思?”他警戒地望住她,早先那不好的预感又兜回心头。
一抹异样难解的光芒闪过她的眼瞳,“听说,石莫怀有个心爱的女人——”
她的神情让石云峰莫名发寒,他心弦绷得死紧,沉声问:“说清楚,你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会要你后悔莫及;至于石莫怀,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这是你们父子欠我的!”
“该死!”石云峰扣住她的肩,发狂地吼道:“我说过,有怨有恨,尽管冲着我来,放过莫怀,别再去伤害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不毁掉石莫怀,如何让你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呢?”
“汤婉晴!你——”石云峰气得失去理智,一把扣住她的咽喉,
“你到底说不说?”
“你想杀我吗?”她脸一沉,“动手啊!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有石莫怀心爱的女人陪葬,黄泉路上,我一点也不寂寞,只要能看到你们父子痛不欲生的样子,豁出一条命算得了什么?我想,此刻她大概已经喝下那碗‘别出心裁’的补汤了吧?你要不要让石莫怀去送她一程呢?”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石云峰泄气的垂下手,她变得好可怕,再也不是他所认识那个清婉甜美的女子了……
另一道声响由门边传来,两人同时回首望去,只见石莫怀惨白着脸跌退了一步,撞上身后未关的房门,瞪大的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石云峰讶然。他站在那儿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怀儿!”石云峰忧心地想靠近他。
“不——”犹如负伤的野兽,石莫怀发出最凄厉的悲鸣,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几步,转过身,没命似的狂奔而出。
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么残酷伤人的真相?
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抱着傻气的期待过下去?
原来在娘亲眼中,他是这么的罪孽深重。过往种种,真的不是错觉,她确实恨着他,恨到处心积虑想毁掉他、看他万劫不复,甚至不惜由他最爱的女子身上下手……
不……湘儿,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一想到她正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心魂整个都被撕碎了,如果她真有个什么万一——他如何独活?
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他冲向他们的房中,心中无声地祈祷着:老天爷,慈悲点,别夺走她,求求你……
☆☆☆
“砰!”
石莫怀一脚踢开门,制造出的声响吓了湘影好大一跳,差点就拿不稳手中的碗。
眼前所见到的情形,看得石莫怀神魂俱散,以他所能发挥的最快反应,一手挥掉她已凑到唇边的碗。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划过一室,而后归于沉寂,只剩石莫怀粗重的喘息。
湘影错愕的说不出话来,“莫怀,你怎么回事?那是你娘的心意耶!”
渗入骨髓的惊惧无法平息,他抓住她的肩,狂吼道:“你喝了没有?”
湘影皱了皱眉,“才刚要喝,你就闯进来啦!怎么了吗?你脸色好难看。”
一颗心重重的落了地,他喘了一口气,脆弱的心几乎无法承受这短短一刹那之间的狂悲狂喜。
“湘儿!”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激动的印上她的唇,直到碰触到她柔软温香的身躯、吻着她依旧甜美的朱唇,感受她真实的存在,那股淹没了他的恐惧才逐渐淡去。
“湘儿、湘儿、湘儿……”他不断喃喃呼唤,“天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热烈地需索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扯开她的衣襟,探入兜衣之中,狂放地揉捻着浑圆白玉。
“啊!”湘影被他的举动惊傻了,“别——莫怀,现在是大白天,会有人看到……”
她试图阻止他,但没用。
“我管不了这么多!”激狂的吻印了下来,攫住她粉嫩的乳尖吻着、吮着。
她浑身一阵酥麻,再也撑不住身子。
石莫怀横抱起她回到床上,顺手挑下床慢,人也随之压了下来,三两下便扯掉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撑开她的腿,俐落的冲入她的体内,疯狂律动起来。
“啊——”湘影没料到他会这么急切的占有她,她甚至尚未完全准备好,他的粗狂,令她一刹那间微感疼痛。
他今天是怎么了?以往,他不论再怎么迫不及待,都会压抑着自己,耐心的确定她已做好准备才与她交欢,可是现在……
他的神情太过狂乱,动作也是,她几乎要无法承受了。
夹带着痛楚与欢愉的销魂滋味冲击着她,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她闭上眼,双拳紧紧握住,无力地由着他狂猛地一遍遍在她体内进出,戳刺着她的娇柔,难以言喻的快感席卷而来。
他无法停止,像是永远要不够她似的,他握住她细致的足踝放上肩头,更深的与她结合,狂而有力的刺入更为幽密的敏感肌肤。
“莫……莫怀……”她语调破碎地唤出声,那感觉……天!他让她迷失了自己,感觉灵魂飘浮了起来……
似要散尽所有的精力,他完完全全的投入这样情缠欢爱中,周而复始的空与盈中,让焚烧的火焰燃得更为炽烈,汗水滴落她漾着媚人色泽的娇躯上,他急喘着,在持续的抽送中,将彼此推向前所未有的极致狂欢……
一道暖流,深深与她融合。
他沉沉吐了一口气,退开身,在她身旁躺下,轻搂她入怀。
“你还好吗?湘儿。”看来是被他累坏了。
那张柔美的小脸,满满的写着疲倦,石莫怀好心疼,深沉的歉疚绞入心扉。
她将脸埋入他的胸壑,连声音都挤不出来。她挪了下软绵绵的身子,想在他怀中找个最舒适的位置,好好休息一下。
石莫怀浑身一僵,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做很危险?
“湘儿——”他低哑地唤道,勾起她的脸,朝诱人的小嘴吻了下去,未褪的情潮又再一次挑起。
紧密相帖的身子感受到他下腹炽热的情欲,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该不会……”
要是再来一次,她不敢保证她还撑不撑得住如方才那般鸷猛的索求。
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他无声苦笑,怜借地抚了抚她的脸,“不了,你休息吧!”
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又不是野兽,她都累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再辣手摧花!
“你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满足需求吧?”她半开玩笑地问。
“难讲喔!”他随口道,“谁教你不满足我。”
“那我就去嫁别人,谁希罕你呀!我顾湘影又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了。”
明明是戏言,可是如今听来,却令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你讲真的?”
“你是我就是。”想拿子虚乌有的女人来激她吃醋?门儿都没有。
石莫怀神情复杂的闭了闭眼,“你可真潇洒。”
“我本来就不是会亏待自己的女人,你都变心了,我要是还寻死觅活的,只是白白膨胀了你的男性虚荣,我才不会这么白痴呢!我一定会找个比你更好的男人把自己嫁掉,然后过着比你更幸福的日子,气死你。”她偏不让他得逞,要拗大家来拗,她就不信她会说输他,免得他取笑她是个只有醋劲没有脑筋的泼妇。
石莫怀心头酸酸涩涩,分不清是悲是喜,瞧她说得这么轻松,难不成,有他没他都无所谓?
抑下千丝万绪,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在她额心印了一吻。“睡吧!别净说些傻话。”
湘影依言合上眼,缓缓沉入梦乡。
凝望她沉静的容颜,石莫怀沉沉地叹息出声,再难厘清纠葛如麻的思绪了。
第六章
直到湘影熟睡后,石莫怀才抽身离开,前去寻找父亲。
也该是将事情说开来的时候了,这道疑惑悬在他心中好多年了,不管真相再怎么不堪,他都有权知道。
父子两人有默契,石云峰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他问个清楚,早就在房中候着他了。
“爹。”他轻唤了声,走上前去。
打他有记忆开始,父母便是分房而居,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娘对爹好冷淡,不像别人的爹娘,有时吵吵闹闹、有时亲亲密密,那才叫“生活”。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再去触碰关于爹娘相处之类的话题,因为感受到了爹内心深处的悲楚,那是一个男人最深沉的痛啊!
这样的成长过程,让他充分的感觉到父母的这桩婚姻,真的是一座冰冷的坟,埋葬掉了所有人的欢笑及希望,长年累月带来痛苦与折磨——不论对爹或娘。
因而他一直不敢轻陷感情天地,怕换来同爹娘一般的下场,伤人又伤已。
直到遇见了湘影,毫无理性、难以由己地深陷了……
“湘影没事吧?”石云峰带着关切的嗓音拉回他的心思。
“幸好来得及阻止。”接过父亲递来的茶,他沉默看着,却没有喝下。
沉窒的寂静充斥在两人之间,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想问什么,一并问了吧!”石云峰代他起了个头。
石莫怀轻缓的放下杯子,仰起头,“我的名字,是娘取的吧?”话语夹带着丝丝悲凉飘出,“一直到现在,我才了解自己原来是不被祝福的存在,莫怀,莫怀……呵!这两个字,早就道尽了她的心思,可悲的是,我竟到现在才看清。”
“怀儿……”石云峰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空有满怀疼惜,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达的字眼。
“不用安慰我,只需告诉我实情。”他掩去不经意流泄的哀伤,“既然我只是错误的存在,那么又为什么会有你和娘这桩错误的婚姻?你、娘,以及那名长年追杀我的男子!叫卓文岳是吧?你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恩怨纠葛?”
看来他是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到了。
石云峰叹了声,“这就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了——”
那段尘封的往事,是他一直不愿再去碰触的,可是为了儿子,他却必须再一次的揭开它,再一次的面对这深沉的难堪。
“你相信吗?怀儿,你娘从前并不是这样的,她纯真善良、清灵可人,第一次遇见她,我便倾了心……”
身为一庄之主,有太沉的重担压在他的肩头,太多人的生计得仰仗他,使他年方弱冠,却比五旬老者更为沉稳内敛,外在事物难以勾动他的心绪,唯一的例外,是巧遇了她,独独为她狂悲狂喜,生平第一次,他想为自己而活。
会与她相逢,是在一次出外洽商,一时大意,遭盗匪暗算而负了伤,蒙她伸出援手而结识,不过才短短三日,她的形影便已烙在脑海,伤愈离去时,他告诉她,他日定当答谢。
回转家门后,他想了好久,决定差人上门说亲,如果她对他无意,自会回绝;若有意,那便是两情相悦,他会一生照顾她、给她幸福,这不就是最好的报答方式了吗?
其实,在做这决定时,并不是没有人反对,身旁的人全说她只是一名小小的村姑,匹配不上他,但他毫无所动,再加上他得到的回应是女方允了亲,于是,他便独排众议的将她娶进门。
新婚夜后,他才发现,他犯了个多么该死的错误!而这错误,造就了往后一连串的苦难与悲剧。
隔日醒来后,汤婉晴竟悲愤欲绝,手执利剪想与他同归于尽,他惊骇极了,之后,才在她哀绝的泣诉下得知真相。
原来,她根本不是心甘情愿下嫁于他,早在他之前,她便已有个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并且语带恨意的指控他以财势收买了她养父母,强求姻缘,无奈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根本无力反抗。
当然,她也曾试过和她那位名叫卓文岳的情人私奔,却遭养父识破,将她软禁起来,直到出阁当日,还使计让抵死不从的她服下慢性春药,迷迷糊糊的与他拜了堂、圆了房——关于这一点,他说破了嘴,她还是不相信他没和她养父母串通,以逼她就范。
他已无力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当时,他满心沉浸在娶得如花美眷的喜悦当中,无心去深思其中的诸多疑点。洞房之夜,烛光晕晕淡淡的,他以为她的意识迷蒙是因喝了酒、略有薄醉的关系,哪想得到她的柔顺,是因为误食了春药,身不由己呢?
是!他承认,他是不够理智、不够清醒,但是,对于一个深陷情网的人而言,谁理智得了?谁清醒得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便该一辈子背负这无心之过,永世不得超生?
获知真相之时,他的心情是沉痛的,但错已铸成,难以弥补,除了歉疚,他还能怎么办?
之后,待她一往情深的卓文岳并不介意她的一切,打算带她走,可这些根本瞒不过他的眼,他只是故作无知,忍着心痛想成全他们。
挣扎了好些时日,汤婉晴好不容易才压下自惭形秽的阴影,决意随卓文岳离开,然而就在那时,她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没想到一夜的孽缘,竟毁了她的一生……
演变至今,她已无法再说服自己心无芥蒂的面对卓文岳,她认了命,不再去争取那对她而言宛如奢求的幸福,让自己沉入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无视这些年来他无悔的付出及倾心的相待。
从那一天开始,她便拿全部的心力,怨恨着他们父子,并且一辈子不打算宽宥……
“也就是因为这样,卓文岳才会一次次不死心的追杀我,因为他认为,只要我死了,娘就会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听完父亲的转述,石莫怀低低问了出口。
“或许吧!”石云峰抬眼看去,“你相信我吗?还是与你娘一般,认为我会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卑劣之徒?”
“我相信爹。”做了二十七年的父子,他深知父亲的胸襟,也不打算去怀疑。
望向儿子沉晦难懂、看不出情绪的容颜,石云峰迟疑了一下,问道:“会怨你娘吗?”
“怨她什么?我有资格怨吗?”他自嘲道:“连我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能怪娘这么想吗?要不是因为我,娘和卓文岳二十七年前便能双宿双飞;而爹也能长痛不如短痛的斩断一切,再寻个足以匹配的女子度过一生,用不着承受长年来的痛苦煎熬,就因为一个我,害得所有的人万劫不复……”
“别这样想,怀儿!”石云峰惊斥,“你娘神志不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