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姑奶奶小小让你一下,你大大往我头上骑,动不动都把人当呆子,对你的感
觉还不简单——阴险、小人、扭捏、虚伪、做作、自以为是——你这个人就是
一个——”
降低身段、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玩玩感情……一定要让他延后拿出绿翡
鸳鸯……
……你已经没有退路,若还不忍一时之气,你直接自尽……
“我是个什么的人,继续说呀!”苏琴守的双目已是怒瞠样,呈现往常,
双方经常一言不合、一个神色不对,就要杠上的模式。
“一个……”骂人的话要夺喉,理智又告诉她要咽下,就在夺喉与咽下这
两种拉锯中,一股怨气像卡在喉中,陆剑仁干脆怒吼,直接往一旁的亭柱用头
敲去!“他妈的——王八蛋——为什么不能打一架就算了”
“陆剑仁,你头硬我不想管,但是不要敲坏我家柱子!”
苏琴守直接揽过她的颈项,拉她回位坐好,真是受不了她老把自己的头当
榔头敲。
“你今天来到底要来说什么事?说吧!”他也努力让自己平静听完她的话。
“就是……”
看她比来的食指又僵在半空,她今天已经好几次的欲言又止、中途停顿,
反应也失常至极,这下连苏琴守也感事情不对。
“你最好快点讲出来,若是严重的事,还可以一起商量拿主意。”他眸光
炯炯、精锐的盯视她,却反让陆剑仁更觉这是一种逼供。
“我、我是来……”终于在闭上眼垂下头后,她吐出声道:“和你讨论紫
玉鸳鸯的事。”
第九章紫玉鸳鸯?苏琴守眉目一皱。“紫玉鸳鸯有什么事?”接着忽想到
什么似的,他高声问:“陆剑仁——难道你把信物弄丢了?”
“没有!”她用力、再用力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你抬头看我的眼说话。”
她马上抬头。
“紫玉鸳鸯还在你手中?”苏琴守再问一次。
睁大她的双眼,她用力、用力的点头。
……你已经没有退路……
“说话呀!”
“紫玉鸳鸯在我这。”当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像波浪鼓在她两耳回荡时,
睁眼说瞎话也不是那么难了。
“那你要说紫玉鸳鸯什么事?”他不无疑虑的锁视她。
“耶……耶……”
摸他苏琴守二把不会死人的。这是她老姊说过的,她要降低身段,连肢体
也要表现亲和,否则第一关就阵亡,别说接下的欺骗和玩感情。
要摸喔!她向来比较习惯环肩、拍背展现哥们情谊,很少摸人,既然要摸
才叫有开始的话……
苏琴守见她忽站起来,坐到他身旁,呼吸要顺不顺,一副苦眉苦脸,咬唇
又想切齿的模样,完全一派苦旦上台的望着他。
“怎么了?什么事?”完全没见过的模样,令苏琴守也一怔。
陆剑仁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实在很难办到,干脆再闭上眼,甩了甩
手,直接朝他伸手,天呀!还得要连摸二下才行。
“剑仁。”
“什么?”
“我的喉节很好,不影响我男子汉的说话声,麻烦你的手不要一直戳它。”
是喉节?难怪突突的。
“我可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吗?”对拍到胸膛上的手,苏琴守再一次告诉
自己平静以对,不要动气,弄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再说。“我的心很强,你想
说什么,我可以承受得住。”
心?这是胸膛,嗯,说实话,从被他紧抱住二次开始,她就觉得他虽然看
起来肤白嫩肌的样子,肌肉倒是挺结实的,实际一碰他的身体,还满有型,这
下陆剑仁真的好奇的开始摸了。
“剑仁?”见她始终闭着眼,从一手增为两手,由胸膛开始拍拍抚抚的来
到腰际。
哇,胸膛精猛、腰臀结实有力,没想到死禽兽这么有料。
“陆剑仁,你到底要干什么?”见她摸到臀部连着腹部还要往下时,苏琴
守抓起她的毛手,严声问。
“摸你呀!”她睁开眼,竟见他脸面有些红。
“你摸我干什么?”
“谈事情呀!”
“摸我谈事情!”什么鬼话。
“原本是这样,但是我对你的身体好奇,就一直摸了,你不喜欢,我不碰
就是了。”她伸回自己的手,暗啐他的小气。
“你对我的身体好奇。”苏琴守的表情转为微妙与……喜色,这个直钝的
家伙终于也对他有好奇感了吗?“不,你若好奇,可以继续碰我。”
“真的吗?”她马上不客气伸手,这一次睁着眼,从他的颈项开始,从没
想到死禽兽外表和衣服下的内在完全不一样,真是不可小觑呀!
“剑仁,其实每当你大笑、大哭时,我都很想抱住你!”
见她今天这么主动的想要接近、碰触他,苏琴守忍不住再次握住她的双肩,
决定好好的与她说说内心话。
“很想抱住我!”他忽来的动作与话令她侧首皱了皱眉,随即了解的一击
掌,用力拍向苏琴守的肩,大笑道:“真看不出来,你长得一脸秀气,美美的
脸皮下,这么血性男儿,放心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以后你若想抱我表达
义气,我陆剑仁随你抱,只是,不要那么用力,真的有点痛,至少让我可以呼
吸。”
她为自己不够豪气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因为他二回抱起人来,真
的挺痛又像快没气息似的。
“喔、喔、喔——天呀!我的天呀!”
好不容易与她说了大半天话没犯过敏鼻病的苏琴守,这下严重的全上来,
他以袖子重压住鼻子,瞪着她,见她完全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很不解,他怎么
忽然这么激动。
瞬间,一种感觉,一种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感觉,在他体内泛滥,他受够她
的粗心、受够她的不解风情、受够她大剌剌的兄弟义气,他再也受不了丁“剑
仁!”苏琴守双掌捧住她的脸。
“什么事?”
正想问他要干什么时,忽见他面庞压下,唇覆上了她的!
苏琴守原本只想知道面对这些男女间的私密动作,她到底做何反应,却在
吻住时,她整个人像傻住一样大眼圆睁,仿佛一时间做不出反应,任他与自己
鼻息唇齿交融的相缠。
这模样看在苏琴守眼中,只有可爱到令他更用力攫吻她柔软的唇瓣,一偿
自己多年来受到的郁闷。
就在他改为抱住她且加深的吻入时,陆剑仁竟也捧住他的脸,回给他一个
同样重力的“口鼻交融”。
花园小径上,陆熙妍和冬虫、夏草正漫步而来,后两人各捧着药箱、化瘀
活血汤药,还有茗茶小点,三人一同笑谈的聊着。
转个小弯曲径,看到前方小亭内的情况,苏琴守、陆剑仁热烈缠吻的画面,
三人同时一怔,马上背过身,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不小心撞见的三个大姑娘,娇颜都有些一红,彼此相视而笑,毕竟这对向
来不合的斗气冤家,二个月后就要大婚,若能增进感情的相处是大家乐见的。
陆熙妍内心真想为小妹喝采,没想到向来粗野大剌剌、只懂哥们情,不懂
男女感情为何物的小妹,会这么快进入状况,太厉害了,以后真是不能笑话她
了。
由于这对平时斗得太厉害,原本因各自惊喜目睹后,想默默退开的三人,
不禁好奇的再回头望一下。
“少爷!”
“剑仁!”
这一望,三人同时面色大变,全部冲过去。
一冲进亭内,苏琴守已倒下。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来人下快来人下抬少爷回房。”
向来武功高、反应快,与人对敌都很少受伤的苏琴守,此刻的倒下完全让
冬虫、夏草又惊又急,也顾不得询问陆剑仁到底怎么了,只是忙着招来下人将
自家主子抬进院落招来大夫。
“这到底是……”看着被人火速抬去救治的未来妹婿,陆熙妍莫名又惊愕
的看向自家妹子。
只见陆剑仁一看到众人退离后,忽跳起来大叫一声,拚命欢呼击掌!
“呀喝!我赢了——我赢了——”陆剑仁爽得用力捶过桌子,拿起桌边一
坛酒,豪迈大灌一口,再伸手抹过唇边酒渍,乐呀!
“小五,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亲吻会变成一方倒下收场。
“哼!苏琴守想跟我比谁先压断对方的气息,以为我不知道,这下给那个
老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好看了,老要笑我什么都懂——呀喝、呀喝——我赢了—
—”终于大吐被他瞧扁的怨气,她高兴得又是挥舞双臂,在亭内跑着。
“呿!你以为只有你练龟息大法呀!我每回洗澡,不闭息练它个几回,泡
水泡到身上皮都快皱一团了,你都还不晓得本姑娘深藏不露吧1当然,她有耍
了点小阴招,趁苏琴守出其不意,以口鼻压住他的气息后,再点中他二处大穴,
让他当场倒下,终于活生生撂倒他一回的陆剑仁得意极了!
仿佛自己是那种神秘的不轻出招,一出招必见真功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深藏不露到先人先人先先人的那种大——先天!
想到这,陆剑仁又是快乐的用力一扬手,大大的长声再呼啸一回才过瘾,
却没见一旁的陆熙妍有同乐的神情。
“老姊,怎么了?”脸色这么怪异。“喂喂喂,先说清楚,我摸过他了,
不只两下,可别说我没尽力喔!”
“我、我第一次想为人哭,也第一次为自己是陆家人感到……羞耻。”
“哭!羞耻!”这还得了,陆剑仁马上挽袖。“是苏家哪个人欺负你了,
老妹替你出气,保证把对方打到连投胎都要等二世,以免来世遇上我,再把他
打到连出世都不敢!”
因为心情太高亢了,陆剑仁已经腿一扫,右掌划刀,左掌舞拳,开始热身。
“小五……”生平第一回,陆熙妍对自己老妹的一切,产生了为人姊的哀
伤。“你怎么……会长成这样……天呀!”
“到底怎么了?”陆剑仁对真的掩面放声而哭的老姊完全不解,干嘛大家
老对她喊天呀!
陆剑仁枕着交握脑后的双臂,迭着二
郎腿靠在小池边的竹椅上,闭眼抿着唇瓣,眉头高高纠拢。
帝都最红的妓馆之一“烟红阁”,也算陆家部分事业,更是陆剑仁负责的
工作之一。
原本陆家没打算要与妓馆沾边,她老爹与大娘更反对她一个女孩子去进行
和妓院有关的事,但她硬是瞒着,和一票江湖朋友进行得有声有色,三年前事
情被知道后,她爹随她去,大娘依然不喜欢,却无奈她何。
一段时间她就到不同的地方坐镇,此刻她像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理一旁
与楼台内,莺莺燕燕的欢笑和来来去去的人潮。
她已经被苏琴守下禁入苏家的警告。这令她很闷。
醒来的苏琴守托冬虫、夏草告诉她,如果搞不懂发生在亭内的一切,大婚
前,一步都不用再踏进苏家。
“这是告诉你大婚后,你等着领死吧!”当时老姊这么告诉她。
为什么?
“小五,你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女,三教九流的声色烟花地还是你在管,都
看尽酒楼、妓馆那一套,男的亲女的时,女方有像你这种反应吗?”
“可是我不是烟红阁接客的姑娘们呀!苏琴守也不是寻欢客?”干嘛用酒
楼、妓馆来说呀?
“新婚之夜呢?总不会第一一天大家要去替新郎收尸吧!”亲一下,她让
人倒地;新婚之夜过后,不会出命案吧!
“关新婚之夜什么事?”
“你新婚之夜,不让人亲、不让人碰呀?”
“那也是新婚之夜发生的呀!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只见陆熙妍翻翻白眼。
看来酒楼、妓馆那些香艳刺激对小五而言,就是手中该维护的事业与责任,
完全没想过那些与自己有何关联,男女,之情、情欲之动,完全不在她和苏琴
守之间的一切互动,该说她定连想都没想过会到自己身上。
最后,陆熙妍长叹一声道:“原本我搞不懂,苏琴守对你究竟有什么心思
与想法,经过这一次,我忽然觉得他真伟大,真有耐心。”
和小五这个又蛮又钝的丫头,可以磨这么多年,最后终于行动时,还被人
当挑战似的撂倒,真难为他了。
“干嘛忽然说他伟大、有耐心呀!”为什么每个人对她讲话都不直着来呀!
“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解除婚约行不通,连要绿翡鸳鸯延迟的事也甭说了,
因为现在连苏琴守的面都见不着,还是想想有什么好方式来面对过几天老爹那
一关的麻烦吧!”
“陆小爷。”娇嫩的声随着脂粉香来到她身边。“真惬意呀!”
“你看我的样子像很惬意吗?”她挑开一眸,横了千娇百媚的来人一眼。
“是有人来闹事,还是又有哪个白嫖不付钱?”正好让她打一顿泄火气。
“有你陆家小爷在此,谁还敢上来闹事?”烟红阁的花魁云水烟在她身旁
坐下,将矮几上一碗凉甜汤端着,伺候这位陆小爷几匙,让凉甜汤安抚一下她
的烦躁。“我说陆小爷,你的脸要再这么沉下去,我怕客人不上来之外,这儿
的姑娘都要被你吓跑了。”
“胆子这么小,也别在这混饭吃了。”她没好气。
“烦什么呀?说给姊姊我听听如何?”如黄莺娇脆的美声在她耳畔低笑地
问。
“我不是拜倒在你水烟姑娘裙下的公子哥儿,媚术对我是没用的。”
陆剑仁抬起眼皮看着一旁那张艳冠群芳的丽颜,眸波勾魂入媚,这样一个
尤物,用起美色来,绝对是令人无法招架的杀伤力。
“陆小爷,我的裙下拜倒的不只公子哥儿,连有特殊喜好的江湖女侠都想
认识我呢,唉!每天不分男男女女总有好几人,抢着要买我的夜晚,都说了,
人家只是个清倌人,也不打算要赎身,大伙儿还老要捧着千金万两,让我解个
罗衫,看看我这身肌肤也好,害人家为难死了。”为自己这么的罪恶,偏又无
法如人之愿,她长吁短叹。
“那真是恭喜你,男女通杀,希望你继续装媚、装嗲、装无助下去,为烟
红阁带进大把银子,绝对不要暴露你吃人不吐骨的真实本性。”
陆剑仁别过身,搞不懂那些总是捧大把银子被耍的呆子,衣服下不都长一
样,逞个欲望也乐当冤大头。
云水烟是烟红阁的幕后老板之一,非常善于要玩人性,利用自身条件,塑
造“只可远眺,不可轻攀”的距离,顶着艳丽容姿,狐媚的玩着掏金手腕。
“哎呀!这甜汤没加辣吧?今晚这么呛。”云水烟端着碗闻了闻,随又倾
身嫣笑的将螓首抵上她的肩,笑语着,“说嘛!姊姊我对解决疑难杂症也是有
几把刷子的。”
只要她眨个无助的眼波,柳眉一蹙,就有一堆人想跪到她身边,抢着帮她
解决疑难杂症。
“太感谢了,只可惜没有什么疑难杂症。”
陆剑仁干脆坐起身,拿过她手中的甜汤,自己来。
云水烟可不徒具美貌的空壳,身为红牌妓馆的幕后者,掌握各路的灵通消
息,再与环环相扣的关系者交换情报,为自身势力的地盘更加巩固。
同理可证,没有消息她也会炒出来,反正消息这种事,三分真、三分假,
四分留给人去证明,有个似真似假的样子就行了。
而她身边这群各个皆来历不凡的“江湖朋友”还是事业伙伴,她更不会客
气,无论是利用或被用,总之她云姑娘都对朋友很善用。
“别这么小气,说两句嘛!不然我花点代价,露个香肩给你瞧瞧,告诉我
嘛!”
一派不依的推推她,美目绽媚波的移近。
无论对男男女女,云水烟都喜爱用她那绝艳到令人眼花撩乱的容貌与媚眼,
让人在迷乱中吐实。反正老天生给她这么得天独厚的外在,不善尽其用,才叫
浪费。
“露给王富商瞧,他会付很多钱的。”陆剑仁将空碗交给她,再次躺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