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他感动的低声闷笑。“你果然长大了,‘荷包蛋’变成‘小笼包’了、”
啪!小银头痛的赏他一巴掌,胀红了脸,一脸受不了地皱紧眉头。他就不能说些正经的话吗?
夏雷锋哈哈大笑,毫不在意被小银扁的事实。他懒洋洋地放开生气的小银,蓦然间,小银双眸一睁将他用力一推,身子跃起抓了衣服就追向前方。
“有人!”她呼喝,将衣裳一套,便追随一道红色人影没入树林……
小银紧追那人不放,这鬼祟的家伙从方才就偷窥少爷良久,怕是要对少爷不利的歹人,那人轻功了得,凭小银的功力竟硬是追了好半晌才得接近,突然那人于一处空旷地落下身子,小银亦跟着飞落那人身后……那是一名红衣女子。
“报上名来……何以盯住我家少爷?”小银谨慎放话。
背对着的女子噗哧一声笑了,她幽幽转过身来,那绝色艳丽的容颜就连小银都暗暗吃惊。
她放肆的冲着小银大笑。“你问我是谁?”她笑声空洞,给人一阵冷意。“我是谁?”她歇斯底里地瞪着贺小银。“应该我来问你,你是谁?贺小银?贺家的孤女?无依无靠贫穷人家的孤女?在一个大雪的夜,你亲人全冻死了,夏夫人慈爱地收留你,我说得对了吗?”
她的笑声诡异极了,贺小银防备地瞪住她。“你想说什么?”
“贺小银……哼!”她冷笑,美丽眼瞳里的寒意,教小银浑身一阵冰冷。“我是萧红萼。当然,这不是我的本名。”她犀利的目光打量贺小银,半晌,她突然对小银出手,她毫不留情对小银击出几道掌风都让小银轻灵闪过,小银亦回击好几掌,两人一阵厮打,狠劲的掌风激起遍地飞尘,尽管萧红萼功夫了得却无法近小银身旁半寸,尽管小银出手凶狠但亦难准确地擒住萧红萼,打了好一阵两人均毫发无伤。
“甭打了。”萧红萼收回掌风煞住杀气,微笑道。“没想到夏夫人将你调教得如此出色。”真是用尽心机。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样清楚她的事?
萧红萼眯起眼睛。“你腰后那条金色蛇形还在么?”
那是她的胎记!小银吃惊,后退一步,这女人连她身上的特征都清楚,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红萼敛容道:“江湖凶险,人人想争第一……”她挑眉道。“武功第一乃是麒麟山庞辙严,柳鹤夏震居次,可惜他们都老了,功力大不如前,再下来就数你我。贺小银,我不想吓坏你,等我下山算清一笔帐,再告诉你,关于你身上的故事,不,不是故事,而是这故事背后的真相……”她凄冷一笑。二个尘封的真相。你等着,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将为我做一件事。”
“我不帮任何人做事,我只听令夏夫人。”贺小银冷声道。
萧红萼挑眉。“是吗?”她眯起美丽的一对星眸,莫测高深地注视小银面容,她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道:“只怕到时,你比我还想干这件事!”她哈哈大笑,纵身一跃,隐没林间。
贺小银没有追上前去,她怔愣地望着那一道红影消失!她打不过这个女人,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鲜少有人能和她匹敌,这代表此人若意图对少爷不利,她未必能保护夏雷锋。
贺小银轻喘了一口气,然而更令她不安的是这女人暖昧的话,仿佛里头藏着什么阴谋,她不喜欢这种莫名的恐惧感,为什么这萧红萼如此了解她?没道理,她小银合该只是个没没无名的孤儿,她为何要记着她的胎记?
一道冷风吹寒了她的心,小银站在那儿,心中充塞巨大的不安,贺家的孤女,她只是个孤女呀!那萧红萼到底要她干什么事?她究竟打什么主意?!
“小银啊!小银?!”夏雷锋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听见他的呼喊,小银怔怔地转过脸来,夏雷锋黑眸一睁,她脸色白得吓人。“怎么?”他飞快迎上去,按着她双肩,忧心地俯视她。“怎么搞的?脸色那么苍白?你追的那个人呢?小银、你没事吧?”他被她眼中那抹空洞给吓坏了,从来也没见小银有过这样无助的表情。
小银回过神来,迎视他担心的眼眸。“我没事。”
夏雷锋忽然脸色一沉,他瞪着鹰般的眼睛看她。“不,不对。”他太了解小银了,她从没有过这样凄惶的表情。他琢磨着她的神色,难得用一种严厉的口吻说。“这里头一定有鬼,该死的,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人是谁?你和她交手了吗?为什么你的脸色这样惊惶?你心里有事,你瞒了我什么?”
瞒了什么?连她自己都糊涂。小银仰脸问夏雷锋:“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记?”
“知道啊!”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娘领养你时……”他坏坏地笑了。“那时你还小,我亲眼见过那只胎记,一条金色的小蛇,就在你腰后。”他邪气地眨眨眼。“娘本来要用刀子把那条小蛇剔掉,她说那蛇形看来令人不舒服,带着妖气……”
“那为什么又没有剔去?”
“因为我反对。”夏雷锋笑了笑,黑色的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的凝视着小银漂亮的脸蛋。“我喜欢你的胎记。”他以轻柔但嘲弄的声音道。“现在想想还好没有剔去,方才我看见那条金蛇攀在你白皙的腰上,啧啧啧……那画面真的是只有句魂摄魄可以形容……”他眼底门着幽默的光彩。
事实上,当初他极力反对娘剔除她的胎记,不过是因为心疼年幼的小银会受不住剧痛,他不喜欢那么残忍。
又开始了,他又开始不正经了,小银瞪他一眼。“除了夫人外,还有谁知道我腰上这胎记?”
夏雷锋耸耸肩。“没有了吧,除非……”他眯起眼,注视小银思索着。“除非……”他深思起来。
“除非什么?”
“除非你偷过什么人……唉啊!唉哟!”小银踹他。他痛呼。“我胡说的!”真凶呐!夏雷锋困惑道:“为什么突然对你的胎记这样感兴趣?”
“没什么。”小银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忽然似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对了……”她一双眼直直盯住他。“为什么你打小就知道我胎记在哪儿?”还记得这样清楚。
“我偷看你洗澡。”惨了!只见小银眯起眼睛,眉头挑起,脸色沉了下来。
他连忙补上一句。“只有一次二次!”小银杏眸圆睁,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忙忏悔。“好好好,我承认只有三次,三次而已啊,自首无罪呀……”来不及了,小银狠狠踩向他可怜的腿。唉,他干么那么多嘴,自作孽。
第五章:
深夜
“就这条线喏……”夏雷锋蹲在窄小的房里,他一手煽着风,一手用石子专注地在地上画了长长的一条线,将小小的房间隔成两个部分。
为了要容纳三个人起居,庞辙严要他们一律睡地板,夏雷锋对着缩在墙角瞪大眼睛的“柳梦寒”放话……
“你要是敢跨过来一步……”他随手抓起一旁废弃的木板,啪喳一声折成两截。
柳梦蝉惊得双肩一缩。
夏雷锋继而凶狠地说:“你就会像这块木板。”他可千万不能让小银被吃豆腐,想到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男人和小银共寝一室,他就浑身不对劲,整个人紧张兮兮地。夏雷锋扔了被折断的木板拍拍手,斜睨着“柳梦寒”。“这样,你了解了吧?哼哼……”
柳梦蝉被吓得紧挨住墙……心想这夏雷锋真是多虑了,她恨不得表明自己也是女人的身份。
无聊!贺小银啪喳一声,一旁的柳梦蝉吓得跳起。只见贺小银望着手心,冷冷地道了句:“该死的蚊子。”
柳梦蝉凝视那坐在一旁被夏雷锋极力保护的少女,可上天明鉴,她不过瞄了那么一眼,才一眼而已喔,冰冷且充满寒意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柳梦寒,你盯着什么?”哼,看“柳梦寒”那心虚的眼睛,竟敢瞪着他漂亮的小银。
“嘎?”柳梦蝉无辜的望着那凶巴巴的男人。“我……”
“你啊你……”夏雷锋凶狠地指着他鼻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小银是你能看的吗?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
他真是想太多了吧?她又不像弟弟有断袖之癖,怎么也不可能动那少女的脑筋。“我不可能对她怎样的……你、你、你别那么凶!”她才需要防他哩!
小银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冷淡地开口。“少爷,别欺负人家,你少神经兮兮的,你不烦我都烦了!”啪喳,她又拍死了一只蚊子,这儿蚊子真够多了。
“你闭嘴,我可是在保护你!”夏雷锋回头积极地警告“柳梦寒”。“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等会儿睡觉时,你老兄要是敢把脚跨出这条线,你下场就会像我手里这只石子……”
安怎?柳梦蝉睁大眼睛看他毫不费力、野蛮地将手心里的石子捏成粉末,哇咧!她惊恐地猛点头。“我……我保证不会超越那条线,我保证,一定不会,我……啊……蟑螂、会飞的蟑螂!”一只蟑螂飞进屋里,柳梦蝉想也没想咻地一跳,下意识奔过去猛地抱住贺小银。“救命啊、救命啊、蟑螂啊!啊!”
“啊……”叫得比柳梦蝉更大声的是濒临崩溃边缘的夏雷锋。他双手握拳,不敢相信的瞪着那紧黏在小银身上的男人,轰!火山在他体内猛烈爆发,他七穷生烟、铁青着脸,龇牙咧嘴地瞪住柳梦蝉。“你……你……你竟然……”竟然抱着小银?!
柳梦蝉听儿那凶狠的声音,惊恐地松开手,她抬头看见贺小银清澈的眼正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啊……此命休矣!她幽幽转过身来,看见夏雷锋双眸几乎喷出火来,他紧绷的下巴,铁青的脸,在在告诉她……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这个……这个……”柳梦蝉愚蠢痴心妄想地背贴着墙,颤抖着偷偷往门口挪,她努力解释着。“方才你也看见了,是……是一只蟑螂,从这个窗口飞进来……因为我我我最怕蟑螂了,一时间我吓坏了,然后我就……”
“就扑到小银身上?”他咬牙切齿说道,一个大男人会怕蟑螂?骗人!“就算你真的怕,我离你这么近,为什么你不扑到我身上?”哼!这“柳梦寒”当他是笨蛋吗?
他是男人咧……柳梦蝉挫折地叹口气,用一种干枯的声音求饶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让你明白我是情非得已的,我是有苦衷的,下次真再有蟑螂,我保证我会记得扑到你身上而不是贺小银身上,这样好吗?”
夏雷锋左眼皮明显抽搐,显然是不好。他逼近柳梦蝉,紧绷的下巴告诉她他不想听借口。“我刚才说你要是超过那条线一步就会怎样?”
“像地上那块木板……”梦蝉哽咽地说,她看看地上折断的木板,身子抖了起来。呜……她想象她纤弱的身子被夏雷锋残暴的啪喳折断的画面,天啊,不要啊……
夏雷锋如山一般耸在她面前。“我方才又说,要是你的脚敢跨出那条线会怎样?”
柳梦蝉呜咽起来。“就会像那颗石头被捏个粉碎……”她想象自己尸骨无存的惨状,她用力啜泣起来。耳边听见他抡起拳头,关节喀喀作响的声音。
“那么现在你不但跨过那条线,还该死的抱住我的小银,你说你会怎样?!”
不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救命啊……”她崩溃地放声大哭,这是她柳梦蝉最擅长的。果然她这凄烈的哭吼,惊动了庞师父,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将站在门旁的柳梦蝉打个正着……
唉哟!她撞上墙壁,昏厥过去。
“吵什么?!”庞辙严怒火冲天的踹开房门,他严厉地瞪着夏雷锋和贺小银。“干什么?!体力太好想被操是不?”他眯起眼睛,奇怪,好像少了什么?他问夏雷锋。“柳梦寒呢?”
夏雷锋嘿嘿地笑了笑,指指门……这可好,不关他的事。
庞辙严转身推开门扉,看见黏在墙上已经晕过去的柳梦寒,真是!这小子怎么这么多状况?!他将柳梦蝉拉下来翻过身子,看见她的鼻子撞塌了,真是悲惨极了。
小银忽然嗤的一声掩嘴笑了,这个“柳梦寒”好有趣。
庞辙严端详着怀里的“柳梦寒”……只见昏迷中的“他”犹抽搐且悲惨地哭嚷
“别打我啊,别打我啊!”连昏过去了都不忘求饶。
庞辙严脸色一沉,转头瞪夏雷锋。“你很行嘛,体力这么好,忙着欺负他。”
夏雷锋忙举双手投降呼道:“天地明鉴,我根本什么都还没做!”
“还说?”庞辙严眯起眼睛表情严酷。“去给我绕屋子跑一百圈!”他命令。
苦也,夏雷锋无辜地惨绿着一张脸……他什么都没做啊,是那个“柳梦寒”太衰了好不好?!
一轮新月刚升上天际不久,满天星辰闪耀,远在夜的另一端,洪门此时却笼罩在风声鹤唳之中,帮主的门敞开着,暗闷的寝室里充斥浓浊的血腥味,雪白的床铺上,一只手垂落床沿,鲜血蜿蜒淌落,滴坠在褐色地板上,殷红一片。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萧红萼双手沾满鲜血,昂头对着夏震的尸体狂笑,夏夫人惊恐地瘫在夫君尸体旁,怔怔地望着残暴的萧红萼。
“你、你、你这个女魔头!”夏夫人面色惨白,浑身使不上力,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毒药味。
“吕诗诗……”萧红萼凶恶地睁着红目,她咬牙切齿字字清晰地道。“你终于也尝到恐惧的滋味,当年你们杀尽五毒派时,岂有手软半分?怎么,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五毒派乃江湖第一邪教,人人得而诛之……”吕诗诗狼狈地眯起眼睛。“没想到,没想到漏了一只毒物!”
“好一句人人得而诛之!连小孩都赶尽杀绝,吕诗诗,你杀尽我族人,老天有眼……”她提起手里弯刀,眼眶泛红。“今日换你偿命!”她一刀劈下,鲜血溅满萧红萼美艳的面容,她眼也不眨一下地抽出利刃。
吕诗诗呜咽一声,仆倒在丧命了的夫君身上,她仅存一口气,鲜血不停自她心窝流淌而出。
萧红萼握紧弯刀,眼里充满着仇恨,她咬牙呸道:“哼,五更三四点,点点生愁。一日十二时,时时寄恨。你们害苦了我,吕诗诗……”她残酷地微笑,温柔地轻声道。“趁你还有一口气在,不妨告诉你,你有多蠢。当年你杀的那一对幼女,全是族人替身。漏掉的不只我这只毒物,你用尽心机训练来保护你爱子夏雷锋的贺小银,亦是我掉包的,她是我的亲妹妹,贺家孤女早死在我手里。”
怎么可能?吕诗诗睁大眼睛,错愕震惊地呕出一口鲜血,心中霎时一阵凉冷。
萧红萼继续道:“我将告诉小银她的身世,这个夏雷锋便是杀我们全家的仇人之子。”她狂笑起来。“呵呵呵,由这个形影不离的守护者来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早知你儿子逊到不会武功,我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安这步局了。”
吕诗诗崩溃地瞪着萧红萼,她咆嚷:“不可能,小银完全不像五毒派的人!”
“最完美的骗局……”萧红萼挑眉邪恶狡猾地轻声说。“就是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真相。这么多年,我妹妹把贺小银这个角色扮演得多好。聪明的夏夫人,你亲爱的儿子将死在你训练出来的贺小银手中,你这母亲当得可真好啊!”
“不……锋儿!”吕诗诗肝肠寸断,撕心扯肺痛呼爱子而亡。
远方的夏雷锋没听见母亲的哭嚷,月夜下,他气喘吁吁地绕着屋子跑,边跑边咒骂那个凶巴巴的庞师父。
贺小银坐在松树干上,纤瘦的一对足儿迎风晃荡,她望着树下那狼狈的身影,满不在乎地数着数儿。“九十一、九十二……”庞师父要她帮着盯牢夏雷锋。
夏雷锋突然停步,仰头瞪着小银,他一手插腰一手凶恶地指着她漂亮的脸蛋。“你啊你,我为了你被罚,你就不会帮着我多念几圈吗?”
“哼。”小银别过脸,不理他的咆哮。
“哼什么哼?臭小银。”死没良心的。
“九十二、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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