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儿子,而如今英器失去踪影,我等于只剩你一个儿子……”鬼冢雄三说着,便拉住知里的手,“如此寂寞的我,需要一个贴心的女儿。”
“她……”英司几乎要把“胡闹”两字脱口说出。“父亲,您要考虑清楚。”她可是以继室身分进来的,现在对外又改称她为义女,三代头目不就成了众人的笑柄“我考虑得很清楚。”鬼冢雄三泰然自若地一笑。
“我怕外人说闲话。”为了尊敬父亲,他用辞十分小心且含蓄。
鬼冢雄三哈哈笑了起来,“我从来都不怕闲话,再说我当初说的就是要知里进来“陪”我,现在只不过是让她的身分定位明确化罢了。”
“可是——”
“英司,”他打断了英司,神情严肃地问:“你不赞成我收知里当义女?”
“我没有意见。”英司低下头。他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每当父亲下决定后,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质疑及反对。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鬼冢雄三瞅了知里一眼,“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森川知里是我鬼冢雄三的干女儿。”
收知里为义女是他在知道知里与英司的事情后所作下的决定,既然英司那么介意知里那暧昧不明的身分,那,他就让她的身分明朗透彻!
“英司,”鬼冢雄三突然将视线定在英司身上,“我可是为了你才作这个决定的。”他意味深长地笑笑。
英司眉心一拢。为他而作的决定?什么意思下意识地,他觑了知里一眼,而她也正巧抬起眼皮瞄了他一下。
视线交会,知里娇羞莫名地又垂下头去。
“父亲,我……”难道他父亲已经发现他对知里做了什么!?
鬼冢雄三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好了,你快点去办妥这件事吧。”
英司一脸犹豫,“是。”他站了起来,“我马上将消息传下去。”话落,他旋身步出了内室。
“知里,”待英司离开,鬼冢雄三慈祥地握着她的手,“我是用心良苦喔!”
“老爷子……”知里感动得眼眶微湿。
他微蹙眉头,“你该改口了。”
“是!”知里破涕为笑。其实就算不是为了英司,她也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如今鬼冢雄三给了她一个明确的身分,无疑是替她的人生保留了一份“清白”。
“老……不,义父,”她衷心地道,“您的恩惠,知里感激不尽……”
“收她当义女?”当胜久从英司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他震愕不已。“头目到底在想什么?”
“父亲说,他是为了我才作下这个决定……”他幽幽地道。
胜久微愣,“为了英少你?”暗忖片刻,他恍然大悟,“头目不会是知道你跟她的事吧?”
“我想大概是错不了。”说着,他沉沉一叹,“若真如此,我以后拿什么脸去面对父亲。”
“英少,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胜久似有隐忧地皱起眉心。
“你是说——”胜久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只一眼就觑清胜久心里想的是什么。
“嗯。”胜久摩挲着胡子,“她现在的地位已然比继室还来得高了,将来头目一宣布退休,她可是鬼冢一族里最有资格跟你争夺头目之位的人。”
英司陡地一震,那些儿女情长真的让他几乎忘了眼前最现实的事。是呀!不管他多爱她,不管她是父亲的继室还是义女,她永远都是森川的亲生女儿。
“铁也小少爷还年幼,而英器少爷也不可能回尊王会,到时她可是唯一能与你抗衡的人,为了鬼冢家的正统,你不能不防。”
“我知道。”他浓眉深锁,“森川在尊王会里不是什么大角色,我比较担心的是,他背后有没有更强大的操纵者。”
“英少,不管她有没有份,你都不能掉以轻心。”胜久与其父亲两代都是鬼冢家的亲信,对鬼冢家,他是绝对的忠贞不贰。
“嗯,所以你也得找人盯着森川……”
“是!”
英司沉思片刻,话锋一转,“小野清次的事,你办得怎样?”
“已经派人去盯着了。”胜久自信地一笑,“只要他一出梅崎的门,我就能把他捉回来。”
“尽快。”英司语气平缓,却隐约透露着威信。
尊王会总部一天不到,胜久就从歌舞伎町的街上,将即将离开东京的小野擒了回来。
英司端坐在榻榻米上,而眼前被胜久五花大绑地擒进来的,就是那日在千菊门口刺杀他的小野清次。
清次一脸不屈不惧地道:“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我大哥的事,要杀要剐随便你!”
英司向来最欣赏这种忠心耿耿的硬汉,在这个无情又残酷的世界里,用“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没打算杀你。”他一笑,“我只想知道,尊王会是哪里冒犯了你们南青山?”
清次一哼,“是你尊王会先跟我们过不去。”
英司一愣,“我跟你们过不去?”是梅崎的人先到他店里嗑药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鬼话?”一旁的胜久已然按捺不住,“你们梅崎组的人在我们店里嗑药,还敢在这里诬赖我们!?”
“放屁!”清次横眉竖眼,“我大哥是出了名的不沾禁药、不沾毒的!”
英司微微一怔,心里霎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但一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英少!”一名护院匆匆地赶了进来,手里还拎了只蓝色的小书包。“不好了!”
一觑见那只小书包,一个不祥的念头袭上他的脑际。
“拿过来!”那是铁也的小书包,不会错的。
护院递上书包,又说:“送书包来的那个人说,铁也小少爷和森川小姐都在他们手上,要英少你立刻交出小野清次,这是他要我交给英少你的……”他另外递上一张纸条。
“胜久,走!”英司一见到纸条上指定的地点,神情凝重地霍然站起。“带着他,快!”
他以眼尾余光扫了胜久一记,阴沉得教人不寒而栗。
“是!”胜久立刻架起清次,跟着英司离开了总部。
“梅崎,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寒毛,我就铲平你的梅崎组!”英司在心里狠狠地说着。而在同时,当年加奈被掳走的情形及感觉,又再度充满了他的脑海——来到了指定的地点,英司只见到梅崎的人马,却未见铁也与知里的踪影。
“胜久,你在车上等我。”看着眼前十几名的兄弟,英司脸上却一点惊惧也没有。
“英少……”他们两人已是势单力薄,他怎肯让英司一个人去冒险。
“我说留在车上!”他沉声一喝。
“是。”虽说不放心,但英少都已经如此坚持,身为属下的他也不能逾越分际。他是好押着清次,乖乖地待在车上。
英司独自下了车,笔直地朝着梅崎的人马走了过去。
“谁是梅崎?”他眼神锐利,神情肃杀。
“我就是梅崎。”年届四十、身形高壮的梅崎站了出来。“你是鬼冢?”这是他第一次与鬼冢照面,他的凌厉眼神与沉稳态度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儿子和那个女人呢?”对眼前的梅崎,英司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好感;这个人眼神耿介、面容正直,实在不像是那种会搞小把戏的人。
梅崎一笑,“把女人孩子带到这里来,我怕会吓到他们。”
“什么意思?”见不到他们,英司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
“只要你把清次交还给我,我保证他们会平安的回到你身边。”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诓我?”
梅崎豪爽地笑了起来,“你都敢单枪匹马地到我跟前来,还怕什么?”笑容一敛,他神情严肃地又说:“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人,而挟持你的人不过是一种手段。”
英司迟疑了片刻,回头示意要胜久将清次押出来;当胜久和清次从车里出来的那一瞬,英司在梅崎眼底发现了一抹庆幸及期待。直觉告诉他——梅崎也是一个用心的人。
“大哥!”清次一见到梅崎,不禁有种重生的感觉;胜久拉住他,没让他往梅崎的方向扑去。
英司一拂手,“松开他。”
胜久看了英司一眼,有些犹疑地松开了清次。
清次一回到梅崎跟前,梅崎立刻拥住他。“你这小子!”他以掌心重重地在清次头上一抹,那动作、那感觉,如父兄般让人感动。
“梅崎,”有件事情,英司觉得非趁现在问个清楚不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梅崎瞅着他,“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噢?”他们要问的问题该不会是一样吧“你为什么要人到我那里生事?”梅崎神情严肃地开口。
英司蹙眉一笑,“我从来没派人去你梅崎组生过事。你呢?你的人又为什么会在我店里嗑药?”
“我的人从不嗑药,更甭说到你的店里嗑药了。”梅崎不解地说。
“你的话……我能相信吗?”其实早在清次说梅畸不碰药、不碰毒的同时,他就知道事有蹊跷了。
梅崎哼地一笑,“你的话……我又能相信吗?”混了二十年,他看人做事都只凭直觉;而这次,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鬼冢英司是个“干净”的人,这种干净的人是不屑要小手段的英司由梅崎眼中看见了他英雄惜英雄的率直目光,“看来——”他撇唇一笑,“我们都被耍了。”
“我想也是。”梅崎有所意会,“有人想挑拨我和你尊王会互斗。”
“嗯。”英司深沉地一笑,“不知道是你南青山会搞的名堂?还是我尊王会里有害群之马”英司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有人想挑起纷争,我觉得倒是可以让他“称心如意”一下……”
“你是说——”梅崎一怔。
“我要揪出这个人。”他说。
梅崎了然一笑,“算我一份。”他伸出友谊的手,脸上净是诚恳。
“没问题。”英司撇唇一笑。
第五章
当英司回到总部时,铁也和知里也已经回来了。
“森川知里!”他冲进知里的房间,脸上是一抹忧急神情。
“什……什么?”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知里的心不由得咚地一跳。
“你带铁也去哪里了?”一见到知里,英司便急着追问她今天的行踪,但在她秀美的脸庞上,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惊悸犹存的神色。
“我带铁也去动物园了。”迎上他略显急躁的眼神,知里不觉有些畏缩。
“动物园?”他脸上有种因焦急而衍生的懊恼。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她嗫嚅地问。知里不晓得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只以为他还在为鬼冢雄三收她为义女的事生气。
“什么事?”
“就是……老爷子收我为义女的事……”
“我……”他又气又急是因为她和铁也被挟持,才不是什么义女义父的事!“你们今天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人或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知里很认真的思索着。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她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突然,他笑了起来,“铁也的书包呢?”看来他是被耍了,梅崎根本就没挟持过知里和铁也。
“书包?”她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无厘头,“在动物园里遗失了。”奇怪,英司怎会问起铁也的书包他皱眉一笑——原来梅崎使的是这一招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抬起眼,他望进她深邃的黑眸里,“我只是——”这一刻,他倏地发觉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因为他怕知里跟加奈发生同样的遭遇,他怕那种痛苦会再来一次。
“只是?”知里怯怜怜地凝睇着他。他眼底跳动着如星般的异彩,那是什么呢?
娇怯的表情、无辜的眼神、微启的唇瓣……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不是他父亲的继室了;这样的“她”,他能放心的爱吧不,他还是不能爱上这个女人!
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她,他都不能纵容自己的感情“已经没事了。”他沸腾的情绪在瞬间平息了下来。
“你是不是还为老爷子的决定生气?”觑见他脸上纠缠着许多复杂的纹路,知里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波动。
“那是父亲的决定,我尊重他的决定。”他说。
“我……”她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模样,“我把那天的事告诉老爷子了,就是在尊发生的那件事……”
“你难道都没考虑到他的心情!?”她居然将那种事告诉他父亲!?真是……“他的心情?”她一脸困惑。
“你原本该是他的继室的,你……”他十分懊恼的说。
“你误会了……”见他微带愠色,她无辜地蹙起眉头。什么继室嘛?老爷子根本没打算让她当他的继室。“老爷子是怕我在总部里被骚扰,才一直没对外公开我和他的关系。其实他一直把我当晚辈,我们虽然同住在内室,但我睡的是夹间,我……我……”她垂下脸,有点难为情。
原来她与他父亲之间是这么一层“关系”!干嘛不早讲?害他一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背德不伦的事!
“那你干嘛没事端个继母的架子对付我?”他拧起眉心。
“是你自己老是对我……”她戛然止住。说那么多做什么?好像她真的很在乎似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对你怎样?”
“没事。”察觉出他的“故意”,她负气地说:“你可以走了吧?”说着,她伸手推了他一把。
英司眼明脚快地往旁边一闪,教她顿时扑了个空地往前倾倒——在她差点儿往前扑倒的那一秒钟,他伸出强而有劲的手臂圈住了她。
“看来我们之间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他的气息一吹拂在她耳畔,她的心脏便开始不规律的狂跳;撑开他的胸膛,她脸上净是惊羞,“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啦!?”
“我习惯过夜生活。”他露出了那迷人而致命的性感微笑。
他自认是个理智得近乎绝情的男人。他不打没把握的仗、不碰危险的女人,也不谈真正的感情……但这一切原则在遇上她之后都全毁了!
在第一次邂逅她的时候,他和她上了床;在以为她是父亲的女人时,他狎戏了她。他知道这个女人会摧毁他所有的坚持及原则!
为什么明知她是森川的女儿,他还是不顾一切可能的危机而爱上她沉静的微笑、灿烂的眼眸、玲珑的曲线、湿润的唇瓣……拥有这些诱人因子的她,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封闭已久的心房。
自从她进到鬼冢家后,他就一直隐忍着对她的强烈渴望;而今天,他决定顺从自己的欲望……“禁欲”对一个三十三岁的正常男人来说,实在太不健康了“不,不,不……”知里把上半身“尽量”地远离他。
“我——”他将她的身躯往自己怀里一捞,把脸凑到可以感觉到她急促呼吸的距离。“我要再“破坏”你一次。”他坏坏地一笑。
“啊!”知里心律骤狂地望着他。
英司将她的惊呼尽数吞咽,他那炽烈狂热的吻,以及激情强劲的拥抱,仿佛一个又一个的火苗,引燃了她心灵深处的欲望……那晚在尊发生的事情,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但身体却意外地习惯着他的抚触;原来就算是脑子忘了,身体里也会残存着记忆。
当他忘我的以唇在她耳际及鬓边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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