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屋 作者:鬼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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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屋 作者:鬼马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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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朋友听她这么说,很是高兴。
  “你愿意帮忙处理这些东西,那就太好了。”他立即把纸箱递给了她。
  “听说朱艺跟你儿子……”她道。
  男人连忙摇摇手。
  “没那回事。那是我们几个大人在瞎起哄,其实那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没什么兴趣。我儿子觉得朱艺脾气太坏,有一次,他们吵架,朱艺还把我儿子的眼睛打青了。”
  “看来她的脾气是够坏的。他们为什么吵架?”她打开了后备箱。把纸箱放了进去。
  “朱艺想让我儿子作证说她没偷东西,我儿子不肯。”
  “他不肯?是他知道什么不肯说,还是朱艺让他帮忙说谎?”
  “我事后问过他,他说偷窃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跟朱艺在一起,他陪她去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买文具了。”
  “那他为什么不肯作证?”
  “被偷的那个学生是故意要整朱艺,因为朱艺打过他,两人吵过架……”那个男人露出尴尬的神情,“我儿子那时候可能也不想得罪人吧……呵呵,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知道得也不清楚,现在更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她开车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接近中午。今天她给自己的任务是把她从养母办公室带回来的文件通通看一遍。可等她吃完午餐,把所有的文件摊在面前,正打算好好研究时,下属赵滨的电话打了进来。
  “头儿。现在有空吗?”
  “你说。”
  “我查过李教授去世前的行踪。她是2月15号入院的。她大约每天都会离开医院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护士说,她有时递请假条,有时没有。我特别查了她去世前一周的外出情况。2月27日上午她去过一次附近的银行,3月1日下午她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了你丈夫言博,3月2日,她在病房里见过一个女人,据查,这女人就是你说的舒巧,她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3月3日整天她没出门,但有两个访客,签字的叫王晓。根据护士回忆,她给她们两个一人一个信封。除此以外,那天她在医院病房接收过一份快递。目前还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快递公司?”
  “这也不清楚,她在病房门口签收的时候,有护士看见了。3月4日,她没有出过门,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访客,就是舒巧,她大约早上七点左右到的,在病房逗留了5分钟就走了。她跟你母亲只说过几句话。”赵滨的报告完毕。
  养母被害那天,舒巧果然去见过养母。黎江应该早就知道这点了。
  “有人听见她们说话吗?”
  “没有。据护士回忆,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谢谢你,赵滨。麻烦你调查一下我妈收到的那份快递是谁寄给她的。”
  “我已经在查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谢谢。”
  挂上电话后,她决定找找王晓,她需要知道另一个接受信封的是谁,王晓非常爽快地给了她这位研究生的联系方式。
  “林媛,你好。我是李殊杨教授的女儿。”
  “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这个名叫林媛的研究生听说是她,很是惊喜。
  “我想问一下,你上次去医院,我妈曾经交给你一个信封,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啊,那个啊。是李教授让我发的快递,她让我在3月11日发出,今天早上我已经发了。”
  “快递是发给谁的?快递单你还留着吗?”
  “我留着呢。快递是发给你的。”林媛笑着说,“大概你明天能够收到。”
  发给我的?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姐姐,你明天收到后,不就知道了?”
  “是文件吗?”
  林媛笑道:“不是文件,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没办法,看来只能等了。
  这时候,李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头儿。”
  “什么情况?”
  “我查了那天酒吧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现三个可疑人物。因为电话亭是个死角,探头拍不到,所以没法找到直接靠近电话亭的人。但我们发现那个时间,有三个人从那个区域通过,其中两个离开酒吧区域走了,另外一个回到酒吧。我们分别查了这三个人的去向。那两个人一个打的走的,另一个是骑摩托车走的。我们准备排查这两人。”
  “那另外一个呢?”
  “那个人进入酒吧后就消失了,头儿,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他离开电话亭区域时,走得很急,我估计他在酒吧厕所换了衣服。可惜当时没人检查过酒吧的垃圾桶。厕所的门口和厕所里面又没有监控探头。但我们认为,他们三人是在差不多同一时间离开电话亭区域的,所以,另外两人可能看见过这个凶手。”
  她又想起她在周法医家听见的电话留言。
  “李义,我忘了跟你说。那天我可能也在酒吧。”
  “是的,我正想说这件事。那天你好像喝醉了。”
  “我对那天的事没什么印象,⒌②我记得是言博想见我。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喝酒……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监控录像显示,是你丈夫送你出门的。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你说的舒巧。”
  舒巧?那天她也去了?
  “你跟你丈夫说了几句后,他就离开到你另一桌去了,那张桌上坐着舒巧。后来是他们两个送你出门的。你当时好像已经不省人事。”
  她觉得好丢脸。
  “那个……他们两个有没有离开过座位?”
  “你丈夫没有,但是舒巧离开过大约十来分钟。她离开的时候,你跟你丈夫正在说话。当时钢琴师也正好下场。”
  她犹豫要不要告诉李义关于电话留言的事,她不知道那个电话留言跟周同的被杀是不是有直接联系。假如凶手杀死周同的动机是因为周同认出了她这个姐姐,那是不是意味着,凶手在保护她?言博会为了保护她而杀人吗?应该不会,而且,他并没有离开过,那么会不会有别的原因?
  蓦然,她浑身如触电一般,一阵战栗。
  会不会凶手并没有听见周同在电话里说什么,但她却误会了?
  舒巧认识周同,是因为他们同是被警方救下的幸存者。可是舒巧从来没在旅馆住过,唯一能戳穿她谎言的就是当时在旅馆里的人,周同。当年的周同也许曾经对她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但当时他只有8岁,况且受过刺激,也许没人在意他说过些什么,何况他的表达还可能含糊不清。当年的舒巧侥幸逃过一劫,但她一直惴惴不安,于是,她改头换面,希望整容能给她带来安全。但是,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她还是认出了长大后的周同,她一定以为周同也认出了她,因为,周同一直在朝他们的方向看。
  是舒巧干的吗?是她吗?她觉得她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如果不是电话铃突然响起,她都忘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挂断了李义的电话。
  “喂,是李义吗?对不起,我刚刚……”
  “是我,头儿。”是方木的声音。
  “怎么样?有情况吗?”她立即问。
  “你不是让我监视舒巧的住处吗?刚刚她家的灯亮了。”
  她一惊。
  “你看见有谁进去吗?”
  “5分钟前,有个女人进去,但不能肯定就是舒巧本人。”
  “好,你继续监视,如果她离开,你马上跟上。我现在就过来。”说话间,她已经抓起了她的车钥匙。
  20多分钟后,她驱车来到舒巧的住处,方木的车就停在公寓楼对面的马路上。
  “她还在楼上。”方木下车后,朝斜上方指了指。
  三楼的某个窗户果然亮着灯。
  “走,我们上去看看。”
  她快步朝公寓楼走去。方木跟在她身后。
  舒巧居住在303室,她本想让方木踢门进去,但犹豫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先按门铃看看对方的反应。
  门开了,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出现在门口。
  “你们是……”
  “警察!”方木亮出证件,“开门!”
  女人立刻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
  她跟方木一起冲了进去,但屋里除了这个陌生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你们找谁?你们……”女人退到角落里,惊慌失措看着他们。
  “你是谁?你跟舒巧是什么关系?”她走向那个女人。
  “我,我是她姐姐。”
  “身份证!”
  舒巧的姐姐哆嗦着从手提包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来。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舒芸”,看起来是真的。
  “你知道你妹妹在哪里吗?”她问道。
  舒芸摇摇头。
  “那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她,她昨天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拿些东西……”舒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往下说,“她在这里还有一些现金,她说她暂时不会回来了,让我寄给她女儿,还有冰箱里的食物,她让我带回去……如果不吃会坏的……”餐桌上果然放着一些鸡蛋牛奶之类的食品。
  “她昨天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下午两三点钟。”舒芸不太情愿地答道。
  她拿出手机,立即发短信给赵滨,让他调查昨天下午打给舒芸的这通来电来自哪里。与此同时,方木把整套公寓检查了一遍。
  “头儿,她好像带走了一些东西。”方木道。
  她跟着方木来到卧室,果然发现卧室的衣柜很多抽屉都开着。她又走出来,发现舒芸正拿出手机在打电话,她一个箭步上去抢过她的电话。
  “喂?”她道。
  对方立刻挂断了电话。她查看来电显示,对方已经屏蔽了。
  “刚刚你给谁打电话?”她问舒芸。
  “是她打电话给我,舒巧。可是我还没说话,你们就抢过去了……”
  她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在舒芸面前坐下。
  “你听着。前几天,你妹妹舒巧留了一具尸体在鹿林镇的双凤旅馆客房。目前她是杀人嫌犯,警方正在找她。”
  舒芸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是说舒巧她杀人?不会吧,你们一定弄错了……”
  “她昨天在电话里还说什么?”
  “她,她……”舒芸低头焦虑地搓着双手,“她说,她要离开一阵子,让我照顾她的女儿,她没说去哪儿,她说等她安定下来会跟我联系,她说她跟言博的婚事黄了,她想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住一阵……”
  看起来舒巧是准备逃亡了。如果她什么都没做,她需要这样吗?
  “关于她跟言博的婚事……她还说过些什么?”
  舒芸再次茫然地摇头。
  “她没说什么,只是说,她发现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她很失望,就这些……我其实早就劝过她,我觉得她早就应该重新开始了,其实她根本不应该生下那个孩子,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她为什么要生下那个孩子?”
  “那时候我妈去世不久,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别人一说堕胎,她就大吵大闹。她不愿意动手术,别人也拿她没办法。等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该留着那个孩子时,已经过了堕胎的时间。她只能生下来。不过,她很爱那个孩子,跟孩子的感情越深,她就越想跟那个男人复合……”舒芸悲伤地低下了头,“我妈去世后,她一直很自责,所以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份稳定的感情。可是,我说的不是孩子的父亲。”
  “你好像不太喜欢孩子的父亲。”
  舒芸点了点头,“那个男孩我见过,干部家的败家子。他看不起我妹妹。他一点都不喜欢她。那时候是我妹妹在追她。”
  “那舒巧跟你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不太好。其实我妈跟谁的关系都处得不怎么样,她太固执。她跟舒巧经常吵架,跟我爸也经常吵……”舒芸轻轻叹息,“我们那时候还说会不会是她说了什么激怒了凶手……”她说完可能觉得不合适,马上又挥挥手,“你们别听我的,这都是我们瞎猜的。”
  “她跟舒巧都吵什么?”
  “一般都是日常小事,我妈喜欢管头管脚。其实,她的话不一定很尖刻,可样子特别让人讨厌,她喜欢用笔指着对方的鼻子教训对方。”
  又是笔!那天晚上在双凤旅馆,她也用笔指过舒巧的鼻子吗?
  “你知不知道,舒巧和你母亲为什么会去鹿林镇?”她又问。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舒巧喜欢的那个男孩去了那里,舒巧也想跟去。我妈本来想拉她回来的,但拧不过她,于是就跟她一起去了。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种事……”舒芸望看着前方发起呆来,“我妹妹一直都很自责。”
  很难说对于舒芸的盘问是否有收获。
  当天晚上,赵滨的调查有了一点线索。原来舒巧前一天下午是在鹿林镇的火车站给她姐姐打的电话。但她究竟是上了火车,还是坐上了火车站附近的小巴去了别的地方,还是仍然留在鹿林镇,这依然是个谜。
  第二天早上,沈异书寸步都不敢离开家。
  她在焦虑中一直捱到了中午十一点,快递才送到她手里。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发现养母发给她的快递,竟然是一支用塑料袋套着的圆珠笔。这支圆珠笔比普通的圆珠笔大,笔尖有些歪斜,上面还隐隐附着着一些黑色的东西。是血迹吗?
  除此以外,还有一份16年月12日的《鹿林晚报》,上面有人用红笔在某篇文章的中心画了一个圈。毫无疑问,这是养母画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注意她画出的地方。
  那是一篇关于镇警署开会的新闻,文章提到“X市的周正林法医,A大学的李殊杨教授莅临指导,交流意见……”
  那年的月12日,养母和周法医都在鹿林镇?养母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吗?所以她才在这行字上画了个圈。那他们是否去过双凤旅馆?
  她的想法马上得到了证实,文章中的一段提到,“县警署的负责人带领X市的专家参观犯罪现场,共同讨论研究,”养母是想告诉她这支笔的来历吗?她是在现场拿到这支笔的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而是让林媛在之后的几天寄快递给她?
  她拨通了谷平的电话。
  “嘿,你一定想不到,⒌2我妈寄给我一支圆珠笔。”她道。
  “我正想告诉你呢,我检查过你父母的创伤点,没发现油墨。”谷平道。
  “那你是说,我妈寄给我一支用塑料袋包着的笔,是为了让我写字?”
  谷平笑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要不就是,凶手更换过凶器。所以现在,事情变得很复杂。”
  “其实并不复杂。至少你们已经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嫌疑人。知道吗?我让人查过周同被杀当晚蚯蚓酒吧的监控录像,那天我也在,言博也在,舒巧也在。”她把之前她听到的电话留言说了一遍。
  “听你意思,你认为是舒巧杀了你弟弟?”谷平听完之后,说道。
  “是的。”
  “说说你的理由。”
  “她当年并不是旅馆的客人,周同可能提到过。她认为周同那天认出了她。因为周同一直在朝我们这个方向望,她认为是在看她。而且,那天她离开过座位大概十几分钟。”
  谷平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是她杀了你弟弟,他为什么仍会约你在蚯蚓酒吧见面?如果是她是凶手,她应该避之不及对吗?”
  听到这里她禁不住笑了,“你的李老师曾经教导我,大部分凶手都有返回现场的冲动,有的是出于好奇心,有的是想得到变态满足,有的是想试探自己是否安全。我猜舒巧属于最后那种。现在,我只是有些疑问,圆珠笔真的能杀人吗?”
  “我见过用铅笔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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