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灵异手记-09-亡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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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灵异手记-09-亡者永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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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工王润发当时相当肯定你就是他那天看到的人,再加上你当时的反应……”他迟疑着说:“不过你最好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你们可以询问小区的保安,我一直都在十点之后离开小区,如果某一天清早出门,应该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他这么问,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三个月前的事情,又有哪个保安能记清楚,这个不在场证明还真是难找。
说话间出去的警察又进来了,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
“郭队很快会过来,审问暂时先停一停,我们会再请王润发仔细辨认一下。”
我可没干过那种事,这和姓王的眼神好不好没关系。当然我不会当场顶回去,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被送进一间小拘留室,只有我一个,应该算是特别照顾了吧,不然还指不定要吃什么苦头。
郭栋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快过来,我在拘留室里吃了午饭,像是特意买的盒饭,一块大排一个卤蛋。
这件事终归是会解决的,所以我并不太着急,注意力又被何夕怀孕的事牵扯过去。何夕会怎么处理呢?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脸色不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应该是会打掉的吧。她会和我提这件事吗?
“哐铛”,铁门被打开了。
再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我看见郭栋坐在里面,边外还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人,我猜他就是王润发。
郭栋冲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我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点郁闷,这架式算三堂会审吗?
“王润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早上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吗?”问话的还是上午两个警察里的一个。
“嗯,是他。”可恶的中年男人使劲地点头,气得我拿眼直瞪他。
“那多,请你站起来。”
我依言站起。
“王润发,你走到他身边去,再看看。”
王润发走到我身边,来回地看,还绕了两个圈子,让我极不自在。
“你再回想一下医院里你碰到那个人时的情形。”
王润发拿眼睛瞅瞅向他说话的警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仔细看看,身高。”警察提醒他。
王润发突然张大了嘴,还用粗糙的手掌比了比。
“嗯,这,哎呀,那个人好像要再高一些。”
两个刑警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你再仔细认认,他的样子到底是不是。”
王润发盯着我左看右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确定。
“警官,那天我是觉着那个人穿得挺怪,多看了几眼,可是我这记性,嘿嘿……您们也知道我这个记性不好,早上我光看了个侧面,真是觉着像。可从正面看,嘿嘿,嘿嘿。”
“唉,你,这可不是能打马虎眼的事。你现在还确定吗?”
“身高的确不对,这样子吗,现在看看,还真不能确定。”
“唉呀。”两个警察齐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先生,这真是对不起,这个,早上的情况,我们是准备带着王润发再走一遍现场,希望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没想到他一看到你就说……你当时又是那样的反应,这才搞出误会。”一个警察一边向我道歉一边为我打开手铐。
“算啦,好在我还没吃多大苦头。”我活动着双手说。没吃多大苦是因为有郭栋,否则……就算弄清楚了事情最多也就点个头把我放了,这样的陪礼话都不一定能听到呢。
“这次谢谢你了,把你的名字抬出来还真有用。”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我对郭栋说。
“哪里哪里,这件事太不好意思了。”郭栋一脸的抱歉:“这两个小家伙办案实在是太不仔细,怎么能这样。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过来第一件事就把录像调出来看,这身高上差距太明显了,怎么说也至少有五厘米以上。普通的内增高鞋是达不到这么高的,故意为之的话,如未经过训练,走路的姿态会有轻微异常,但这些录像进而都没看出来。”
“你是老刑侦了嘛,总要给年轻人留点进步的空间吧。”我打着哈哈,其实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老实说被释放的喜悦,也完全被一个发现冲淡了。
刚才王润发说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突然之间把我此前心的疑惑照亮,以往那些难以索解的关窍顿时贯通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想通了这些,让我的胸口郁加烦闷起来。
等我到达莘景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这些天来这是我到的最晚的一次。
当然,这儿并没有几点上班的时间表,我本来就帮不上多少忙,并没有为此而指责我。
这儿的情况是整个地下一层的病人只剩下一个,他还在亢奋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新增加的确诊病例了。三幢大楼里残留下来的生还者是三十三人,总的死亡人数是八十八人,其中包括一名警察和一名护士。
这名孤身一个的病人心情非常糟糕,周围一个又一个鸽子笼一样小的隔间里曾经住满了病友,如今只留下死寂。空气中浓浓的消毒药水气味背后,还有一股怎么都驱散不掉的血腥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病人被注射了强烈的安眠药剂,因为在那之前他总是间歇性地大声咆哮,用手或头捶击着病房的塑料隔墙,这个陷入深度恐惧的公务员还险些把一个护士的防护服扯坏。
现在似乎可以看见这场灾难的结束了,如果十天内没有新增病人,小区的封锁就可以解除。原本是只要七天的,但为了保险,特意再后延了三天。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对何夕说。
“嗯,怎么突然这样?”
“你真得觉得很突然吗?”
有些事需要正式和她谈清楚,不过话到嘴边,却不只为什么改成了这一句。
何夕望着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东西,然后径自走开了。
“六点前我到宾馆接你。”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
转过身,却瞧见伦勃朗在不远处看着。
有些尴尬,但我还是走过去。
“正有事找你,伦勃朗。”
出租车在新吉士酒楼前停下。前面一辆休旅车的后面贴着已经老掉牙的“熊出没请注意”,我想在新天地这种地方,贴一张“美女出没请注意”还是很合适的。
既然何夕初次来上海,我特意带她来这里吃本帮菜。其实我这个上海人,平时外出吃饭,倒是极少去本帮餐馆的。
烤子鱼,马兰香干,外婆红烧肉,扣三丝,蟹粉豆腐,水晶虾仁。两个冷菜四个热菜,外加一份小吃糯米红枣。
菜一盘盘端上来,动筷的时候我笑了。
“怎么,我拿筷子的手势不对吗?”何夕比较了我们两人的捏筷方式,问。
“不,其实你是对的,我这个手势,小时候父母一直想纠正,就是没改过来。”
何夕终于也微笑了一下,不过当她看见我用不正确的手势稳稳挟起一块蟹粉豆腐的时候,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能把豆腐挟起来,真是神奇。”
“所以别管手势正不正确,得看管不管用。”我得意地说。
何夕尝试了几次,肢解了三四块豆腐之后,终于放弃改用了瓷勺。
蟹粉的鲜美和豆腐嫩滑的质地让何夕的眉梢为之一展:“真是美味,我在香港也吃过这道菜,不过还是这次的更胜一筹。”
“待会的外婆红烧肉才这是里的当家菜,非常有名。对度假来说,美食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不是吗?”
何夕微微一怔,说:“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度假的呢。”
“是啊,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度假来的啊。”
何夕当然听出了我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我从伦勃朗那里听说了范哲的事。”
何夕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吧,你怀疑是他取走了程根的内脏?”
何夕放下筷子,她的眼睛冷峻得像冰山,睫毛颤动着。
“你都知道些什么?”她戒备地问。
“我是知道一些,也很希望能帮到你,但前提是你要把你的手伸给我。”
我不准备退缩,看着她直视过来的眼神,这眼神像冰棱一样尖锐,但当我想到她其实支撑得有多么辛苦,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疼惜,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何夕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眼睛。我的倔脾气涌了上来,任凭胸中情愫如何翻滚,硬是压着不再开口示好。
此后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也未曾再次交汇。
这顿饭吃得沉闷无比,我们都无心品尝菜肴,二十分钟后,我草草买单。
我坐在副驾驶坐上,何夕坐在后座,之间僵硬的气氛,我想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发现了。
快到瑞金宾馆的时候,何夕低声地问我:“你,真的想帮我吗?”她的声音若有若无,难以分辨。
我没回答,我想这不需要回答。
其实我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我听出她的声音不对了,但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开口。我一贯能说会道,可是爱情总能让一切乱套。
车在瑞金宾馆门前停下,何夕默默地下车。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用手挡着眼睛,低头快步离开。
车再次启动。
我闭着眼睛,头靠在座椅上,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回瑞金宾馆。”我对司机说。
帕萨特在长街上迅猛而华丽的一百八十度掉头,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我努力坐正,却听司机说:
“这就对了,我想呢,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哪能这么忍心。”
等了很久,门才缓缓打开。
何夕抿着嘴站在门口,因为才刚哭过,所以神色显得比往常柔弱几分。
“我真的想帮你。对不起,我刚发现原来我这人也会犯驴脾气。”
何夕的嘴角向上弯起,看来她心中的愁绪被我这句话打消了少许。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进来吧,驴脾气。”她让到一边,冷冰冰地说。
我笑了。
这是我第二次进她的房间,不免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关于那段时间,唯一留给我的印象就是醒来后剧烈的头痛。
“其实有许多事情,在刚才那样的场合讲并不合适。”何夕倒了杯水给我。
“谢谢。”我喝了一口,随手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伦勃朗告诉了你些什么。”
“你和他的关系,还有范哲现在的情况。”
“我们三个人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那时候,我总是能吃到最大的水果,最多的饭菜,有谁把我惹哭了,哥哥我帮我擦掉眼泪,而伦勃朗则会冲过去把惹哭我的人打一顿,有时候是被打一顿。”何夕的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好像要把整个人缩回那早以远去的时光里。
“后来我们一起被父亲领走,一年年过去,我们开始长大,始终都在一起。进了父亲的机构工作,我做病毒研究,他们两个开始东奔西走,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给我当地的特产和礼物。其实数起来,他们两个都待我很好,但时时让我记起的,却只有哥哥。有时我会想,如果那时,是哥哥冲上去打架,伦勃朗擦干我的眼泪,会怎么样。”何夕微微一笑,停了下来,入神地想着什么。
我看着她,这是属于她的时间。
“你说的对,我是怀疑,是哥哥偷走的内脏。”何夕回过神来,说了这句话后,眼神也灰暗下来。
“这两年来,我开始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他不说,我也不问,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我多想和他一起分担,试着问过几次,他只是笑着,和往日一样和蔼地笑着,不说话。三个多月前,他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我事先打电话给他,问清了航班号,去接飞机。”
“你说他从上海回来?”我忍不住打断她。
“是啊,从上海回日内瓦。怎么?”
“就是出事前的那次?但我问伦勃朗,他为什么说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吗?”何夕皱起了眉,微微摇头:“不应该啊,哥哥出事,他在病床边和我一起守了三天三夜呢,怎么会没打听是从哪儿回来的呢。”
为什么伦勃朗要瞒着我,不告诉我范哲出事前是来的上海?这其中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我的确觉得迷雾重重,后来都说是哥哥自己度假去的,因为并没有正式的公派记录。但他去度假,怎么会事先不和我说,通常我们都会一起去的。另外,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何夕微一犹豫,接着道:“因为哥哥一共只离开了三天,父亲告诉我他是临时请的假,所以度假之说是有些牵强。他是因为一些私事而去上海的。”
说到这里何夕眼中有些许失落和黯然,显然这件让范哲急飞上海的“私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在机场接到哥哥的时候,他的神情很疲倦。他提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袋,里面勉强塞进了两个箱子,绷得紧紧的,拉链都无法完全拉上。我抢着帮他提,他却说不用。他好像很着紧里面的东西。”何夕停了少许,极轻地叹了口气。
“旅行袋的口没全拉上,所以我无意间也扫到了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器官保存箱,大号的那种。”
我深深吸了口气,真的是他吗,范哲?
“或许,或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回忆当时的情形,记忆却反倒越来越模糊了。”何夕迟疑着说。
“那是你过于专注了,就像盯着一件东西看太久反而会眼花一样。”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那就是何夕下意识里并不希望是范哲偷走的内脏。
“后来怎么样了,接完机之后你们去哪里了?”我问。
“出机场已经过九点了,我们当然是回家。可是回到家不久,哥哥说有事要出去一次,就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那个旅行包他也带走了。一整夜他都没有回来,直到早上六点多,他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
说到这里,何夕侧过脸,双手用力地捏紧,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才平静下来,松开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可是范哲一整夜不回来,你怎么会放心,不给他打电话呢?”
“他是个工作起来不顾一切的人,其实我们一家都是这样,因为工作而整夜待在总部是常有的事,我最长的一次连续在实验室里做了五天的实验,困了就在台子上睡个把小时。”
“噢天哪,那你的皮肤怎么还会这么好。”我试图开个玩笑让她能放松一些,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天晚上,父亲和伦勃朗也没有回来住,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试着打电话给他,但手机关机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做实验的时候。所以我并没太在意。”
“那么你哥哥被送进医院之前都在干什么,你后来总该知道吧,我觉得这很重要。”
“在总部的病毒实验室。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从事病毒研究,而且当天实验室的研究记录都被销毁了,没人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
“是谁把你哥送医院的,是他自己打电话求救的吗?”
“是赵自强。我想他应该知道什么,哥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就在实验室里,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帮我哥送咖啡的时候看到他倒在地上。”
“赵自强?也是海勒国际的吗?中国人?”
“他和我们一样,是圣公会孤儿院出来的。我们从小就认识,那时我们的关系不怎么样,这家伙很……”何夕露出嫌恶的神色,说:“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好像是缩着的,站不直坐不挺,脊椎永远弯着似的,性格也很怯弱,总是躲在孤儿院的角落或阴影里,说话细声细气,一脸的小心翼翼,让人觉得有点猥琐。他一直都没有被人领养,和这有很大的关系。他原本不是叫这个名字,自强是后来改的。”
“哦,那他是完全在孤儿院长大的了?能够进海勒国际,这个名字并没取错啊。”
“是的,在海勒国际看到他的时候我们都很意外。他和小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特别是神情。不过,听说他的读书成绩相当优异,智商很高。在海勒国际,主要做病毒研究,有时也参与一些医疗援助。由于性格的关系,他在海勒国际里朋友不多。我可不觉得我哥会麻烦他倒咖啡,他也不是那种会主动送上咖啡的人。”
“那么其他人呢,伦勃朗,还有你父亲,他们怎么说?”
“他们……”何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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