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加变态,我朋友坐他的台,被摸了一个晚上。”
我忽然想起那个解签的男人,我问杜枚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杜枚想了想,说:“瘦高瘦高的,象骷髅……”
我紧张的打断她:“是不是左眼角有个疤?”
她说:“没注意,怎么了?”
“没,我以为是个朋友,下次帮我留意一下。”
杜枚点点头:“没问题。”
“那你怎么说小宇丢人现眼呢?”
她把手挥了挥:“咳,别提了,怀孕了呗。”
“小宇怀孕了?”我又一次打断她。
“是啊,她没告诉你?”
我摇摇头,手心里一片潮湿,夏小宇怀孕了?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看来,她跟阿辉之间还有很多我不知
道的事。
杜枚接着说:“也难怪,怕丢人吧,她来找过我,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她问我怎么办,我当然劝她打掉啊,
她说舍不得,我骂她有病,生下来谁养,带回家不让人笑死才怪,她被我说着说着可能想通了,我陪她去医院,
可是到了医院门口,她死不肯上去,我都被她气死了,最后楞是没做跑了,后来一直没跟我联系,我估计她在生
我的气,我打电话找过她,也没人接……”
这时,一个服务生进来说有客人找杜枚,她很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对不起,然后要了我的电话,说一定记得帮
我留意那个左眼角有疤的男人,临走之前她让我替她跟夏小宇说声对不起,骂她其实都是为了她好。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杜枚不知道夏小宇已经死了,她再也听不到杜枚让我转达的那些话了,有时候,
生命真的很脆弱,说没就没了。
跟温可原从夜总会出来,我让他陪我走走,夏小宇的死让我感到迷惑,但也更断定了阿辉杀夏小宇的猜测,
可我不知道怎样去证实这个猜测,我理不出一点头绪。
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转头对温可原温柔的笑,说谢谢。
“七月。”
“嗯?”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很普通的一个人。”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真的。”
我说:“怎么不一样了?”
“没见到你之前,我,我很矛盾,其实,你很需要别人来照顾,你知道吗,七月?我发觉我捉摸不透你,你
身上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想靠近却又害怕,可是越害怕却又越想靠近。”
“刚认识嘛,当然看不懂了。”我装作不在意,其实我何尝不在害怕,害怕他眼里的光会让我一不小心迷失
了我自己。
“七月……”
我打断他的话,故作轻松的说:“昨晚我喝醉了没乱说话吧?”本来我是想岔开话题,可这句不经大脑思索
的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叫一个人的名字?”我想到了启凡。
“嗯,忆南,是你男朋友?”
“忆南?”我听见身体里面有某根骨骼断裂的声音。我怎么会一直叫他的名字?黑夜里,我的心痛得无法呼
吸。
忆南……
5 温可原送我回家,我把外套还给他,跟他说再见,心里想着,以后是不是不要再跟他见面,这个男人,他
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东西。
黑暗中,男人从身后一把拥住我,他急促的呼吸贴在我的耳边,我的思想短时间的失去意识,站在那里不知
所措。四周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从后背隔着衣服感受到他没有节奏的心跳。
“可原……”
他转过我的身体,捧住我的脸,灼热的嘴唇覆盖在我的眼睛上,慢慢移下来,落在我的唇上,我来不及思考,
他的舌头象鱼一样从我的齿缝间滑了进去,从温柔变得疯狂,他把我抵到墙角,那么紧的搂住我,象要搂进自己
的身体。一种原始的欲望从脚底猛窜上来,好似一个世纪的等待,我忘了一切地圈住他的身体,热烈的回应着他,
我们在黑暗中疯狂的纠缠。就在他的手从衣服里伸进去触到我的皮肤时,一道寒冷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在脑海中闪
过,那是启凡的眼睛。我猛地推开他,转身向楼上跑去。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
我在慌乱中一脚踩了个空,整个身体失去重心顺着台阶滚了下来,膝盖钻心的痛。
温可原听到我的尖叫冲了过来,他紧张的问:“你怎么了,七月?”
他叹息着,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怎么住在这里,连个走廊灯都没有?”
我圈住他的脖子,委屈得说不出话。
还好摔得不是很厉害,就膝盖不知磕到了哪里,擦破了一块皮在流血,他端来一盆水小心的帮我清洗伤口。
我顺手打开电视,正在重播一则新闻,一起交通事故。
电视屏幕上,一辆Taxi翻了个底朝天,司机被卡在车厢内,露出半截身子,脸上插满了玻璃碎片,眼睛睁得
很大。当镜头拉近死者的脸时,我顿时惊叫起来,忘了膝盖的痛:“可原,你快看,快看。”
他转头看了一下:“车祸嘛,每天都会发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啊,那个司机,我认识他。”
他说:“你朋友?”
“不是,昨天晚上我去酒吧见你,就是坐他的车……”
这时,我听见播音员说,事故应该发生在昨晚一点钟左右。
我看清楚出车祸的地点,正好是去往夏小宇的那条路上。
耳边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好象是个女的,我看见她的头发很长。
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
第四章第二封邮件1 温可原说要留下来陪我,被我拒绝了,这是我跟启凡生活的房间,我不能留别的男人在
这里,况且,我对温可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不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可是,面对温可原,我不
知要怎样做,我努力的在控制着。
温可原走后,房间又恢复了一种冷清,没有启凡的日子,孤独无处不在。我对着电视发起呆来,想着那个死
去的司机,昨晚一点钟左右出的车祸,他又去那里做什么?按说他应该惧怕那条路才对,他是对自己感到怀疑,
还是想去证实某些东西?我感到一种无助的恐惧,来自于他那双睁得很大的眼睛里,然后在空气中慢慢散开来。
卧室的座机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我关掉电视一瘸一瘸的去接电话,没有来电显示,看不到对方的号码,我
猜想是找启凡的,我接起来听,对方信号不好,不时传来下雨般的噪音,我问他找谁,他没说话,我又连问了几
遍,仍是没人说话,我纳闷着挂掉电话,估计是信号不好的原因。
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没出现信号不好,只是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我连喂了好几遍以后,很有耐心的
说了句:你那边没有声音,可能是电话坏了,我听不见,谢谢。
说完我就挂了,想想是不是我这边的问题,我试着拨打自己的手机,也试着接听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看
来应该是他那边的问题了。
电话又在响,我有点不高兴了,接起来没好气的说:“都说了听不见,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七月。”
“启凡?你电话是不是坏了?前面我怎么都听不到?”
“没,前面不,不是我打的。七月,我爱你,真的,很,很爱你,你知道吗?”他好象喝了很多酒,口齿不
清。
“启凡,你在哪?你是不是醉了?”
“我们结婚好吗?明天就……就结婚。”他那头很安静。
我不禁担心起他来,我焦急的问他:“你在哪啊?告诉我你在哪里,启凡?”
“我……”他那头没有了声音,也没收线,我对着话筒问了几遍,他仍是没再说话,我纳闷着,刚准备挂掉
给他打过去,他那边响起一个声音:“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断线。
是个女子的声音,她最后那句话不象是对我说的,她是谁?为什么要说她不是故意的?启凡这么晚跟谁在一
起?而且还喝了那么多酒?他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在家的吗?
我想了想给他打过去,那头传来: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胃里面有些发酸,启凡到底跟谁在一起呢?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
人?前段时间,我因为写作而冷落了他,他会不会因此找了别的女人?
我心里乱得一塌糊涂,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太过紧张出现的幻觉?于是我拨了启凡家的号码,许久,一个女人
来接,声音带着疲惫,我估计是启凡的母亲,没敢说话就挂了。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知道我这么晚还打电
话过去,他们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这时,窗外开始电闪雷鸣,顷刻间,暴雨骤然而下。我心里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怎么又下雨了?
我看了一下闹钟上的时间,显示两点十七分,我把身体裹进被子里,依然不敢起身去关窗户,任由它砰嘭直
响,提醒自己明天白天一定要记得把窗户关起来。
手机在响,是温可原打来的,他的声音象一股温泉,覆盖着冰冷的黑夜,我问他:“怎么还没睡?”
他说:“下雨了,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在逞强。
“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用的。”
他说:“七月,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吗?你那么聪明,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你让我好
心疼,你知道吗?”
我起身去关窗户,我好想对他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能。我说:“有些事情并不象我们想象的
那样单纯,其实……”
一道闪电划下来,关窗户的那一刹那,我看见楼下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女子,我的心脏在一瞬间冷到
了极点,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暴雨中,她穿着白色的睡衣,伫立在那颗树下,就象一个幽灵。
我看清楚来,那个女子不是夏小宇又是谁。
“怎么了,七月?”
我的脑袋就象被炸开了一样。
“七月,你说话。”
我象个白痴一样盯着夏小宇,猛地甩了甩头,再看过去,哪里还有她的人影,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我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对着楼下大叫:“小宇,小宇……”
我破碎的声音夹杂在狂风暴雨中没有了方向。
我颓败的倒在椅子里,温可原的声音还在那边焦急的响着:“七月,你那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七月,
你说话啊,七月……”
“可原……”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下来,浸湿了心脏。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吓到我了,七月。”
“可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冤魂或者鬼魂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象梦游般虚弱。
“你看见了什么?”
“小宇,夏小宇。”
他说:“就是今天你跟杜枚提起的那个女孩?她死了?”
“恩,自杀了,死了一个多星期了。”
“别吓自己,七月,肯定是错觉,我现在过来陪你好吗?”
我摇摇头,过来又怎样?这些噩梦注定要跟着我,他离开后,依然要我一个人来承担。
我跟他说不用,抹了一把眼泪,不想再说话,轻轻的跟他说晚安,然后收线。
暴雨丝毫没有小下来的意思,我起身关好窗户,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似已麻木,我坐在桌前给自己点了根烟,
想伸手去拿影集,可是视线却不经意的落在了桌子上的盒子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在一刹那冻结。这是我收到
的第二封邮件,昨天放在桌子上来不及看的邮件。
我差点就把它忘记了。
2 我失神的盯着那个盒子,盯得自己呼吸困难,盯得眼前开始模糊,慢慢的,仿佛从盒子里爬出了蜈蚣,成
千上万的蜈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蠕动,爬到了我的身上,从我的毛孔里钻了进去。
我浑身一颤,拿起盒子,用最快的速度拆开,一根白色的蜡烛掉在地上,从中间裂开一条缝。
我拿出里面的一张纸,依然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整个房间被一种苍白和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亲爱的七月,你在等我的信吗?
这是一个游戏,一个跟别人毫无关系的游戏,只有我跟你,由始至终。
现在,游戏只是刚刚开始,我相信,你一定很愿意陪我走到最后,因为,我是那样的爱着你,你不会放任我
不管的,对不对?一段感情若是不能完结,我宁可把它烧毁,就如同你一样。可我又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谁
来拯救我?你一定不会忘了曾经对我的残忍,七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明白吗?可是我这么冷,这么冷……
你陪着我,好吗?还象从前那样。
我看了两遍,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撕得粉碎,愤怒的扔进了垃圾篓。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谁在搞这
种恶作剧?太莫名其妙了,我曾经对谁残忍了?为什么一直寄这样的邮件给我?还要以我文中被烧死的男主人公
的名义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把第一封邮件理解为纯粹的开玩笑,那么这第二封呢?游戏只是刚刚开始,那他的
意思是还会继续?两封信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如果真是怕我查出笔迹,那么说的话我们肯定认识,既然彼此相
识,何苦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何苦?
黑夜里,我被这个问题弄得痛苦不堪。
我不懂最近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我不想去认为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在写完《七根蜡烛》之
后才发生,可是以前平静的生活又让我不得不把后来的事跟《七根蜡烛》联系在一起,如果真的有关系,那夏小
宇的死跟这篇小说有关系吗?怎么可能?若真是有关系,那岂不是我间接的谋杀了夏小宇?
我不停地抽着烟,想着刚刚在暴雨中的夏小宇,那么无助和孤独,我知道,我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夏小
宇的确死得冤屈,她在用某种方式告诉我,她需要我的帮助。
我要怎样帮她?我该从哪里开始?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上午去一趟夏小宇那里的寺庙,不管能不能查出什么,我必须去一趟。
可是我躺到床上以后却让自己睡着了。
被启凡的电话吵醒过一次,他问我昨晚他是不是打过电话给我,我说是,我困得快要拿不住电话,他又问我
当时说了什么,我说不记得了,然后我跟他说我困得不行了,他对着话筒亲了我一下就挂了电话,我看了一下时
间,早上八点,于是,我关了手机,把头蒙进被子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刚开机就接到温可原的电话,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关了一天机,我说要去趟寺庙,他坚
持要陪我去。
洗刷完刚要出门,想起早上启凡的电话,我思索了一下给他打过去,我想听听他说什么,电话一响他就接了
起来:“七月,睡醒了?”
“嗯。”我捡起地上那根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的蜡烛,准备扔进垃圾篓,但转念一想,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睡得好么?”
“还好。”我的语气很冷,莫名的生气。
启凡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