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西夜怨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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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西夜怨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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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脸上的恐惧更盛,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其中有一个男的眼睛是绿色。” 
“绿色有什么稀奇?我连红色眼睛的人都见过呢。”秦雯不以为意,不屑地说。 
“绿色是不稀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奇怪,像有魔力一样,简直要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说到这里,他吞了一口唾沫,双手开始颤抖,说话也结巴起来,“魔鬼,他是魔鬼,他一定是魔鬼!” 
“魔鬼?”秦雯一惊,不知所措地望了殷漓一眼。殷漓自然而然想到昨天晚上那双绿色的眸子,不禁也打了个冷战,却发现秦雯的目光,连忙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魔鬼,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巴士了。”说完,便拖着秦雯出了旅馆,坐上开往千佛洞的客车。 
千佛洞位于市郊西南一处绝壁之上,两人下了车,便看见一面陡峭得仿佛用刀削成的崖壁。因为天长日久、风雨侵蚀的缘故,崖壁上呈现出一片青色,远远看过去,像长着一层薄薄的苔藓植物。 
在峭壁的下端,凿有几个漆黑的大洞。来旅游观光的人很多,两人买了门票,跟随着人流走进了崖洞。这里的崖洞都是单室,构造很简单,呈长方形或是方形。洞内四壁平整,顶部为拱状或覆斗状,里面的古物已经不多了,墙壁上绘着宏大的壁画,都是佛经故事。只可惜历史太过悠久,即使经过了修复,也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当年的影象。 
“小漓,关于千佛洞,有一个传说。”秦雯对西域文化和历史都颇有研究,拉着殷漓一边看一边炫耀,“传说古代有一个王后,生了个公主。祭司说公主红颜薄命,必须到山洞里才能避灾。于是国王在棋盘河谷的砂崖上开凿了十来个洞子,让姑娘住在洞里生活,所以这里又叫‘姑娘洞’。不过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这些洞窟是佛教遗址。你看,墙上都绘制着佛经上的故事呢。” 
殷漓的眼睛在众多的壁画中划过,最后停留在其中一幅画上。画中绘着一只鹿,鹿身五彩缤纷,它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在画面的下方,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跪着,望着那只鹿。她拍了拍秦雯的肩膀,说:“这壁画,画的好像是九色鹿的故事吧?” 
秦雯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九色鹿。它救了那个男人,要求男人不要把它的住处告诉别人。可是那个男人为了荣华富贵还是背叛了它,把它出卖给了国王。九色鹿在国王面前痛斥男人的背信弃义,国王幡然悔悟,不再与九色鹿为难。那个男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全身生疮而死。”她越说越高兴,继续炫耀自己的博学多才,“其实在佛经中,九色鹿是如来佛祖的前世。” 
“前世?”殷漓一惊,诧异地看着她。脑子里又出现昨天晚上在镜子中所见到的那些画面,那真的只是梦境吗?可是她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小雯,”殷漓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说,昨天晚上我做的那个梦,会不会就是我的前世?”   
                  六、佛洞初遇 
秦雯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直笑得地动山摇。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还以为她是从哪个医院的精神科里逃出来的。 
“小漓,你奇幻小说看多了吧?什么转世不转世的,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秦雯笑得直不起腰来,学着她以前教训自己的口气,说,“你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白受了?” 
殷漓被她笑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转身就往外走去。秦雯连忙道:“你去哪儿啊?”  
“闷得慌,出去走走!”殷漓没好气地答了一声,走出洞来。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太阳毒辣辣地照着面前的戈壁滩。游客已经很少了,大多都已进了洞窟,只有几辆较大的旅游车还停在不远处,偶尔可以看到在检查客车性能的司机。 
她靠在峭壁上,肚子非常不客气地叫起来。看了看四周,连卖纪念品的小贩都进洞去避暑了,只得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暂时充饥。 
就在她消灭掉第三块巧克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竟是昨天晚上那个态度嚣张、出言不逊像熊一样的男人,好像叫什么老四。 
他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名叫老四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铁铲和一些食物,绕过峭壁,消失了踪影。殷漓奇怪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将吃剩下的巧克力塞进背包,跟了过去。 
俗话说,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只可惜,这个时候的殷漓,并不相信。 
那面峭壁绵延起伏,不知蔓延了几千米。所谓的转角,不过是一处凸起的岩壁,就在那岩壁的后面,赫然出现一个约两米高的洞窟来。和其他十数个洞窟不同的是,这个洞口竟然有一道铁门,似乎并不向外开放。殷漓凑过去朝里面张望,洞很深,看不到尽头。她推了推门,铁门居然虚掩着,她望着面前幽深的洞穴,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有一种名叫好奇的东西在她的身体里快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她怀着忐忑不安却兴奋异常的心情溜了进去,轻轻掩上铁门。阳光透过铁门的缝隙照进来,照着平坦的岩石地板。墙壁上的壁画很少,只能看见一些斑驳的碎片。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淡。在那洞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佛龛,里面雕刻着一个石菩萨,身上的衣物似乎曾经有过颜色,只是在长久的年月中渐渐脱落了。 
突然,她神色一变,在一个佛龛前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里面那尊菩萨——它竟然没有头! 
不,不是没有头。殷漓往前走了几步,仔细去看那尊雕像,才发现那竟是被人用凿子之类的工具凿去了头颅。断面还很新,似乎刚凿下不久。 
她悚然一惊,倒抽了口冷气,难道那些人,是? 
倏的,一只强壮的手臂从她的背后伸出来。她吓得脸色巨变,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一把勒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小姑娘,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很熟悉。殷漓转动眼睛,赫然望见一双冰绿色的眸子。心里猛地一颤,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窟。 
她拼命挣扎着,但那只手臂就像是一只铁枷子,越挣扎越紧,勒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小姑娘,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年轻男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语调冰冷。然后把她往前一推,殷漓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得她全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却不敢发出一个音调。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抬起头用恐惧的眼神望着那英俊的男子,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冰冷。 
男子冷冷地望着她,压低声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殷漓一呆,她没有听错吧?他让她走?她可是撞见了他们偷盗国家文物啊,而且还看见了他们的模样,他居然让她走?难道他有什么阴谋不成? 
“记住,不要报警。”男人始终把音量压到最低,蹲下身来,眼神寒冷:“我知道你叫殷漓。如果你敢报警,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明白吗?” 
殷漓恐惧地看着面前那双冰绿色的眸子,里面所透出的森冷的气息让她在这样的三伏天,都不住地打着冷战。她终于开始相信那个服务生的话了,他的确是魔鬼! 
“明白了吗?”男人加重了语气,眼神更加冷冽。殷漓连忙不住地点头。 
他站起身来,沉声说:“走吧!” 
殷漓不敢再想,爬起来便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直到消失在铁门的另一边。 
“翔哥,什么声音啊?”殷漓刚刚出了铁门,老四和另一个嘴角有痣的男人就从一条岔道走了出来,四处望了望,道。 
“没什么,一只野猫而已。”司徒翔冷冷地说,“走吧,别误了事。” 
“好。”两人似乎都对他很是信服,跟着他一起朝洞窟深处走去。 
殷漓一阵飞奔,跑到原先的洞窟时已经气喘吁吁,全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靠着崖臂缓缓地坐下来。太阳依旧毒辣无比,面前的戈壁滩蒸腾起袅袅的雾气,都能看见往上翻滚的热浪,将眼前的景色蒸得有些扭曲。殷漓的身上一阵一阵地冒冷汗,直到将她的后背湿了一片。这一辈子她恐怕都忘不了今天了,忘不了那双冰绿色的可怕眸子,忘不了那冰冷的语调。今天所遇到的一切已经足够她做整整一个月的噩梦了。  
“小漓!”熟悉的女声响起,殷漓像吃了兴奋剂一般跳了起来,扑向一脸惊讶的小雯,将她紧紧地抱住。  
“小漓?”秦雯奇怪地看着这个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她在哭。虽然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可是她就是知道她在哭。她的全身都在轻轻地颤抖,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无助,无助到让人心疼:“小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殷漓没有回答,就这样抱着她,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终于将她放开。她脸色苍白,头发被冷汗湿透,贴在额头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漓,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雯皱起眉头,“谁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教训他!”  
“已经没事了。”殷漓露出一道笑容,伸手将额前的发捋到耳后。她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惊慌和恐惧,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刚毅。 
她望向远处,淡淡地说:“也许人这一生,要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变得坚强。” 
秦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摸了摸殷漓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小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们今天就别回去!”  
殷漓对好友的固执哭笑不得,只得撒谎:“也没什么,只是被人非礼了。”  
“什么?哪个混蛋!”秦雯尖声大叫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殷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忙将她按住:“人家都走了。” 
“哼!”秦雯怒哼一声,厉声说,“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他,否则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是,是。”殷漓答应着,回忆起那年轻男子的身手,他要是和秦雯打起来……她不敢再想下去,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好朋友。只是就气势而言,那男人就已经在秦雯之上了。 
“对了,这位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秦雯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似乎有些脏了。他的脸也被太阳晒得有些发黑,脸上带着温和笑容,望着两个女孩。 
“他叫陈羌,是S大历史系的研究生,跟随他的导师在前面的沙漠里实习。”说到这个男子,秦雯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实习?”殷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陈羌笑着说:“我是主修考古学的,我的导师组织了一个考古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面发掘古墓。” 
“古墓?”殷漓望向秦雯,说,“沙漠里有古墓吗?”   
                  七、美女枯骨   
“当然有。”一说到西域历史,秦雯又神采飞扬起来,“古代西域某些国家,有将墓建在远离城市的沙漠里的习惯。他们在修建坟墓时挖出一条运河,将河流的水引到运河里,通过这条运河运输物资。等坟墓建成之后再截断水源,让运河荒芜,从此与人世隔断联系。他们希望死者能够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得到永远的安息。” 
陈羌赞赏地点了点头,说:“秦小姐不愧是记者,真是博闻强记。” 
“记者?”殷漓睁大了眼睛,却看见秦雯不停地向自己使眼色,只得道,“是啊,她对西域各国的历史挺了解。这次的旅行我也受益匪浅。”她一边说一边为秦雯脸红,不知道她撒这个谎到底有什么用意。 
秦雯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朝她挤了挤眼睛,说:“我已经说服陈先生了,他愿意让我们去采访拍照。” 
“叫陈先生太见外了,就叫我小陈吧。”陈羌有些不好意思。 
殷漓却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进去一只鸡。 
看来好奇心旺盛的人不止她一个,她们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小漓,小陈他是来买日用品和补充食物水源的,也住在西夜旅馆。他有车,说载我们同去。”秦雯拉住她的手,露出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我们走吧。” 
“小雯,你是不是疯了?”一回到旅馆,殷漓劈头就问,“我们这次是来旅游的。不是来考古的,不要因为这个误了我们的行程!”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多。”秦雯钻进浴室,殷漓跟到门外,隔着门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陈羌不过是个学员,又不是考古队的队长,他答应的能作数吗?说不定我们一到那儿就会被赶回来。” 
“这个你尽管放心。”秦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外公也算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了,只要让他给小陈的导师打个电话,准成。反正只要我们不添乱,人家也没有赶我们的理由。小漓,你不是也对考古很感兴趣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被她这么一说,殷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两人一起生活了四年,对彼此都很了解。秦雯一语中的,说到了她的心事,让她无法反驳。面对这既成的事实,她也只好苦笑一声,认命地叹了口气。 
“小漓,我肚子饿了。到楼下餐厅去帮我买点吃的吧,我要吃馄饨。”浴室里的秦雯一边享受热水一边说,“记得要多放辣椒。” 
殷漓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拿起钱包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餐厅十分拥挤,外出旅游的旅客几乎都回来了,餐厅里坐满了人。秦雯叫了两碗馄饨带走,没有座位,只得站在一旁傻等。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总算听到柜台叫唤馄饨的声音,连忙急匆匆地向前冲去。谁知没走出两步,就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胸口上。她刚要道歉,一抬头,却看见一双冰绿色的眼睛,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直直地望着他,连逃跑都忘记了。那双冰绿色的双眼冷冷地斜了她一眼,一副并不认识她的模样。她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涌动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什么。正发呆,就听见柜台的服务生用极不耐烦的口气大声喊道:“喂,你的馄饨!到底还要不要啊?” 
夜已经很深了,屋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发出淡淡的黄光。 
殷漓坐在床上,手中书又翻过一页。秦雯睡得正熟,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了。放下书,将秦雯的毯子掖了掖,下了床,打算上趟厕所就睡了。就在她将脚伸入拖鞋中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猛地抬头,看到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赫然出现在对面的墙上。她疑惑地望着那面镜子,心下奇怪。她怎么不记得这里有面镜子啊? 
她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那面镜子。镜子中有一个身穿大红色锦袍的女子,锦袍上用金线绣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凤凰。她背对着她,头发披散下来,如瀑布一般柔顺美丽。 
“你是谁?”殷漓疑惑地问。她有直觉,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位新嫁娘。 
红衣女子没有答话,殷漓向前走了两步,看见那红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块玉佩。青翠的玉石雕刻成昆虫的模样,似蝶非蝶,似蛾非蛾,竟然与她们在尼雅古城得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殷漓再次问道,“你是我的前世吗?” 
红衣女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风将她的长发拂起,那如瀑的青丝下,竟然是一张干尸的面容,一片干枯的焦黄。 
“啊——”殷漓大叫一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睡在她身旁的秦雯被她一吓,也跟着醒了过来,大惊小怪地叫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失火了?” 
殷漓望了望四周,天似乎快要亮了,窗外泛起一片宝石般的蓝色。 
原来是场梦。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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