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人看过,新增点击是三次——这能不能帮到你?”
“当然能。谢谢。”
“呵呵,不客气。你还想知道什么?”王夏热心地问。
“那件案子是谁负责的?”
“凶杀科的杜成。那是他最后一个案子,办完这案子,他就死了,听说是得了癌症。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可以去找他女儿,她在二楼的后勤科工作,她叫杜青青。”王夏说完又低声问,“谷平,你怎么突然要查这案子的档案?”
“我找到一些可能与之相关的物证。怎么了?”谷平感觉王夏对这个案子格外关心。
王夏迟疑了一下才说:“嗯……其实,我认识詹丽琳的叔叔。”
“詹,詹什么?”谷平听得一头雾水。
“詹丽琳。她就是这案子的嫌疑人。当时杜成怀疑她杀了李英杰。听说杀人动机是李英杰要分手,她不肯。于是她就把李英杰骗到家里,将他杀了之后,分了尸。我听杜成他们是这么说的。”
“你刚刚说,你认识谁?”谷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我说我认识詹丽琳的叔叔。我奶奶跟他住在同一家养老院,她2000年去的时候,那老头已经在那里了。他从早到晚都在说他侄女的事,所以是个人都知道了……”
“詹丽琳的叔叔觉得她没有杀人?”
“可不?”
“那他有没有证据?”
“就是没有,要是有,他还不老早就拿出来了?可是不管有没有证据,那老头就是死活不相信詹丽琳是凶手。他说,他侄女吃斋念佛好多年了,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怎么可能去杀人,更何况还是分尸。他认为他侄女也是被害人,那时他经常到警察局来找杜成,他要杜成抓紧破案,还他侄女清白,可杜成不理他,于是他就去找局长,可局长也无能为力啊。从证据看,他侄女的确嫌疑最大。听说那老头为此跟局长吵了一架,回去后,还生了场大病。他生病的时候,我奶奶去看过他,他跟我奶奶说,他侄女托梦给他,让他想办法救她,他还说他在梦里看见他侄女了,她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人瘦得像排骨。他怀疑詹丽琳是被人劫持了,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可是没几个人相信他。后来,他还联系过报社,就是那家《大中华日报》,他让他们帮他找侄女,还说要拿出自己的积蓄给那些提供线索的人。”
“《大中华日报》?”谷平听着好耳熟,好像今天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过这家报社,蓦然,他想起,是卓小东。她说她妹妹过去工作的《大中华日报》跟她工作的出版社在同一栋楼里。这么说,卓小南曾经在那家报社工作过,这两者是否有联系?
“是哪一年的报纸,你还记得吗?”谷平问。
“大概是2004年,我记得登了很大一个版面,还登了詹丽琳的照片。”王夏又呵呵笑起来,“当时我还拿着报纸跟老头开玩笑呢,我问他,要是我有线索,他会不会给我钱。”
“他怎么说?”
“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从床垫下面掏出存折给我看。嚯,他真的有三十万!那时,他还很严肃地对我说,如果我能找到他侄女,他就把钱都给我。呵呵,他说的是真的。那时我提醒他,不要随便给人看存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后来报社有没有找到他侄女?”
“好像还真的有人提供线索!但人还没找到,老头就死了。”
“死了?”谷平一惊。
“是啊,那是在他登报后不久。具体死因我也不清楚,养老院的人说他是心肌梗塞,不过……”王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谷平立刻问。
“我奶奶说他是被人毒死的。那老头在死的前几天好像挺兴奋的,念叨着说自己终于找到了他侄女的线索,还说要到银行去拿钱给那个提供线索的人,他说等自己确认后,准备过几天就给警察打电话,可是有一天他吃完晚饭,就突然死了。”
“你说的这些应该告诉杜成。”谷平道。
王夏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没说吗?可是他根本不听。”
“不可能啊。杜成好像……”在谷平的印象中,杜成虽然外表凶悍,但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责任心都无可挑剔。
王夏叹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他。我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症。她有时候连她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你说,杜成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再说,后来我才知道,杜成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王夏在电话那头啧啧叹息。
结束跟王夏的通话后,谷平前往10楼的凶杀科。通常,只要有死人的案件发生,不管是不是在辖区内,凶杀科都能最先查到相关的记录。
凶杀科的办公室只有一个人,黎江。近来,他们因为一宗女婴被杀案,联系紧密。看见他来,黎江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迎了上来。
“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黎江问他。
“目前还没有。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他在警察局,常被称为隐形人,向来独来独往,除非因为工作,否则极少与人交往,更别说找人帮忙了。
“呵呵,真难得。有什么事可以为你效劳?”黎江开玩笑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有没有发现过电击致死的男尸。死者年龄在20…35岁之间。”
“电击?是什么案子?”黎江走回到电脑前好奇地问,他的手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击了两下,屏幕上立刻显示一个搜索页面,“我替你查一下——男性,年龄在25…35岁之间,电击,还有什么其它特征吗?”
“就这些。”
黎江在搜查一栏打上特征,很快就有了结果。
“查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他看着屏幕上的资料说,“最近的一起电击致死案发生在上个月5号,死者30岁,男性,确认是操作事故,他用潮湿的手去碰了电闸——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肯定不是。那不是事故。他也不应该是死在工厂——还有其它的吗?”谷平走到他身后,两人一起看着屏幕。
“所以我问你还有没有别的特征。”黎江道。
谷平想了想,道:“他应该是死在C区的一条巷子里。你帮我查一下,最近三个月内,有没有谁死在C区的小巷里。”
黎江再次敲击键盘。
“没有。”他回头认真看着谷平,“发生了什么事?你认识的人死了?”
黎江是近期崛起的年轻探长。谷平暗自给他取了一个外号,超感侦探。因为黎江的嗅觉很灵敏,他总能从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中找到犯罪的踪迹。
“今天有人给我送来一个人头。”谷平简短地说。
黎江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我还知道那是假的。真没想到你认识福源旅游的总经理,他干嘛要送你一个假人头?”
消息传得可真快,谷平想。
“那是为了测试我能不能一眼看出那是假的。后来,他又给了我一个真的。是头颅,没有血和肉。”
黎江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这跟你要找的电击致死的男尸有关系吗?我知道如果只死了几个月的话,不会变成白骨。”他一迭连声地问起来。
“我现在就是要确认他的身份。我还不知道那个头颅跟我要找的男尸有没有关系。”谷平敲敲桌面,“再帮我查一下,最近三个月中,有没有发现过二十多岁的男子尸体。”
黎江重新敲击键盘进行搜索,很快,答案就跳了出来。
“最近两个月,本市共发现六具尸体,年龄特征符合你说的有三具。排除刚刚那宗电击事故,另外两个,一个是自杀,另一个是被刀捅死的。”黎江注视着电脑屏幕说道,“被捅死的那个名叫罗志强,25岁,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这案子已经破了,凶手是他的老乡,动机是钱。他好心收留落难的老乡夫妇在家里住,想不到半夜被那两个人暗算了,那对老乡夫妇拿了钱之后就远走高飞了,目前刚刚抓拿归案。——有没有什么启发?”
“不知道。另外那个呢?”
“自杀的那个吗?4月3日,他在C区的荷花池公园被发现,确认是溺水身亡,体内有安眠药成分,没有遗书,没有目击者……”黎江说到这里,忽然双眼盯着屏幕停住了。
“怎么了?”
“这里有尸体的部分照片。”黎江指着屏幕上的一句话念道,“在前胸和大腿上发现电击伤的痕迹。”谷平看见的是照片上的一大块淤青。那的确很像电击伤。
“有没有脸部照片?”
“联网的信息里,没有脸部照片。”
“他叫什么?”
“无名尸,显示无人认领。”黎江从屏幕前转过头来,警觉地看着他问道,“谷平,这个人跟你的人头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知道,就不用来找你了。这案子的卷宗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C区警察局,不过档案室应该有电子档。”
谷平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档案室,依旧是王夏接的。再次听见他的声音,王夏显得无比热情。
“哈哈,又是你。说吧,什么事?”
“4月3日有个男人在C区的荷花池公园溺水身亡,我要这案子的资料。”
“我看看……”王夏在电脑那头忙开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重新出现在电话里,“有啊。有这么一个人。”
“我要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特别是脸部的。”
“没有脸部照片,可能上传的时候遗漏了吧。”王夏在敲击健盘。
遗漏?谷平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现在尸体在哪里?”他问王夏。
“在C区警察局的停尸房。”
“谢谢。”
他挂上电话后,发现黎江正看着自己,便问道:“C区警察局,你有认识的人吗?”
“当然有。”
“能不能帮我把那具无名尸弄过来?”
黎江看着他道:“你要验尸?”
“对。”
“没问题。”黎江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说情况吧。”
“什么情况?”
“那人头是怎么回事?”黎江注视着他的眼睛,好像是想确保他完全能听清他接下去说的话,“我知道福源旅游的总经理是你的朋友,不过,我们警察的责任就是扑灭犯罪。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谷平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委托我鉴定人头的身份罢了。我现在要比对他跟一宗旧案的被害人是否是同一个人。”谷平坦率地说。
黎江露出极其感兴趣的神情。“旧案?哪一宗?”
“好像是2001年的事了,被害人叫李英杰,嫌疑人好像是叫詹丽琳。我还没看过资料,等会儿王夏会复印给我。”
“詹丽琳!”黎江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知道!那是老杜的案子,那时我刚好跟着他。我们费尽功夫也没找到李英杰的人头,这么说,章云海给你的那个人头就是李英杰?!”黎江的声音响得几乎要震破日光灯,以至于谷平不得不退后一步捂住自己的耳朵。“它在哪里?我要看看!”黎江嚷道。
“在我的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你又看不懂。况且现在还没确认呢。”谷平指指他桌上的电话,“打电话给C区警察局。”
“谷平,既然你说它可能是李英杰,那就有50%的可能!只要有可能就有希望!好吧,我先替你把死人搞过来再说。”黎江意气风发,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黎江说了没几句,脸就僵住。谷平知道有事发生了。
“怎么啦?”等黎江挂上电话后,他问道。
“尸体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对方说尸体原本是放在停尸房的,但是4月28日,他们发现原来停尸体的地方已经空了。他们正在查这件事,也许登记的时候,弄错了地方。”
弄错地方?但愿如此。谷平想。
“放心,我会催的。”黎江看出了他的不安,“如果你要确认那个人头是不是李英杰的,就要调用当时发现的躯干,来,我陪你去物证科。我要快点知道那是不是他。快点,谷平。”
物证科在大厦的顶楼。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女警,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脸色红润,皮肤白皙,说话时,喜欢吃吃地笑。谷平已经三年没亲自来过物证科了,所以从来没见过她,不过,黎江好像跟她很熟。
“小李,帮个忙,查下李英杰的资料,2001年的。”黎江道。
那个被称为小李的女孩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她就进了物证室。没过多久,她就推着一部滑轮车出来,滑轮车上放着几个不锈钢大箱子。随后,她拿出一张登记表。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先看一下,如果决定正式调用的话,请填一下表。你们是两个人来的,要签上你们两人的名字。按规定,如果案件没有重新开始调查的话,调用物证需要部门主管的签字。不过,谷老师就不用了。”她对谷平笑了笑道,“您是首席法医,按规定,无论您需要调用什么,我们都必须无条件配合。”
“谢谢。”谷平也朝她笑了笑。
“请查看物证。”她递了一副薄膜手套给谷平,又回头提醒黎江,“你别动啊,不然会把指纹留在上面的。”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他是首席法医,我好歹也是个探长啊。”黎江嚷道。
小李笑着朝他摊了摊手,“等你升为总探长的时候,也可以享受这种权力。”
谷平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大包被肢解的人体躯干,看起来保存得还算完好,另一个箱子里放着衣服、手表、发票等杂物。谷平注意到手表是运动型的,衣服也是运动衣。这是李英杰被害时的衣服吗?他拎起那件运动衣,意外地发现那上面没有血迹和撕裂的痕迹。看来凶手是先脱了他的衣服,再分的尸。
“可以吗?”小李问道。
谷平点了点头,把衣服又放回箱子。,小李递给他一支笔,他快速填写表格,一边问道:“除了我以外,最近有没有其他人调用过这件案子的物证?”
小李愣了一下,才道:“没有啊。”
谷平抬头瞥了她一眼,她依旧在笑,不过笑得有些不自然。黎江已经从谷平的目光中看出了问题,他也看着小李,这令她越发不自在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没人来过。”她笑着说。
“这里通常都是你一个人接待吗?”谷平继续低头填写表格。
“不是。还有别人……怎么啦?”她很不安。
黎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每个来调用物证的人,都会登记吗?”谷平又问。
“当然。这是我们的规定。”她依旧笑着,不过谷平还是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慌张。
“怎么了?”黎江问谷平。
“是啊,怎么啦?”小李也问。
谷平将填好的表格递给小李。
“我发现肢体不齐。”他道。
“什么?什么肢体……不齐?”小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肢体不齐的意思,就是物证发生了缺损。”谷平口气平淡地说,“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物证科保存物证不当,造成了物证的遗失或损坏,二是,有人拿走了一部分物证没有归还。无论是哪一点,我都可以去投诉,要求物证科作出解释。”
其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根本来不及清点肢体是否完整,他只是想以此试探小李的反应。他知道一定有人调用过物证,而无论这个人是否曾经把借走的物证完整地还回来,这个小女孩都无法确认,因为从骨骼上切下一小块骨头是觉察不到的。再说,她看起来性格有点粗枝大叶,相信如果对方真的曾经完璧归赵,她也不会认真核对。另外,他又是令人崇拜的首席法医,谁敢不信他?
果然,小李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显得心慌意乱,根本不敢看他。
“小李。”黎江盯着她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这……”她显得非常为难。
“如果你不说,我就要去投诉了。你们物证科,如果不能向我们提供完整的物证,还要你们这个部门干什么?”黎江的口气也生硬起来。
“可是,她只锯走那么一点点……”她低声道。
他?谷平和黎江心照不宣地相视了一眼。
“小李,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说实话,我们不会怪你的。”黎江换了一种贴心的口吻,“你告诉我们,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来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