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裙子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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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裙子杀人事件-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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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钱,父亲倒是从不吝惜,常给他们零钱。而且这零钱都不算很零,都是小朋友们羡慕的大票子。
  如今自己和弟弟都上了学,也就有了花钱的机会。
  他问弟弟:“这钱你要吗?”
  弟弟摇摇头:“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这里也有你的一半啊。我要是不问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哪来的奖励?!”
  “那好吧,给我一半。”
  于是,哥儿俩一人一半,分了这笔巨款。
  告密者很快把钱花掉了,用来请小伙伴们吃东西了;弟弟可没花,把钱攒了下来。
  哥哥没钱,也不问弟弟要;弟弟倒是主动问哥哥是不是需要,哥哥也不拿。
  又过了一阵子,他俩开始深入研究一个问题。哥哥问:“为什么你是爸爸生下来的呢?如果是爸爸生下的你,那么好多年前,他就应该和你妈妈在一起了,可是他也和我妈妈一起住,这是为什么呢?”
  哥儿俩研究了半天,没明白个所以然。他们当然还不懂得一夫一妻制的法律条款,但是别人家孩子都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为什么自己家不一样呢?
  结论是,父亲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有两个老婆,没准还有更多!
  这时候,告密者和弟弟越来越亲密了,究其原因,这与父亲的态度不无关系。弟弟年龄越来越大,父亲也就不偏袒他了;要不然就是父亲逐渐对新妈妈失去了兴趣,也就没必要再偏袒他了。所以有时候是告密者遭受惩罚,有时候就会轮到弟弟,只是弟弟年纪还小,经受不住太大的惩罚而已。
  告密者一直试图搞清其中的规律,随后他发现,其实自己和弟弟都未必有错,是否遭受惩罚,完全要看父亲的心情。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为弟弟鸣不平了。弟弟跟自己不一样,他可是老师们有口皆碑的好学生。所谓好学生,就是老师让你干吗,你就干吗。告密者觉得根本没必要讨好老师,只要别招惹父亲就行了。而弟弟一方面在家很听父亲的话,另一方面在学校也很听老师的话。
  弟弟的学习成绩很好,所以他理应没必要挨打。
  不过父亲显然并不在意学习成绩,所以在班里垫底的告密者倒是很少因为这个挨揍。
  告密者长到这个年龄,看懂了很多人世间的事,却总有一个问题始终弄不明白。这还是其他小朋友提出来的:“为什么你爸爸那么有钱呢?”
  这倒不是说,其他小朋友中就不存在一个有钱的家长。
  也有些孩子的父母从事着出类拔萃的工作或者干脆就是商人,于是就有孩子说:“我爸爸是挖沙子的。”这倒没什么,可人家随后解释说,他有一百多辆车,挖了沙子去卖钱,这就非同小可了。
  可是,自己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呢?他很少看到他出门,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会来家里。每逢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被轰出去——美其名曰是新妈妈带着他们出去玩。
  这个问题,告密者一时半会儿看来是搞不懂了……
  3
  等到告密者弄清楚男人的胸部其实也叫作乳房的时候,他已经上中学了。
  不分男女,其实那东西就叫作乳房,这是学术上无可争议的事实,只不过男人的乳房不具有分泌乳汁的功能就是了!
  知道了这个问题,告密者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已经过了什么都要和家长讨论的年纪。作为一个年轻的小混混或者说不良青少年,他有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
  只是他出人意外地迷上了看书,可以说是一个有点文化的小混混。
  不过混混就是混混,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来应付学习,所以他的成绩就更糟糕,只是因为义务教育不提倡蹲班了,他才勉强可以顺利升级。
  父亲在这些年里开了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开公司后的父亲脾气倒是好了很多,很少打骂他们,而是干脆懒得过问。
  父亲不理,告密者当然乐得清闲。他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和哥们儿的相处上,每天很晚才回家。弟弟那时候还没上中学,和他的交集也少了些。
  按理说,这是最为风光的两年,可告密者过得并不舒服。按理说,他有钱,又能打架,为人还相当仗义,可以算得上是风光的混混了。可这期间发生的一件小事,让他郁闷了许多年。
  有一天,他关系最要好的哥们儿问:“喂,你上过女人没?”
  告密者摇摇头,没上过就是没上过。
  “那好,我给你发一个!”
  发一个就是给介绍个女朋友的意思吧?抱着这个心态,告密者惶惶不安地按照指示来到了某街头公园的长椅边……这叫什么事呢!父亲出手大方,他有的是钱,所以他们可以安排在任何酒店、饭店见面,而不是这样人来人往的街心花园吧!
  不过这样做倒也让他觉得神秘兮兮的,因此更是紧张刺激。
  他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一边四处观望。公园里净是些提笼架鸟的老年人,只有他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很不搭调。
  可是没过一会儿,有个女孩子冲他这边走来。哦,他远远地看去,她穿得可真够少的啊。上衣比乳罩长不了多少,在腰前一搭,露着肚脐,下面的裙子更是短得可以,估计一蹲下后面的人马上就能看到内裤了。
  等到这女孩走得近了,他才发现她长得实在不好看,不过涂脂抹粉的,也不算吓人就是了。
  两人一见面,显然已经知道见面的暗号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女孩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寻思着该说点什么合适,女孩倒是大大咧咧,一劈腿坐在他身上,说:
  “你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帅吗?告密者不觉得。他一直羡慕弟弟的那双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眼睛,自己可没那么幸运。不过年纪大了,脸盘子长开了,他的模样还算不错,眉毛粗壮浓密,下巴俊俏硬朗,也能迷倒不少女孩子了。
  他没说话。
  她又说:“想要吗?”
  干吗?不至于跟这儿吧!
  女孩不由分说,两手缠住他的脖子,嘴巴黏上了他的嘴。
  哟,这湿湿的感觉还挺好!
  这时候,他倒也不在意这轻浮的女孩是不是公共汽车了。
  “去哪儿?去我家?”她问。
  他迟疑。
  “放心吧,我家没人。”
  那我也不去!家这个词在告密者心里,不代表什么美好的事物。
  反正他也不缺钱,就带着她去了家星级宾馆。
  “哇,真棒!”她兴奋地叫着,显然从未被带进过这种档次的地方。
  宾馆会安排他们入住吗?毫无疑问会的。那个年代还不要求登记身份证件,来的就是客,有钱就是爷。更何况,父亲是这家宾馆的合伙人之一!
  也许这才是关键吧。他已经管不了那许多,火急火燎地带着她上了楼。
  脱衣服真是件很麻烦的事,以后出门不穿这么多了。他把T恤衫向上撩过,急不可耐地甩在一边的时候,眼前呈现出了最不该呈现的一幕。
  那是个在停尸房里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被称作是妈妈的老女人的样子。
  告密者慌了神。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他可是个莽撞的大小伙子,他不会被这玩意儿吓倒的!
  的确,他没被吓倒,只是他那玩意儿失去了活力。
  这期间他又试了好几次,均没能成功。
  按理说,那姑娘人品也不错了,并没有冷嘲热讽的,反倒是安慰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可他慢慢也来不了。
  最后,女孩抱着他睡了半个下午,他还是不行。
  女孩也没说什么,当天晚上就和他离开了。不过她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人。这也无可厚非,对吧?
  于是,第二天再见到哥们儿的时候,大家着实开心了一把。
  不过开心归开心,言归正传,哥们儿倒是严肃了起来,“其实这没什么的,第一次嘛,谁没有第一次呢!给你讲讲我的第一次吧,你丫心理就平衡啦。我跟我马子的第一次是在她家,她爸妈就出去两个小时吧。我俩火急火燎的,也没上床,就在地毯上干起来。我哪懂那玩意儿长啥样子啊,就在她身子下面蹭。结果蹭来蹭去,把包皮都磨破了,蹭的原来是地毯!”
  众人又是一顿笑,告密者也笑。
  可是笑完了,依旧不是个滋味。自己为什么不行呢?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是他又不敢轻易尝试,以免再被朋友们笑话。
  进退两难之际,他想到了召妓。克服了对疾病的恐惧,他依然未能成功,于是便放弃了。
  这段时间,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他的新妈妈——哦,他早已乐意接受那人做他的母亲了,因为她实在是这两兄弟唯一的保护伞。可是这新妈妈似乎近一段时间也犯了病,人慢慢地消瘦下去,面有菜色,常常鼻涕连哈欠的。
  他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病。青春期的小伙子嘛,又不好意思展现出对家人的关注,也就不去过问了。
  直到他上高中的时候住了校,便极力不肯回家来,更不知道新妈妈的病情在不断恶化。
  直到某一天他接到电话,父亲告诉他,新妈妈死了。
  又死了……他回到家,看到新妈妈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的身体和妈妈是一个模样的。他慢慢地明白了一些事。
  他不想说什么,可是没忍住,就问父亲:“新妈妈是怎么死的?”
  “心力衰竭。”
  “那我妈妈呢?”
  “心力衰竭。”
  “哦……”他说,“去他妈的什么心力衰竭,这是吸毒死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父亲并不生气,看着他说。
  “喂。”告密者转向弟弟,“喂,你学习好,你说说,妈妈是怎么死的?”
  “心力衰竭。”弟弟说。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告密者无语,摔门出去。
  那天后,弟弟找到他。“回家吧。”他对他说。
  “狗都不回这种家。”
  “父亲又带着新女人回家了。你不回去,他是不会收敛的。”
  “哼,他不带女人回家,是怕我上了他的女人!”
  “也许吧,但是你回去,他就不会往家里带女人了。现在家里已经乌烟瘴气,不成样子了。”
  “我不回去!”
  “那好吧。”弟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弟弟走后,告密者又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迁怒于弟弟,可也没做什么来弥补。
  告密者不再回家了,父亲采用了很简单的一种手段来制裁他——切断他的经济来源。
  告密者挨了饿。他曾有不少钱,都被他大手大脚地花光了。于是,他便在口袋里揣了把勺子,每天中午去饭厅转一圈,“我帮你尝尝这个”,“我帮你尝尝那个”。可他终究是个要脸的人,因此也只能混个半饱。同学们起初也借给他钱,可他从来都还不上,慢慢地,就没人愿意借给他了。
  “不借就不借!一个垃圾学校里的垃圾学生!”告密者生了气。他这么说也许没错,全班四十多个同学,只有他一个是黑头发。
  至于怎么弄到钱,告密者想到了偷和抢,只是不愿意那么干。自己初中是个小混混,也没抢过别人钱呢!
  结果,反而是弟弟帮了他。“哥。”他说,“你要是要用钱,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你都拿去吧。我不花钱,全都攒下了。”
  “多少钱?”
  “七万两千五百多。”
  “那么多?!”
  “嗯,那些零头是银行的利息。我把卡给你,你拿去用吧。”
  “好。”告密者伸手要接。
  “等等。”弟弟忽然把手抽回去了,“哥,我攒下了这么多钱,也就说明你花掉了这么多钱。现在不比过去了,要是父亲发现我给你钱,肯定也会切断我的经济来源。所以你只有这些钱,不要把它们都糟蹋了。”
  “哦,行!”
  “你得保证!”
  “我他妈保证。”皮包骨头的告密者对天发誓,“你瞧我都饿成什么样了!”
  “用你死去的母亲发誓!”
  “这……好!”告密者咬了咬牙,“把咱俩的母亲都加上,我发誓!”
  拿到了钱,告密者还真的没有食言。他想了好久,自己会什么,能干什么呢?
  想来想去,他决定开个服装摊。
  这东西不需要什么能力和才干,只要肯吃苦就能赚钱。
  于是,告密者成了那一带最年轻的服装摊主。
  也许父亲多少遗传给了他一些经商的才能,告密者的眼光很独到,总能发现那些受到小姑娘青睐的衣服。他每天凌晨五点就从租住的房子里出发,去批发市场里淘货。告密者身手敏捷地跳上一大摞塞满衣服的黑色大包裹,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他一般也挑不出多少,不管时下流行什么,他只拿那些少见的、近乎独一无二的、穿上去却很漂亮、很显身材的衣服。这样做就保证他的货源是附近店家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八点多钟,他把挑好的衣服塞进包裹,回到自己的摊位,准备开业。随后,让附近摊主都羡慕不已的是,摊位一支开,他的店里挂着的、摆放的,就都和别人不一样,那么光彩夺目、引人注意。
  就这样,从第二个月开始,他赚钱了。到第三个月,刨去高额的租金,他差不多还能剩下六七千块钱,此后或多或少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水平。来他这里的差不多都是回头客,即使有些新客,也会马上成为回头客。
  有趣的是,即使他赚钱比别人多,附近的摊主们却也只是羡慕而并不嫉妒。
  为什么呢?就因为小伙子干练,有能力,何况他还是摊主中年纪最小的,比其他人的平均年龄还要小个五六岁。那一年他还未满十八岁。于是,当大家一起外出吃饭喝酒的时候,从来也轮不到他结账。
  半年的时间,他便赚回了本钱,把那七万多块钱还给了弟弟。
  “我不要,你留着用吧。”弟弟说。
  “那不行,你拿着,给自己买点东西。”
  “不用。”
  弟弟不要,他只好把钱存上,偷偷塞在弟弟的抽屉里。那一天,他回到家,干完这件事,转身就走,和父亲面对面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卖服装的生意说起来简单,不就是采购独到的货物,拿回自己的店里坐地起价吗?这种二道贩子的手段,有什么难的吗?
  其实不然。独到的眼光是关键,这是学不会的,非得你自己有这个审美能力才行。而吃苦耐劳的精神则更为关键。
  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除去春节的那七天,每天你都要开业。也就是说,每天早上你都要在凌晨五点钟出门,直到晚上九十点钟你才能收摊。一天两天行,天天这么干,你试试看?
  当然了,是人就免不了会得病。生了病,你可以休息一天,最多休息两天。
  可你要连着三天不出摊,商场管理人员马上会来找你,告诉你下个月不用再租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人人都休息不开摊,那市场的人气怎么办?所以干这种活,挣的就是份辛苦钱,休息和度假那是跟你挨不着边的事。
  不过告密者从不在意辛苦,他干这行只为了活下去。妈妈早就死了,父亲差不多和他断绝了关系,他没房没钱,不得不依靠自己活下去。
  别的摊主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太累了,会弄坏自己的身子。才刚刚成年的人,发育还没停止呢。面对人家的好意,他笑笑,不说话。他舍不得花钱雇人。
  不过有的时候,他倒是也会大方一把,那是对待他喜欢的一个女孩。当然,两人认识最初也是因为她来他的店里买衣服。
  这女孩不常来,可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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