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孩子,可惜了了……”熊大海由衷惋惜的叫了声。
“嘟嘟,你怎么被这只大狼蛛给捉住了?”沈才华问道。
“我……我正飞呢,没想到这里有……有蜘蛛网,地底下还,还有这么大,大的狼蛛……”嘟嘟结结巴巴的回答说道。
熊大海说道:“大家要小心了,看来这地脐里面真的是有古怪,在老家关东,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变……变异,物种变异,这地脐里面肯,肯定还……还有别的东西。”嘟嘟心有余悸的说道。
“刚才,小主人实在是太玄了,好在蛛网支撑不住掉下来了,吓得大海一头的汗。”熊大海憨厚的笑道。
沈才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没有吱声。
“奇怪,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恩人,也没有遇见姓徐的董事长和那个孩子,这条路不会有错吧?”熊大海疑惑的说道。
“可是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路呀?”沈才华回答。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沈才华拾起地上的手电筒照去,发现自石厅角落的石缝里,蓦地钻出无数只鸡蛋大小的甲壳虫来,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仍在络绎不绝的涌出……
“埋葬虫!”嘟嘟大声叫道,吓得脸色都变了。
手电光的照射下,那些披挂着黑色角质硬壳的甲虫排列成阵,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半个石厅,少说也有上万只。
众人惊恐至极,慢慢的后退,身后却是石壁,早已无路可逃,那些甲虫的身后有两个石洞口,应该是通往地脐的通道。
甲虫们并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最后,石缝中慢悠悠的爬出一只体型两倍于其他同类的大甲虫,头上伸出两只念珠状的长触须,总共长着三只眼睛,没有眼睑,眼珠也不会转动,直勾勾的盯着熊大海等人。
“啪”的一声响,东方弘手里一哆嗦,没能握得住手电筒,滑落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大甲虫的面前。
“这究竟是什么虫子,样子这么恶心?”熊大海心惊胆战的小声问嘟嘟。
“‘埋葬虫’,又……又叫‘锤甲虫’和‘三只眼’,喜食腐,腐烂的人与动物尸体,书上说,它们是自然界里的清……清道夫。”嘟嘟悄悄的解释说道。
“可我们都是活人啊。”东方弘哆哆嗦嗦的嗫嚅道。
“‘饥不择食’懂不懂?在这地底下,它们才不管你是死是活的呢?”熊大海不耐烦的顶了东方弘一句,然后说道,“洞口被它们挡住了,我们得设法冲过去。”
这时,大甲虫仿佛被手电筒的亮光吸引了,缓缓爬到玻璃灯罩前,仔细的打量着,伸出生有细毛的长腿碰了碰金属表皮的电筒,然后后腿“啪啪啪”的击打了几下地面。
“轰”的一下,甲虫们蜂拥而上“喀嚓喀嚓”的啃食起手电筒来,须臾,甲虫们重新归队,那只金属皮的手电筒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金属屑和碳粉末,连灯泡、玻璃以及干电池等统统都被啃食光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大甲虫抬起脑袋,瞅着被困住的众人,晃动着两根长长的触角,这些猎物鲜活的肉类气息令它异常的兴奋,在这漆黑的地底下,食肉毕竟是难得的机遇。
众甲虫们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盯着它们的首领,等待着其一声号令,便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撕个粉碎,大快朵颐。
大甲虫的触须缓缓的抬起,甲虫们随即兴奋起来,群情雀跃,“哒哒哒”首领后足踏地,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才华上衣口袋里轻轻蠕动了一下,一双细嫩胖嘟嘟的小手举着那枚如鸭蛋般大,黑亮亮的“断肠毒母”探出了袋口,用力的向外一推,骨碌碌的落在了地上,滚到了大甲虫首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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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甲虫惊讶的打量着这枚乌黑发亮的“断肠毒母”,轻轻的用前足碰了碰,不知为何物,它寻思了片刻,然后突然用后足“哒哒哒”的敲打着地面,甲虫们一拥而上,疯狂的撕咬起“猎物”来。
这枚“断肠毒母”是沈才华在鄱阳湖石洞之内发掘出来的,此物曾被列为中原十大毒物之首,据说远古时代的神农氏遍尝百草,最后便是因误食了“断肠毒母”而死。
冲在最前面的甲虫口器接触到了毒母后纷纷倒下毙命,大甲虫首领立即警觉了起来,接连晃动着触角,制止住了后面的甲虫。顿时,整个石厅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可是躺倒在地上的死甲虫已经有数百只了。
三眼埋葬虫有嗜食尸体的习惯,即使同类也绝不放过,生还的甲虫们瞪着茫然的三只眼睛,垂涎欲滴的瞅着同伴的尸体,霍霍欲试。终于,一只小甲虫实在忍不住了,跑出队列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着同伴有毒的尸体啃食起来,众甲虫们见之也按奈不住,不再理会甲虫首领的警告,“呼”的蜂拥而上,抢夺起死甲虫来了。
“断肠毒母”的剧毒接二连三的传给了后续的甲虫们,它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却阻止不了甲虫嗜尸的天性,不多时,所有的甲虫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统统中毒倒下了,唯有大甲虫首领怔怔的呆立在那儿……
“呀……”东方弘圆瞪着双眼,勇敢的冲出到跟前,猛地一脚跺落,将目瞪口呆的甲虫首领踩成了肉泥。
“东,东方弘好勇……勇敢啊。”嘟嘟赞许的叫道。
“小主人,这是什么东西?”熊大海吃惊的盯着地上的黑蛋蛋,并不敢用手去摸。
“‘断肠毒母’,”沈才华回答道,但又迷惑不解,“它怎么会从衣袋里掉出去了呢?”说罢,弯腰拾了起来,托在掌心里看着,“断肠毒母”被甲虫们反复的撕咬过,虽然依旧是乌黑锃亮的,但明显的却小了许多,只如鸡蛋一般大了。
“小心,它不会毒到你么?”熊大海谨慎的提醒道。
“不会的,其实‘断肠毒母’除了是毒药外,还可以治疗皮肤疽痈疮疖等疾病呢。”沈才华一面回答说道,一面将其重新放回到了衣袋里。
“我们现在就只有一只手电筒,而且电池也不十分足了,必须赶紧找到恩人,否则就会困在这黑暗的地脐里面了。”熊大海忧心忡忡的说道。
东方弘摸了摸包袱,里面还有几节电池,但他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
“那我们就赶紧走吧。”沈才华催促道。
石厅的一端有两个石洞口,究竟走哪一个才对呢?大伙又犯了愁。
嘟嘟跳到洞前仔细的瞧了瞧,摇着头说道:“没……没有图案和字,字迹,可能两个洞都……都可以到地……地脐的。”
熊大海点点头,问沈才华道:“小主人,你看我们进哪一个洞呢?”
沈才华随手一指右边的那个看上去大一点的石洞。
“我们走。”熊大海握着手电筒,率先走进了石洞内,这次嘟嘟不敢再逞强了,老老实实的蹲在了沈才华的肩上,东方弘则仍旧背着包袱紧随其后。
石洞甬道内遍布着横七竖八的石钟乳和石笋,两侧的石壁上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暗洞,那是石灰岩经千百万年来的侵蚀而形成的溶洞,大洞小洞,洞洞相连,盘根错节,如迷宫一般。总的地势仍旧是逐渐向下延伸的,而且空气慢慢变得湿热起来,众人的身上都已是汗津津的了。
“奇怪,地底下应该是冬暖夏凉才对,就像咱老家的菜窖似的,怎么会越走越热了呢?”东方弘大声嘀咕着。
“是啊,我们躺在地下坟墓里的这些年,三伏天不热,三九天不冷,还是挺舒服的呢。”熊大海也疑惑不解的说道。
“这有……有什么奇,奇怪的?地壳下面的地幔还……还有炽热的岩,岩浆呢,越,越往下面走,会越……越热。”嘟嘟解释说道。
此刻,手电筒的光线已经很微弱了,电池即将耗尽。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淙淙的流水声。
“坏啦,我们又遇到了‘间歇河’!真够倒霉的……”东方弘带着哭腔叫道。
微弱的灯光下,一道反射着亮光的水面横在了眼前,这是条流速缓慢的地下暗河,从一侧的溶洞里出来,又流进了另一个溶洞,仅有数米之宽,而暗河的对面则是生满了苔藓的石壁。
“看来没有路了,不知道这道暗河最终流向哪里?”熊大海神情沮丧的说道。
“完了,我们走错了洞口了。”东方弘说罢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整个人都蔫了。
熊大海亦是懊丧不已,无奈的对沈才华说道:“小主人,看来我们只有折返了,这是条死路。”
沈才华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不过我们要摸黑了,我想怕是走不出去了……”熊大海晃动着手电筒,绝望的说道。
就在这时,众人的耳朵里隐约听到了“轰隆隆”如同万马奔腾的嘈杂声音。
“‘间歇河’!”东方弘惊呼了起来。
“不是,声音是从我们来的路上传过来的。”沈才华肯定的说道。
远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小红点,越来越近,奔腾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了,小才华的鼻子里嗅到了一股腥骚气。
“吱吱吱吱……”那些红点停住了,发出一浪一浪的阵阵尖叫声。
大伙儿终于朦朦胧胧的看清楚了,那些红点都是眼睛,无数只巨鼠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线终于熄灭了,四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唯有数不清的血红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耳边听到巨鼠们亢奋的呼吸声。
“我有电池!”东方弘战战兢兢的摸出两节一号电池来,几乎拿捏不住,险些滚落到了地上。
熊大海急忙抓过电池,装进了电筒内,将旧电池甩进了鼠群内,但闻一阵“喀嚓喀嚓”的咀嚼声,转瞬间便已经被咬碎吞食了。
手电光重新亮了起来,巨鼠们蓦地一惊,后退了几步。
至此,众人才看清了那些巨鼠的模样……
巨鼠们个头硕大,有四五十公分长,褐色的体毛,一对鸡蛋大小的血红眼睛,啮齿白森森的又尖又利,见到温血的人类,个个都垂涎三尺,嘴角滴嗒着黏黏的口水。
这时,巨鼠们突然恭敬地闪开了一条通道,四只年轻力壮的巨鼠驮着一只体型异常臃肿肥胖、大腹便便的“鼠后”走了出来。“鼠后”的体重是普通巨鼠的两三倍还不止,皮色较淡,腹部密密麻麻的长着一大堆乳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两排牙齿洁白如玉,一副雍容华贵的仪态。
在四只巨鼠的搀扶下,“鼠后”慢悠悠的站在了地上,秀气的双目上下打量着众人,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吱吱……”叫了两声,音质清越委婉,神情仿佛对面前的猎物很是满意。
“小主人,快用‘断肠毒母’毒死它们!”东方弘急切的敦促说道。
沈才华闻言急忙伸手入袋,掏出了那枚乌黑的“断肠毒母”,抛到了“鼠后”的面前,众老鼠们先是一惊,随即窃窃私语了起来。
“鼠后”上前一步,先是警惕的用鼻子嗅嗅,随即脸色一变,“嘭”的一脚踢出,“断肠毒母”骨碌碌的滚回到了沈才华的脚下,嗅觉灵敏的“鼠后”并没有上当。
沈才华摇了摇脑袋,无可奈何的将“断肠毒母”拾起,又重新揣进了衣袋里。
“这老鼠真他妈的狡猾!”东方弘恨恨的骂道。
“没办法了,唉……想不到我熊大海纵横江湖一世,到头来竟然命丧鼠口……”熊大海仰天长叹道,其表情甚是悲壮。
沈才华见到如此可怕的巨型老鼠,心中自是惊恐不安,它们若是群起而攻之,自己即使施展了“猪油神功”,恐怕也无济于事的……想到这儿,他毅然将怀里的吸子筒丢进了暗河之中,嘴里匆匆说道:“大家赶紧跳到吸子筒身上去。”
吸子筒遇见水,迅速的张开了灰白色的腹面,足足有一张席子般大小,平躺在水面上,冲着沈才华眨了眨眼睛。
熊大海脸色凝重的一挥手,低声匆匆吩咐道:“东方弘,快带小主人上去。”
东方弘抢先跳到了吸子筒的腹面上,然后接住了沈才华和嘟嘟。
“吱……”的一声长鸣,“鼠后”见猎物竟然要溜走,于是勃然大怒,一声唿哨,巨鼠们呲着锋利的啮齿“轰”的一下蜂拥而上……
熊大海身子“呼”的后纵跃起,落在了吸子筒腹面上,纵是这样,也还是有一只冲在最前面的年轻巨鼠凌空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死活不松口。
“哎呦……”熊大海眉头一皱,忍着疼双手掐住巨鼠的脖子,将其拽下,而腿肚子处竟然连同着撕下一块肉来。熊大海气急,双手一叫力,硬是捏碎了巨鼠的颈骨,眼瞅着巨鼠一翻白眼,气绝身亡。
吸子筒一摆身躯,顺流而下,众巨鼠们气的在岸上“嗤嗤”的吼成了一片,而此刻,吸子筒已经游进了漆黑的溶洞之中,巨鼠愤怒的叫声渐行渐远,最后一切又重新回归了沉寂。
“我们这去了哪儿呀?”东方弘恐惧的问道。
“一切凭命由天吧。”熊大海放下死鼠,喘着粗气说道。
黑暗中,吸子筒载着众人在迷宫似的地下暗河中不知飘了多远,大家起先还是讲讲话,后来连惊吓带疲惫的都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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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风道长托着有良跃上了风陵寺的那株老白果树,拨开茂密的枝叶,探头望了望黑黝黝的树洞,随即俯下身来,冲着洞底嘴巴里舌头一点,发出“哒”的一声脆响,然后侧耳静听其回音,估计出这树洞深约三十米左右,减去树干的高度,洞底大致深入地下不超过二十米。
“有良,抓住贫道的后背,我们下去了。”虚风说罢驮起有良,运足内力,双手双脚紧撑洞壁,一点点的降入洞内,最后踩在了坚硬的石地上。
洞底朦朦胧胧,借着微弱的光线,虚风道长看清有一条地下甬道,伸向黑漆漆的远方。
“道长,俺什么也瞧不见……”有良瞪大了眼睛说道。
虚风道长微微一笑,取下自己别在西服内衣袋上的一支钢笔,旋动笔帽,射出一束明亮的光线,原来这是支钢笔手电筒。虚风道长擅长追踪术,而各种便于携带并实用的小玩意儿则是必不可少的。
有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巧的手电筒,吃惊不已。
两人沿着甬道一直朝地下暗洞深处走去,地下湿滑,洞壁生满了青苔,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霉味儿。
不久,他俩来到了一道地下暗河沟前止住了脚步。
“道长,这是条小河沟。”有良说道。
虚风道长手持钢笔手电照了照暗河沟的石壁,缓缓说道:“有良,你看这沟底的水很浅,可数米高的石壁上却有着湿漉漉的新鲜水迹,这是为什么呢?”
有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是一条‘间歇河’,若是估计得不错,这水很快便会涨起来,我们在这里等等,看一下究竟会有多少空隙时间。”虚风道长解释说道,同时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然后熄灭了手中的钢笔手电筒,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丝轻微的“隆隆”声响起,由远及近,脚下的石地也随之逐渐颤动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就是震耳欲聋了,“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激流喷射而出……
虚风道长打开手电照过去,暗河沟内已经基本涨满了水,流速湍急,翻卷着白色的浪花和漩涡,此刻若是有人在沟里必定溺毙,尸首都不知会冲到何处去了。
几分钟后,激流蓦地戛然而止,原本满满的暗河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沟底一股涓涓细流在静静地流淌着。
有良看见这突然之间的巨大变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走。”虚风道长右手一托有良的腰,纵身跃下了沟内,然后趟过浅浅的溪流,来到了对岸沟壁下,他左手连按两下,便带着有良迅速的攀上了三人多高的湿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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