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2鬼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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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2鬼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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佤族老阿婆心地善良,捧一粗瓷大碗,盛了半碗佤帮有名的鸡肉烂饭,端给了沈才华,冲他微微一笑:“吃吧,孩子。”

沈才华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孩子,你的家人呢?”老婆婆慈祥的问道。

“给一个白毛老怪抓去了。”小才华边吃边回答。

“白毛老怪?”婆婆笑了。

“白头发,白眉毛还有白胡子,头上带一个方帽子,手里拿着红手杖,是个瘸子,走路拐拐的……”沈才华比划着说道,他不晓得如何来描绘鳌老那身怪模怪样的明代儒生服。

“哦,你是说鳌老啊……”老婆婆点点头,果敢街上一般人都认得鳌老,此人奇特的相貌和怪异的服饰让人过目不忘,但也颇为担心的说道,“孩子,那个白毛老怪可是个大人物啊。”

沈才华吃完了,拿衣袖蹭了蹭嘴巴,说道:“婆婆,你知道那个白毛老怪家在哪儿吗?”

老婆婆望了望这个孤独可怜的小男孩,告诉他道:“沿着这条后街一直朝前走,你会看见一片芒果树林,里面有一栋竹楼,那就是他的家,门口有士兵把守。”

“谢谢婆婆。”沈才华告别了佤族老婆婆,按照她说的位置一路找去,当他来到了那片芒果树林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竹楼前,有两名士兵斜倚在芒果树下抽烟聊天,暗红色的烟头在暮色里一闪一闪的。

沈才华躲在了一株老树的背后,露出脑袋偷偷的瞄着,不知道嘟嘟是否被白毛老怪关在这楼上……

就在这时,竹楼上出现了百毛老怪的身影,拉着五花大绑的老乞丐下楼,可是却不见嘟嘟的身影。

鳌老拄着手杖,一手牵着绳索头,与两名守卫的士兵匆匆交谈了几句,然后拽着老乞丐绕过树林,朝后山走去。

莫非嘟嘟被关押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沈才华想着,随即悄悄地跟在了白毛老怪的身后。

月上东山,山林间一片清凉,远远望去,西山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之中,其间偶尔传来啄木鸟“笃笃”啄树的声音,神秘而诡异。

鳌老牵着老乞丐缓缓而行,沈才华蹑手蹑脚的尾随着,他越来越确信,白毛老怪肯定是把嘟嘟藏在了山中的某个地方。

朦胧的“一线天”石壁,像是怪物咧开的嘴巴一样,里面黑咕隆咚的,白毛老怪和老乞丐都已经侧着身子进去了。沈才华探头往里面瞧了瞧,将吸子筒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然后深吸口气,一头钻了进去。

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石缝,面前豁然开朗,满目都是盛开的罂粟花,在迷离的月色里,令人神醉心迷。

月光下,一栋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花海中央,微风中飘来淡淡的幽香,白毛老怪带着老乞丐站立在木屋前,月光拉长了他们孤寂的影子。

木屋内,微弱的油灯光从窗棂中透出,隐约传出来悲凉沧桑的低吟声:“罂粟花……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生长,

纯良的人不知花险恶,

沉溺在它的幽香。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飘香,

纯良的人不知花险恶,

犹在慢慢欣赏。

哦,罂粟花,

你偏偏艳丽的象斜阳……”

“米囊婆婆,老夫已经将那个怪人带来了。”鳌老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

木屋内传来一声长长地叹息:“嗯……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是的,婆婆。”鳌老恭敬地回答。

“可是老妪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喘息气……”米囊婆婆冷冷说道。

鳌老坦然的微微一笑,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蹲在罂粟花丛中的沈才华闻言大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已经够小心的了,难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鳌老,把怪人放下,你回去吧。”

“不,婆婆,老夫还有话讲。”鳌老赶紧说道。

“说。”米囊婆婆话语干脆。

鳌老沉吟着说道:“婆婆,这个怪人是老夫找到的,理应归老夫所有,而且日后中央还要重用此人,所以老夫想陪着婆婆一同来破解他身上的禁制,恳请婆婆应允。”

“那你把他带回去吧,老妪没有兴趣。”米囊婆婆愠怒道,同时“噗”的一声,屋里的油灯熄灭了。

“不不,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鳌老急了,忙解释说道,“那好吧,老夫每天夜里来看一眼便是,婆婆生活上若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告之,老夫随时亲自送上山来。”

屋子里不再吭声了。

鳌老无奈,只得松开了手中的绳索,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在经过沈才华的身边时,突然手臂暴涨,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颈。

“哼,老夫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说,大鹦鹉是不是被你和乃梭偷走了?”鳌老厉声喝道。

“老怪!是你抢走了嘟嘟……”沈才华愤怒的叫道。

“吱嘎”一声门响,米囊婆婆蓦地站在了月光下。

月色朦胧,花海幽香,米囊婆婆原来是个五短身材的老女人,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长袖对襟短上衣,红色斜纹围腰,下穿单式片裙并缀有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是一副台湾土著泰雅人的装束。

“你说什么……”婆婆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才华。

“白毛老怪抢走了嘟嘟!”小才华奋力的挣扎着叫道。

米囊婆婆面如冰霜,转过身来冷冰冰的问鳌老道:“这孩子在说什么?”

“这小家伙有一只名叫嘟嘟,会讲人话的蓝紫金刚大鹦鹉……”鳌老尴尬的解释说着。

米囊婆婆闻言蓦地发出了一声凄厉长啸,随即仰天桀桀的大笑起来,闻者令人不寒而栗。

“孩子留下,你走吧。”米囊婆婆笑罢,拉下脸来,口中淡淡的说道。

“是……”鳌老口中应承着,仍似有不舍,但在婆婆锐利的目光逼视下,只得怏怏转身下山。

月光下,米囊婆婆面色倏地变得柔和了起来,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她轻轻的伸出手,热泪盈眶的说道:“小才华,婆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你……”

沈才华睁大了眼睛,浑身燥热,体内的祝由精气感应到了老婆婆的同门真气,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你是客家嬷嬷……奶奶……”他脑海深处记起来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在台湾苗栗南庄遇到的那位和蔼的老妇人,也是嘟嘟原来的主人。

客家嬷嬷激动地点点头,一把将小才华搂进了怀里,泪水缓缓的流下了面颊。

“奶奶……”沈才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万般委屈的告诉说白毛老怪抢走了大鹦鹉嘟嘟。

“好孩子,别怕,嬷嬷会替你把嘟嘟要回来的……”客家嬷嬷轻轻的揩去小才华脸蛋上的泪珠,柔声说道,“咱们先进屋去吧。”

木屋内陈设简陋,正中央的墙上摆放着一个神龛,布幔前面供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亡夫李地水之灵位”,香炉内燃着三柱清香,烟雾袅袅。

屋子地上停放着一具陈旧的棺材,半敞棺材盖,里面铺着一床被褥,这就是客家嬷嬷的睡床——祝由灵棺。

沈才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记得六年前的那天夜里,灵牌布幔的后面还藏有一具肥胖的汗尸。

“孩子,饿了吧?嬷嬷给你弄点吃的去。”客家嬷嬷走出了房门。

月光下,五花大绑着的老乞丐仍旧直挺挺的站立在木屋前,白矒矒的眼球漠然的凝视着前方,神情呆滞。

“讨厌,给我躺倒到一边去。”客家嬷嬷随手一点,戳中其胸骨顶下两寸的璇玑穴。

此穴为人体九大晕穴之一,点中即刻晕倒,若不解穴,可昏睡十二个时辰之久。

老乞丐闷声倒在了木屋墙下,客家嬷嬷则快步朝着屋后走去。


39
木屋的后面流淌着一条小溪,宽不过丈余,水质清澈,月光见底,有鱼儿在水中游动,偶尔闻到几声蛙鸣。

客家嬷嬷站立在了水边上,双掌立于胸前缓缓于水平方向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道:“曷曷拏,阇羯奣奣叵……”

溪水中的银白色鳞鱼慢慢围拢着聚在了岸边,仿佛周遭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般,最后挤成了一团不再游动了。客家嬷嬷伸出手去,挑了几尾大些的抠着鱼鳃拎出了水面,转身回到了木屋内。

“才华,嬷嬷给你炖鱼汤喝,好么?”客家嬷嬷柔声说道。

沈才华此刻正掀开了神龛布幔,歪着头朝里面看,没有见到记忆中的那具肥胖的汗尸,只有一只瓷坛摆在了那儿。

“唉,那是老头子李地水的骨灰,嬷嬷打算送他回东北松花江边的老家去。”客家嬷嬷叹息着说道。

“奶奶,你不是在台湾么?怎么又在这里看见你了呢?”沈才华奇怪的问道。

客家嬷嬷一面忙着杀鱼去鳞,生火熬汤,一面忿忿的说道:“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寒生一来什么都乱了,老头子被那个姓黄的阴人给吸了个精光,积攒了十多年的汗青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偷了,真是气死嬷嬷了。”

沈才华心里面兀自一紧,可不能说漏嘴了,那瓶汗青正是自己偷的。

“嬷嬷火化了老头子,骨灰就装在那只坛子里,苗栗南庄呆着也没意思了,本想去大陆老头子家乡的,当时签证遇到了麻烦。碰巧,老头子有一个国军93师的同乡在金三角占山为王,知道嬷嬷在台湾的名气,于是邀请着来到了美斯乐。后来的一次同政府军冲突中,那个同乡不幸战死,嬷嬷就到这中缅边境的果敢西山上隐居了,准备以后偷渡去大陆,安葬老头子,入土为安还他的心愿。今晚见到了你,真的是苍天有眼啊……才华,你随嬷嬷一道走吧。”客家嬷嬷叙述道。

“不,我要去救嘟嘟。”沈才华回答说道。

“嘟嘟也一起走,嬷嬷明天就去把嘟嘟要回来。”客家嬷嬷安慰他道。

“白毛老怪要是不肯给呢?”沈才华担心的说道。

客家嬷嬷脸色一板,正色道:“那嬷嬷就把他的白毛一根不剩的统统拔掉。”

沈才华闻言顿时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不,我还要去找墨墨。”沈才华止住了笑声,幽幽说道。

“墨墨?”嬷嬷想了想,说道,“就是六年前在雨林中失散了的小女孩么?”

沈才华点点头。

“这么多年了,你知道她在哪儿么?”嬷嬷问。

沈才华摇了摇头:“不知道。”

“天下之大,恐怕是不好找啊……”客家嬷嬷同情的眼光望着才华说道。

“嬷嬷奶奶,白毛老怪为什么叫你‘米囊婆婆’呢?”沈才华不解的问道。

“只因客家嬷嬷在台湾的名气太大,缅共与国军93师又素有过节,所以嬷嬷就换了个名头,‘米囊’就是罂粟花,取其艳丽而奇毒之意。”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沈才华似懂非懂,嘴巴甜甜的说道:“奇怪,我为什么见到嬷嬷奶奶之后,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呢?”

客家嬷嬷闻言微笑道:“那是因为你与嬷嬷都是同门中人。”

“同门?”沈才华还不能够理解。

“我俩都属于当今世上最神秘的巫术祝由门,东晋郭璞的传人,”嬷嬷随即嘴一咧,嘲讽道,“所谓的‘邪门歪道’了。”

“是坏人么?”沈才华问。

“就算是吧……”客家嬷嬷哈哈大笑道,“来,孩子,喝鱼汤啦。”客家嬷嬷盛了热气腾腾的一大碗清水鱼汤,嗅之极为鲜香。

沈才华真的是饿了,鱼汤喝的是啧啧有声。

“才华,嬷嬷教你祝由神功,你愿意学么?”客家嬷嬷真诚的说道。

“‘猪油’神功打得过白毛老怪么?”沈才华咽下口里的鱼汤问道。

“当然,还可以拔光他身上的白毛那。”客家嬷嬷笑着说道,仿佛自己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好,我愿意学‘猪油神功’。”沈才华高兴的回答。

“嬷嬷问你,你的祝由真气究竟从何而来?”客家嬷嬷手指按在才华的手腕三关上,感觉到孩子的体内真气浑厚之极,远远超过她自己七八十年苦修得来的功力,于是惊奇的问道,这也是她六年来始终萦绕在心中的疑惑。

“我?没有啊……”沈才华诧异的说道。

“你听说过郭璞么?”嬷嬷问。

沈才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师姐客家圣母王婆婆教过你什么吗?”嬷嬷又问。

沈才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呀。”

“那你在苗栗南庄时,是如何从这具‘祝由灵棺’中破棺而出的呢?还把嬷嬷的灵棺盖烧了个大窟窿?”嬷嬷疑惑道。

沈才华诚恳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其实,那天晚上封闭在灵棺里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使出了祝由神功第九式“天门洞开”,将棺盖划开了个圆洞,这才得以逃脱,不过这些事情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

客家嬷嬷心道,这孩子不像是在说谎,看来世间上果真有天赋奇秉之人,与生俱来之说啊,郭璞的祝由神功端的是高深莫测啊……

嬷嬷给沈才华另外搭了一个小床,因他不愿意与嬷嬷一同睡进那具祝由灵棺之内。

才华看见了棺盖上的那块圆圆的补丁,潜意识里似有所触动。他搂着吸子筒睡在了小床上,连日来的奔波令其身心俱疲,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看着孩子已然睡熟,客家嬷嬷走出了房门,随手拎起躺在门外墙角的老乞丐,踏着月光直奔西山顶而去。

夜半时分,沈才华憋醒了,膀胱胀乎乎的,大概是鱼汤喝多了的缘故,于是怀里抱着吸子筒迷迷糊糊的走出门外,站在了罂粟花丛旁“哗哗”的撒起了尿。

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木屋的墙角,老乞丐已经不在那里了……撒完尿回屋时,他望了一眼祝由灵棺内,客家嬷嬷也没有在里面睡觉,奇怪,他们都去哪儿了呢?

屋外月色清凉,风儿吹过,沈才华的倦意已去,于是绕着木屋寻找嬷嬷和那个老乞丐。小溪旁,溪水倒影一弯残月,有鱼儿在水中游动着,还不时的跃出水面,砸出一圈圈涟漪。沈才华想到了吸子一天没有进食了,于是将熟睡中的吸子筒轻轻的浸入了溪水中。

吸子筒伸了个懒腰,身子在清澈的水底慢慢的展开,腹面围拢进来许多小鱼,然后将它们卷起来,用吸盘慢慢吮吸着它们的汁水。

沈才华蹲在岸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吸子进食,须臾,他瞥见了水中有几条白颜色的小蝌蚪,扭动着身躯游动着。在婺源乡下住的时候,青蛙倒是捉过不少,可奇怪的是,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白色的蝌蚪呢。

他伸手去捉,可刚一入水,小蝌蚪的身子一晃就都顺着溪流跑掉了。有孩子就有娘,这些白色的小蝌蚪是从溪水中顺流而下的,那么上游一定会有它们的父母——白色的大青蛙,沈才华想。

吸子吃饱了,对着沈才华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平躺在水面上。

“我们去兜兜风。”沈才华说着跳到了吸子身上,手里抓紧吸盘,沿着溪水逆流而上。

小溪的尽头是西山山腰陡峭的石壁,岩石下有个一人多高的小山洞,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沈才华手抓吸盘,探头朝里面望望,洞内阴风习习,令人感觉不寒而栗,正犹豫着打算返回之际,吸子却带着他径直的漂浮进去了。

洞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惟见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线,渐渐的,沈才华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狐臭气味儿,就像有的人腋毛下的那种味道,随着那光线越来越近,气味也就越发的浓了。

这是一个宽阔的石厅,穹顶处有一个垂直的洞,通至山顶,有清凉的月光倒射进来。石洞中央有块天然青石台,四周被清澈的泉水包围着,水中冒着泡泡,蒸腾着白色的雾气。

石台上盘腿坐着两个男人,浑身赤裸裸的一丝不挂,在他们身子的四周,蹲着一圈巨大的白色红眼睛大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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