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广力点点头道:“我理解,那么罗大哥呢,也是这个意思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既然窦均衡都这么坚决地回绝了,我也不能装孙子,便道:“我和窦科长一个意思,但是我个人站在严姐这边,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窦科长和严处长并没有打过交道,他无法判定严姐的个人行为,但是我可以。”
严广力这时表情才稍微舒缓了一些,道:“既然有人能相信家姐,这就是件好事,不过罗大哥,我请问你一点,如果有人非要栽赃陷害家姐,到时你会怎么做?”
我道:“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过,因为我觉得您是过于多心了,以严处长在学院的地位,没人可以将与她无关的事情硬安插到她身上。校长是一个非常睿智的领导,仅校长这关就无法通过。”
严广力昂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也许真如你所说。是我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把这件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我不明白严广力的态度为何如此坚决,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清晰起来,此时作任何努力,都是白搭。想到这里我刚要劝他,窦均衡却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作为你们这个家族,确实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外人眼里你们是风光的。其实你们的苦楚很少有人了解。”
严广力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情变得似乎有些黯然,我对窦均衡的话却有些不太理解,只觉得似乎和方伦春的预言没有什么关系,窦均衡又对我道:“你知道异能人中的至尊家族吗?”
我道:“听说过,但并不清楚。”
窦均衡道:“你岳父是异能人联合大会的主席,他的身份已经非常尊崇了,不过还有少数几个族群的人的身份在他之上,即至尊家族中,分别是挪威的水晶王子、丹麦的冰雪王后,还有中国的超级妖兽和白骨真人。这并不是对其身份的称呼,而是对其异能超人的一种肯定,而且最为难得的是这四大家族的超能力是具有遗传性的,比方说‘冰雪王后’,这个家族的超能力只会遗传在女性身上,所以这种超能被称为‘王后’。
“而咱们中国的异能家族比起外国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在圣战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不是他们的支持,只怕人类未必能撑到龙太子降临干预的时候,不过其中有一个异能家族却一直在人类的怀疑与猜忌中生活着,他们被人类永远地称为‘叛徒’,当然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个称呼究竟指的是他们背叛了哪一方?所以他们虽然能力超群,地位过人,却一直无奈地生活着,他们的苦楚大概也只有108的人最清楚了。”
严广力这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窦科长,您总结得实在太到位了,并不是我对家姐的遭遇过分紧张,而是大环境如此,叫我又如何是好?”
我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严童丽属于哪种异能的异能者。因为超级妖兽这个家族的背景我是听人说过的,他们本来曾是大恶魔的拥趸,由于利益分配的问题,导致这股势力离开了痛苦血原,进入了人类社会。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严广力会对方伦春的预言如此紧张,毕竟现在魔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旦在这种敏感时期,出现了这种敏感的预言,那么无论是否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个家族来说日子肯定都不好过。不过严童丽居然并非人类,这点让我多少有些震惊,因为超级妖兽其本质和异能人其实并不算是一回事。异能人是人,只不过他们具备超人的能力而已,而超级妖兽并不是人,准确地说他们是妖兽,他们的能力并不是超人的能力,而是妖兽所拥有的正常能力。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严童丽从来没有显露过她的超能力,因为一旦显露,她就不是以人的形态出现。至于妖兽会是个什么样子,从其称谓就可见一般了。而严童丽又对方伦春的预言如此敏感,宁可不遵守校长的命令,都要留在北京调查这件事情,因为任何人都能错得起,唯独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否则受牵连的不仅仅是她个人,有可能迅速蔓延至她的整个家族甚至是族群之中。
想到这里我道:“为什么不调查一下方伦春,也许他的预言是有某种目的性的。”
严广力道:“罗大哥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家族目前所处的环境,方伦春曾经是异能学院公认的先知,无论他现在处于怎样的地位,至少他的预言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贸然去调查这个人,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道:“那也不一定,严姐可是带着我们到了方伦春居住的小区,只不过她并没有寻找方伦春,而是在某一个区域等待着什么,或许她是在等待调查方伦春的机会呢。”
严广力道:“不可能,家姐到了那里,是为了寻找度娘,因为那里就是阴阳书生的老巢所在,也是度娘最密集的地方,她想通过度娘进入阴森小巷。至于她找阴阳书生的目的,我猜测可能是和方伦春有关,因为曾经有谣传说方伦春是个邪将,他根本就不是人,如果这点真的能被证实,家姐所背负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我道:“可是她找阴阳书生也是有风险的,难道阴阳书生会帮助她?”
严广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你知道阴阳书生的事吗?”
我道:“听何壮说过,他是人类中被恶魔截取了灵魂杀死龙太子的人。”
严广力道:“不够全面,阴阳书生其实是被我们截取了灵魂,不过刺杀龙太子的命令是大恶魔下的,并不是我们推卸责任。大恶魔本身并不具备劫掠灵魂的能力,这是超级妖兽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离开了大恶魔后,抵抗军的势力越来越庞大的原因。当年我们夺去了这个人类中对神龙最忠实的仆人的灵魂,在被大恶魔分离出势力集团后便将灵魂还给了他,没想到他早就厌倦了当用人的生活,在获得了大恶魔赐予他的能力后,便再也没有回到人类中去,而是成了地府实际的统治者。大恶魔之所以会被打败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否则就凭人类自己和五花战神根本不可能击败大恶魔。”
我道:“那么严姐能找到他帮忙也不错啊,现在还有谁能比他本领大呢?”
严广力道:“你错了,我们家族有一条古训:无论如何不能与阴阳书生有任何方面的接触。道理很简单,因为阴阳书生这一生唯一吃亏的事情就是被我们截取了灵魂,就算我们最后又还给了他,但错事已经铸成了,相比较而言大恶魔对于他反而是有帮助的,这是其一。另外,我们将灵魂还给他也是一大败笔,因为阴阳书生在成为鬼后,他实际对自己家族的后人还是非常关心的。不过拥有不死之身的他,每看到自己一个后代的死亡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痛苦的打击,千百年来他遭受了多少这方面的痛苦是人都能想到的,所以我的祖先从一开始就预判到了他对我们的实际看法就是死敌而已,让我们不要招惹阴阳书生是绝对有其道理的。但是家姐这次因为预言的事情,主动去找他了解真相,很可能凶多吉少。”
我没有想到严家与阴阳书生居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那么严童丽这次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找阴阳书生,由此可见她对自己和家族的维护之心。
严广力继续道:“今天请二位来除了希望二位替我家主持公道,还有一点就是希望能劝回家姐,让她不要去做傻事、错事。”
我道:“我没想到严姐会动这样的念头,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劝她的,即使你不说我也肯定会去做。”
严广力表情终于松弛了一点,道:“既然如此,真的感谢二位了。对了,听说二位要去龙墓做事,给二位一点意见,龙墓是神龙埋骨之所,是世上最阴暗、最凶险的地方,那里是生命的禁区,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进入,甚至比地狱更加恐怖。我们家族有四个顶级的妖兽就是折在了龙墓中,我想论能力你们应该不会在我们之上,所以凡事一定要小心。”
我道:“我们要去的那座龙墓真假还没有搞清楚,说不定还是假的呢。”
严广力道:“那是一座真正的龙墓,也是我们家族顶级的妖兽四次进入,四次死亡,圣战后损失最惨重的地方。所以最好还是量力而行,不是看不起二位,而是人不能与天抗。”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一开始抱有方伦春预言错误的幻想随着严广力的这次描述而彻底破灭,窦均衡之后与严广力说的一些套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然后严广力就让他的手下送我们出了宅子,门口还是那个“美女”,用车子将我们送回了市区里,她道:“停车场你们最好别去了,最好还是赶紧找到我们家大小姐,否则没人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看着她开车走远,窦均衡道:“小罗,这次我是用生命在调查真相了,万一我挂了,麻烦你和我老婆说一声,我有一笔私房钱藏在书柜中她最喜欢看的那本书里,密码是她的生日。”
窦均衡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郑重地点点头,道:“知道了,不过看样子咱们俩还是你生还的概率要高一些,只要我进了龙墓,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
窦均衡道:“那也未必,方伦春的预言也不是太准,据我所知,他失算的概率比他命中的概率要高得多,其中一个更是成了一大笑柄。”
我立刻来了精神道:“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天灵族战士
窦均衡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一次预言,看似很准。不过现在看来就是笑话了。这个预言是与何壮有关系的,他说何壮将遭到地府势力的追杀,当时痛苦血原和阴森小巷几方势力只被一小部分人所掌握,所以方伦春在那个年代所作的预言还是引起了权威者的重视。不过从我们现在所了解的情况看,何壮已经顺理成章地当上了邪将,阴阳书生追杀他了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道:“现在有些事情也算弄明白了,但我想不通校长应该知道龙墓是个非常凶险的地方,既然如此,他还安排我们去那里做事,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并不知道这点,难道严广力的消息比他还要清楚?”
窦均衡想了一会儿道:“校长也是个人。本领再大总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道:“这些事情咱们是想不明白了,还是做些实际点的工作吧,现在是找严童丽呢,还是直接去龙墓?”
话没说完,“美女”又走了回来,旁边是垂头丧气的马天行,而且看样子他似乎吃了点苦头,全然没有吓退怒汉时的风采,“美女”道:“这小子一直跟着我们,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要不然他早就没命了,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说罢,掉头就走了。马天行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们对视了半天,他嘟囔着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我对你没有恶意,我这就走。”
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现在的行为是为了保护我?”
马天行停住脚步道:“说保护你不敢当,我只是希望你能太太平平地做完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道:“马哥,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了,难道连你的生死都要瞒着我吗?”
马天行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似乎在作着很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很久他才道:“罗子,我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从来没有骗过你,不单是我,团长、大壮,我们都是豁出了命来保护你,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我,我无话可说。”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道:“马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家执行任务时只有我才是被保护的对象?我凭哪点居然能受到这样的优待?”
马天行道:“算了,现在我说任何话你都不会相信,反正一切的错你都算到我身上就对了,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我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我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惆怅,对窦均衡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窦均衡道:“我找到你就是为了龙墓,你需要问我怎么办吗?”
我的脑子里、心里都乱成了一锅粥,想不明白到底应该先做哪一件事。因为这两天“托我办事”的实在太多,我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犹豫了很久,我无力地摇摇头,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窦均衡道:“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不过我也有解决这种情况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当一堆事情摆在你面前让你无法下手的时候,你就随便挑一样,碰到哪儿算哪儿。”
我道:“你说得轻松,我遇到的每件事情都很重要,任何一件……”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方严貌给我的意见,应该说他的建议是非常明智的,不过我居然给忘得干干净净,实在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道,“咱们先去龙墓吧。”
显然窦均衡对我的转变有些惊讶,道:“这么快你就想明白了?”
我道:“我想明白了,如果那里真的是我生命的终结,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至少我有这个勇气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这就是胜利了。”
窦均衡嘿嘿笑了两声,道:“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当你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想过阿雪吗?也就是你的老婆,如果你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呢?”
我心里一抖,这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阿雪嫁给我才一个月的时间,难道命中注定她要做一辈子寡妇?可如果方伦春的预言准确,这一切将是我的宿命,逃脱不了,也无法回避,同理,阿雪也只有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仰头叹了口气,道:“我想如果她在我的身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她绝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懦夫。”
窦均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再去弄辆车子。”
我们俩去了一个停车场,只见他走到一辆灰蒙蒙的小QQ前,我笑道:“你们这种性质的国家单位,居然会用这种车子?”
窦均衡道:“谁说这是国家的车子,这是我个人的车子。”
说罢,上了车子,我坐上去后觉得空间狭窄,笑道:“有你这么清廉的国家干部,真乃人民之福。”
窦均衡道:“你别开我玩笑了,只能说一声没有愧对人民,但是愧对了家人,万一这次挂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娘俩怎么生活。”
我道:“放心,好人有好报,你不会出事的。”
窦均衡憨厚地笑了笑,道:“托你吉言,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这次能太平回家,我一定请你吃饭。”
我心里一动,道:“你刚才说什么?”
窦均衡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我说一定请你吃饭,怎么了?”
我道:“不光是这句,你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窦均衡迟疑了一下,道:“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我觉得并不好玩。”
我点点头道:“你是觉得不好玩,不过我觉得好玩。窦科长,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还有,你这次要求进入龙墓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比我要更早知道这件事情才对啊?”
听我这么说,窦均衡终于没话了,过了很久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露出马脚。”
我道:“或许你足够谨慎了,但是最重要的细节你却忽略了,你‘肯定’两个字说得太铿锵有力了,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也是如此,既然说话的习惯不改变,你干吗要求记者打马赛克呢?怒汉恐怕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找你的吧?”
窦均衡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说话的声调出卖了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上面,看来还是我自己不够小心。不过凭我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根本也想不到这么细。”
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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