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多
日前,有关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
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家山的一处绝壁上。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领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惊心。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
仔细查看洞内四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碎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
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命丧黄泉?答案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据人民网
噩梦重现(1)
人洞!
是的,就是人洞。
我从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在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不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星报》的记者工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或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条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星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是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说,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我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潜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后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我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是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道”出现,其实什么综合报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大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二次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大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业里,其实情况也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闻,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大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话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样的稿子而得了报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天,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闻网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次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栏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时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背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应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写入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点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有一些网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坚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会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们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重演。
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前。
2001年,夏。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人的课业压力,实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于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前一直到大学。
噩梦重现(2)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像《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读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学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道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大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是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天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神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常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的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年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上,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学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有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的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他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脚。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记者,相信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且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生一些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脱离现有科学准则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没什么后遗症,有的却影响深远。在中国,这样的特异事件,就由X机构全权负责,相信其他每个大国都有类似的机构。
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地经历到怪异甚至是诡异的事件。或许这该归咎于我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在采访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常经历后,就非常注意各种非同寻常的消息和状况,有些平常人觉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时常产生“真相就是上面写的这样吗?”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之类的疑问。所以,绝大多数的奇怪经历,可以说是我“自找”的。这种经历多了,和X机构打交道就在所难免。不过这个故事和X机构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谈到这样的程度,就可以打住了。
神农架这个地区,因为野人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传说,始终笼罩着神秘的气氛。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我这个好奇心极重的家伙,当然免不了有些兴奋。购置好强力手电、驱虫药品、压缩饼干等想的到的东西,带了个睡袋,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和梁应物及考察队的12名队员会合。
计划是从上海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汉再转乘大巴士经巴东进入神农架。看到那些比我更兴奋的大学生们,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里比我东西带的多的人有的是。一个女生甚至带了两个大旅行袋、两个小旅行袋外加一个随身挎包,由父母帮着扛上火车,看来到时候团里的男生有的苦头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处近20天的时间,我还要采访写稿子,进了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对这些大学生持怎样的观感,还是要和大家尽快混熟。我这几年记者可不是白当的,加上这些学生对记者这个特殊行业也很好奇,所以到第二天清晨,上了武汉的大巴士时,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12名大学生,并且开始谈笑聊天起来。
12名学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运开,手臂上的肌肉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于胸肌更是惊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没有一个胸前的高度能赶上他。听说他是练健美的,一身皮肤晒得乌黑。不过在我的审美观里,健美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看何运开的神情,应该很为自己的一身肌肉骄傲。
女的名叫刘文颖,引人注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美女。圆脸,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大胆的露脐装更让她活力四射。这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只是在我看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应物那里凑,而在梁应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灿烂。
梁应物可称得上是青年俊杰,海外归来的资历,再加上另一种身份熏陶下自然产生的神秘气质,配上原本在大学时代就被人称道的英俊脸庞,要是没有女生暗恋他才叫奇怪。老实说,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师生恋我也觉得非常正常。只是这家伙事实上一点趣味都没有,脑子死板的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噩梦重现(3)
另外的一对男女也颇引人注意。倒不是这两个学生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他们到了哪里都形影不离,那个名叫费情的女生更是一有机会就把整个人粘到卡小鸥——那个男生的身上,坐巴士的时候,整个人都躺进了卡小鸥的怀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当然就不用我再来多嘴了。只不过看这两个人的架势,还真不像是去野外探险,就像是在上海公园里郊游。
而袁秋泓,这个长得微微有些福气相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大户家里出来的。我这里说的
大户,当然不是中国内地股票交易所大户室的大户,而是家境很好,并且有不错的教养的意思。通常这样的家庭,或者有些可以说是家族,不可能是在这一代里暴富起来的。或许袁秋泓并不太愿意别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在火车上往睡铺上铺的塑料薄膜,坐姿和喝茶时拿杯子的手势,以及刚上大巴时轻微皱了一皱的眉,已经足够让我判断出她的基本家世情况。或许,这个小姑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娇气,故意要通过这一次的野营来锻炼一下自己吧。
我想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点,以免有些人看了我在这里的叙述,误以为我是个没事就盯着小女生看的变态狂,虽然看到美女的时候,我的确会好好的扫几眼,从脸,到胸,到腰,到臀,到腿,或许还会看一看头颈和手,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并且自认对美女有几分品味的男人。袁秋泓不是美女,但我出于职业习惯,对周围人的一些细节观察的很仔细。并且自从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之后,我的这一习惯更加牢固,因为有时候这会救我的命。
与袁秋泓相反,另一个梳着油亮分头的男生朱自力,虽然一路上都发表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好像自己博闻强记,知识丰富,但在我看来,着实有些浅薄,许多所谓的见闻,与我所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再看他颈中挂着的玉佩,玉质不错但造形俗气,梦特娇的短袖T恤加不知什么牌子的牛仔短裤,谈笑时粗口不忌,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家境甚优,并且于此代发迹,不知他书读得怎样,就这些看来,只是个没什么底气的富家公子哥儿。
另外的三个男生赵刚、王方圆、林质朴和女生蒋玮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不太显眼。
令我略有些意外的是,队伍中一个名叫路云的女生和名叫郭永华的男生看起来颇为内向。照我想来,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可能有着种种目的,但应该都比较外向活泼才对,这两个人一路上几乎不太说话,也从不加入别人的讨论圈。郭永华偶尔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不仅木讷,似乎还有点口吃。不过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也没有硬要这两个人加入谈话圈,看来他们一向如此。
从武汉到巴东约有三四百公里,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从上海到武汉,城市的风貌已是大有不同,而由武汉再到巴东这个小县城,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房屋也多有破败,建造的也越发的简单朴素。一些原本就从外省考进上海的学生倒还没什么,几个在上海生长起来的年轻人就不由得唏嘘起来。朱自力又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说到这些地方的人虽然非常穷苦,但生性疏懒,也无上进之心,循环往复,看来要发展成上海那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虽然对当地人生活的困境也叹息了几声,但却殊无同情之意,倒是袁秋泓,一言未发,专注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悲悯之色。
我看得出朱自力有些想吸引刘文颖的注意,或许他想吸引所有女生的注意,只是那一番言论平淡无奇。各个地方的差异,从历史到现状,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因素,就算是对相关的学者来说,也是一门大学问,涉及人性上的异同,更是绝难一言以蔽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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