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悬疑伤心至死.轮回 作者 鬼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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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悬疑伤心至死.轮回 作者 鬼古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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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给指个路呢?难道要绕着山走吗,感觉要走冤枉路。”

“我建议你去华西镇上坐摩托车或者搭怪村的运货小卡车,十几里的山路呢。像你这样城市里的女孩子,非走断腿不可。这地图你拿去吧。”

孟思瑶暗暗说了声“偏见”,想想又觉得他没说错,道了声谢,转身就走。背后忽然又传来店主的叫声,回过头去。店主顿了顿,说:“看你这个人似乎很认真,不妨告诉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久前,大概一个月左右吧,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漂亮妹子也来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也向她提了怪村的事。”

“她长得什么样子?”

“和你差不多高,长圆脸,眼睛很大,瞪起来有点凶的样子……头发染黄的……不知怎的,她看上去有点不大对头,晕乎乎的样子。”

商小曼!商小曼也到这里来调查过,她是不是也在追寻雨衣人的踪迹?

孟思瑶心头一凛:根据大致的时间推断,商小曼重返新裳谷的时间就在大理翻车事件之前不久,那雨衣“死神”的身影出现在了事发现场,莫非是她“引”祸上身?

商小曼在山路上突然要求巴士的司机停车,一定也是看到了在她心头作乱很久的雨衣人。正是她对调查“伤心至死”的执迷,使她在车上做出了看似疯狂的举动!

想到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店外,美好的阳光照得整个世界似乎都不可能藏污纳垢。但她能感觉,危险就在她左右。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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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镇东的龙地广场半边是集市,另半边是个停车场,农家运货的私车和载人的客运车混停在一起,许多车的挡风玻璃上都挂了目的地的牌子。孟思瑶将十几辆车子一一看过,最多的是去武夷山市的班车,却没见到一辆是去“怪村”或“甲村”的。

她看到一辆小巴的车顶上有“西闽联运”的牌子,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司机位上看杂志,料想是出租车,走上前问:“师傅,请问您这车去哪里?”

“哪里都去,全县各镇各村,不过要等到坐够六个人。”

“太好了,我想去‘甲村’,您听说过吗?没有名字的村子。”

“我不去没有名字的村子!”司机大吼了一声,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喉咙说,“我根本不知道到哪里找那个村子。”

“没关系,我有地图。”

司机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翻着杂志,却怎么也翻不起一页,索性甩手扔掉了杂志,将车子起动,说道:“我要走了!到别地拉客去了!”扬尘而去。

太古怪了!这样的人,才适合去怪村!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从集市那边过来,走向一辆破旧的卡车,孟思瑶迎上去问道:“请问两位,知道这里哪辆车是去‘甲村’的吗?那个村子没有名字,地图上就叫它‘甲村’。”

两人互视一眼,孟思瑶心想:“他们至少听说过这个地方。”那男的问:“去哪里干吗?”

“我在找一个晴天穿雨衣的老头,”孟思瑶话说出口,觉得别扭,但还是接着说,“是这样的,我和我的一群朋友今年夏天在山里旅游,碰到这么一个老头,告诉我们不能去一个悬棺洞,去了就会出人命,可我们还是去了……”

“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甲村’,你们还是问别人吧!”这对中年男女脸色陡然一遍,近乎粗鲁地打断了孟思瑶的陈述,将刚采购的物品甩上卡车,像逃命般钻进驾驶室。眨眼的工夫,那男人已倒出车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探出头来叫道:“你不要再向别人打听甲村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孟思瑶脸上一辣,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心想:我什么时候会这么听话来着?冷冷地撇撇嘴,转过身去。

又等了片刻,一个穿着长袖T恤、宽大牛仔裤的小伙子径直走向一个电动三轮,见孟思瑶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堆灰头土脸的机动车之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孟思瑶觉得他还像是个良守之辈,立刻笑吟吟地走上前,轻声问道:“这位大哥,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附近的一个村子,我会给你足够的车费。”

小伙子笑笑说:“只要不是去福州,我当然可以载你一段。哪个村?”

“甲村。”

小伙子一愣:“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孟思瑶心想:“要的就是你不知道。”忙说:“我这里有地图,你按着走就可以。”

小伙子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你看着地图,告诉我怎么走吧。”

孟思瑶几乎是喜笑颜开地上了车,说:“出了镇子,先往北开。”

电动三轮“笃笃”地开出了集市,小伙子扯着嗓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孟思瑶:“你看上去像是到黄冈山旅游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找人!”孟思瑶觉得自己的声音完全被引擎和风声淹没。

“亲戚吗?”

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辆卡车,挡在了前路,小伙子扭着头和孟思瑶聊天,眼角余光瞥见,忙急刹车,险些撞上了那卡车,立刻破口大骂,虽然用的方言,孟思瑶全然不懂,但能觉出话中的怒意。

卡车驾驶室里探出一个头,孟思瑶暗暗吃惊,那人正是刚才要赶她走的中年男子。更令她惊讶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卡车上已载了十几个汉子,此时都长身而起,恶狠狠地望向孟思瑶。

小伙子也见势不妙,回头看了看孟思瑶。驾驶室里的中年人叫道:“我好话劝你,你怎么不听,非要我们赶你走!”

孟思瑶心想:你刚才说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算好话好说吗?她越来越觉得蹊跷,那怪村果然与众不同。

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忽然从身后响起,显然有人要过去,孟思瑶舒了口气,总算有车过来,那卡车总不能一直堵着不走,说不定可以就此解开僵局。她回过头,心又沉了下去。

来的是那辆顶着“西闽联运”的牌子的小巴。车子停下来,车门开处,陆续下来八九个汉子,直直地盯着孟思瑶。卡车上的人也纷纷跳了下来,于是前后两拨人,逐渐围拢过来。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抹不去的恐惧和愤怒。

孟思瑶叫了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名精瘦的出租车司机沉着声音道:“我们只是想劝你,离开这里,不要惹麻烦。”

载孟思瑶的青年叫道:“你们难道有仇?对付一个小姑娘,也需要这么多人吗?哎,哎,我从县里出来才两年,不知道你们山里的那些怪事。但总不能看着你们欺负一个女孩子。”

开卡车的中年人冷笑道:“欺负她?我们躲都来不及,只是想让她走开,你不用多管了。”

出租司机又问了声:“小姑娘,你想好了吗?同意走吗?”

孟思瑶知道不得不识时务,只好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支走了这些人再说。

“好,同意就好,你下三轮车,车站那边有很多去市里的车子。”出租司机打手势让孟思瑶下来。

孟思瑶不情愿地下了电动三轮,脚一落地,忽然上来一个汉子,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地图。转眼之间,打火机点着了地图,孟思瑶上去抢时,已经来不及了,地图化为飞灰。

“你这是……”孟思瑶的厉声质问已经得到解答,很简单,这些人想方设法,就是不让自己去那怪村。
3.

 

他将书桌上最后一抹灰尘擦去的时候,扣门声响了。他那张已逐渐泛映出岁月之痕的脸上微微一笑:杨信志准时到了,这孩子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叔,没让您等太久吧!”杨信志看着他在水龙下冲净了抹布,挂在了窗台边,知道他的心里难受——他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这样仔细打扫办公室,扫地、擦桌子、甚至擦窗子。

但他的脸上分明有着淡淡的微笑。

“信志,进来坐吧。”他仍是那么和霭。

他真比亲生父亲对我更好。杨信志这么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给自己的童年留下的是累累疤痕。“您日理万机,我不想占用您太多时间。”杨信志知道自己能为面前这位老人赴汤蹈火。

“别这么生,来坐,坐下说,哪有站着说话的?……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了,都是最好的人选,我亲自查过了,背景都很干净。”走近了,杨信志才看清他眼角中的湿润。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他骨子里还是个敏感的人。

“那个姓孟的小姑娘……”

“这正是我今天急着向您汇报的事儿,她昨天突然离开江京,我查了,她又是去的武夷山。”

“这么说,她又有新的线索?”他恢复了往日的沉着,足以让最冷静的人不安的消息,在他这里一样波澜不惊。

“显然是的,她被市局传进去了一次,据内线说,她和那个上回要害她的上海小开见面,谈话过程中,那小子突然发了狂,和公安扭打时撞死了!”

“又是‘伤心至死’?”

“不管怎么说,又算是一次意外死亡。和孟思瑶一起去武夷山的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她和一个叫常婉的小姑娘,其他五个,都是死于意外……叔,您……”杨信志看见他的眼角又有些湿了。

他叹口气说:“没什么……我不信邪,这辈子没见过鬼。姓孟的到底知道多少,我是说,袁荃给我们留下的麻烦,她到底知道多少,有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他的问话往往是自问,但杨信志不敢懈怠,忙回答说:“袁荃显然在临死前千方百计给孟思瑶留下线索,但又不直说、明说,至今为止,孟思瑶好像只发现了那笔钱,真不知道袁荃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不一笼统全告诉孟思瑶?”

他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一个明万历年间的一个铜壶上。收集古玩酒壶,是他唯一的奢侈爱好。他凝神片刻之间,杨信志一句话都没说,知道他在思考,而且知道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精准的答案。

“袁荃这女孩子,我们真的低估了她,”他终于开口了,“她的所作所为,表明她的确是孟思瑶的好朋友。她一方面想将知道的隐情大白于天下,一方面又不愿过早让孟思瑶成为众矢之的。换句话说,如果她一股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姓孟的,我们也不会耐心地等到现在。袁荃就这样安排了一系列的谜题,让孟思瑶一层层揭开真相,也给了孟足够的时间产生警惕,保护自己。”

杨信志恍然大悟:“叔,还是您看得透彻,您这一点拨,我这个鱼木脑袋也茅塞顿开。但这姓袁的小妞也太小瞧我们了,您看……”

“再等等,我不用多说原因了吧……其实原因不止一个,最主要的,还是要等她发掘出真相,咱们可以一劳永逸。但从现在起,派人、甚至你亲自出马,密切注意她在江京的一举一动,并且听着消息,一旦她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就要及时下手。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握好分寸。”

“谢谢叔的信任!您放心,我平日虽然也会怜香惜玉,避开女流,但这次不一样,知道她迟早也是要‘伤心至死’,所以不会心软手软。”
4…1

 

开往武夷山市的长途车开离华西镇。出镇后不远,孟思瑶见附近没有可疑车辆后,就要求司机停车,挥手告别了这辆客车。

想阻止我去怪村?谈何容易!她脑海中对那张地图还有着深深的印象,记得去怪村的路线。不过,经过刚才的屡次碰壁,她知道,自己只能徒步前往。

头顶上阴云四合。

孟思瑶几乎是小跑着前行。借着风,乌云的脚步也飞快。走出有一个小时,整个天地一片昏黑,仿佛夜幕提前降下。

降下的还有倾盆的雨,打在她的脸上,生疼,如同在承受鞭笞。此刻,她不由想起了去拾夕洞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风雨交加,从此揭开了一场场离奇死亡的序幕。唯一的区别,是那晚她有六个同伴,而此刻只有她自己踽踽独行。她在心底长叹一声,脚下在泥泞的路上一滑,险些摔倒。

她在黑暗中行走,全凭印象,心中默祷着不要走迷了路。她们知道了,又要说我犟了,又要说我胆子太大。可是,她们,那些好朋友们,你们是不是在冥冥之中看着我在这里狼狈前行,寻找一个未知的答案,努力去抓住哪怕是一丝生存的希望。

霖润,我知道你一定在病榻上为我悬着心。希望能早些见到你。

孟思瑶的男友钟霖润不久前被设计谋财的刘毓舟撞成重伤,仍在养等着多处骨折的愈合。

也许是对恋人的思念给了她勇气,孟思瑶本已有些酸胀的腿重生了力气。

路越走越窄,越来越不像路,头顶上是参天的树,遮住了仅有的一点点亮光,孟思瑶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走迷了路。

一定是迷了路!

好在她早已有了旅行和探险的经验,此时不得不打起了手电,很快发现四下里只有自己这一处光亮,只有自己这一个移动的身影,如鬼魅。

这个念头一起,忽然觉得身周阴冷如沐在冬夜的霜降,一种破肤刺骨的阴冷。这是为什么?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死亡的气息紧紧包围着。都说死气沉沉,为什么我觉得死气汹涌?

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心跳毫无原由地加速。也许是刚才走得太急了,也许该放慢脚步。放慢脚步?陶醉在这一片莫名的死气中吗?

但她还是被迫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她至少需要几口深呼吸,放松一下僵硬的全身。

路边草丛里忽然萤火一闪。

她的心也如萤火般一跳。

手电光向草丛里照去,随后“啪”的,手电猛然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孟思瑶的一声惊叫。

希望我的眼睛欺骗了我。

孟思瑶摸索着拾起手电,鼓起勇气再次照向草丛。这次她看清了,真的是一堆枯骨!

她这才感觉,刚才坐的那块石头也有异样,借着手电光,她这时看得真切,那是一块墓碑!

没有坟茔,只有一块无字的墓碑,和一堆枯骨,在黑暗的雨林中,和孟思瑶为伴。

孟思瑶没有再长声惊叫,因为她知道山林中的回声只会让自己更恐慌。

离开这里!

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镇子里遇见的那些人会谈怪村而色变,看来竭力阻止她的造访并非出自恶意。

同样是离开这里,可以往回,也可以向前,后者意味着,更多的未知,也许是更多的惊叫。

她选择了继续向前急行。

此情此地,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但觉得又是那么自然,经过了这许多波折,倔强的性子还在将她往更危险的境地中推。

腿虽然已有些僵硬,但她走得比刚才更快。

渐渐的,路越来越难辨认。忽然,脚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又觉得有异,手电向脚下照去,冷气钻心,小腿肚子阵阵痉挛。

只见地上长草掩盖处,是一座小小的墓碑。又是一座墓碑!孟思瑶心头升起强烈而不祥的预感,手电光斜向一扫,果然,墓碑后又是一堆枯骨,虽只略略一瞥,却能看出是个幼童的残骸。

她呆呆地站了片刻,手背放在嘴里,狠狠咬着,眼泪无声地留下,一起释放恐慌。

更糟的是,她忽然感觉,走在这条路上的,不止她一个人。

可恶的第六感,你来得太不是时候!

“谁!”她感觉自己在大叫,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左右都是成片的树林,她毫无视野。

“嘘……”一个声音仿佛听见了她心头的惊呼,告诉她:小声点,不要惊起路边的亡魂。

看见了,一个黑影在眼前转瞬即逝。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长的雨衣,尖尖的雨帽,她一切恶梦的根源?

她不加思索,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但她似乎走向的是无底的黑暗,追逐的是一片虚空。

这难道又是死神设计的游戏?会不会又是自己的幻觉呢?游书亮医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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