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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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死书2-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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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不再说什么,徐仁宇笑笑却道:“我给你实说了吧,我都协调好了。这次咱们去了就装重感冒,不用研究什么俄罗斯文学。我们一大堆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两人说着来到了一栋教师宿舍楼下。
宿舍的管理员是位发了福的老大妈,她将唐风和徐仁宇带到了他们的房间,一间两居室的套房。唐风看看房间,还算满意,就是要再添置一些东西。徐仁宇却道:“得了吧,咱还不知道在这住几天呢,就这样吧!” 
安顿好,唐风问徐仁宇:“不管什么访问学者,咱们正经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徐仁宇想了想,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唐风说道:“要是我那位鲍里斯老师还在就好了。” 
“鲍里斯老师?”唐风不解。
徐仁宇便向唐风介绍了一遍他的鲍里斯老师。说到最后,徐仁宇很有信心地说:“鲍里斯教授的研究方向就是亚洲游牧民族的历史。这个在国内一般叫做‘边疆史’,和你的专业方向很接近。我还记得当年鲍里斯教授有一个很精美的小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研究心得,其中有不少是他用中文写的,还有英语的、法语的,还有许多我根本不认识的语言。鲍里斯教授说那都是古老东方的语言。” 
“如此说来,这位鲍里斯教授也许对西夏方面的历史会有所研究。” 
“不仅仅如此,鲍里斯教授的恩师就是俄国最著名的汉学大师阿理克院士。阿理克院士的多位学生,后来都从事中国西北地区出土文献的研究,特别是敦煌和黑水城的文献,比如日后成为著名汉学大师的孟列夫。你不要忘了那七封绝密信件里提到的事。”徐仁宇提醒唐风。
唐风这才想起来:“是啊!那七封绝密信件,就有三封跟阿理克院士有关,你是怀疑这位鲍里斯教授也知道玉插屏的事?甚至……甚至就是当年那次科考的参与者?可是当年的科考队只有两名幸存者啊?” 
“当年的知情者,并不一定是科考队的参加者。当年应该还有一些学者知道并参与了此事,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科考队,这点你可以从七封绝密信件中的最后一封看出来。” 
“最后一封?克格勃主席谢列平写的信?”唐风疑惑道。
“应该说是他下达的命令。” 
“对!在那封信中,谢列平要求所有知情的人,特别是参与研究的学者要保守秘密。甚至,他提到要与知情最多的几位学者面谈。”唐风回想起了那封信的内容。
“是的,这说明俄方这边至少有几位学者是当年的知情者、参与者。他们虽没有直接参加科考队,但也应该是了解内情的。”徐仁宇肯定地说道。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鲍里斯教授了。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和鲍里斯教授还有联系吗?” 
“这……这也是我担心的。当年我回国后,曾与鲍里斯教授靠信件保持联系,但几年后,我一连寄了几封信,都没有收到鲍里斯教授的回信。这样,我和鲍里斯教授的联系就断了。后来,我曾托这儿的朋友打听过鲍里斯教授的情况,但这儿的朋友给我的回复各不相同,有人说他还在大学执教,有人说他已经离开了这儿。再往后,我也就淡忘了这件事。”徐仁宇不无遗憾地说。
唐风听后,也很失望:“要是这样,我看找到他的希望不大啊!” 
“别说废话了,咱们这不是来了吗?马上就去拜访这位鲍里斯教授。”徐仁宇说完,穿上大衣,便和唐风一起出门而去。
徐仁宇踅摸了一阵,凭着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当年鲍里斯教授住的那栋教师公寓。可公寓内,早已换了主人,屋内一对年轻男女,根本没有听说过这里曾住着一位鲍里斯教授。
徐仁宇悻悻地走下楼。唐风问他:“你不会记错了吧?”徐仁宇抬头,又看了看这栋已经老掉牙的公寓楼,还是原先的模样。他肯定地回答唐风:“不会错的,就是这栋楼,这么多年,虽然还没拆,但早已物是人非了!” 
“咱们去东方研究系去问问吧?我们也正好可以和那儿的老师认识认识。”唐风提醒徐仁宇。
徐仁宇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冒着大雪在校园内费了半天劲,才找到鲍里斯教授曾经任教的东方研究系。这里会聚了一批俄罗斯优秀的学者,是俄罗斯东方学研究的重镇。
临近新年,系里没有什么人。就在唐风和徐仁宇不知所措之时,他俩发现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有一个年轻人正在独自吸烟。那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带着金边眼镜,穿着考究,一副学者模样。
唐风和徐仁宇对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徐仁宇开口便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以前曾在这里留学,很久没有回来了,想找一位老师,但又和他失去了联系。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鲍里斯教授吗?” 
“谁?他姓什么?”那年轻人惊诧地反问。
徐仁宇努力回忆着:“鲍里斯,他好像是姓乌斯季诺夫,十多年前他就任教于这里。” 
“您是说鲍里斯?米哈伊诺维奇?乌斯季诺夫教授?”年轻人报出了鲍里斯教授的全名。
徐仁宇眼前一亮,惊道:“对!是的,就是他。” 
“您是教授的学生?”年轻学者并不急于告诉徐仁宇鲍里斯教授的去向,反倒问起了徐仁宇。
徐仁宇点点头,道:“算是吧!十多年前我听过鲍里斯教授的课。” 
“哦!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鲍里斯教授已于八年前病故了。”年轻学者平静地说道。
“什么?病故了?”徐仁宇和唐风同时惊叫道。
“是的,请相信我,因为我也是鲍里斯教授的学生。”年轻学者很诚恳地说道。
“你也是鲍里斯教授的学生?”唐风用俄语反问道。
“嗯!我是鲍里斯教授带的最后一届研究生。”年轻学者扶了扶眼镜说道。
“教授是怎么死的?”徐仁宇问那年轻人。
年轻学者平静地回答道:“是一种很少见的皮肤疾病。教授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徐仁宇心里暗暗算了一遍,八年前,差不多就是自己和鲍里斯教授失去联系的时候。看来事情果真如此,当时自己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八年了,最终还是证实了自己当年的预感。
徐仁宇稍稍平静下来,又问那年轻学者:“您能告诉我,鲍里斯教授的墓地在哪儿吗?我想去瞻仰一下。” 
“在舒瓦洛沃公墓。” 
“舒瓦洛沃公墓?”徐仁宇记下了这个名字。
“就在他的老师阿理克院士墓附近。”年轻学者又补充道。
告别那位年轻学者,唐风和徐仁宇走出了大楼。徐仁宇看看天,今天天色已晚。他打定主意,明天要到舒瓦洛沃公墓去看看鲍里斯教授。
第二天,也是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一天,徐仁宇本想上午就去舒瓦洛沃公墓去看鲍里斯教授,但上午韩江乘坐的班机抵达。虽然按照他们事先的约定,双方不在公开场合碰面,但唐风和徐仁宇还是去了机场。唐风和徐仁宇在机场一直远远地注视着韩江,直到看见韩江走出了候机大厅,坐上一辆出租车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机场。
中午,徐仁宇又被他的一帮俄国朋友以庆祝新年为名,叫去灌了两大瓶伏特加,回到宿舍,就是好一阵呕吐,直到吐干净了,又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等下午三点了,才算勉强清醒过来。
徐仁宇还是执意要去舒瓦洛沃公墓,唐风只好陪着他。两人乘出租车赶到公墓时,已经快四点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徐仁宇看看天,抱怨道:“冬季的彼得堡,白天真是短,下午四点天就要黑了。” 
唐风看看天,再看看他们身旁的一座座十字架,有些害怕地说:“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你也不知道鲍里斯教授墓的具体位置,这里就我们两人,难道我们还要在这些十字架中找?不如明天天亮的时候再来找。” 
徐仁宇冷笑道:“咱们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钻个坟地,你就害怕了?呵呵!” 
唐风本想反驳,但看看越来越暗的天色,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舒瓦洛沃公墓,埋葬着许多彼得堡乃至俄罗斯历史上的名人。唐风和徐仁宇就这样在一堆各式各样的坟墓中穿行,寻找着鲍里斯教授的墓地。
突然,唐风看见一座小山头上,在一大堆坟墓杂草间,突兀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两人壮着胆子,摸到这块黑色石碑前。唐风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向黑色墓碑照去。黑色石碑上惊现出两行中文,犹如中国人贴在门两旁的对联一样,一边刻的是“诚意格物心宽体胖”,另一边刻的是“孜孜不倦教学相长”,碑顶上是一本打开的书卷,书卷上镌刻二字——“不愠”。
看到这儿,唐风疑惑地道:“这俄国人的墓地里,怎么出现一块刻着中文的石碑?” 
“因为这是阿理克院士的墓地。”徐仁宇认出了“不愠”二字,也辨认出了这块墓地的主人。
唐风又仔细看了一遍,肯定道:“对!这就是俄罗斯汉学泰斗阿理克院士的墓,墓碑做得很有特色。” 
“行了!抓紧时间吧,我们要找的是鲍里斯教授的墓地。昨天那个年轻学者说过,鲍里斯教授的墓地,就在他的老师阿理克院士附近。” 
两人又寻找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阿理克院士墓地附近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很小的石碑。石碑上没有汉字,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文字,甚至没有死者的生卒年月,只用俄文刻着“鲍里斯?米哈伊诺维奇?乌斯季诺夫”这样一个名字。
唐风和徐仁宇在鲍里斯教授的墓前伫立许久,徐仁宇才将自己来时买的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唐风和他都注意到就在这样一个偏僻、孤寂、简陋寒酸的墓碑前,除了徐仁宇刚刚献上的一束鲜花外,还有一束鲜花,看样子也是不久前有人献上的。那是一束红玫瑰,那是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红色。这红色玫瑰静静地躺在白色的雪地里,是那样的鲜艳,又是那样的刺眼。
唐风和徐仁宇步出舒瓦洛沃公墓,走出好远,才打到一辆车。一路上都是庆祝新年的人们,车子行进得异常缓慢。后来,唐风和徐仁宇干脆跳下车,也加入了狂欢的人群,两人一边欣赏着烟火,一边向宿舍走去。就这样,两人在路上耗费了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才赶到宿舍。
唐风打开房门,立即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这不是徐仁宇烟斗的味道,唐风也不抽烟,“不好,房间里有人进来过!”唐风本能地缩回了要开灯的手,刚想往门外退,就听屋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快开灯,是我!” 
唐风这才听出来是韩江的声音。他赶忙开灯,只见韩江一个人躺在床上抽着烟。“你可把我吓了一跳!”唐风抱怨道。
“是啊!我也吓得不轻!”徐仁宇关上房门,也抱怨道。
“你们俩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还让我好等呢!”韩江坐起来嚷道。
“你也不看看这外面的车,再说咱们人生地不熟啊!”唐风解释道。
“哼!我发现你们全都一个样,都说我吓到你们了,都是被堵在路上了。”韩江冷笑道。
“我们都一样?还有谁?”唐风问。
没等韩江回答,徐仁宇就笑道:“还能有谁?叶莲娜呗!他刚才肯定是去叶莲娜的闺房,和美女共进晚餐了。” 
一看被徐仁宇说中了,韩江立马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行了!还是说正事吧!博士,我让你搞的东西搞到了吗?” 
“搞的东西?”唐风不明白韩江的意思。
徐仁宇笑笑,从床下包中翻出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递给韩江:“喏!你交代的事,我肯定按时完成任务!” 
韩江翻开报纸,唐风这才看清,原来是把手枪,还有十来发子弹。就在唐风惊诧的时候,韩江却小声嚷道:“你就给我搞来这么个家伙,TT—33,老掉牙的家伙了,子弹也不多。这怎么用?” 
“行了!这不是国内,咱们想用什么武器就有什么。这还是我中午在黑市用了200美元买来的。没办法,现在不比苏联刚解体那个时候了。那时候,你要飞毛腿导弹,我都能给你弄来,现在就这个,将就着用吧!再说了,咱们是来谈合作的,又不是来打打杀杀的,真干起来,就我们这几个?你就有再好的枪也是白给。”徐仁宇说了一大通,最后还不忘提醒韩江:“我可都是拿自己的钱垫的,回去后,给我报销啊!” 
“可……可叶莲娜告诉我,她现在被免职了。现在负责这件事的那个伊留金上校,很难对付,所以,我不得不防啊!”韩江将自己见叶莲娜的情况对唐风和徐仁宇说了一遍。 两人听完,也吃惊不小。
“想不到,他们这边变化也挺大。那现在你还准备按原计划行事吗?”唐风问。
韩江道:“计划不变,只是要多加小心!博士,明天你就陪我去他们那儿走一趟。” 
“明天?我看还是再准备准备,这么去太草率了吧!再说,明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家都放假。”徐仁宇劝说韩江。
韩江思虑片刻,对徐仁宇道:“那好!明天咱俩去安全局大楼查看一下,等假期结束,再去拜会那位伊留金上校。” 
“那我去做什么?”唐风请示韩江。
“你嘛,还是去接触那些俄国学者,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能透露有价值的线索。另外,你也可以去冬宫看看嘛!”韩江给唐风布置了任务。
“徐博士本来认识一个很有水平的俄国教授,可惜人家八年前死了。”唐风将他们这两天的遭遇对韩江说了一遍。
等唐风说完,窗外,正巧传来了新年的钟声。


第十章 身陷囹圄
韩江在唐风的房间里忍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当他醒来时,发现徐仁宇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辆老掉牙的“伏尔加”小轿车。韩江无奈地摇摇头,带上那支同样老掉牙的TT—33手枪,和徐仁宇一起出发了。
上午十点,“伏尔加”静静地停在了联邦安全局大楼的对面,这里可以看到大楼门前的一切。当他们到达时,安全局大楼门前已经停满了各种型号的车辆,不同的人在大楼里进进出出,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衣的。
韩江瞥了一眼,对徐仁宇道:“咱们的俄国同行看上去很敬业嘛,今天应该是新年假期吧?” 
“是的,这几天都是假期,不过,他们毕竟是特殊的机关嘛!”徐仁宇答道。
“也许是有什么案子,或是特殊情况吧?呵呵!”韩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这地方我也没来过,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仁宇说完,两人沉默下来。韩江从怀中掏出昨天叶莲娜给他的相片,又看了看。他要牢牢地把伊留金和伊凡洛夫的模样印在脑海中。但愿一切能顺利,韩江默默地祷告着,忽然,徐仁宇看到了照片,问道:“这上面的人是谁?” 
韩江将照片递给徐仁宇,道:“那两个男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瘦的那个是他们的头儿伊留金上校,壮实的那个是伊凡洛夫少校,就是他带着人救走了马卡罗夫,并拿走了那块玉插屏。” 
徐仁宇看了看照片,又还给韩江:“叶莲娜给你的?” 
韩江看看徐仁宇,笑了笑,不置可否。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联邦安全局大楼前,依旧有人进进出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当手表上的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徐仁宇伸伸腰,对韩江道:“该吃中饭了,咱俩还在这儿守着吗?” 
韩江看看表,道:“你去买点东西吧,我在这儿继续守着。” 
徐仁宇摇摇头,跳下车,在街边的快餐店,买了些热狗、三明治之类的快餐,带回车里。韩江无心吃饭,尝了两口,便扔给徐仁宇:“你吃吧,我实在吃不惯外国这些玩意儿。” 
“吃不惯!咦?你昨天晚上在叶莲娜那儿不是吃得很香吗?”徐仁宇反问。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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