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手记13把你的命交给我by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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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手记13把你的命交给我by那多-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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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房宫的史书记载,还有许多,都是言之凿凿,具体到了数字。然而当代考古证实,现西安的所谓“阿房宫遗址”,实为汉时所建,而真正确认下来的阿房宫,在离“阿房宫遗址”十公里外的另一处,而且只是一个夯土台子。

也就是说,以现在的考据,阿房宫从来就没有建起来过,建了个夯土台就停了下来。诸多史书中对阿房宫的详尽记载,都无法从考古中得到证实。

难道那些治史严谨的史官,都在凭空瞎写?

如果是个不细想的人,当然就凭着现在的考古成果,认为当初的史官尽都在杜撰。但阳传良恰恰是个追根究底的性子,这么一琢磨起来,反倒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肚子里千绕百回之后,又和近现代的许多事情联系起来。这样的自相矛盾,就是当下也并非没有。现在陆陆续续有许多的老人,开始回忆建国前后,党内党外的许多掌故,一本本的回忆录,有的出版在大陆,有的出版在港台,也有的出版在美国。这样的书多了,不免说到的事情会重合,可是不同的人,竟然常常对同一样件事情,如某时某人说了什么,说法迥异。

这些写回忆录的老先生们,都是嗅见死亡气息的岁数了,之所以写书,无非为了还原出当年的历史真相,以解胸中块垒。而那些事件多数对他们的人生有着极重大的影响,断没有记错的可能。则彼此之间的矛盾处,到底是为什么会产生?

无解,完全无解。

说到这里之时,阳传良两根手指捏着紫砂小杯,微微瞌起眼,嗅了圈茶香,再把这杯金骏眉的三汤唆入嘴中,舌头搭巴了几下,让整条舌头的味蕾都能沾上茶水,正是地道的老茶客模样,几乎熏熏然要醉过去了。

然后,他喟然一声长叹道:“我此生的愿望,并不是挖出哪座传说大墓,也不求填补上哪一环中华历史中的缺失,只要能解了这些谜团,就无憾了。”

舒星妤依旧浅笑,眉目中藏着股子平实的爱意,仿佛连他此时的痴颠,也是极喜欢的。

当时我听得津津有味,说给小侯听的时候,他也是一般模样。

“这样的自相矛盾,真是不可思异,而且还不止一桩两桩,那老师,你说是什么道理,有哪些可能性?”

“我说啊,哈哈,我哪里猜得到,有一点我和阳传良相同,那就是要说全都是当年史官记错了,未免也解释得太轻巧了些。至于其中的原因,每一桩应该都各自不同吧。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啦,也不多这几件。”

和小侯聊了个尽兴,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赶发布会,却被告之发布会延迟一天。

第三天,宣布发布会暂时推后。也就是说,取消了。我拨打阳传良的手机想了解出了什么事情,却是关机。

那么多记者聚在一起被放了鸽子,想弄清楚究竟的人多了去了,很快就飞出小道消息,原来出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阳传良。

他失踪了。

直到一周之后,十二月二十七日,发布会重新举行,地方改在了北京。阳传良依旧不见,却已经有了下落。

他死于自杀。

据说他从468米高的紫金山顶一跃而下,摔得肢体模糊。警方的初步调查,已经排除他杀可能。

发布会后,我在首都机场候机厅飞快写完新闻稿传到报社,然后搭上了去南京的班机,希望能赶得上当天的追悼会。

追悼会下午三点开始,我抵达南京殡仪馆时,已经是四点过八分钟了。心中忐忑,不知还来不来得及鞠上一躬,以谢彼年香茶款待之情。原本以为来日方长,有的是和这位考古学家接触的机会,却不料他的人生这样戛然而止了。

说不奇怪是假的,虽与他的私下接触只有那么一次,但分明觉得,他不是那种容易想不开自寻短见的人,何况还有那样一位太太相伴左右。言犹在耳,他说过此生之愿,能解开那些谜团就无憾了。有此执念念兹在兹,是什么让他放下这一切去寻死的呢。要说他已经解开那些谜团,可真是说笑话了。

追悼会在殡仪馆的西中厅,一路过去处处白花,各家里哭声震天,哀乐从几个不同的方向传来,把空气板结起来。

还要拐个弯才到西中厅,我就听见有女人凄厉的骂声。

“滚,你给我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不会有好报的!滚,滚出去,我不要再看见你。我真是瞎了眼才……”

然后一个皱着眉的黑西装中年男人拐出来,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眉间已经舒展开来,仿佛全不把刚才的喝骂放在心上。

“杨教授!”我喊他。

“你是?”

“我是晨星报记者那多,在去年五一的校友会上见过。”

这人叫杨展,是国内量子物理界相当有名的专家,和我同一所中学毕业。去年母校八十年校庆,我就是在校友联谊上认识他的。也就是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递了张名片,无怪乎他不记得。

“啊你好,你来阳传良的追悼会?”

“是啊,和他喝过几次茶,很好的人,想不到。”我往他身后的转角看了眼,当然看不见什么,杨展的表情却露出些微尴尬。原来刚才被骂的人真是他。

我便识趣地不再说下去,彼此示意后,我继续前行,拐过弯,看见舒星妤站在门口,手扶着墙,胸口喘息未定,犹自往我这边恨恨地望着。

刚才的声音居然是她。

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那般浅笑不语的模样,我简直没法把那泼妇般的声音和她对应起来。更何况,今天她是未亡人的角色,有什么样的恩怨,要让她在前来悼念的友人前这样子发作。

我向她点头示意,未多说什么,跨步迈入灵堂。堂中的其它人面色都还残留着怪异,显然先前的一幕对他们也都造成了许多困扰。

空气中有不知何处飘来的焚烧的气味,也许某个陌生人骨骼的微小分子正随风进入我的鼻腔,然后被我吞进胃里。也许只是些纸钱锡花。也许是生者和死者合力造成的一种错觉。我把花放在灵前,对着遗体三鞠躬。遗体被缝合过又经了专业上妆,有着油彩的艳丽。但死时躯体毁坏太重,现在仍有许多不自然处,经不得细看。我转过眼去,这刻心里没有其它的念头,对着死亡只有空空荡荡的虚无感。过了会儿,从虚无中生出了唏嘘来,我就转身离开,再和舒星妤打了个无声的招呼,也不管她有没有记起我的身份,径自出了殡仪馆,搭上去火车站的出租车。

车上我才叹息出声,这次短暂的南京之行,就此结束。

回到上海的几天后,我和行内的记者聊天时才得知,舒星妤竟是杨展的前妻。杨阳两人是中学的同学,也就是说,我和阳传良,也是校友。

这三人间的关系坊间有许多的传说版本,但一个基本事实是,杨展在国外当了几年的访问学者回来后,老婆就是别人的了。

这么说来,舒星妤对着杨展骂出的最后半句,瞎了眼云云,也就有了出处。不管故事里是谁对不起谁,可在阳传良的灵前,又何必说这些东西呢。

我这样疑问,就有人来解惑,说你不知道,风闻舒星妤在阳传良死后,在好几个场合都说阳传良的死和杨展肯定是有关系的。直说到公安局找她谈,说没有证据,不能这么说,这才作罢。

一场夜谈,很快话题又拐到别处,乃至天南海北。人死如灯灭,终究会远离活人的世界,在记忆里消磨掉痕迹。

我未和人再谈起过阳传良和舒星妤,直到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我收到一张邀请函。

函上写着:兹定于3月29日晚6时30分,在外滩广东路20号7楼M ON THE BOND餐厅,举行鄙人五十岁生日冷餐会,敬请光临。杨展。

当时我并不知道,杨展是摩羯座,生于一月。


第二章 赤裸

〔“你们只需要说一件,最恶劣、最下流、最卑鄙、最肮脏、最不道德的事情,不用多,一件就好。我绝对相信,相比你们对我所做的,肯定还有些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我觉得像是编造的,我会开枪;如果我觉得说出来的事情不痛不痒,我会开枪。所以你们在开口之前,最好想清楚。”〕

怎么会请我呢,站在升往M ON THE BOND的电梯里,我还在疑惑着。

没想到一个大学里搞量子物理研究的教授,会选在这样的餐馆里办一个庆生冷餐会,还挺时兴的嘛。而且他不会是把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吧,那可是大手笔。但怎么请了我呢,我和他又不熟。算上三个月前追悼会上那次称不上愉快的相遇,也就见了两次而已。

可能是他想增加些媒体曝光率,刊发篇个人专访,又或要找人代笔自传,所以才请我来,熟悉一下,增进友谊。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至七楼门开,乐声悠扬,熏香润肺。侍者弯腰致意,伸手将我引入。

灯光略暗,米色墙上的枝状壁灯和顶灯没有全亮,或许是故意营造的气氛。侍者走在我前侧,穿着的白衬衫簇新到还能看见折痕,显然是头一天穿。我随他走了几步,却发觉不对劲,整个餐厅里,竟空空荡荡。

“怎么?”我停下来问:“我不会是第一个吧。”

“哦不。”侍者回头露出职业笑容:“杨先生他们都在露台上呢。”

果然是包下了整个餐厅,真奢侈。

紧靠着露台门口,有一条长案,由三张长餐桌拼接而成,上面铺了雪白的餐布。餐布上摆着一溜白瓷大餐盘,盘中空无一物。看见这些空盘子,我忽然就饿了。

踏上露台防腐木地板的时候,杨展就迎了上来,侍者无声无息地退走。

他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红晕,和印象中迥异。校友会上,我觉得他白如放在阴面壁橱里的骨瓷,当时他还说了一个冷笑话,“其实我血色很好,只不过当你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我的血液就集体迁跃到另一个地方去了”。之后在殡仪馆里,我便真觉得他白得只剩下一张蒙皮,都被抽干了。可是现在,他两侧颧骨上有均匀的红色,如抹了腮红一样,额角也在发着光。靠近下巴地方的皮肤,还是原本的苍白,仿佛血管还没来得及充盈膨胀起来。再往下,脖子又是艳红的。红白分明,望之心里有种诡异的不适感。

他伸手和我一握,手冰冷,大概是刚才握着酒杯的原因,还有点潮湿。他握得很用力,还轻轻摇了摇,显得对我的来到十分开心。

“真高兴你能来,不好意思,食物还要再稍过一会儿,只能先喝点东西,酒和饮料在那里。”

我和他寒喧了几句,这时露台上的情况已经被我看在眼中,心里不禁觉得奇怪。

除了我之外,露台上只有七位客人。一个冷餐会,几十个人都是少的,一两百人的规模才比较正常。我来得时间点也不算早,难道还有大量的客人没到吗?

“哦,我来帮你介绍一下。”杨展话音未落,忽然有响动声传来。

声音是从餐厅门口的方向传来的,还没等我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就听见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快步往那儿走去。

我站得最近,第一个从露台上跑回室内,没几步就瞧见了血淋淋的一幕。

刚才穿着新衬衣领我进来的侍者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流。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染血尖刀,另一个侍者在他的威胁下,畏畏缩缩地把餐厅大门关上。

“落锁啊。”他大喝。

我立刻摸出手机要拨110,结果发现没有信号。和我有同样动作的人不少,但都是一样的结果。

“别碰手机啊,谁碰我捅谁。谋财不害命,把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大汉晃着刀说。

真是活见了鬼了。这是什么地方啊,竟然会有单枪匹马只有一把刀的歹徒抢钱。简直荒诞。

但事情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生着,现实果然要比戏剧更荒诞。

“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冲上去干翻他。”我微微侧头,轻声对身后的人说。

只是这些人,大多是些文弱知识分子,居然没有一个坚定响应的。

“老子可是侦察兵出身,别做找死的事啊,谋财不害命,谋财不害命。”他好像能听见我说了什么,立刻大声警告。

“锁,锁好了。”侍者说。

比我还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怎么这么怂。我四下张望,却没什么趁手的家伙。长案上摆着的那些刀叉,可没法和他手里的尖刀对抗。

“麻利点。”他晃着刀子吼。

地上那个挨了刀的侍者既是威胁也是人质,杨展第一个拿出了钱夹,很快钱包、耳环、戒指在桌上拱起一堆。歹徒挥刀让我们站得远一点,蹲下双手抱头,然后自己开始翻看战利品。那个完好无损的侍者自发地蹲在另一头。我蹲在一个体态丰腴的女子旁边,挨着她的胳膊,感觉她正在微微发着抖。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人要赶快送医院,你拿了钱赶紧走。谋财不害命,你也不想他死在这儿吧。”我说。

地上的侍者不再往外冒血了,还在呻吟着。能出声就是好事。

“闭嘴。”他却不忙着把这些财物收起来,反而瞪着我们嘿嘿笑起来。笑声里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让我心里猛得一沉。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的,这人脑子要真有问题,今天伤的人怕就不只地上这一个了。

“你,出来。”他用刀指着蹲在最外侧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半百男人。先前露台上我耳朵里飘过一句“刘书记”,以杨展的社交圈,多半是哪所大学或研究所的书记。

刘书记当然不肯就这么出来,反而还脚底挪动向后缩。

络腮胡大步上去,用刀架着把他拖了出来。

蹲在刘书记旁边的就是杨展,我使劲地用眼神向他示意,这是最好的机会了,络腮胡在把胖子拖出来的时候,如果杨展瞅准了给他来一下,我立刻就会跟着扑出去。

但杨展一动都没动,我心里叹息,实验室里呆得久了,胆气都没了。我离得太远,如果发动,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首先倒霉的就是那个刘书记。

他把刘书记拽起来,拿刀逼着他的脖子。刘书记吓得浑身乱颤,恨不得再次抱着头蹲下去。

“你们这些有钱人!”

刘书记更慌了,连声尖叫:“我没钱我没钱。”

络腮胡一刀背拍在他脸上:“吃成这样还他妈没钱!没钱你来这种地方!”

“我是被请来的,他他他请我的,他有钱。”刘书记被刀架着没法扭头,伸出一只手使劲往后指,颤颤巍巍,倒差不多把所有人都指了个遍。

络腮胡却不管杨展,对着刘书记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妈的你们在这种地方吃一顿,我要做死做活干多久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吃的是什么睡的是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凭什么你这种人腆着肚子坐坐办公室玩玩女人就能大把大把的捞钱,我操你……”

络腮胡呲目翕鼻口沫横飞,刘书记几乎都要被他骂哭了。这样的仇富者,长期的积怨下来,干出什么样的过激事情都不奇怪。

只是络腮胡一通畅快淋漓的大骂,方到一半,唇上的胡子突地掉了下来。

这人卡了壳,看着飘落的胡子,表情怪异。

“没看见没看见,别杀我!”刘书记惊恐之下生怕看见一歹徒的“原形”被灭口,闭了眼大叫。

我心里却是一动,他还知道乔装打扮,那就不是疯的。

络腮胡稍一愣就回过神来,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你这种人,不知做过多少昧了良心的事情,我也不来把你怎么样,但这就得看你是不是诚心忏悔了。”

“我忏悔我忏悔。”

“那好,先把你这层皮剥下来。”

“啊?”

“把衣服脱了,光着站到外面去,好好忏悔!”他恶狠狠地说着,嘴角咧开,似笑非笑,格外凶恶。

刘书记还在犹豫,络腮胡把刀往他喉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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