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完就推了里屋的这扇门,从门缝里瞄了几眼,无奈里面一片漆黑,朋友犹豫了一下,又把门推开一点,人就钻了进去。
我见他进去,也肯定是跟着照做,我侧过身子,想学着钻进去。
通常我们通过这样类似的狭小空间时候的姿势都差不多,但却根据个人习惯有的人习惯先探进头,而有的人习惯先迈进腿。
我就属于前者,可是没成想我刚把头探进去,还没等迈腿,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立刻失去重心一下栽进了里屋,直接把门撞开了。
这下摔得我还挺疼,朋友见状连忙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这下可好,也甭偷偷摸摸了,门都被我撞出这么大动静了,藏着也没用了。
我站起身,立刻用手电去照身后,想看看是什么绊了老子。
这才发现,居然是一截很高的门槛。
刚才朋友钻进来的动作很连贯,我竟然没有注意这还有这么高的一截门槛。
这门槛想必都知道,在古代建筑或是古式建筑里面通常都会见到。无论是从玄学上还是从古代礼数上,这门槛事实上是有很大的作用的。相传门槛的高度都是有特别规定的,据说是可以挡住冤鬼入门,也可以防止阴气流入家门。而更有一些离谱的说法是门槛是将将高过僵尸纵跳的高度,所以也是可以绊僵尸的。而古代所说的大家闺秀的二门不迈其实也是有这层含义在其中,古代女子的脚则是很隐私的部位,是不能示人的,所以即便女子站在门内向外看,门槛也正好能挡住女子的双脚。
我印象中听朋友说过那么几句,这门槛因为常年累月的阻挡阴气,所以是不能踩的,说是踩过的人会走背字,运势会受阻。
想到这儿我就回忆了一下,刚刚我应该是绊了一下而已,并没有踩到,所以运势并不会降低吧。于是就转过身,想继续跟着朋友。
朋友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了,手电光在扫来扫去的。
我也用手电找过去,才发现这间屋子出奇的大。大小跟个大学时能容纳几百人的阶梯教室似的。
我快步跟过去,却见朋友已经站定了,冲着手电照住的东西皱眉。
我见他皱眉,也立刻看向他照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灵位。
看见灵位了,那这间屋子甭说,肯定就是祭拜的祠堂了。
我就也举起手用手电光扫了这么一下,这么一扫我立刻就吃了一惊。
只见整间宅子三分之二的空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挤着一个。都放在相同的石头底座上。
这家人还真是个大家族,这他妈光可以祭拜的死人就已经这么多了?
我就用光着重看了几个牌位,灵位上都写着死者姓甚名谁,什么时候挂掉之类的东西。
从灵牌上见到这些人都是姓万,名字起的都文邹邹的,估计也都是按照家谱来取名然后按照辈分摆放。
我扫了几下,也就没什么太大兴趣了。转过身见朋友还是站着一动不动的。
我就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
我见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了,心中也是大惊,连忙问他是不是感觉到脏东西了?
朋友摇摇头,然后又用光扫了一遍密密麻麻的牌位。
问我,难道你没发现这些牌位都有些不对劲?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心跳加速,心说你看出不对劲来就直接说啊,这语气能他妈吓死人啊!
但这样的环境下我又不好发作,只好又转过身继续扫了几眼。
我见灵牌一个一个的摆放的都挺整齐,可是却不见什么贡品,我心说难道奇怪的地方是这些祖宗并无人供奉?
转过身想问朋友,话还没出口。朋友却先告诉我了答案。
‘这些灵牌上的人都是一天死的’
一天死的?起初听他这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还寻思,人肯定都是一天死的啊,没听说过一个人能死好几天的。可是却忽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我连忙也拿着手电去照,一连照了几个牌位。
我又不甘心,又随机照了几个远一些的牌位。头上的冷汗已经溜到眼眶上了。
朋友说的没错,虽然老历上所指的什么什么年,什么什么日我并不太了解。但从这些字面上也是可以看出来的,这些人即便所处的年代,乃至朝代都不尽相同,但都是死在时年的同一个日子!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些人难道都是自杀的?在那一天死是这个家族的传统?
可是这也完全说不过去啊,除非是自杀,否则天灾人祸疾病衰老,谁他妈能计算的这么精准都在同一天死?
我想问朋友,谁知朋友却已经开始打着手电逐个查看起牌位来。
他先是在前面几排看了几眼,然后直奔到了最后一排,查看了几个,居然定在一个牌位面前了。
我心知这是有事啊,连忙跟过去。见他眼前的这个牌位上面写的是一个叫万锦荣的名字,死亡的日子也并不例外。我左右看了两眼,也看不出特别之处。
就问朋友,这个人你认识?
朋友听到我的话,冲我点了点头。说,不光我认识,你也应该认识。
听完朋友的话我立刻就在脑海里搜索了这个名字。可是想来想去,别说叫这个名字的了,似乎连姓万的也都并不认识。
可是见朋友的表情却并不像是在说笑,我就问他,这个人是谁?
朋友提醒我,那天我手机视频里的那个老头你还记得吗?他就是万锦荣,著名建筑师。
我顿时想起视频里那个老头坐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画面,记得当时他还在视频的末尾,说最近发现风水上面有个什么奇怪的地方,对!我还有他家的一枚象棋子!
我跟那个假冒刘瘸子的人去的那个宅子,死的老头就叫万锦荣???
我连忙看向朋友,他估计猜我已经想到了这个认识谁,对我点了点头。
这下我到是懂了,朋友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这个灵位看。因为这就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首先,这个老头的家族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们并不知道。单从这个宗祠的规模上看想必是个庞大富足的家族。虽说宗祠都是会建在这个家族最初兴起的地方,可是这个村子毕竟太偏僻了,而且周围也诡异的很,那个老马又被人用了足缚。这一切的确显得很不合乎情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万锦荣并没有死多久,那么他的灵位也一定是最近在立在这里的。难道说那个要把脏东西带进这里的人就是为万锦荣立灵位的人?
我几乎想破了头,这不解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看向朋友,想问问他是否能给我解答,可是还没开口,我就又猛地冒出一个想法,朋友之所以带我来,肯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万锦荣家的宗祠在这里,这样说,难道他是带我来找万锦荣的‘址簿’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朋友为什么一直对我遮遮掩掩的不肯透实底呢?
而且那个‘址簿’里到底有什么讯息才会让朋友一定想要去找到?
而假如我的猜测是错的,那就更说不通了,他妈的这也不是赚钱的行当,他为什么非要带我来?
脑袋里的疑惑太多,我就顿了一下,想组织一下语言问朋友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还没等开口,朋友却抢先告诉我,他知道我现在是满肚子问号,可是他现在也不便在这里讲给我听。说完他用手电光示意了一下,说,刚才他注意了一下,里面还有屋子,我们至少要先都看过了再做打算。
说完朋友就带头朝里面的屋子继续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应该是整个宗祠的正中央,因为从大小来看,应该已经占了整栋建筑很大部分的面积了。我用手电照去,的确在墙边还有门,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反正剩下还未探索的地方已经没多少了,姑且就先听朋友的吧,我现在刨根问底也的确不是时候。就跟在他身后了。
朋友这次开门依旧很小心,我也是长了记性,特意注意了脚下。
两个人进到这间屋里,用手电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细长型的房间。
房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乍一瞅跟一个走廊似的,然而光往远了照去,就只剩下墙,和三扇圆形的小窗户了。
朋友四下看了一眼,看样子也没发现什么。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径直走到最远的那面墙边上,寻思着看看窗户外面是什么样的。
因为视线的原因,在远处看来并没注意,走近了才发现,这三扇窗户开的都有些奇怪。
首先窗户开的位置很低,也就到我腰部的位置。想要看向外面,人还得半蹲下来。其次也是近瞧才知,窗户上并无玻璃,也不知是还没来得及上玻璃,还是人家就这么设计的。反正我也懒得研究建筑美学。寻思了一下就蹲下来好奇的往外瞅。
结果很让人失望,外面比屋里还黑。我用手电照出去,只能勉强看见林子里的树干。这面墙已经是整栋建筑的外墙了。
我站起身,心话这他妈怎么回事,这儿开了仨洞,还开的这么低,下雨的话雨水都会潲进来。我又用身体比划了一下位置,难道这是给人小便用的?从屋里直接尿到外面?可是修个厕所有这么麻烦?这家族的人都喜欢行为艺术?
我越想越好奇,回过头看朋友还在举着手电看墙壁呢。我寻思了一下,就蹲下来想把头探出去看看。
洞的大小来说人爬出都没有问题,所以我也没顾及着是否能磕到头,蹲下来杵着墙就把脑袋伸了出去。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我侧过头,想看看这面墙的外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谁知我刚扭过头,就见墙根下趴着一个什么人,也正在仰着头瞪着眼睛看我。四目相对之下差点没把我吓背过气去,我啊了一声立刻就想把脑袋往回收,本来挺大的一个洞,我这么一慌乱头反而撞到了洞沿上,这下磕的我眼前一阵发黑。
幸好朋友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叫声,在后面拖住了我的衣服,一把把我拽了回来。我回到屋里,人就瘫在地上喘粗气。想告诉他墙外面有人,哆嗦半天也没挤出话来,只能用手指给他看。
朋友见我也说不明白,八成是以为我中邪了,连忙告诉我掏出签子扎自己。我摆了摆手,这下终于才能说出话来。‘外面有人!’
朋友听到也是大惊,可是他并没有把头探出去,而是一把把我拽起来,先退回到进来时候的门边。问我,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我当时光顾着害怕了,哪儿能记住是什么样的人。只能摇摇头,问朋友,这他妈深更半夜的,这个人趴在那儿干什么?
话刚问出去我就反应过来了,难道就是这个人破了镇宅的局,先行一步进来。然后听见我和朋友的动静,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躲在了墙外面?
这样的话,我刚才还真是命大,完全是伸出脑袋等人宰割啊。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袭击我,难不成他并没有加害我俩的打算?还是刚才他也没想到我会把头探出去,一时并没准备,所以没来得及袭击我?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人能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这就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
朋友听了我的话也摇了摇头,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告诉我尽量不要说话。把手电闭了。否则外面的人想要偷袭我们,太容易下手。
我只好照做,屋子一下瞬间又陷入了黑暗。朋友用手扯了我几下衣角,看意思是示意我跟着他。无奈实在太黑,我恐怕跟他走散了,只好用手拽着他背包的带。跟着他慢慢挪出了门,又回到了祠堂里。
我们走到墙角,朋友低着声音跟我说,现在还不能开手电,我们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刚才想了一下,那三个洞应该是风水上的泄眼,是用来泄灾,岁,劫三煞的煞气的。
至于那个人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小心提防着点。而且他在那间屋的墙上看见了很多人用笔在墙上写的数字,笔记很新,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留下的。看样子好像是在计算一些数值。他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宅子太多古怪的地方,他必须再去看看其他偏房的屋子。不过现在的情况不能带我去了,叫我在这里等着,他去看完了会回来找我。
说完朋友就转身离开了,我起初还能感觉到他蹑手蹑脚的移动。过了一会儿,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我靠在墙角,突然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毕竟这间房里面摆着那么多灵位,加上朋友突然不在身边,这种氛围的确是有些吓人。
我尽量平静了一下,安慰自己大风大浪早就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跳还是很快,我想抽根烟又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只好就这么忍着。
过了一阵,具体是多长时间我说不准。我听见宅子的某一处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一种很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细听之下有些像是铁链子拖在地面上的那种动静。
我竖起耳朵想要分辨一下究竟,却还是听不太真切,然而虽然动静很小,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把我吓得够呛。后脊梁有些发凉。
幸好又过了一阵子,这个声音就消失了。然后我感觉朋友蹑手蹑脚的又走了回来,慢慢的凑到我身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我一下。
我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他拍完我后就转身继续蹑手蹑脚的往外走,我见状就知道他这是叫我跟他出去,就也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跟着。
这个宅子根本就没有窗户,屋里实在太黑了,我恐怕走的过程中误撞到灵位,就还是伸出手想抓住朋友的背包带,然而我伸出手,头皮立刻就是一阵发麻,因为我并没有摸到想象中的背包带,而是直接摸到了我前面这个人的后背。这个人不是朋友!
这下我是彻底慌了神,本能的后退了两步,这时候哪还顾及动作是否有响动。
我顺势就想抄起手电来防身了。我们买的这种手电有三十多厘米长,握在手里还是挺沉的。
虽然并不称手,但当个家伙用还是可以的。
我又后退一下,想给自己与对方留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来,接着直接打亮了手电朝那个人照去。心说他妈的就是打也得让老子看看你是谁。
然而灯光亮了之后,我却呆住了。这明明就是他本人啊!可是他的包哪儿去了?
朋友见我打亮了手电,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连忙用手势告诉我把手电关了。说他刚才发现了一个房间,必须带我去看一眼。
他的声音很轻,我也是有些发愣,并没有反应过来。朋友见状就夺过我手里的手电摁灭了。
然后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告诉我跟着他继续走。
我们走出了祠堂,直接回到了院子里。外面的月亮已经被遮住了,能见度并不好。
但还是要比屋里的黑灯瞎火强太多了,朋友带着我走到院子的左侧,我这才看见这里原来有一扇铁制的小门,上面还拴着三个指头粗细的铁链子,由一个金属锁头扣在一起。我想刚才的我听到的动静原来是这里发出的。
我对朋友的立刻肃然起敬,没想到他还有撬锁的本事。谁知道朋友却直接三步两步的翻了过去,叫我别愣神,赶快跟着。
合着我还高估他了,于是也把包摘下来,先丢过去,也跟着翻了过去。
翻过这道门应该算是一个很小的回廊,不过并不是通透的,回廊被一人多高的墙夹着,走在里面到也很像是走在室内。
我跟朋友走了一段路,已经差不多绕到了宅子的后面了。
朋友这才停下,我们面前就又有了一扇门。
这儿还有个屋子?看情况还不是跟里面的屋子想通的。
朋友从包里翻了一会儿,往我手里塞了点东西叫我含在嘴里,然后提醒我把木签子拿好,就先带头走了进去。
我摊开手一看,就不由得作呕,这他妈居然还是羊粪球。说实话,这味道真让人有些受不了,可是现在看来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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