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而言,人类,真是每个人多少都有点心理疾病咧。
第二天一早起床,好友已经离开了。说起来,她的哭声似乎是半夜消失的,哭声消失前,貌似有一声惊呼。不过,管他的,所谓好友这层关系,也不过是这女人擅自加上去的。
自赵虞进了新公司,这女人就擅自闯入了她的生活,热情得令人讨厌。她最不喜欢这种大小姐性格的女孩,从小丰衣足食、父母双亲对她和蔼溺爱,就算走上社会也平平顺顺,人生里没有任何起伏跌宕。
这种人,真的很让人厌恶。
赵虞从小就没有双亲,孤儿院长大的她幸好有着不错的身体资本。靠着先天资本,她混得算是风生水起,但是,不论她怎麼混,在公司里也比不过那位大小姐。谁叫公司是这女人家开的呢。
如果她要知道,自己还跟她老爸上过床的话,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滋味。
这讨厌的女人,假善良,总对自己那麽好,那麽推心置腹,有好事也会第一时间跑来找她倾诉一番,这根本是赤裸裸的炫耀!
赵虞每次都脸带笑容似乎在替自己的好友高兴,可晚上回了自己租来的房间中,总是会拿著剪刀狠狠地刺上一刀又一刀,每次想像枕头就是好友,心情就会好很多。
好吧,心里阴暗面谁都有,也懒得再宣扬了。总之赵虞赢了,从看到好友男友的第一眼,她就盘算着怎麼将那男人抢过来。过程很顺利,那钻石王老五只在自己的小暧昧中坚持了几天,就彻底的沦陷了。
不过赵虞很清楚,男人的新鲜感丧失后,抛弃自己就如同抛掉一块烂抹布,所以趁她还是他眼中的明珠、心坎里的朱砂痣时,能多捞一点算一点。
从那一天起,赵虞在没有见到好友在公司里出现过,开始时还不以为然,可几天后才听说,好友失踪了,就在自己门口哭的那天失踪的。
公司的总裁,她的父母已经报了警,员警在第三天找她做了笔录,不过她当然没有可疑的地方,所以笔录很潦草,询问得也很简单。
但不爽的是,老总估计有将怒气和怨气转移到她身上的嫌疑,找了个藉口解雇了她。只不过这份工作早已经可有可无了,新买的那套小别墅,绝对是她辛苦干一辈子也买不起的,现在,它的产权证上可清清楚楚的写著赵虞本人的名字。
属於她的连排别墅一共有三楼,还附带了佣有保母房和洗衣间以及地下室车库。
一楼的落地窗门推开,便是面积大约六十多平方公尺的花园,里边栽满了各色的鲜花;坐在三楼的阳台上,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湖泊。流经鸽城的母亲河从别墅前经过,环境真是好到没话说。
至少比她一直以来租住的小套房强了一千万倍。果然熟话说得对,找个好男人,来钱比抢银行还快,友谊什麼的,鬼才在乎。
闲暇时在花园里喝咖啡,男友偶尔回来看看她,只不过随著时间的推移,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赵虞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那所谓的男友,自己对他根本无爱。说起来,住在对面独栋别墅里有个快六十岁的老头,据说是鸽城某前任官员,最近他有事没事都爱路过赵虞家门口,看到她就眉来眼去。
嗯,是时候想退路了。男人到六十岁,并不算老。
最近下了好几场雨,花园里的花都有些没精打采。赵虞照常吃完午饭在花园里喝玫瑰茶,心里寻思着怎麽偶然的跟对面的老男人勾搭上。突然,她发现花园中许多植物上都长满了霉菌,白花花的,有著长毛,很恶心。
奇怪,昨天都还好好的,什麼霉菌繁殖得那麼快?
她觉得那些霉菌恶心得自己都快吐了出来,连忙给物业打了个电话。别墅区的服务果然是非一般的好,物业很快就派了园丁过来。
“狗东西,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园丁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满脑袋花白的头发,还谢顶,长相有些猥亵。他用长长的园艺剪刀碰了碰植物发霉的枝干,白色的霉菌立刻“唰唰”的往下飞散。
赵虞立刻先后退了几步。
“应该是白毛癣。”园丁的话说得不太确定,“发霉的地方需要全部剪掉,根部也要挖出来,不然过不了多久,癣就会传染所有的植物。”
赵虞皱眉,抬头看了看小花园。从发现到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似乎这所谓的白毛癣有扩大化的嫌疑。甚至一些红红的花蕊理也长出了白色的、如皮肤癣一般的东西,不断地吞噬著植物绿色的枝干以及火红的花朵。
再转头望望四周,有些诡异的是,出现状况的地方只有自己一家而已。如此大面积的细菌感染,为什麼只有自家的植物受到了侵害?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园丁也在为此头痛,嘀咕着:“怪了,白毛癣平常都是依传染就一整片,它的孢子几天就能成熟,被风一吹到处繁殖,怎麼就这家人出了问题?狗东西,我还真第一次遇到。”
他一边奇怪,一边将受到感染的植物全部剪掉。整个花园基本上都受到了传染,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还残留在接近泥土的地面上。
赵虞十分不习惯,他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感到有股毛骨悚然。看着光秃秃的花园,她转过身,突然又转了回来,是现在花园里扫过,却什麼都没有发现。
背上凉飕飕的,似乎有甚麽东西在狠狠的盯著她,充满了恨意。她望著地面,愣了半天。
那刺骨的恨意令她猛打冷颤。赵虞使劲儿的摇头想将这股令心脏狂跳的感觉甩掉,她走进屋,打电话叫个外送。虽然一想到那白花花的癣就胃口全无,但食物总要吃些的,只有三餐定时才能保持自己的好身材。
外送很快就送来了,是豪华回锅肉定食,三个肉菜两个素菜。赵虞揭开盖子喝了口汤,最后又将盖子给盖上了,确实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久后男友来了,今天他喝了一些酒,满脸通红。一进门就性急的脱她的衣服。
“别急,亲爱的,等我先去洗个澡。”赵虞冲他魅惑的一笑,将男友推进卧室里。她深知一个乾净的胴体对男人更具有吸引力。
赵虞站起来,走进了浴室中,拧开热水把浴缸灌满,然后脱光衣服躺了进去。她舒服的呻吟著,伸了个懒腰。对现在的生活,她很满足,只是,为什麼今天老是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屁股下边有股水流在移动。鼻子里还传来难以形容的恶臭味。赵虞连忙张开眼睛,她低头看了一眼浴缸里的水,立刻如火烧了屁股般一边恐慌的尖叫,一边疯了似的爬出来。
只见浴缸的水早已变成了黑色,水面上还浮动著屎尿以及湿答答脏兮兮的卫生纸等污秽。
满屋子都弥漫着惊人的恶臭,连带著她的身体也肮脏不堪。
男友被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吓了一大跳,连忙走进浴室,刚一靠近就闻到了难以承受的恶臭,连忙往后逃。赵虞全身赤裸,身上沾满了污水以及臭味,带著哭腔靠近他。
“滚开,不要过来。”他立刻惊叫一声,躲得更远了。
“快给物业打电话。”赵虞清醒了一些,她可怜巴巴的拧开淋浴清洗着身上恶气薰天的污垢。男友躲到了阳台上,掏出电话将物业大肆骂了一顿,让他们立刻派人来修理。洗乾净的赵虞穿上了睡衣,男友还是觉得她恶心,就连坐在客厅也跟她拉开了距离。
对此,她虽然不在意,也很明白两个人都不是真心的,可多多少少感觉有些心寒。
物业派的人还没来,就听到整栋房子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如同外层被蟒蛇缠住了,正在受到剧烈挤压,就要粉身碎骨了。
两人被吓得立刻朝外逃,就在这时,房子里开始骚乱了起来。厨房、厕所,所有拥有地下水道的位置全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下水道“咯吱咯吱”的发出恶心吞咽声,然后在同一时间爆管。
恶心到惊人的污水倒流着、倾泻吞噬着所有的家俱,木地板爬满了黑色的淤泥。赵虞和她的男友看得目瞪口呆,脑袋在这刻完全失灵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妈的,这究竟是怎麽搞的?啊、靠,啊!”男人吐了一句脏话。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沾到了脏水,立刻如同女人似的尖叫嗓子大叫大嚷,还手舞足蹈的原地乱踏步。这无脑的行为直接让污水被溅起,弄了两人一身。
等物业的维修人员来到时,男人已经快要恶心到崩溃了,他劈头盖脸的骂着物业,完全失去了理智。两个维修员不敢回嘴,闷头闷脑的开始检修起下水管道。
他们先是堵死房子里所有的下水出入口,避免污水再倒流,然后展开建筑设计图看了看。
“这栋楼的总下水道在下边。”维修员踩了踩花园的中央位置,“我们马上挖开,看看究竟出了什麼问题。”
“快点,妈的,我买你们的房子就是觉得品质好。现在看来,所谓的大开发商修的房子也不过如此。”赵虞也气得快要爆炸了,她冷笑著奚落道。估计男友今后肯定不再愿意碰她。还没有将剩余价值压榨出来,实在是可惜得要命。
维修员拿出工具,很快就把花园里的泥土挖开了。一直往下挖掘了快两公尺深,突然,锄头碰到了软绵绵的土层。
“这是什麽?”两个维修员对视一眼,感觉很疑惑。
土层十分柔软,用铲子压下去,充分的能感觉到弹性。他们俩将那层土拨开,露出了鲜红色的布料。维修员顿时感觉不对劲儿了,抬头对赵虞说:“你们家的花园底下有东西。”
“什麽东西?”赵虞不以为然的一边问,一边朝坑里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那块布料时,顿时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她尖叫了一声,死死的抓住了男友的手臂。
“你干嘛?”男人恶心得想推开她。
赵虞语气发颤,恐惧得完全没了力气,“是小琴的衣服,那是小琴的衣服。”
本来还在挣扎的男人身体立刻僵硬了。小琴是他的前女友,是她的前好友。那女人的衣服,怎麼会在花园地底快两公尺的地方?
“你没看错?”他问。
赵虞十分肯定的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布料的颜色花纹据说全是去法国订制的,小琴还在我面前炫耀了好久。”
这也是她痛恨嫉妒自己好友的原因。
男友僵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用力的吞咽下嘴里的唾沫,命令道:“你们,快点把底下的东西挖出来。”
维修员也感觉到有些害怕,他们似乎预感到了下边究竟是什麽,颤颤抖抖的顺着那块红色布料挖。挖了一会儿,完整的衣服背部露了出来,然后是青绿色的短裙。两个维修员在也不敢挖下去,他们商量著爬上坑,毅然报了警。
由於是高级住宅区出事,警方来得异常迅速,刑侦组将泥土全部挖开,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为女性,没有头颅,站立著朝向别墅客厅的方向。
只是挖出来后,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尸体身上的血肉已经基本消失殆尽,只剩乾巴巴的皮肤和坚硬的骨头,就彷佛有营养的部分被什麼吸取了似的。
更可怕的是,女尸骨肉与皮肤之间伸入了大量的植物根茎,一如从身体里长出来的般,看得好几个年轻员警险些忍不住吐出来。
从衣物以及随身物品判断,确定尸体为赵虞的好姊妹淘、某鸽城市内著名商人的独生女希琴,只是她的头,无论如何,警方也没有找到。
理所当然的,赵虞两人以及维修员都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对於希琴的尸体为何会在自家花园的地下,两位别墅主人当然是一无所知,警方照例警告了他们一番,要他俩近期不准离开鸽城,然后就将两人放了回去。
“妈的,倒楣死了!”
回别墅时,保姆已经将屋子全部收拾得一乾二净,还好布艺的东西不多,否则家俱肯定要换新的了。男友跟在赵虞身后进门,然后狠狠地将大门关上。
“我老爸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狠狠骂我,算了,在这里躲几天吧。嘿,估计我家跟希琴家的关系也到头了!”
赵虞心里疲倦,她虽然恨好友恨得要死,可希琴真的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家门口,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准确的说,是恐惧。
看看墙上的时钟,快晚上九点了。一早起来后就没有平静过,先是满花园的植物长满霉癣,然后屋里的水管爆管倒流,最后竟然从花园下边挖出了希琴的尸体。
她究竟是怎麽死的?为什麽会被埋在花园下?还竖着埋下去,一点痕迹也没留。完全如同是地面变成了液体,她在毫无防备下沉入了地底下。
该不会,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跟好友的死有关吧?亡灵作祟?赵虞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屋里灯光明亮,男友懒散的软在沙发上。屋外,灯光照射出去的地方,照亮了花园的一角,那里有个大坑,刺眼的挑拨著她的神经敏感度。
赵虞立刻转移开视线,她总觉得再看下去,好友的尸体就会从坑里爬上来,掐住她的脖子,找她索命。
“这世界哪有鬼神存在,况且,她的死又不能怪我。”她自我安慰著,全身却在不断地哆嗦。
在沙发上靠着男友坐了一会儿,胃里传来一阵饥饿感。赵虞这才发现,从中午开始,她根本甚麼都没吃过。
“饿了没有?我去弄些吃的?”她调了调嗓音,努力用发甜的声音问。在有利用价值的男性面前,她从来都是柔弱的、贤妻良母型的,外送以及微波食品从来与她无缘,男人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女人。
“确实有点饿。”男友点头。
“等一小下哦。”
发嗲的声音令男人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点点头,还不怀好意的笑著,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讨厌。”赵虞转过身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几样拿手小菜。厨艺这种东西她经常练习,所以菜式也弄得有滋有味。
“家常菜,嘿嘿,我喜欢。”男人看著精致的小菜不由得食指大动。
“慢着,我们先去洗个澡再吃。乱七八糟了一整天,浑身臭死了。”赵虞给食物盖上盖子,从身后又抱住了他,眼里洋溢著爱意和欲望,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很能激起男人的怜爱欲。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不去当艺人实在是太浪费才华了。
“对,洗澡。”男友立刻忘记了肚子里的饥饿感,一边坏笑,一边抱著她走进了浴室里。
一阵云雨过后,两人回到了客厅。
“开饭了。”她笑咪咪的坐在餐桌前,兴高采烈的拍手,似乎完全忘记了整天的不愉快遭遇。男友带着一脸满足,在她伺候下也坐好,突然,一股怪异的气味传进了鼻腔。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麼味道?”
“臭味?”赵虞心里一抖,惊弓之鸟似的左右望了望。房间里安静又明亮,没有再次爆管的迹象。
“不像臭味,但也不好闻。很复杂,形容不出来。”男友想了想:“就像是一双很久没洗过的脚ㄚ子沾了水的味道。”
“恶心,说得我都没胃口了。”赵虞做出反胃的表情。
“哈哈,不说了,吃饭,吃饭。”男友哈哈大笑著,“快点揭开,让我看看你做了什麼菜。”
“有你喜欢的,上次你不是说有次去四川,喜欢上了宫保鸡丁的味道吗?我试著做了做。”赵虞揭开了盖在小菜上的盖子。
颜色鲜艳的宫保鸡丁散发着热腾腾的气息,一看就吸引人的食欲。
“来,尝一口。啊!”赵虞夹起一筷子餵进了男友嘴里。
男人笑嘻嘻的咀嚼着,一边咬一边做出享受的表情。
可过了没几秒,他的神色产生变化,嘴里本来甜甜的宫保鸡丁似乎味道有些不对劲儿,有股恶心的滋味窜入了味蕾中,传染了整个神经。他神色大变,“呸”的连忙将口中已经咀嚼烂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
赵虞被喷了一脸,她愣住了,呆呆的问:“你怎麼了,不喜欢吃?”
“靠,你做的什麽东西?”男人声音尖锐的骂道:“是人吃的吗?”
“味道有问题?”赵虞不明所以,她用纸巾将脸上的食物残渣擦乾净。奇怪了,出锅的时候还特意尝过,味道还算自信。
她夹了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