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挖掘队一同行动的武警在储藏食物的洞室里找到了好多具干尸,这些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损,大部分肚子都被掏空了,胳膊腿上的肉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在这些干尸当中有一具尸体是新鲜的,而起还穿着袜子,很明显这尸体是刚被放在洞里不久的,不过尸体的头部已经被啃咬得只剩下了白头,要确定尸体的身份还需要做进一步的dna检验。
这些发现还只是一小部分,根据地下挖掘队给出的消息,地下除了这些人为挖掘出的土洞之外还有一些天然石洞,这些石洞通向哪里现在还弄不清楚,石洞内是否还有其他的长发白鬼更是无法判断。
到了晚上七点时,武警已经在树林外围建立起了巨大的封锁带,而且立了警告牌防止有人误入。浦远村后山的这片寂静树林彻底成了禁区,林中的古宅更是高危地带。
后续的调查还要进行多久朱悦并不清楚,但她总算是弄清楚了这片树林里为什么如此安静,也知道了本该在树林里生活的鸟或者其他动物都到哪里去了,更明白了为什么警察搜查了如此之久却始终找不到这群白鬼。
09年时进到树林里解决个人矛盾的三个女孩明显也遇到了白鬼,其中一个女孩被白鬼抓走了,另外两个女孩也确实杀了一个人,不过她俩杀的不是一起进树林的女孩,而是一只长发白鬼。
当她们逃回到村里后已经被所见的怪事吓傻了,她们告诉村里人自己杀了人,但并没能说清楚她们杀的是怪物,而当村民进树林寻找被白鬼抓走的那女孩时,其他的白鬼则跑回村里对两个杀害他们同类的两个女孩进行了报复,并将尸体悬挂出来以示警告。
这些长发白鬼可能不完全将人当成他们的食物,他们吃人,但在他们的眼里人类也许更像是他们的变种同类,两个女孩被脱光衣服吊死在树上的行为可能只是长发白鬼一次宣告狩猎地盘的警告。
这次警告也确实起到了它的作用,浦远村的人没有再进这片树林的,也没有人去打扰这些住在地下的怪人的生活,直到几个不知死活的高中生来树林里探险,这些白鬼也再次出洞来证明谁才是这片树林的主人。
这大概就是林中古宅失踪谜团背后的真相了。
但有一个问题还是在困扰着朱悦——这群白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身体特征来看,他们确实是人,或者曾经是人,但是什么原因将他们变成了一直生活在地下的食人怪物呢?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徘徊在旧屋附近呢?那屋子是他们的狩猎场?还是屋子本身对这些怪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韩昌年在这旧屋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这明显说明怪物是在韩昌年离开之后才出现的。
那么韩昌年和这些怪物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其他联系呢?
虽然这些问题已经跟鬼没有任何关联了,但朱悦还想将这最后的谜团全部解开。
13、鼠孩子
警察在林中地洞里找到三十三个“白鬼”,算上在古宅里被打死的那个总共三十四个。
虽然要确定这些白鬼的年龄有些难度,但从体征上还是可以明显看出这些白鬼之间有着清晰的年龄跨度,他们中有少部分在三十岁左右,另外一部分的年龄集中在十八到十二岁之间,剩下的就是一岁到五岁不等的小孩。
这让他们看起来非常像一个大家族。
在探洞过程中,成年的白鬼基本都已经被武警击毙了,岁数小一些的则被活抓了,其中也包括两个婴孩。
婴儿并没有出现成年白鬼那种尖锐牙齿、粗糙手指的特征,不过他们的面部看起来却扭曲,除此之外他们跟一般的人类婴儿就没有多大区别了。岁数稍微大一点的几个小白鬼也同样长得有些畸形,牙齿也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磨损得有些尖锐了,他们的行为举止更是完全不像人而更接近动物。
警方对这些“白鬼”进行了dna鉴定,发现他们确实是人,并不是什么新物种。
另外,dna的鉴定结果中还有另一个惊人发现,就是这些白鬼的dna是几乎完全一致,只在细微处有一点点差异。即使是一个大家族的亲人也绝对不会出现如此相近dna,所以结果只有一个——乱|伦。
这些白鬼的父母、祖父母极有可能是父女或者是母子,而其他的白鬼也是通过近亲生育而来,所以他们的dna才出现高度吻合的状况,这大概也是他们的面部出现严重畸形的原因。
唐辉一直在关注着这件案子,dna检验结果刚一出来,他也立刻将这些惊人的发现转告给了朱悦。
朱悦觉得这些白鬼的出现肯定跟韩昌年的那栋宅子有关,要不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跑回到宅子里,要解开白鬼来源之谜就必须再去找韩昌年问个清楚。
这一点警察方面也已经想到了,所以这次朱悦和唐辉没机会再去私访也不用他们去私访了,警察直接从监狱里把韩昌年找了出来,然后提取了他的dna,然后又对其进行了审问。
起初韩昌年并不配合,无论警察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不过dna检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韩昌年的dna与那些白鬼的dna竟异常的接近,很明显,那些白鬼就是韩昌年的后代!
当韩昌年看到dna对比结果的时候,他震惊了,随后他竟然哭了!在大哭了近半小时之后,他终于将三十多年前自己做过的变态恶行全部说了出来。
村里关于韩老五的传闻有诸多版本,其中一个版本中提到了韩昌年有个童养媳。这个还真没错,韩昌年确实有一个童养媳。
韩老五被村民排挤住进了树林里的大宅,韩昌年就是在大宅里出生的,因为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韩昌年也因病失聪,韩老五怕孩子将来会因为这事不好找老婆就花钱买了个童养媳回来。
谁知道没过几年韩昌年的病竟然好了,耳朵能听到了,说话什么的自然也就都学会了,不过媳妇买都已经买回来了就不能退了,于是也就这么着了。
不知道是早熟还是韩昌年这个人“天赋异禀”,他十一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随后四年里他老婆又给他生了两个女孩,在韩昌年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是三个女孩的爹了。
在韩老五被斗的那段时间,韩昌年害怕自己有童养媳这件事会给家里带来更多的麻烦,于是就把自己的老婆改称为奶妈,自己的几三个女儿也都不敢认了。
韩老五上吊自杀之后韩昌年并没有搬走,而是继续留在大宅里跟他的这个“奶妈”继续生活。
村里人对韩家人依旧排挤,为了维持生计韩昌年也只能去远点的地方找活干,这样一来他也认识了许多同龄的朋友。一次无意间韩昌年跟他的朋友提到他的大女儿已经八岁了,当时韩昌年也才十九而已。
韩昌年的朋友听后都纷纷取笑他,说他做了王八不知道,还要天天干活帮别人养孩子。
韩昌年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事,而听完他朋友的话他也才醒悟过来,毕竟十一岁就生孩子这种事确实是太夸张了。从那之后,韩昌年越看他的老婆就越不顺眼,那三个女孩的长相也越发得不像他。
村民的排挤、亲戚的绝情、父母的自杀……一大堆生活上的压力让韩昌年喘不过气,在这种时候他又发现自己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这让他完全失控了。
韩昌年开始酗酒,开始殴打他的老婆,在一次撒酒疯时他终于用板凳把他的老婆给打死了。当隔天醒酒后,韩昌年发现他老婆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变得冰冷了,但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伤感。
为了不让人发现,韩昌年在家里的灶台下挖了一个大坑,将他老婆的尸体扔进了坑里埋掉了。
韩昌年的老婆死了,他的三个女儿就成了他发泄愤怒的工具,几年之后,韩昌年的女儿竟然也怀孕了,而且还接连生下了孩子。
韩昌年并不像把这些孩子养大,他把他的三个女儿和新生出的孩子像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心情好了就给他们点吃的,心情不好就几天不给吃喝,同时还继续对他的女儿进行着各种虐待。
什么人都禁不起这种折磨。
终于,韩昌年的三个女儿全都死了,他也将这三个女儿的尸体都埋在了灶台下的大坑里。
韩昌年本以为剩下的几个从来没被他当人看待的小孩早晚也会死掉,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小孩反而生命力异常的顽强,只是他们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看起来不像是人而更像是动物。
韩昌年心里并没有任何负罪感,反而冒出一个更加变态的想法,他抓来了两只山里的野狐狸跟几个小孩关在一起,把他们当成同类一样来养活着玩。
有一次韩昌年出门走了两天,当他在第三天早晨回来的时候发现笼子里的几个小孩正在吃东西,可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根本没给他们留任何食物,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几个小孩竟然把笼子里的狐狸生吃了。
韩昌年被那几个满嘴是血的小孩吓坏了,他挖开了灶台下面的大坑,然后把那几个小孩一个个地全都丢进了坑里,之后又填上了土。
韩昌年以为几个小孩会被活埋而死,可结果显然不是这样的——几个被埋的小孩活了下来,就像穴居动物一样在地下生活,而且时不常地钻出来捕猎,将树林里的鸟兽吃了个精光。或许是对出生地的留恋,他们还会偶尔从灶台下的坑道里返回大宅。
2000年的时候,韩昌年离开了那栋充满残忍、血腥、罪恶的宅子,他并不知道在灶台之下,那几个被他埋掉的孩子已经在地下默默地生活了十年!
当两年后韩昌年畏罪潜逃回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哭声,他听到了好多女人的哭声,有他童养媳的,有他三个女儿的,还有被他杀死的服务员的,最后他选择投案自首以此寻求一种解脱。
当时自首时韩昌年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而现在他清楚了,他不但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把他的孩子养成了一群怪物。
到这里,所有的谜团就都解开了,当朱悦从唐辉那里得到了这最终答案时她完全没有谜团终于解开的那种兴奋,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同样的,当我从朱悦那里听到了这个怪案之后,我的心里也变得非常复杂。
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是什么?
我见过了将人开膛破肚的狼人,见过了吃人剥皮的皮行者,还见过那些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邪神。但在我们身边还有着另一群恐怖的东西,他们也许就住在你的隔壁,每天都和你微笑着打招呼,他们的名字叫做:人类。
1、木偶师之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毛瞬生的死便属于前者。
毛瞬生是不非常不起眼的一个男人,据他哥哥所说,他生前是个木偶工匠,平时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的木偶作坊中,也没交什么朋友。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不只是毛瞬生没朋友,整个毛家似乎都没有社交,因为出席葬礼的人总共只有十人,其中还包括我乔伟。
追悼仪式非常的简单,悼词也没有长篇大论。在遗体告别的环节,我站在毛瞬生的棺材前又看了他一眼,他那张脸太过普通,太过大众了,如果毫无特点也算是一种特点的话,那他便将这个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而且我也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我不认识毛瞬生这个。
当然,有可能我和毛瞬生曾经见过面,后来因为他的相貌太过大众导致我将他忘记了。但如果是这样的一般关系的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遗书当中呢?
我也想过这会不会又是那些邪神为了抓我而设计出来的全套,但很快我便否定了这种可能,如果邪神知道我在哪,也知道如何联络我,那他们大可以直接到乔伟家里去找我,而不用大费周章地写信把我约回国内……
很奇怪吧?
一个我毫无印象的人竟会留下遗书,把他的木偶作坊指名交给我来打理,而且让我务必参加他的葬礼。
大概是出于好奇,我和乔伟再一次从英国返回了国内,到了杭州这座名城。
一个星期之前,一个署名毛瞬康的人将一封信寄到了乔伟伦敦的家里。
信的内容是中英双语的,前半部分大概的意思是一个名叫毛瞬生的人自杀了,而且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中留下了一个远在伦敦的住址还有“雷声”这个名字,毛瞬生将他工作一生的作坊留给了雷声,并希望雷声能来参加他的葬礼。
信的后半部分是毛瞬康对冒然来信这一举动的抱歉,并强调如果收信人并不认识雷声这个人,那便不会回复了,一切就当是一场误会,最后毛瞬康也附上了他的电话。
雷声这个人自然是有的,所以我也给毛瞬康回了个电话,他在接到电话后非常的吃惊,他说他从没想到他的弟弟会在英国有认识的人。我也赶紧解释说我根本不认识他弟弟,甚至连毛瞬生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这样的结果让毛瞬康更感到吃惊了,不过最后我还是按照毛瞬生的遗愿从英国回来了,并且参加了他的葬礼。
在葬礼结束之后,毛瞬康开车载着我和乔伟去了遗书中提到了木偶作坊。
我这个人对旅行本来就没有多大兴趣的,尽管杭州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但我确实从来没到过这里,如果不是突然接到了毛瞬康寄来的信,我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到杭州这边来。
既然没兴趣旅游,自然也对什么名胜古迹自然风光的不感兴趣,这倒也省去了毛瞬康不少麻烦,他不用给我介绍沿途的风貌,只管开车、引路。
毛瞬生的木偶作坊在一条古色古香的步行街里,街道两旁的店铺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店员也都穿着明清时代的衣服。毛瞬康带着我和乔伟在步行街主街上走了十五分钟,然后转进了一条小巷,在巷子邻近尽头的地方有一栋古朴的小宅,这便是毛瞬生的木偶作坊了。
小宅的院门并没有上锁,毛瞬康直接轻推开门,然后将我和乔伟让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一股木材和油彩混杂的特殊香气便钻进了我的鼻腔——我最近已经习惯了进门闻尸臭,现在突然有香味了我还真觉得有些别扭。
“我弟弟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木偶,他对于木偶的木料和颜料的选择都非常讲究,不只是材料本身的质量,气味也是他重点考虑的一环,用他的说法就是:木偶和人一样,没有人愿意和一身臭味的人交往。”毛瞬康介绍道。
在穿过二十几平米的小院之后便是作坊小屋了。这里的门是上着锁的,不过锁头并不复杂,毛瞬康只用一把最简单的钥匙便打开了门。
作坊进门口是一个陈列展厅,四四方方的展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偶。这些木偶多是人物,只有极少部分是一些拟人态的小动物。在众多人物木偶中也明显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是夸张的卡通形象、另一类则更贴近真人,但无论是哪种分类,这些木偶看起来都非常可爱,无论他们的表情是哭是笑、是愁是闹,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很欢乐的感觉。
“这些木偶都是你弟弟手工做的?”我问。
毛瞬康点头道:“外面的这些都是。我家从我爷爷那辈就一直在做木偶戏的表演,表演所用的木偶也都是我们家里手工做的,我还记得小时候跟着我父亲推着车给小孩表演提线木偶剧,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每天基本都过得很快乐。”
“后来你们没接着做木偶戏表演吗?”我又问。
“没。”毛瞬康浅笑着摇了摇头,“我小时候确实对木偶挺感兴趣的,后来上中学了就不怎么喜欢了,等到了大学我的生活基本就跟木偶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过我弟弟始终都喜欢木偶,但是他比起自己去演木偶戏明显更喜欢做木偶。”
“这些木偶值钱吗?”我问。
“这个嘛……”毛瞬康拿起一个20厘米高的、穿着公主裙的卡通人偶,然后微笑着问我道:“您觉得这个卖多少钱合适?”
“我对这个可没什么研究,要我随便出价的话,大概100以里吧。”我道。
“差不多了,像这个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