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你这句话我就不能让着你了!你忍住了!”
说罢,唐辉手上的力量瞬间增大,要不是我赶紧跟着加大手劲,手的手早就被他捏变形了。
“嗯?!!!”
唐辉从鼻孔哼出了一声,看样子他是觉得刚才那一下可以直接搞定我。
我依旧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保持着和唐辉对等的力量和他僵持。
唐辉皱起了眉头,同时也进一步加大了力道,我也随之加力与之抗衡。这一下可让唐辉有些着急,他的前臂明显因为用力而在微微地颤动,就连他的额角都跳起了青筋,但不管他怎么使劲都不可能把我的手捏变形。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我轻松地对他笑着问道。
唐辉憋着嘴没有回答我,只是闷头在那继续使劲。
结果其实已经很明显,我没有必要为了证明我的力量故意把唐辉的手握伤,所以我左手伸过去在他手腕上用力抓了一下,趁他泄劲的时候我也赶紧把右手从他手里撤了出来。
唐辉先是一愣,然后抹了下头上渗出的汗,“我了个去,你这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胳膊上捏了几下,“你的肌肉也不夸张啊,哪来这么大劲?”
“所以你现在该信了吧,关于神。”
唐辉挠了挠头,“我还真想说我不信,但是你的手劲真是大得有点不太正常,要是你勉强能跟我抗衡一下也就算了,不过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好像还有余力,而且还不小呢!”
“确实不小呢,再给你露一手。”
说着,我突然伸左手一抓唐辉的右肩膀,同时伸右手一抓他的腰带,接着两胳膊一较力直接把唐辉从地上给抓了起来,并且举过了头顶!
“我靠!我靠!!!放我下来!!!!”唐辉连声惊呼道。
我赶紧把他放回到地上,然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这会彻底信了吧?”
“信了!信了!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就凭你一个文弱书生能突然把我举起来!”
“信了就好,那咱们现在可以去查一下这个陈晨的情况了吧?”
“可以!”唐辉坚决地点头答应,然后提议道:“那咱俩就先去她之前的公司吧,她是中彩之后才辞职的,按照你的理论,她遇到特殊事或者特殊人的时候应该还上班呢,没准她的同事能提供一些重要线索。”
唐辉的提议也正是我之前所想的,于是我俩也没耽搁时间,在下楼之后就直接赶奔陈晨上班的地方——兴隆豆粉厂。
从陈晨家开车不到两分钟就是兴隆豆粉厂了。到了厂区门口唐辉跟门卫亮了警官证,又简单说明了一下我们此行的意图,门卫立刻开大门放行,并且给我们指了下去品管楼的方向。
我和唐辉刚把车开到品管楼楼门口,还没等下车呢从楼里面便迎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工作服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门卫已经跟品管部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在我俩下车后那女人也立刻开口问道,她的语气神态都显得战战兢兢的,估计和我一样,她也有害怕警察的毛病。
唐辉没有穿警服,所以也没去敬礼,只是走到那女人面前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陈晨的事。”
“她……她犯……啊不,她怎么了?”那女人更加紧张了。
“您误会了,她没犯法,也没做什么坏事。”
“那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啊?”
她似乎还是不相信唐辉的话,依旧紧张地询问着。
唐辉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保持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早晨发现陈晨死在家里了,现在还不能排斥他杀的可能,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她在辞职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啊……啊?!!!”那女**吃了一惊,“你说……你说陈晨她……她死了?”
“嗯。”唐辉点头道。
“这……这也太突然了,她怎么死的?”女人又问。
“她在家里被刺死了。”唐辉只是说了个大概,但并没有提陈晨是被筷子戳穿喉咙这件事。
“是不是跟她发的那笔横财有关啊?”
“我们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而来的,所以不是您向我们提问,而应该是我们来提问您来回答。”唐辉委婉地回应道。
那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啊,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太惊讶了,我没想到……先进楼里说吧,外面冷。”说着,那女人便转身回到门口,并拉开了楼门将我和唐辉让进了品管大楼。
进楼后这女人也立刻做了自我介绍,她是豆粉厂的品管部经理。
不过这个经理其实只是一个名头,毕竟这是个小厂,全厂上下所有工人加一起也不到一百人,她的品管部也只有十个人而已,就连她这个“大”经理每天也都要亲自参与豆质检验。
也正因为人少,所以品管部的化验员都是三班倒,平时加班非常多,业余时间也很少,就连过年也只放了三天假,然后就立刻开始上班了。
根据这位经理所说,陈晨是品管部的班长,因为过年期间有一个班长请产假了,陈晨家又离工厂比较近,所以陈晨就和另外一个班长进行两班倒的加班,这种连班的状态也从年后一直持续到她辞职,这段时间她基本上工厂和家的两点一线。
当然,陈晨的两班倒工作安排并不代表她完全没有业余时间,要想找出在她身上发生的特殊事件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仔细询问才行。
5、好运饺子馆
虽然这个时候我并不太愿意去提“运气”这两个字,但今天我们的运气确实不错,因为今天在班上的几个化验员之前一直是跟陈晨同一个班的,互相也比较熟悉,我和唐辉很快就从她们那里问出来一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的提问非常简单,就是陈晨从什么时候运气开始变得特别好的。
一个化验员立刻就回答我们说在十天前一次下早班之后,她们几个人一起去了一家饺子馆,陈晨在吃饺子的时候从饺子里吃出了一个钱币。
当时陈晨很生气,就找饭店的服务员理论,说是往饺子里放钱币不卫生,而且还把她的牙给硌疼了。饺子馆的老板赶紧出来解释说饺子里的硬币都是经过高温蒸煮消毒的,绝对卫生,至于硌到牙齿他们也只是对此表示歉意,不过这硬币象征着幸运,新年会交好运。
之后老板又说了很多好听的拜年话,而且还把陈晨她们那一桌的单给免了,说是只要在饺子中吃到幸运硬币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待遇。
似乎就是从那天从饺子里吃出硬币后,陈晨就一直在走好运。
她们从饭店出来后刚走到路边一辆粗租车就停在她们面前,里面的客人下来把空位置留给了她们——在过年的时候打车是相当费劲的一件事,能出门就坐上车绝对算得上幸运了。
后来她们又去打了会保龄球,陈晨竟然比专业的保龄球手还厉害,连续各种全中,她的球道那里围了好几圈围观的人。到最后陈晨因为破了保龄球馆的最高分记录,不仅当天消费全免,还得了一张保龄球馆全年免费的vip卡。
类似的好运事件大大小小还有很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陈晨为了破零钱而买彩票中奖这件事。而如此好运的陈晨竟然在刚刚辞职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就突然死了!这件事让她的同事们无论如何无法理解。
不过我和唐辉也没跟她们多做解释,在问了饺子馆的名字和地点后我俩就转身准备品管楼。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在无意中发现品管经理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古怪,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而当她发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又有意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于是我停住脚回头过去问道:“经理,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什么事啊?”
“没没没!没什么。”品管经理连忙摆手道。
“真的?”
“真没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出难看的一笑。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用,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古怪反应就把她抓回警察局去,所以我们也不再继续跟她在这耗时间。出了品管楼、上了车之后,我和唐辉就直奔那几个化验员说的那家饺子馆。
只用了十分钟,我们就到了目的地——位于市南夜市的京东饺子王。
这家饺子馆开了可有年头了,我记得我考上大学那年好几个同学的学子宴都是在那办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饺子馆规模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上档次,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就是“高大上”了。
我和唐辉过来时才刚刚十一点,距离中午饭口还有一段时间,可是饭馆门口已经停了满满当当的车,根本找不到停车位。我俩只能把车停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再步行回来,而进到饺子馆里边再一看,整个大厅更是座无虚席。
在进门右手边还立着一块告示板,上面写着:“吃到幸运钱币,免单!”
饭店里这么多的人,到底是因为吃到钱币可以免单呢?还是因为那钱币会给人带来好运呢?这个问题还真值得思考一下。
就在我愣在门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过来冲我甜甜一笑,“先生不好意思,现在客满,您可以在休息区稍等一下,很快就会有位子的。”
“不用,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唐辉很礼貌地对那小服务员说道,同时也将他的警官证拿出来道:“我们想找你们这的老板问一些问题,他今天来了吗?”
“哦,老板他来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说话时服务员脸上之前的微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紧张模样,看来全国人民绝大多数都和我一样有怕警察的毛病。
我和唐辉在饭店门口等了大概两分钟,一个黄豆眼、地中海发型的矮胖子在之前那小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我们面前。
“两位警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一上来就咧开嘴嘿嘿嘿地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显然他已经习惯了答对警察,也深谙其中的“门道”,不过唐辉和我显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类人。
“你们这的幸运钱币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唐辉板着脸问道。
“哦?您二位是想来试试运气?位子的话好说,我这就给你们两位安排,稍等……”
“我们不是来吃饺子的!”唐辉打断了地中海的话,并且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拽了回来。
“你们不是来吃饺子?那你们是……”地中海一脸不解地望着唐辉。
“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走过来对那地中海开门见山道:“我怀疑你饭店用的幸运钱币会让人送命。”
“啊?什么?!!”地中海惊讶地大喊了一声,然后赶忙四下转头看看有没有饭店里的客人听到。
在大厅里的人都有说有笑地个子吃喝,并没有人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放下碗筷,地中海这才算放下心来。随后他也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前对我道:“您是我的亲祖宗,咱有话到我办公室说成吗?”
“那就走吧!”我点头道。
地中海回头又跟那女服务员小声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才带着我和唐辉一起上到三楼他的办公室。
跟许多爆发户土老板的办公室一样,这地中海的办公室大得夸张,除了老板台、老板椅、高档的真皮待客沙发以及名人字画外,在办公室的最里面还摆着两排书架。似乎人越是有钱就越是希望别人认为他是有文化的人,不过我怀疑他大概一本都没看过。
6、今天的免单人
地中海把我们让到待客沙发上,他自己也跟我们一起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并不敢往他的老板台后面坐。
“您刚才说我的饺子吃死人?这是您从哪听来的谣言啊?”刚一坐下地中海立刻问道。
我也赶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没说是您这饺子会毒死人,其实是不是跟你这的饺子有关我们也不敢确定,所以才要进行调查嘛。”
我的话显然是把这地中海给说糊涂了,他挠了挠他的秃脑瓜顶,愣愣地摇头道:“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二位究竟是要查什么啊?”
“我们要查什么您就甭管了,只管把您放在饺子里的钱币给我们看看就行。”我道。
“这个很重要吗?”
地中海这个人长得讨厌,说话也磨叽,这让我想跟他客气都客气不起来了。
“你这人哪来那么多废话呢?让你拿给我们看看就那么费劲吗?”我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喷了他一句。
地中海登时一愣,看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翻脸。
不过他也没敢跟我们玩横的,在愣过之后他立马点头道是,然后起身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桌子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硬币递到我的面前。
“就是这个。”
我拿起那硬币仔细看了下。
硬币本身很轻,质地也很软,感觉好像是银的,但我绝对不相信一个生意人会把银币放在饺子里送人,而且吃到的人还免单。另外,这硬币两面的图案都是一样,感觉像是某种花,但我并不认得。
“这个是钱币?我感觉好像不太像啊。”我拿着那硬币问地中海。
“不是钱币,不是钱币,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我这么弄的。”地中海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我在北京那边也有个开饺子馆的朋友,是他想出的在饺子里加这么一个幸运币的揽客方法,然后我就有样学样自己也试了下,没想到效果还真好。”
“所以说这东西是你自己生产的?”我继续问。
“嗯。”地中海一点头,随后又立刻瞪大了眼珠,表情极其严肃地说道:“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是找的专门生产食品模具的加工厂帮我加工的这硬币,而且我跟他们那边都说的很明白了,我这钱币是放在饺子里的,食品安全的问题必须要过关。除了我办公室里的几个样本,其他所有要放到饺子里的我们都会高温蒸煮彻底消毒。你们要是不信我这还有加工厂开的证……”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摆手制止了地中海,要是让他继续下去真不知道他还要说出多少废话来。
“所以说你这个硬币其实并不具有什么让人变得幸运的功能喽?”唐辉问了句。
“你要说它不幸运也不对。你看看,我这饭店现在火成什么样了?都是这个硬币给我带来的好运气,而且在我这凡是吃到硬币的我一律免单,这还不算幸运吗?”
地中海口中的“幸运”跟我和唐辉摇找的“幸运”可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那你这种硬币每天要放几个?”我继续提问道。
“三个,每天三个。我电脑上弄了一个抽检的小软件,我每天都用那个软件随机选三个时间点,然后让包饺子的人按我抽出来的时间把硬币放进去,谁吃到算谁的,我们免单然后再拍照留念。”
“你们还拍照了?”我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做个纪念嘛。等照片攒多点,我准备在大厅里做一个巨幅的照片墙,所有幸运者的照片都会在那面墙上,也算是为了证明我们的饺子里确实真有奖,而且我们绝不玩假的。”
“你把现在拍的照片都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唐辉道。
“哦,好。”
地中海应了一声,然后又跑回老板台那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并很快从里面找出了到目前为止所有幸运儿的照片。
照片被案日期整理得非常有序,每天三个主角,一直到昨天一共是132张照片,算起来也就是44天。我和唐辉很容易就从中找到了陈晨,但这并不是唐辉要找的重点,他要确定的是之前死掉的另外五个幸运者。
可结果显然与唐辉的预期不符。
“里面没有另外那五个?”
唐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愣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没想到我会猜出他要找什么似的,他这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了。不过他也只愣了一秒表情便恢复了往常,并且摇头对我道:“里面没那几个人,只有陈晨一个。”
“那看来这儿应该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交集点,陈晨估计是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幸运’了。”
唐辉也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看来我们到饭店来是白跑一趟了。
地中海看我和唐辉都不出声,他倒心虚起来了,“那个,我的饭店没问题吧